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看榜了吗?!期末考年级第一是许悸!”门口的人影飞驰而入拍着桌子大声喧哗着。
埋头赶作业的同学停笔一众抬头,多数人瞄去看。一脸不可置信,班里一阵哔然。
“许悸谁啊?”
“我们学校有这号人吗?咋没听说过”
“我嘞了个去,不是吧?陈烬的第一也能被抢走?”
陈烬的成绩已经够魔怔了,这种天赋型选手也能被超越?
人尽皆知,一中的变态期中考题型都是各种奇葩老师围一桌叽叽歪歪选出来的。
总之那一桌人丧尽天良,没有一个逃的出学生的恶嚎嘴碎。
各种声音起伏不平像涨潮退潮那样翻涌着,最后撞击在耳膜上贯穿进入。
“他年级第二,知道他俩相差多少分吗?”那个人影比着手指,震惊地笑容满溢扫视着全班,像是期待有人能答出正确答案。
“劲爆的22分!”人影兴奋到跺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考了年级第一。
“我靠。”
一瞬间,教室的同学像烈阳般沸腾着。此起彼伏的声调扰得角落他们的议论对象烦躁。
一个女同学冲进教室,豪迈的声音大喊着。
“那个转校生许悸的声音听到我直接怀二胎!这他妈什么人间魔鬼!”
“人在哪啊,我想看看。”
议论声继续爆起,以至于没几个人听到混杂在当中的广播。
高跟鞋踩踏声接踵而至,班主任站在门口,没落座的同学一窝蜂地对号入座。
“都二胎了啊?我那么高龄了愣是婚都没结。”
警介看着这群不省心的兔崽子与刚刚在楼梯口就听到的声音对峙。
“诺,这带来了,不劳驾你上课还大老远跑一趟,好好看看。”
许悸冲班主任眨了眨眼。
啊?这什么待客之道。
而有的学生经不住噗笑了出来。
警介听到了更闹心烦躁了。
“嘛呢?重大升学率要有这生娃率高我睡觉都笑醒,高二了已经!还以为早着?刚刚谁没落座的走廊拿书站着,别当我没看见,有监控,自觉麻溜的。”警介的嘴机关枪式的喷着火药,唾沫星子满天飞。
警介在学校中是出了名的严格,抓情侣抓迟到早退违纪。学校情侣都不知道被她祸害了多少对。
警介往教室环视了翻,瞳孔撞进一个正趴桌子睡觉的人。
“昨晚做贼了啊?睡睡睡,俩个月假期不够你睡的?当睡美人呐搁这?出去走廊站着。”
“咻!”
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粉笔头刚好砸中陈烬的脑袋。陈烬白哲的手从颈背上拿开,烦躁地尝试着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睡,而下一个粉笔头又砸落他的脑袋上。
陈烬额前的头发几乎盖过眼睛,零零碎碎的有些扎眼,再看着走出教室的人流,也随手拿了个本子从后门出去。在自己座位旁的窗边搭着书临摹着。
没一会,教室里一半的座椅都是空人的。
许悸看着空荡的桌椅,开始怀疑以后的上课模式。
班主任发令让人坐下,便开始无休止的催眠。
下课铃响起时,外面的人乌泱泱进入。警介收拾着档案,冲下面的人吩咐道。
“明天周一升旗啊,都别忘了,穿校服。期中成绩也都出来了。”想到这个,警介声音一顿,看向下面的人,集体发出哀嚎。
“啊……”
“一个个,都别给我整这死出,平时上课也没见你们听,考成那个屎样以后直接糊在桌子,看你还敢不敢趴桌倒头就睡。”
“哦~”整齐有序的声音再次响起,戏谑地回应着班主任。
有气无力的跟被吸了阳气似的。
“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吧都。
警介懒得搭理这群龟孙,拿着档案就走了。
死寂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班级里饰演着乱七八糟的画面。
许悸面前突然窜出来一个人。跟他热情脉络着。
“学霸!受我一拜,自我介绍一个,我叫徐肆,以后卖二手答案请联系我,谢谢”面前的人说完自顾自地掏出手机点开手机二维码。
许悸对自来熟有些不适应,懵了几秒,愣是把“卖”字的声调降到“买”字才钻进耳朵里,想着照顾一下新同学的生意,便扫了。
“多少钱?”许悸看着他。
“啊?”
答案这就被收买了?那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忍气吞声地求活爹给自己抄答案了?徐肆缓了几秒中肯的回了这个没来由的问题。
“随便吧。”
“微信到账60元。”机械的女声在徐肆的手机响起,徐肆惊愕地看了眼手机。
收款码。
“啊?同学对不起,我点错了,我想让你加我微信来着。”徐肆按动着手机切换二维码“你是不是那种地主家的傻大儿子呀。”
徐肆端详着他的脸,一副认真揣摩的样子。
白白净净的。
“啊?”许悸的视线落在面前的人身上,认真的问了句“什么意思?”
徐肆看着他那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哈腰“噗哈哈,不逗你了。”
“完了,回家又受死了。”
“谁不是呢。”
在无数抱怨声中,只剩下一处明朗。
“啊,陈烬,我的亲爹,收留你儿子一晚吧。”徐肆双手环抱着陈烬的手臂,叫地稀里哗啦的。
“我也考差了”陈烬整理着书包,转过脑袋瞟了眼不远处的人。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我们的考差是一个层次上的吗?亲爹,求求你了。”
“哦。”
“你真是我亲爹!”徐肆干脆直接环着他的脖子,激情澎湃地和他拥抱。
眼前的人被勒的弯了半截腰,指着徐肆
“再不松开,你就让垃圾桶收留你。”
爽朗的笑声在拐角处消失,许悸才回神慢吞吞地整理东西。
傍晚,许悸写完留堂作业,莫名其妙肚子咕叫了几声。脑子一热,就套了件卫衣下楼。
黄昏的路灯亮的晃眼,许悸沿着街道走着。
十一月月末的风,恰到好处。
树叶随着灯印下变得婆娑,似风铃般悠然婉儿。地上的叶子被风吹的起舞。
“未若柳絮因风起。”许悸想着,踩得干黄的落叶沙沙做响。
不远处穿来说话声,许悸看着地面多出的俩个长长的黑影。
“诶?新来的。”徐肆眼尖,冲许悸挥手喊道“好巧呀!你怎么也在这里。”
“啊?我住这附近。”许悸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试图把自己整张脸埋进怀里。
“是吗?我怎么没见到过你呀。”
“我新搬过来的。”许悸摸了摸鼻子瞎扯道。
“是吗?”陈烬走上前跟徐肆同步。踩在落叶的沙沙声让许悸懵了下,明晃晃的对视让他有些无措。
徐肆感觉气氛有些尴尬,推攘着陈烬往前走,把陈烬手里的袋子强塞在许悸手里。
“宵夜,剩下打包的,给你吃吧,新同学。”明朗的声音隔着几米远在空中划过。
在许悸惊愕的眼神中,俩个勾肩的背影离去。声音也渐渐消失。
“你认识他呀?”
“不认识。”
后面的对话,许悸听不太清,光盯着自己手中的几个打包袋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发泄在清脆的落叶,扰地夜色不得安宁。
翌日。
许悸起晚了,整理好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几个人拿着本子,手臂上戴着“值日领导”的红底黑字布围,一帮穿着蓝白色衣服的学生站成一排,一个个被登记着。
一个头顶中央秃得程亮的主任夹着公文包,指着一个与蓝白校服人群格格不入的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许悸隐约觉得自己完了。
“那个谁!哪班的?迟到了还想进去?过来!”那个秃头主任凶神恶煞上下打量着他。
嗯没错,就是要完了。
……
随着广播的响起,人流缓慢有序地涌向操场。
不一会,操场上蓝白点排列着。
许悸看着周围陌生的面孔,熙熙攘攘的人群互相吵闹着。许悸穿梭在人群中。乌泱泱的一群人人头攒动,许悸似陷进一个没有方向的漩涡拉人下坠。
吵闹声戛然而止。
“同学,你校服呢?”一个穿着正装的老师拿着笔有力的敲着执勤表。
“知不知道校规第十一条,学校明文规定周一必须穿校服且佩戴名字别针或者戴校章……”,值日领导盛气凌人地看着许悸,逮着他灌校规。
许悸悬着的心要死了,找半天迟到才找到自己班队伍,刚被某个不知名老师灌完“校规第五条”,现在又来。
“他是新来的,还没有拿到校服。”警介察觉到后面的混乱队伍,赶紧跑过来解围,又地点了下他名
“许悸”
“许悸?”
“你就是那个第一?”值日领导疑惑地冲他上下打量了番,又看了眼后面那个闭眼假寐的陈烬,收起执勤表,“待会有个优秀学生发言你准备一下。”
许悸瞳孔地震,看着班主任。一副“你怎么没提前告知我”的样子。
班主任耸肩摊了下手,回了他一副“你请自生自灭”
“你有十五分钟可以准备,按你这成绩以前应该也没少发言吧。加油”
班主任像是假假的过意不去,面瘫的脸上扬起一道笑容。
怪渗人的。
这发言都不一样啊。
许悸在心里想着。
伴随着《义勇军进行曲》的交响,五星红旗在旗杆上缓缓上升,最后一抹红艳张扬地飘扬在空中。
许悸脑子都要转烧了,人也跟焉了吧唧的。
换作以前确实是没什么,毕竟还有过十五分钟的思考都没有,完全的临场发挥。但好像又有什么,就比如现在,心绪杂乱无章。
死马当活马医好了,许悸脑海里挣扎尖叫着。
“你现在得去后台等着了。”陈烬低低地提醒道。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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