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真心数尽缠绵,剪烦绪怎断孽缘。
经秀儿这么一说,吕宇楠才慌乱地松开她的手,闭眼催促她赶快离开。“现在你可以走了。”
秀儿一边揉着手臂上的红印一边嘟囔:“真没想到你这么小气,不过是下午笑了你两句,你便耍起小孩子脾气来,竟比冬冬也大不了哪里去。不愿意看到我,我走就是了。若不是找不到我的家人和夫君,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里。”
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提到别的男人,秀儿的话还没说完吕宇楠就火了。“你闭嘴。张口闭口你的夫君,你倒是把他找出来跟他走啊。”
“吕宇楠,你什么意思?”秀儿不仅被吕宇楠的火气吓住了,而且被他触痛了伤疤,仿佛受了欺负满腹委屈。找不到家人又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她非要耐着吕宇楠的。“你要搞清楚,不是我想留在这里的。当初明明是你央求我,我才与你做这名不副实的夫妻。若不是如此,我恐怕早就找到了冬冬的亲生父亲。”
吕宇楠散了功,跃至秀儿身前挡住其去路,拉住她的双手一本正经地说:“不如别再想什么以前的夫君,你眼前不就是有个现成的吗?”秀儿越想过去,吕宇楠就越担心。尽管现在她想不起来自己想的是谁,但若有一天想起来了,那么就是吕宇楠和秀儿分开的时候了。
秀儿以为吕宇楠只是再跟她开玩笑,很大度地就答应了。“行啊,我无所谓的。”
吕宇楠直视着秀儿的双眸,里面似有星子闪烁,一跳一跳地就像他心底的火。借着身体里残余的药力,吕宇楠把平时不敢说地话都吐出来。“你这个傻女人,我不是在开玩笑。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对你的心意?我从未在乎过任何一个女人,直到你越来越真实地闯进我的生活。在乎你的一颦一笑,在乎你的喜怒哀乐,在乎你说的每一句话。尽管你在我面前不断地提及着另外一个男人,甚是说只是一个背影,一个已经被你遗忘了的背影。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秀儿听得云里雾里,觉得势头有些不对了,就想着要脱身。她拉扯着被吕宇楠拽住的手:“吕宇楠你又在戏弄我对不对?不要再和我开这种玩笑,我先走了。”
可任凭秀儿怎么扭摆,吕宇楠就是不肯放手。几个回合下来,吕宇楠干脆就猛的一拉,将秀儿拉入怀中紧紧抱住。既然说出口了,他就要让她知道的清清楚楚。“我是认真的。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虽然心里被惊得猛烈地颤抖着,但是秀儿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正视着吕宇楠。“你一定是喝醉酒糊涂了吧?你看清楚,我不是锦瑟。”
“我爱的不是锦瑟,是你。”吕宇楠对秀儿的感情容不得半点猜忌,他说爱就是爱,就是一辈子的承诺。
疯了,一定是疯了。秀儿完全被吕宇楠一句爱你弄得不知所措。“我是有夫君的,还有孩子,你不可以……,”不可以爱,秀儿心中的坎儿过不去。“你应该找个更好的姑娘相伴一生。”
“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已经被你遗忘了的人,你能不能不要再想你的过去,就做我吕宇楠的妻子,重新开始。”吕宇楠不是在征求秀儿的意见,而是命令她这么做。因为他现在就要向秀儿证明他不是在说笑,是真心实意地想跟她在一起。吕宇楠打横强抱起秀儿往榻上步去。此刻什么都可以不顾,不顾什么南宫家的复国大计,不顾秀儿身体里流的是仇人的血。
秀儿哪里争得过吕宇楠,尽管打踢着两脚掐捏着吕宇楠的手臂想要下来,但都只是徒劳罢了。“吕宇楠,你放开。我没有答应要做你的妻子,放开我,你不能胡来。我可喊人了……吕宇楠……”
“这是吕府,我是吕府的少主,你是吕府的少夫人。你觉得会有人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我们吗?”
早上吕宇楠醒来时,秀儿把头枕在他的臂上还沉睡着。看到秀儿有些痛苦的表情,眼角处还有数道泪痕。吕宇楠这才算完全清醒过来,后悔昨夜里一时冲动做了那等过分的事情。事已至此,只能今后尽力弥补。吕宇楠赶着去做事,于是就自己穿戴好,用被子把秀儿一裹送回了厢房的软床上。
给秀儿整理好,吕宇楠有些不舍。又在床前坐着端详了秀儿好一会儿,握捏着秀儿的长发,自言自语。“对不起。昨晚是我没能控制住自己,但是我对你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大夫说你会好起来,但是我一点也不想你能恢复记忆。不要再管什么过去了吧,我不想看到你整夜整夜的痛苦。我会做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让你一辈子幸福快乐。我会做一个好父亲,就当冬冬是亲生的一般。”说完在秀儿额头上轻吻了下才掩门离开。
其实秀儿一夜未眠,她只是不想与吕宇楠那么尴尬才故意装着熟睡。厢房的门刚刚关上,躺在床上的秀儿就睁开眼睛,忍了好久眼泪才终于得以释放。吕宇楠说的一番话的确让她很感动,但是又着实让她很难承受。如果她不是秀儿,不是她自己。她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享受这份爱意。但她偏偏有想不起来的往事,有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的冬冬。贞洁,是一个女子最为重要的尊严。倘若日后被人寻来,岂不是要沦为被世人唾骂的水性杨花的女子,还有冬冬,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不贞而不被家人认可。那时候不会有人想听她解释。秀儿越想越烦闷,她开始憎恨自己,憎恨自己混沌的生活。
吕府的大劫已过,长歌门人已经先后离开,今日香邱尘也要带着香燕回去了。临行之前,香燕特来和秀儿辞行。谁知道一进屋来,就被眼前景象吓得差点儿丢掉了小魂儿。秀儿斜躺在床上,划了十几道伤口的左手悬在床帐外面,地上一滩醒目的血色。香燕立马放开嗓子大喊:“来人啊,出人命啦。”
秀儿只是拿剪刀划了自己几下,疼晕了过去而已。血是流了一些,尚没到能死人的地步。但是被众人一大呼小叫,就被说成了少夫人闹自杀。萧辛慈因为在湖心居和秀儿同住了一些日子,断定秀儿绝不是轻易就去寻死的人。找来下人们问话:“少夫人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秀儿房里的丫头回话:“少夫人自回府后就有些精神恍惚,昨日好像听到少主和少夫人吵过。”
又是吵架,上次吵架还闹得分床睡。这次更离谱了,都动真格儿了,不知道吕宇楠竟做了什么缺德事。“叫宇楠来见我。”
吕宇楠听到消息马上赶回来,可还没见到秀儿就被传到萧辛慈那里问话。他怕萧辛慈生气会迁怒秀儿,揽下所有罪责。“都是我的错,请您不要责怪秀儿。”
萧辛慈以前是很不中意秀儿这个孙媳妇,但后来觉得秀儿的脾气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做事情干练利落,有能力辅助吕宇楠。而且在湖心居时,总算是共过患难。得知秀儿寻短见,无比疼惜,怎么舍得责怪秀儿。当然一开口就问吕宇楠的不是。“你究竟做什么了竟然让秀儿有轻生的举动?”
吕宇楠哪里还有兴趣回答萧辛慈的问话,现在他心里只记挂着秀儿。他早上走的时候就有些担心,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秀儿现在怎么样了?”
萧辛慈叹了口气:“现在后悔了?既然知道事情严重,就不要整天吵吵闹闹的。在上次之前,她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血腥的打杀,一直就有些精神恍惚。你若不能谦让一些,她一时想不开就会出大事的。大夫说了,秀儿没事,但手上的伤口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愈合。现在有香燕陪着,你还是先不要去惊扰她。”
“小姐,门主又传话来了。”香燕的丫头在香燕耳边小声说。
香燕正给秀儿喂药,一听就不耐烦了。“不是说了让父亲他们先走吗?我过几天自己回去。”
“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过几天就是门主的寿辰,到时候各路江湖侠客都会到访。小姐不能失礼啊。”长歌门都派人来催促好几遍了。要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儿,香邱尘绝不会硬拉着香燕回去的。
丫头很大声,所以秀儿这次听得一清二楚。“你回去吧,我不要紧的。不过是一点皮外伤罢了。”
“你们都下去。”香燕喝退了房里的所有下人,“姐姐,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折磨自己?你这不只是皮外伤,是心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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