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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妍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眼睫颤抖，整个人因恐惧痉挛起来，霍地她拔腿就跑，转身朝废墟外飞奔。
粗大的触手如离弦之箭，倏地将她拽了回来。
袁南居高临下，冰冷地盯着她。
透明的泪珠从她脸庞滑落，配上恐惧的神色，反倒更令人有杀戮的**。
“杀了她。”腐尸女王冷然催促道：“伤口留小点，我用死的也一样。”
女人面前，阴影缓缓升起，笼罩其中的她像一只引颈受戮的羊羔。
她痛苦地蜷缩起来，额上滑落大颗冷汗——袁南在调动她体内的毒素。
毒素随他心意而动，甚至能完全摧毁这个女人的五脏六腑，让她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现在受点罪，后面都能用治愈之力修复。】系统对初晨说。
后者古井无波的眼里划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波澜。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女人苍白的指节轻轻颤动，细碎的声音飘进袁南耳力：“小南……弟弟……”
阴影冷不防地凝滞了。
“不对。”袁南低声说：“你不是姐姐！”
幽蓝大亮，潮水般的触手突然转变方向，向腐尸女王那侧涌来！
“你是初晨。”袁南骇然地瞪着腐尸女王。
“还是被你发现了，你们果然姐弟情深。”腐尸女王，不，是初晨嘲笑。
“就是现在。”她在脑海里对系统说。
【抽取治愈之力10000，灵体碎片极大幅度强化！】
【强化对象——袁北！】
“你敢耍我！”袁南暴怒，发丝乱舞，一根根插入腐尸女王的脑袋，把它扎成了一个马蜂窝。
深青腐尸却扬起诡异的笑，对极刑般的痛苦无动于衷。
袁南没看到的是，在他身后，地上的初晨表情僵硬，整个人像是神魂离体，呆若木鸡，忽然砰一声直倒在地。
触手在腐尸脑子里疯狂搅动，在这狂暴的攻击下，腐尸再也不可能活过来。过了很久，袁南才停下，抱着腐尸大声喘气。
空气一时寂静，骇得惊人。
最后那刻，他以要折断的弧度转头，一字一句：“你耍我……”
他身体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身上浮起大大小小的水泡，如一千克火药爆炸，在饱含怨恨的“你耍我”中，全部炸裂开。
四周无尽的触手如海水退潮，缩小至萎靡，颓然堆成一座小山。
【抽取治愈之力20000，修复宿主灵体。】系统道：【但埋在腐尸里的灵体碎片抽不回来了。】
“他们死了！”徐高明远远地跑过来，想说话却说不出口。
初晨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时而恍惚，时而悲戚，宛如失了智。
“你还好吧？”徐高明小心翼翼地问。
初晨大笑着回答他：“很好。”
她的嘴角极尽上扬，两只眼睛睁得很大，瞳仁凝视一点，看着僵硬又古怪，偏偏又笑得停不下来，说什么都带着笑。
徐高明被骇住，脚步往后移了三寸。
【灵体切割的后遗症……你这段时间精神不会很稳定。这种疯子似的行为，系统不建议宿主再来第二次。】
初晨左脚迈出三步，右脚横跨一大步：“我感觉还行。”
她手舞足蹈，又笑嘻嘻的，弯下腰在地上到处拾捡触手：“这个是好材料，可以做眼睛……这个柔韧度不错，可以做耳朵……嘻嘻嘻嘻嘻。”
徐高明震惊地看着她，初晨怎么突然疯了？
“这里有个录音带啊。”她拿起来，专注看了几眼。
初晨突然往徐高明扔来一个东西，后者以为是触手等物，连忙闪开，不想东西掉在地上被砸中开关，里头传出熟悉的声音。
“猎杀小队，后子真，19岁，16号城市3级上士，他忠诚于自己的城市与人民，总是冲在危险前面，3026年9月18日，不幸在禁地就义……给官方的话说完了，下面的是说给我队友的。咳咳，首先是我的队长彭源，他谨慎负责，作为队长超级认真，我用武器起码得找他报备三次才能拿到批准。楚姐相反，看着面瘫脸实际脾气最暴躁，我入队时挨过她不少揍，不对是训练。最后是老徐，老徐一直都很关照我，话不多说，谢了兄弟。”
录音带里传来少年熟悉的声音，在废墟的风沙中回荡。
徐高明呆在原地，忽然用力蹲下，双手捂住眼睛。
豆大的泪珠从他指缝流出，打湿了脚下的烟头。
录音播放完毕，响起一首歌，轻柔沙哑的女声，吟唱安眠曲。
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听安眠曲，就像是要睡着似的。
徐高明还调笑过后子真，这么大个人还爱听安眠曲，跟个小孩似的。
现在他真的不会再醒过来了。
男人在轻柔的曲调中突然暴起：“我杀了他们！我和你一起杀了他们！我为他报仇了！”
初晨与男人赤红的眼对视，认真点头道：“对，没有你我杀不了他们。”
早在进入禁地之时，天赋“第六感”就告诉徐高明，初晨是个“关键人物”。看见初晨时，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在“第六感”的提醒下，他掏出炸弹攻击那个章鱼异种，当时附在腐尸女王身上的初晨看懂了他的眼神，将他踢远了。
倘若没有徐高明的配合，初晨疯狂的计划有很大可能失败。
初晨被袁北攻击时，狠下心将自己的灵体活生生分割成两半，小半溢散，小半藏在原来的身体里，剩余部分躲进腐尸女王身体里。而袁北撞击自己的同时，初晨也拿到了一小块她的灵体碎片。
初晨压根没想要骗过袁南，她只是想制造一个时机，把身体换回来。袁南认出初晨是，她用治愈之力将袁北的小块灵体碎片强化千百倍，初晨身体里的袁北被迫吸引回去。
袁南亲手杀了自己最重视的姐姐。
初晨手指向天，认真地说：“禁地怎么还没有出路？”
系统可是说，打败禁地之主禁地会自然消灭。
【拿到禁地核心就行了。】它说。
初晨皱着鼻头，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把禁地核心掏了出来。
拳头大小的多面体光华璀璨，一道光从中射出，指向远方，初晨从这个方向看见了城市。
她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直到徐高明拖着彭源楚瑜两人走到她跟前，她才回过神。
“？”徐高明疑惑地望了过来。
初晨瞬时回过神：“没事，走吧。”
禁地核心会记录禁地之主定下的规则。
上一任禁地之主冯秉定下的规则是，两地分离，腐尸与恶灵永不得重聚。
而袁南定下的规则是，任何东西都不能伤害姐姐。
违背禁地规则，会遭到禁地核心的反噬。
“任何”里，也包括他自己。
初晨往光照亮的路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往背后看一眼。
就在她踏出禁地的刹那，百年建筑轰然坍塌，扬起风暴般的尘土，历史与罪恶纷纷埋葬其中，永不再见天光。
一个19岁的人类士兵也在里面沉睡，永久循环“安眠曲”。
-
除了废墟，还有人注视着初晨四人离开。
一个黑色身影从掩护墙探出半边身子，上空飞来黑色乌鸦，扑哧飞下在那人手心一啄一啄。
黑影发出漫长的叹息，和着风沙寂寥异常。
“持续百年的实验，袁家姐弟终究还是失败了。”
乌鸦红色的眼闪烁，口里竟吐出人言：“虽然他们没有价值了，但还是得回收，避免二次污染。”
黑影嘲笑道：“我是来给你当清洁工的么？”
乌鸦：“为公司做事不分高低贵贱。”
黑影撑开一把伞，在废墟里漫步而行，好似走过树荫下。
废墟风沙漫天，却不波及到伞面分毫，伞下人亦是整洁清爽。
到达目的地，黑影收起伞，伞尖在石块上轻点，石块如遇热的雪，立即消融。
“15号幸存者基地遗迹，清理回收报告：
回收人：白海药业b级员工xxx
回收对象：亡灵异种袁北，蓝环章鱼异种袁南，两者俱为6阶异种，俱已死亡。
回收经过：3026年9月18日，回收15号基地实验遗存物……”
黑影突然不说话了，高处巡逻的乌鸦滑翔落地，同样震住。
融化的石块中央，仅有一只巴掌大小，死去已久的蓝环章鱼，另一具腐尸不见了！
乌鸦：“有人拿走了腐尸！”
黑影：“不可能，我亲眼目睹那四人离开，禁地里不可能还有第九人。除非……”
那个从未在公司资料库里记载的天赋者，初晨。
她是唯一有可能趁黑影不注意带走腐尸的人。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黑影喃喃道。
“用我们在16号城市的暗线调查她，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不简单。”乌鸦说。
黑影笑了：“你也有类似‘第六感’的天赋么，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乌鸦：“不是天赋，而是她带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兴许我曾经在哪儿见过她。”
乌鸦在空中盘旋，口里发出凄厉的鸣叫，不时抖落羽毛。
黑影接过羽毛，沉思了一会儿。
“既然如此，就派言灵出手吧，言灵算得上公司新一代最厉害的天赋者了，也能借此磨砺她一番。”
晨晨喜得腐尸傀儡一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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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