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怪异

房间很小,空气也不流通。

两人都没有说话,显得空气更加沉闷。

白宴礼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做些出格的事,于是起身说道:“这里有点闷,我出去走走。”

“哦。”陶潇自觉跟上,“那我也去。”

白宴礼无奈地笑了笑,“好,那一起去甲板上吹吹风吧。”

然而白宴礼刚推开门,就僵住了。

在他房门外不远处,有两个船员正窝在一起,互相帮对方梳理尾巴。

等等,尾巴?

白宴礼微愣,看着那两条一黑一白的尾巴,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难道他还没醒?还是出幻觉了?

两个船员也看见了他,齐刷刷把尾巴往身后藏,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哈哈,白先生醒了啊。”

“嗯。”白宴礼看着他们身后还在动的两条尾巴,忍不住问道,“你们那个尾巴是……”

两个船员齐齐僵住。

沉默了一会儿,一个船员才说道:“是仿真玩具,怎么样?很逼真是不是?白先生也吓了一跳吧,哈哈哈……”

“这样啊。”

白宴礼没有多问,往甲板的方向走去。

但他心里却忍不住想,这尾巴是安装在哪里的?怎么还会动?这是正经玩具吗?这船上都是正经人吗?

陶潇淡淡地瞥了眼慌忙藏尾巴的两只妖怪,不自觉地笑了笑,好傻的两只猫。

白宴礼觉得这船上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船上不仅摆了许多他从没见过的怪异陈设,那些船员也奇奇怪怪的。

更令他奇怪的是,他发现船上的船员对他都很客气。

那并不单单是普通的尊重,而是带着一股莫名的熟络,有点类似于他公司员工对他的态度。

白宴礼觉得很奇怪,他明明不认识这些人,这艘轮船更不是他的资产,他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白宴礼走到甲板上,才发现还有更奇怪的。

船头正站着一名长袖飘飘、仙风道骨的……古人?

白宴礼停住脚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他问道:“这位是?”

陶潇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大概算是朋友的朋友。”

陶潇对因因乎观感不错,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于是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你恢复了?”

因因乎转头看到他,冲他一笑,抬手施了一礼,“还要多谢你,饕餮,多谢你帮我夺回风丹。”

“小事。”说完,陶潇又更正道,“我叫陶潇。”

因因乎微愣,随即露出了然一笑,“那便多谢你了,陶潇。”

这时,落后了几步的白宴礼也走上前来。

因因乎看见他又是一笑,抬手作揖道:“白泽,你也醒了,好久不见。”

白宴礼一时间不知道该握手还是该作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嗯?你叫我什么?”

因因乎顿了一下,还未回答,就被匆匆赶来的烛九阴拉到一旁。

“抱歉,他脑子不太好,认错人了。”说罢,烛九阴朝白宴礼伸出手,“你好,我叫褚九,是陶潇的朋友。”

白宴礼于是没管这点小插曲,同样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陶潇的丈夫,白宴礼。”

烛九阴听到“丈夫”两个字,嘴角小幅度地抽了抽,又很快地掩饰住了。

陶潇却没忘记刚刚发生的事。

他看向因因乎,问道:“你刚刚为什么叫他白泽?白泽不是你们那边的吗?和白宴礼有什么关系?”

因因乎轻轻地眨了眨眼:“我刚刚认错人了。”

陶潇没这么好糊弄,还是直直地看着因因乎。

他早就觉得白宴礼身上充盈的灵气不太对劲,那样充盈的灵气,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因因乎没有回答,无辜地看着他,见他不为所动,又求助似的看向烛九阴。

烛九阴打圆场道:“他睡太久了,睡迷糊了,人也认不清,听到一个白字就以为是白泽。闹笑话了,不好意思。”

白宴礼倒没有太在意,认错人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默默记下了白泽这个名字。

陶潇仍有疑虑,但也不觉得白宴礼能和神兽有什么牵连,神兽自有福泽庇佑,就算转世成人,身上也该有功德傍身,不该是这种天煞孤星的命格。

于是他没有再问,揭开了这个话题。

白宴礼的视线落在因因乎身上,“这位是……”

因因乎抬手又施了一礼,说道:“在下因因乎,是南方风……”

烛九阴一把把他拉了回来,“是南方人。”

白宴礼有些没有听清,“应什么虎?”

烛九阴干巴巴地笑了笑,“叫他小应就好。这是我朋友,热爱传统文化,所以天天穿汉服,讲话做事也文绉绉的,不要见怪。”

白宴礼恍然,难怪他总觉得这人怪怪的,仿佛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如果是痴迷传统文化,那倒也说得过去,总不能真是穿越过来的吧。

陶潇在一旁看着,也大概看出来烛九阴是想瞒着白宴礼,不想让他发现这一船都不是人类。

妖管局这样做也不奇怪,毕竟有人见过妖怪,都要喷点失忆喷雾来善后。

陶潇倒觉得无所谓,也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不过人类这么脆弱,万一知道这一船只有他一个人类,吓死了怎么办?

陶潇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瞒着吧。他可不想他的储备粮这么短命。

白宴礼继续和烛九阴交谈了起来,感谢他们搭救自己和陶潇。

烛九阴没有揽功,“是我要感谢你救了陶潇才对。我们擅自把陶潇带出来,却没有保护好他,那时我们的船一直找不到他。如果不是你把他从海里面捞起来,那我们要愧疚一辈子了。”

白宴礼摇了摇头,揽过陶潇的肩膀,说道:“陶潇是我的爱人,我救他原本就是应该的。”

陶潇缓缓地眨了眨眼,看向白宴礼,心里仿佛有一根羽毛轻轻地拂过。

烛九阴嘴角抖了抖,被这盆突如其来的狗粮砸了一脸,干巴巴地笑了笑,然后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晚餐应该快好了,你们这么久没吃饭,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带你们去餐厅。”

说完烛九阴就拉着因因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因因乎被拉走时,目光还停留在白宴礼揽着陶潇肩膀的那只手上,若有所思。

白宴礼和陶潇一同跟上。

陶潇看向海面,绯红的太阳落在湛蓝海面上,让海水都染上了几抹红。

太阳快落山了。

果然进了餐厅,烛九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寻常的墨镜或许还能通过镜片看到底下的眼睛,但这副墨镜却很黑,仿佛能将一切光都吸进去,隔绝一切,什么也看不见。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白宴礼也有些诧异。

白宴礼看向烛九阴,不明白为什么他刚刚一直没有戴墨镜,进了光线稍暗的室内,反而把墨镜戴上。

烛九阴注意到白宴礼的视线,哈哈一笑,“刚刚一直忘记带了。这墨镜新买的,起个造型作用。新鲜劲还没过,容我装两天。”

白宴礼倒无意评价别人的穿搭,反正这船上奇怪的人多了去了,他也见怪不怪了。

陶潇在他身后了然一笑,要是这墨镜一摘,白宴礼估计就要发现,刚刚还好好的人,转眼间就变成睁不开眼睛的盲人了。

他也懒得拆穿,现在他饿得要命,从出任务开始到现在,他都还没有进食。

再不吃东西,他都能饿得把这艘船给啃了。

晚餐很丰盛,因为他们现在在海上,所以餐桌上大多都是海鲜一类的。大概是顾及着陶潇在,分量也很大,足够十几个人吃一餐。

陶潇也没有客气,在烛九阴邀请他们用餐后,便埋头苦吃。

他的吃相很优雅,但进食方式却很简单粗暴,没有去壳的虾蟹直接硬啃,发出清脆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餐桌上其他几人都见怪不怪。

烛九阴说道:“不知道白先生有没有忌口?刚刚让厨房准备晚餐时,白先生还没醒,所以只好现在才来问了。”

白宴礼摇了摇头,“客气了,我没有忌口。不知道褚先生这次来南海是为了……”

烛九阴随便找了个借口,“也不为了什么,就是出来吃点海鲜,看看风景,顺带接我这个老朋友回家。小应之前和家里吵架,赌气来了南海,家里人担心,所以托我来把他带回去。”

他口中的“小应”微微侧过头,茫然地看着他,随后又转过来,看着白宴礼,微微一笑,“唔……是这样。”

白宴礼眉头一跳,眼前这个呆呆愣愣的年轻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离家出走的叛逆青年啊。

不过,既然人家已经这么说了,大概也是不想把真实情况告诉他,他也不好再问。

说话间,白宴礼已经默默剥了一盘虾仁。

他将虾仁放到陶潇面前,轻轻将陶潇又要生啃的带壳龙虾拿走,“我给你剥,不要带壳吃了。”

陶潇奇怪地看着白宴礼,这还是头一次有人从他嘴边抢东西。

不过,他并不反感。

他看着白宴礼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藏着他不懂的情绪。

陶潇仿佛被烫到一般,慌忙移开视线,目光又落在面前那盘剥好的虾仁上。

虾仁剥得很细心,虾壳和虾线都去得干干净净。

陶潇的心弦被缓缓拨动了一下,他拿了一个虾仁,轻轻咬了一口,嫩滑可口,是比带壳的香好多。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看向白宴礼,轻声说道:“谢谢。”

白宴礼深深地看着他,眼中带了些笑意,“跟我不用客气。”

在他们没有注意的另一边,因因乎正看着他们,他仿佛明白了什么,扯了扯烛九阴的衣袖,对他耳语一阵,示意他看向对面的方向,眼中满是好奇。

烛九阴无奈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因因乎的眼睛缓缓睁大,随即了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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