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筹备煞费苦心,求舞谱做馆上宾.
前面说道刘若凛竟然亲自给除了红疹的司徒娇娇上药。为什么一直将余碧涣放在心头的刘若凛会如此对待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呢?这是因为刘若凛收到了余碧涣给他的一只白色锦囊。正是当日给余碧涣的三个锦囊中的一个。
刘若凛当日看到锦囊里,刚开始以为是余碧涣对自己有什么体己话要说。不想锦囊里吩咐他做两件事,一是要将对余碧涣的感情暂时藏在心里,对余碧涣要做到不闻不问。绝不能再私下与她会面,在众人面前更要做到在眼神里对余碧涣没有半点眷恋。二是要对其他女子特别是对张思思和司徒娇娇百般照顾,在表面上要让人觉得刘若凛最中意的是这两位女子。若是有人告病,一定要亲去丽华苑探病。
刘若凛手中摸索着锦囊,脑海中正揣摩着锦囊的用意,就闻司徒娇娇染病在床。他对余碧涣的信任使他愿意按照锦囊中提示的那样去做,真的到了丽华苑探病。当他从司徒娇娇房里出来,见着院子里候着的各家小姐,他开始有些明白了。当他假装专注的盯着张思思的时候,其他的小姐们的脸上都有很难看的颜色。说有的表情像是要把张思思吃了也不过分。要让余碧涣能够远离与各家小姐之间的互相撕咬,专心筹备三日后的初选,他就必须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
秀儿这么费尽心思也正是此意。由鸽子交给司徒娇娇的红色绣袋就是秀儿交给余碧涣的红色锦囊。她让余碧涣先与鸽子唱一出“周瑜打黄盖”,再故意出语激怒司徒娇娇。司徒娇娇是争强好胜之人,必会与余碧涣唱反调。于是鸽子就顺理成章的拿着红色锦囊去谢司徒娇娇救命之恩,并提出合作的意向。司徒娇娇争胜心切,便做了一回真曹操。
秀儿就用三个锦囊彻底改变了宫内的局势,从余碧涣一人孤立到张思思欲占头筹,再到司徒娇娇在众人前赢得圣眷。当下司徒娇娇与张思思这么多年叫的好姐姐,好妹妹开始疏远了。二人的幕僚们也开始撑起对立的局势,经常为一点点小事就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都说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丽华苑里自然是好戏连台。
今日打扫张思思屋里,平白的竟然从床底下清出染了血的白色布带,疑是女人月事时用过的秽物。当下张思思就命人烧了此物,换了整套床铺。想也想得到,这种低级的思维也只有司徒娇娇一人想得出来。她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说的拿那东西放在自己要除去的人的床底下就会让此人坐卧不安。
而司徒娇娇那边也不轻松。一早上起来去练琴,自己的琵琶弦全断了。那琵琶是自己打南边叫人捎来的南音琵琶,一时半会儿也叫她没了办法。不仅如此,就连曲谱都让人全部撕毁了。
就这么几天,双方交锋不断,但是又都没有如愿以偿地除掉对方。初选日近,余碧涣没有心思看这些个争来斗去。虽然自己已将第一场“乐试”的曲目背的滚瓜烂熟,但是对“舞试”仍然是拿不定主意。她托人捎的信回家也有几天了,秀儿却迟迟没有回音。眼看只剩下两天时间,余碧涣便开始有些焦躁不安,琴声也跟着紊乱。
“小姐。有信儿了。”鸽子急冲冲地向余碧涣跑来。
“快说。”余碧涣脸色马上就舒展开。
“少夫人今天托人捎了口信,让小姐稍安勿躁。明日早晨还让奴婢去正阳门等着,说是让大公子带些东西给小姐。”鸽子一个字不敢说漏了。
余碧涣相信秀儿,但是时间有实在是紧迫。她抚着琴弦自言自语:“明日?那不是只剩下两天时间?嫂子究竟在做什么?”
余府,秀儿和柳银荷正忙得不可开交。前两日秀儿收到宫里的来信,得知初选的详细和宫里的状况,当日便开始张罗筹备。秀儿先是让余庭烨去寻一架连珠式的古琴,这是余碧涣用的最适手的琴式。余庭烨也是找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集古斋,才找到了一架流水断的连珠古琴。
“乐试”,秀儿一点都不为余碧涣担心。小的时候就跟着苏州最有名的乐师学了五六年的琴,她对古琴的造诣虽不能说是已经登峰造极,但是一般人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再加上余碧涣自幼学习武艺,每每抚琴用内力发于指间,琴音格外干净清澈。
只是“舞试”的难度对余碧涣来说就大了些。秀儿当初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出好主意,到最后还是余庭烨的一句话提醒了她。
那日秀儿正为此事愁眉冥思,余庭烨叫了几声也没听见。余庭烨便一下子把秀儿从凳子上抱了起来。秀儿猛地双脚离地被吓得心惊肉跳,边踢腿儿边叫喊:“庭烨,快放我下来。”
余庭烨不依不饶地还挠起秀儿痒痒:“谁叫你都不理我了?”
“人家实在想正经事呢。快,放我下来。”秀儿依旧一副苦恼神色,“妹妹初选时到底要跳什么舞才好呢?”
“她哪里会跳舞,顶多能舞舞剑。”余庭烨不屑地说。他对余碧涣争后位没有报多大希望,但是凡秀儿要他做的他都尽力做好。
“总要试试吧。做好完全的准备,要是实在不行那也没办法。”
“涣儿要是能有烟萝一般会跳舞那还有可能。”正是这一句提醒了秀儿。
秀儿想起烟萝的舞真是妙不可言(见第一卷第七章舞伶),要是余碧涣能得到她的指点肯定就能事半功倍。心下便有了主意,献媚地笑着对余庭烨说:“相公,我要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余庭烨以为是秀儿大白天想做房事,心里也痒痒起来。“去哪儿?娘子。”
秀儿看着余庭烨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逸……云……馆。”
原来秀儿想的是去逸云馆会会那个叫烟萝的第一舞伶,看能不能向她学讨个一两招。秀儿看着余庭烨惊愕的表情:“去给涣儿拜师。”
余庭烨一听心下就凉了半截儿,这些日子秀儿心中全是妹妹的事,全然没了自己这个夫君。现在竟然怂恿夫君带他去妓院……
秀儿依旧是一身男装跟着余庭烨到了“逸云馆”。二人径直找到逸云馆的老妈子说要见烟萝。老妈子见此二人衣着不俗,便要了个高价。秀儿二话不说给了银票,那老妈子立马笑得跟花儿似的领了二人上了五楼的小雅阁。
等了一小会儿,烟萝就端着琵琶进来。她笑着坐在秀儿和余庭烨对面:“二位公子像是生面儿,不知今天想听什么曲子。”
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三人,余庭烨先开口道:“其实我二人是以前赏过烟萝姑娘的绝世舞姿,今日不知能否再有机会一见?”
“我已经不再跳舞了。”阎罗依旧笑着。
“为什么?”烟萝的笑让秀儿觉得很冷,而且说话的声音更冷。
因为她只想为一个人跳舞。“也许是缘尽了。烟萝不想再穿舞衣了。”
“那岂不是很可惜?再也不能见到倾城之舞了。”余庭烨很惋惜地说。
“一切都讲个缘字。烟萝今日能见到二位公子也算是缘分。但是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那也是缘分。”烟萝给秀儿和余庭烨面前的酒杯满上酒,“烟萝敬二位公子一杯。”
余庭烨和秀儿都一饮而尽。秀儿接着说:“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烟萝端坐:“公子请说。”
“虽然烟萝姑娘你不想再跳舞,但是像我等一样对你的舞痴迷之人亦不在少数。姑娘何不将舞艺授予他人,也好传世百年。”秀儿很正经地说。
烟萝嘴角又是轻轻一翘:“这种事我可没有想过。我这等庸俗之舞何以传承后事。不过今日与二位公子有缘,若是不嫌弃,烟萝愿意以一本舞谱相赠。”烟萝本来学舞就是为了更好的掩饰自己。
而今舞却是她的伤心物,她是因舞认识了刘凞,现在一切决断,也就不跳舞了。这舞谱对她来说也就是没用的东西。眼前的两位公子看上去都是文雅之士,谈吐仪表皆是不凡。以一本舞谱结交两个知己朋友也好。
秀儿没想到机缘巧合得了烟萝的舞谱,乐得一夜未眠。终于为余碧涣想出了一连串的好主意,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想出这些个小点子的。(佛曰:下回分解。)
第二天一大早,秀儿就让余庭烨把口信带进宫中。余庭烨每日早朝必经正阳门进出。所以秀儿和余碧涣早就约定好了,每日算准了时辰让鸽子去那里等着。余庭烨见到了鸽子之后便将上文说到的口信告诉了鸽子。
府里的事安排妥当之后,秀儿又亲自上街买回了好多布料丝缎,请了母亲柳银荷与自己一起为余碧涣赶制初选时用的舞衣。
这余府里的二少夫人金玉柔刚睡醒了走出来,就见着家丁们抱着些亮丽的布匹打门前经过。“站住。”
一个家丁站稳了停下一躬身:“二少夫人。”
“拿过来我看看。”金玉柔招手道。
“二少夫人,这些是要拿到大少夫人房里的。”家丁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过来看看,你还怕我抢了不成?”金玉柔一听是送秀儿房里就有了气,自己向那家丁走去,拿过布匹自己翻看。她见到一匹彩布薄如蝉翼,光彩异常,心里就更气了。什么样的好东西都归了秀儿,怎么没见给她置办些?于是一把夺了那匹过来,对家丁说:“你去告诉大少夫人,就说这匹布我要。”
“二少夫人。这怎么使得?还是您待会儿亲自去吧。”
金玉柔一耳光扇过去:“你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我是谁?我是余府的二少夫人。”说完就拿了布匹要走。几个家丁马上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妹妹要是喜欢,拿去便是。何必寻他们的不是?”秀儿经过看见金玉柔和家丁们正在争执,她不想在余府里也有什么事端。一匹布给了金玉柔便是,大不了再上街买。
金玉柔见着拿了秀儿的东西,秀儿依旧不痛不痒,自觉没趣就把布再扔回家丁手中。“君子不夺人所好,方才妹妹只是说说而已。倒是气不过这些奴才不听使唤。”
“你们还不快做自己的事去,以后机灵着点儿。”秀儿喝退了几个家丁,又对金玉柔赔笑,“妹妹要是觉得在家中无趣,大可回娘家住些日子。”金玉柔要是回了娘家,秀儿又少操一份儿心。
金玉柔觉得秀儿这是要赶自己走的意思,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礼貌的一礼。“姐姐不说,妹妹也正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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