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宗门的灵船又是晃晃悠悠。
甲板上,三人大眼瞪小眼。
苏渔虚弱地咳了两声:“咳...咳咳...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巧了不是?又是这黑脸老熟人。
黑脸长老眉头紧皱,他瞪向苏渔:“晦气玩意!老实点!”
“噗——”钱多多赶紧捂住嘴,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苏渔被呛得一噎,眼珠一转,忽然换上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幽幽叹气:
“长老...您最近是不是烦躁,多汗还印堂发黑?”
黑脸长老心里咯噔一下。
全中!
难道...真有不妥?不可能!老子堂堂金丹......
“快说!”他急得往前凑,“我到底怎么了!”
苏渔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闭眼装死:“唉,天机...不可泄露啊——”
越不说,黑脸长老越慌。
他可是听说了,这晦气玩意在矿区会望气,邪门得很。
他贼兮兮地左右瞄瞄,压低声音凑到苏渔耳边,
“傻啊你!你悄悄告诉老子!天不就听不见了?”
苏渔:“???”卧槽?还能这样?!
钱多多:“!!!”长老...好有道理!
两人一愣。
苏渔猛地睁开眼,一拍大腿:“高!长老实在是高!”
她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
钱多多立刻跟上,激动鼓掌:“是的,是的!”
黑脸长老老脸一红,故作矜持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
“咳咳...低调!低调!快说说!”
苏渔搓了搓手指,露出你懂的笑容:
“说,肯定说!”
“不过嘛...天虽听不见,但泄露它...伤身啊!”
她又是虚弱地捂着胸口。
“我得补补,比如...十块中品灵石?再加个杂役单间?”
黑脸长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十块?!单间?!你他娘打劫啊?!”
苏渔立刻闭眼,痛苦呻吟:“哎哟,头好晕,天机反噬了,怕是要忘......”
“给!老子给!”
黑脸长老咬牙切齿,肉疼地摸出一个小布袋摔在苏渔身上,
“单间回去我让人给你调!快说!”
苏渔瞬间回光返照,一把抓过灵石袋揣怀里。
她凑近黑脸长老耳边,神秘兮兮道:
“长老,您这症状......”
黑脸长老屏住呼吸,有些紧张。
“是典型的......”苏渔顿了顿,忽然大声:
“更!年!期!综!合!征!”
黑脸长老:“……???”
钱多多:“……!!!”
师姐,你不是说要小声点吗......?
苏渔一脸严肃:“修仙之人也是人!是人都逃不过!”
“心悸多汗易怒,印堂发黑失眠...全中!您这是道心不稳,内分泌严重失调啊!”
长老脸一阵红一阵白:“放...放屁!老子......”
“信不信由您!”
苏渔立刻躺平,她闭眼装死,“反正灵石不退。”
苏渔内心偷笑:打工人被降职当然吃不好,睡不好。
钱多多看着快要冒烟的长老,小心翼翼地补充,
“师...师姐说得对,我娘也这样......”
黑脸长老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他一把抓住钱多多,
“你娘治好了吗?!”
钱多多愣了一下,他带着哭腔,“我娘......”
长老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摇晃钱多多,“你说啊!你娘怎么样了!”
“呜哇——!!!我娘死了!!!!”
钱多多说完又哭起来。
黑脸长老一下子就泄气了,他也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上有老下有下,我不能死啊!”
苏渔:“.......”
对不起,灵石我不想要了。
艹!这灵船怎么还不到?
————
青云宗。
修仙界四大宗门之一,修炼圣地。
苏渔父母双亡,算命先生说她有仙人之姿。
她信了。
来了这青云宗,测试长老却说她根骨极差。
她也信了。
七岁的苏渔在青云宗做了十一年的杂役弟子。
然后。
猝死了。
黑脸长老几乎是踹着把苏渔和钱多多赶下船的。
“长老!记得我的单间啊!!”
苏渔对着黑脸长老逃似的背影大喊。
两人刚踏入宗门范围,就被两个执法堂弟子抓了过去。
执法堂内。
堂上坐着的又是老熟人黑脸长老,还有一位看上去不太友好的刑堂执事。
苏渔笑看着黑脸长老。
黑脸长老别过脸,装作不认识苏渔。
寒心,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
“苏渔!”刑堂执事声音冰冷,
苏渔立刻端正,她大喊,“到!”
一旁的钱多多被她吓了一跳,也跟着,“我.....我,到!”
像极了老实人豁出去的样子。
刑堂执事一愣,黑脸长老倒是见怪不怪。
“钱多多指证,七区管事王老三当众行凶,将你打成重伤,可有此事?”
苏渔立刻开启林黛玉模式,她捂着胸口:“回...回执事...弟子...弟子.......”
她艰难地喘了口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眼神无助地飘向钱多多。
装货!
黑脸长老简直就要看不下去,刚刚她叫到的时候不是挺有劲的??!
钱多多秒懂,瞬间戏精附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执事明鉴啊!千真万确!王老三那恶贼嫉妒二十区任务超额,怀恨在心!趁苏师姐重伤未愈,带人围堵!”
苏渔配合他咳嗽两声。
“师姐据理力争,那恶贼竟...竟当众行凶!一鞭子将师姐打得吐血三尺,倒飞数丈!”
苏渔:???啊喂,有点夸张了哇!
“若非我拼死用留影石记录下罪证。”
他停顿了一下带着哭腔,“师姐她...她恐怕就.....”
钱多多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鼻涕泡都出来了。
苏渔默默给他点了个赞,这小子不枉她救。
刑堂执事眉头紧锁,他看向黑脸长老:“赵长老,你当时在场?”
苏渔和钱多多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赵长老。
赵长老嘴角抽搐,他能说什么?说这晦气玩意是装的?
那岂不是承认自己被她忽悠了十块灵石加单间?他不要面子的啊!
他只能硬着头皮,含糊道:“咳...老夫赶到时,场面...确实混乱。”
“苏渔此子...伤势,颇重。”
赵长老越说脸越黑,他只想赶紧结案把这瘟神送走。
刑堂执事又看向苏渔:“留影石呢?”
苏渔虚弱地叹气:“唉...那留影石被那王老三毁了。”
(正在吭哧吭哧挖矿的王老三:关我啥事?你礼貌吗?)
“不过!”苏渔挣扎着补充,“二十区全体矿工,皆可作证!”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血书。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严惩凶手王老三”。
下面按了一堆黑乎乎的手指印。
说是血书其实没有什么血。
是马小刀咬破手指带头按的,其他人估计是沾的矿灰。
刑堂执事看着那血书,再看看重伤要死了的苏渔和哭得叫人心烦的钱多多。
“罢了!”
刑堂执事一挥手,懒得再纠缠这破事,
“王老三恃强凌弱,证据确凿,赔偿苏渔...嗯...二十块下品灵石!”
“此事就此作罢!”
二十块下品?
打发叫花子呢?
苏渔撇撇嘴,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多谢执事...主持...公道......”
苏渔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差点又晕倒,被钱多多及时扶住。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养伤!”
刑堂执事赶紧遛了,留下脸色不好的赵长老。
OK啊,目的达成了。
苏渔望向赵长老。
“赵长老,您的印堂似乎更黑了。”
赵长老没给苏渔好脸色,
“赶紧滚!这是杂役房令牌!”
他把一块杂役令牌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扔过来,
“拿着令牌赶紧滚蛋!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们!”
他逃似的御剑飞走了。
苏渔麻利地接住令牌,她丢进在矿区里好不容易搞到的储物袋里。
钱多多立刻停了哭声,他傻乎乎地笑:“师姐真厉害!”
厉害?
苏渔掂着手里的灵石袋,想到已经到手的单间宿舍。
确实!爽!
她深藏功与名地摆摆手:“基操,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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