夜幕降临，银河星辰点缀，是夜里最美最昂贵的奇异画卷。

山洞外，鹿、牛、蛇、猪等等动物违背天性共同待在山洞附近。

这个山洞是个像嗓子形状的不规则山洞，地上有大大小小的灰白色石头，里头不深。

兔妖商兆肤白唇红，穿着白色翻领对襟胡服，系黑色腰带，黑色长靴，头发简单束起，腰间配有长剑，一副风流男子模样。

他窝在狼妖朗屠高大身躯上，显得娇小，兔妖商兆还时不时用手指按压朗屠鼓鼓的胸肌。俩妖正在小声商讨。

狼妖朗屠将商兆乱动的手按定在他的胸肌上说：“这么算来，那熊猫精柯瀚远已经一年多不在泰鸿山了，他的住处那稀薄的味道，无法锁定凭此寻找到他。”此时，朗屠一行已经知道无名山改名为泰鸿山，熊猫精叫柯瀚远。

这些消息是兔妖商兆与泰鸿山的兔子打好关系后问到的，兔子遍山皆是，不过不及鸟族消息灵通。他还知道柯瀚远有一姐姐，他说：“也许是熊猫精怕了咱大王，直接弃了生长之地逃命去了。”

狼妖朗屠：“或许吧，周围的山头也需要进一步拜访探明。”

第二天，早起捕食的鸟雀陆续叫醒众妖。

满脸横肉的猪妖窦白听见洞里的动静，便上前对朗屠说：“朗屠，有五妖求见，说是与熊猫精柯瀚远有关，我看着挺面熟的，似黑风山那处的妖。”

狼妖朗屠躺在草堆中，撑着手支起脑袋，看了一眼猪妖说：“哦，竟有送上门的消息，我看看。”他起身拍了拍衣袍，又给商兆理了理衣服，从山洞里走出来。

两只狐妖、一只鹿妖、一只黄鼠狼妖以及雉鸡妖吕纲。

稚鸡妖见狼妖朗屠从山洞里出来，上前几步说：“我叫吕纲，拜的大王是西边黑风山黑风洞黑风王，前几日，我带队巡山，我们见过的。”

狼妖朗屠鼻子微动，确定是那天见面时熟悉的味道，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说：“记得记得，你这是来？”

雉鸡妖吕纲：“柯瀚远的姐姐已拜我大王黑风王为师，黑风王已知柯瀚远与黄风大王之间的事情，希望双方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为表心意，柯瀚远在山脚下已为各位亲自下厨做了早饭，邀请诸位赏脸来食。柯瀚远在黑风山受群妖敬重，尤其是对他的厨艺，啧啧，吃了怕是十几年都忘不掉。”

猪妖窦白被吕纲说的话引得“哼哼”叫，其他妖怪颇有躁动。

站在旁边的兔妖商兆朝着狼妖朗屠点了点头。

狼妖朗屠：“行，我们收拾片刻随后便到。”

稚鸡妖吕纲很识相，说：“嗯，我们打搅了，早食趁热吃更美味，我们先走了。”说罢转身离开，他身边的四妖簇拥他离开，藏在暗处的妖怪也护着他相继离开。

狼妖朗屠他们看着他们离开。

狼妖朗屠：“商兆，他们的来意，你怎么想？”

兔妖商兆：“既然他们没有直接采取围攻的方式，那就有两个来，要么是在必经之路设下陷阱，早饭也有可能下了药，但我们有了提防之心，陷阱的效果会大大减少。要么就是真心求和，且不仅仅是靠黑风王的名号压着，应该有好事找上门，这顿早饭是一个示好的信号。”

猪妖窦白拍拍自己的肚子说：“嘿嘿嘿，不用纠结那么多，待会窦白我呀，可以身先士卒，先尝尝这个“龙肝凤胆”的早饭。”

狼妖朗屠不置可否，只说：“大家收拾一下就下山吧。”

泰鸿山脚下，炊烟袅袅，一夜之间悄然起的三面透风敞亮木屋里，柯瀚远和一群妖在半卖半送早餐，有肠粉、豆腐脑、胡饼、锅盔、酱香饼、云吞、煎饼果子、大米粥、水煮蛋、炒米粉，种类多样，令泰鸿山的妖眼花缭乱，许多大小动物都在拎着竹篮等可以盛装食物的东西排队领吃的。

狼妖朗屠一行人从山上疾行而下，见到眼前在人类密集活动的地方才有的场景。

猪妖窦白上前拍了一下队尾的刺猬妖肩膀问：“嘶

兄弟，你们在排队作甚？”他手上扎到了比较小的刺，心宽的他直接拔了刺，笑着看刺猬妖。

刺猬妖两须鬓角发白但皮肤紧致，有种鹤发童颜的缥缈，他嘿嘿一笑，举了举手中的木碗和木桶说：“你没听树上的鸟族们讲吗？熊猫精柯二郎在这里开了个餐馆，新店开张，不好吃不要钱。我们妖怪们没有人类货币，可以用东西换，价格嘛，先吃，好吃就看着给。”

猪妖窦白：“这么奇怪，不怕我们吃光了不给“钱”吗？”

刺猬妖怀里的器物碰撞在一起，发出轻微敲击声，他说：“嘿嘿，不知道啊。不过，柯二郎那么有名，鸟族与他交好，鸟族好传消息，如果吃多了不给钱，被鸟族看到了，怕是要传遍整个泰鸿山，那就太没脸面了。而且，他们还说，黑风山之后会考虑做像人类的那种钱，方便附近的妖怪们换东西。”

猪妖窦白：“这你都知道？”

刺猬妖：“今早麻雀妖在树头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在叶子下面睡觉的时候听到的。”

猪妖窦白哼唧笑了笑，道了声谢后与狼妖他们会合，一群妖围着说了几句。

雉鸡妖吕纲瞧见他们了，等了一会儿，便迎过去笑着说：“你们来啦，这边请。”

狼妖朗屠他们随着吕纲来到木屋后面，木屋的前后有道门连通，只用一块蓝色的布遮着，木屋后面可以依稀看到前面。

木屋后面有四张桌子，他们二十来号妖基本也够坐了，上面陆续上了早餐。

雉鸡妖吕纲说：“我喊柯二郎了，他在前头忙活做煎饼果子，手头上的做完了，就过来。你们不用客气哈，你们远道而来寻他，他请你们吃一顿也无妨。”

猪妖窦白用浑厚的声音说：“嘿，是的是的，我先尝尝。”他先是嗅了嗅桌上的所有食物，他说：“好香好香。”接着开始大手配合大嘴，大开大合地吃起来。

等猪妖窦白吃了桌面的一半，他同桌的妖也坐不住了，有些慌忙抢吃的。

然后便是其他桌的妖怪也陆续吃早餐。猪妖窦白后面一桌的牛妖战战兢兢，自以为是悄咪咪看周围，寻找柯瀚远的身影，殊不知，他在妖群中非常显眼，其他妖怪都大大咧咧，有的甚至埋头苦吃，尽显妖怪的直爽本性。

木屋前边，柯瀚远戴着下半截面罩，踩着木凳子，在煎饼平锅上熟练地铺平面糊。一个大大的圆饼加上肉条、青菜、果子、小葱粒，刷上酱，三四折后，将煎饼切成两份，用芭蕉叶包上，放到鹊鸲妖的木杯里。

柯瀚远：“您的煎饼果子好了，趁热吃，好吃再来。”

鹊鸲妖：“哎，好，肯定好吃。”她闻着味兴奋叫了几声，嘴巴化成鸟喙啄了几下又变回人嘴便走了。

后面排队的是普通猪妖，拿着条深绿色汗巾，时不时在擦口水，直勾勾地盯着所有的食物。

柯瀚远将鹊鸲妖的那套煎饼果子做完后，让旁边的兔妖涂蛋来接手。

兔妖涂蛋不是个糊涂蛋，他只是喜欢吃蛋，就给自己取名叫蛋。做了妖，虽然还是有饮食偏好，却是想吃啥就吃啥。

柯瀚远在靠边的大水桶里打了盆水洗手，然后再到木屋的后面。柯婉竹手里托着肠粉，边吃边跟了过去。

“嘶”“熊猫精长这样？”“豁！”……一群妖惊呼柯瀚远的原形，然后又被身后柯婉竹的高大镇住。木屋前面的妖太多了，看不清柯瀚远的模样，猛地看到，本就素质不高的狼妖朗屠他们直接破口而出心中想法。

柯瀚远深深叹了口气，自我安慰：‘天，生我如此，必然日后会给我一场好造化。’想完之后，他脸上堆上笑容，环视所有的妖怪说：“你们好，我叫柯瀚远，是只熊猫精。”

说完，柯瀚远找到狼妖朗屠坐的桌子迎了过去，与他面对而坐，柯婉竹则坐在吕纲搬的禅椅，因为禅椅的椅面比较大，适合她的原形。

柯瀚远问狼妖朗屠说：“不知这早餐的味道如何？是否合您的心意？”

兔妖商兆在慢条斯理吃煎饼果子，狼妖朗屠露出獠牙，恶狠狠地对柯瀚远说：“还行，有什么要说的，就直截了当说吧，或者，我把你的头带回去就完事了，就可以回黄风岭向黄风大王述职。”

柯瀚远并没有被狼妖朗屠的话吓到，毕竟在妖的数量上，他有泰鸿山的妖怪朋友们，实力上，狼妖可能打不过虎先锋，因为在《西游记》的世界里，猪八戒他们后续收尾捣毁黄风洞的时候非常顺利。

柯瀚远说：“我与虎威大王之间是有血海深仇的，并非故意不给黄风大王面子。我的弟弟，他在四年前被虎威大王吃了，前年，虎威大王进犯泰鸿山，吃掉了很多妖怪，若你说是弱肉强食，那么，我杀了虎威大王也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

狼妖朗屠：“哼，继续。”他觉得柯瀚远说的是屁话。

柯瀚远：“这些事其实可以先放在一边，暂且不提，我知道，黄风岭将要面临大难。”他突然用一种很阴森的语气说。

狼妖朗屠眉头一拧：“你瞎说什么呢？胡说八道！”他有些不高兴地拍了一下桌子，一时间剑拔弩张，这声音也让木屋前头瞬间安静了两秒，两秒后又恢复了嘈杂。

柯婉竹并不把郎屠的威胁看在眼里，她师父的法力散出的威压更厉害些，她对着朗屠咧嘴龇牙，能听见小小的吠声，场面气氛一度凝住了。

柯瀚远用前掌搭在柯婉的前肢安抚她，又说：“黄风岭之所以称为黄风岭，是因为它常年刮夹杂着黄土的风，这不仅仅有因为黄风大王的神通——‘三昧神风’引起的，‘三昧神风’使出，天地为之暗淡、鬼神为之忧愁、石头悬崖为之破碎、妖人魂魄为之飞散。”

所有在附近的妖怪都被柯瀚远说的话吸引力，尤其是对“三昧神风”神通的总结，令狼妖朗屠一行人面上出现傲色。

柯瀚远继续说：“这神风，可不是黄颜色的，它应当是看不见的。”

狼妖朗屠觉得柯瀚远说话不干脆：“所以呢？”

柯瀚远严肃地说：“黄风岭现在相对于周边环境，土地荒漠化比较严重，现在你们可能看不出来，但时间久了，在黄风岭的生灵，必将遭受苦难，这日后必是黄风大王的滔天罪业啊。”

狼妖朗屠突然觉得头有点痛、喉咙有点干，耳朵好像短暂耳鸣了，这其实是受到陌生词汇的“攻击”。

他不知道说什么，嘴巴张了又闭上了，又觉得有点丢脸，但还是问：“什么是土地荒漠化，与大王的罪业又有什么关系？”

柯瀚远：“黄风岭时常有飞沙走石之景，能看得出来，黄风岭的树木花草在逐渐减少，土地裸露出来的地方越来越多，所以才会一起风，就出现落土飞岩。

黄风大王的‘三昧神风’也成了其中因果的一环，因为飓风会破坏植被、山土。

黄风岭白天会很热，晚上会很冷，有些妖怪还会有胸闷气短的毛病，这也是空气中含有大量的尘土，被妖怪们吸入，久而久之形成的尘肺病。

久而久之，黄风岭必然会成为沙漠，住在黄风岭的生灵们性命也如黄风般逝去，这可与杀人、吃人大有不同。而我，可以帮助黄风岭停止土地荒漠化，还黄风岭绿水青山，这要是成了，也会是黄风大王的功德。

说了那么多，我是想与黄风大王做个交易，我帮助黄风岭停止土地荒漠化，黄风大王能对我杀了虎威大王一事，就此了结。

我与虎威大王有仇一事，加之为黄风岭恢复生态，说出去，黄风大王也不会丢了威信，望黄风大王能够怜悯众生灵。”

狼妖朗屠心里拧巴，他觉得柯瀚远说得言之有理，但他不太懂柯瀚远在说什么，若是拒绝了，万一真成了黄风大王的罪业，耽误了黄风大王的修行，恐怕要被撕碎。

“这样啊，感觉很严重。”“咋办。”“我们要搬山头了吗？”……其他妖怪又在低声相互说话。

兔妖商兆朝着狼妖朗屠低声说：“我估摸着黄风大王会同意的，况且，自虎威大王在鸡嘴山立下后，便不再来黄风岭了，或许黄风大王早就忘记了，不过虎威大王死了，肯定得给个交代，不然其他妖怪怎么会来投奔黄风大王。让窦白留在这里等消息，我们先回去向黄风大王禀报后，看看大王的意思。”

狼妖朗屠觉得商兆说得有理，何况这柯二郎与黑风大王交好，黑风大王的面子也要给的，他面上稍霁，说：“你说得有理，这样，我带着弟兄们先回去将土地荒漠化一事向黄风大王禀报，窦白留在这做客，届时再谈。”

柯瀚远热情道：“行，届时我在泰鸿山等你们的消息，现在大伙先吃，晚点吃过午饭后再走，我得好好留一手。”

狼妖朗屠：“不必了，这早饭已经够好了，这些天耽误了不少时日，大王该想了。”

二妖几番客套逢迎，若是柯婉竹看到这一场景，会觉得牙酸眼涩。

参考：微信公众平台文章-草方格是如何降伏“沙魔”的？、沙尘暴会导致“尘肺病”吗？、正面挡住大沙漠，中国西北这个城市立大功、荒漠化治理的中国智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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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黄风怪属下来探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