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男人蜷缩在墙角，仰头面前“戴着猫头鹰头套”的人。

巨大的黑影完全笼罩了他。

“真遗憾，你已经不认识我了吗？我的兄弟。”

“雅格——？！”男人攥紧了手中的帽子，露出紧张和惊恐的表情。“你回来了？！”

“你看起来并不希望？”

“那是锈湖降下的灾难，哥哥！献祭是必须的！锈湖的光辉之日——”

“终将降临，是的，是的，兄弟，锈湖的光辉之日终将降临。”上位者咏叹似的附和道。

“我想，作为他的子民，你同样需要为他付出些代价。让我想想......有了，兔子怎么样？我还记得你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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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

“所以——乌鸦先生白天的时候不在大厅吗？”男孩懒洋洋的摊在沙发上，问正忙着擦地的哈维。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的。现在的话，说不定是在......猫头鹰先生的房间？”说到这，哈维转头看了一眼大厅中挂着的表。“或许一会你就能见到他了。”

男孩挑了挑眉，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致：“他们住在一个房间？”

“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

“鸟类的交/配姿势？”

“闭嘴！我并不是要你回答！”大厅里唯一的鸟类——哈维涨红了羽毛下的脸，吼道。“哦，真见鬼，你还只有六岁！是谁教你这个的......”

“我只是去和猫头鹰先生讨论今天的晚宴而已，拉尔先生。”有人出声打断了哈维的话，两个人回过头，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乌鸦先生已经站在了前台后面，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好吧。”男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只是拉尔就好了，奥尔德斯。”

如果哈维不是只鹦鹉，他现在的脸色大概和他的皮毛是同一种颜色了。他终于发现上司对小鬼似乎尊敬的可怕。“先生？拉尔，你，哦不，您是谁？”

“我？”似乎是期待了很久能够吓这个啥鹦鹉一跳，男孩——拉斯提愉悦的眨了眨眼睛，哈维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它们从昨晚的血红色变成了暗金色。

“我是锈湖。（Iamthelake.）”

“该死的上帝啊。”哈维粗鲁的感叹。作为猫头鹰先生的员工，他显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乌鸦先生暗暗佩服这只鹦鹉的粗神经，吩咐道：“去看看晚宴的主菜，哈维，客人们都已经就位了。”

很快，乌鸦先生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当哈维端着放有鹿排的托盘时，某位神明的眼睛几乎要挂在鹦鹉身上了。

“额，拉尔，你想要来一小块吗？”芒刺在背的鹦鹉侍者问道。

“当然——”

“不行。”磁性的声音强硬的打断了男孩软糯的调子。

“我以为您至少应该记得，自己现在幼年期，拉斯提。”猫头鹰先生出现在大厅里，看向男孩，不赞同的说。

他很少直呼神明的名字，通常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对方出现什么小状况之后。

“只是一顿饭而已，雅格，那并不会让我沉睡更长的时间。”男孩争辩道。

“不行，拉尔，不行。”猫头鹰先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眨了眨眼睛，对着刚刚被男孩缠着的鹦鹉侍者吩咐道：“哈维，你该去宴会厅了，我注意到，我们的客人们正饿着。”

这可真够见鬼的，还端着餐盘的哈维心想，神？哈？猫头鹰先生看起来就像是那孩子的爸爸！

“嘿！我才是你的父神，你要违背我吗？”拉斯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扯着嗓子抗议道。

“是的，先生。”猫头鹰先生毫不在意的点头，“您要惩罚我吗？”

男孩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了什么，最终叹了口气，委屈巴巴的坐回了沙发上。

“不，我并没有那个打算。”他蔫蔫的趴在沙发上，伸手拽哈维衣角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勾出的线头。

哈维突然发现自己一步也动不了了。

“那真是太好了——哈维？”猫头鹰先生催促。哈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用眼神向对方示意拉斯提。

猫头鹰先生耸了耸肩，也坐到了沙发上，和男孩对视。男孩松开了拽着哈维的手，真个人横躺到沙发上，鼓着脸在他腿上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又翻了个身，向着沙发内侧。

哈维思考了一下，决定放弃围观自家能将死人说活的老板难得的无奈场面，端着托盘进入了宴会厅。

大厅中只剩下猫头鹰先生，乌鸦先生，和拉斯提三个“人”了。

“我并不认为您的记忆已经足够支撑您出现在这里了，拉尔。”猫头鹰先生叹了口气，哄孩子似的轻声说。“您来做什么？”

房间里安静了一阵，乌鸦先生紧张的看着沙发上身份和外表完全调换的“父子”，有些担忧。

雅各布显然惹到那位大人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神灵不会做出回答的时候，却听到男孩空灵软糯的声音。

“我来见你，雅格。还有奥尔德斯。”

我？乌鸦先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你有什么好惊讶的。”心情不怎么美妙的神明不依不饶的嘟囔，“他都没有告诉我，已经选择恋人了。”

“恋人？！”智慧高雅的乌鸦先生难得露出了事态的表情，他僵硬的把脸转向另一位当事人。“......先生？”

“我想这里面有些误会，奥尔德斯，我们可以稍后再谈。”

没有看到好戏的男孩显然对这个发展不太满意，不过他还是继续道：

“我想我要陷入沉睡了，雅格。”

“什么？！是您的力量出了问题？您需要更多的祭品——”

“不，放轻松，是好事。”

猫头鹰先生愣了一下，随即惊喜道：“您要进入成长期了？”

“是的，你知道，我的母神是命运女神，我继承了她的一部分权柄，我能够感觉到。”

“可是，您应该还需要更多的黑色方块——”

男孩点了点头，“是的，你的客人们身上拥有强大的黑色记忆，我想他们会是我这次进入成长期的原因。”

他顿了顿，翻了个白眼，还想要说什么，目光扫过一身黑色西装的奥尔德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会在这里待上五天，等到最后一场晚宴结束。”他把话头引回了刚刚的话题，“我要说的是有关你的事，雅格。”

“我？”猫头鹰先生挑了挑眉。

“你是我的代言人，我赐予了你永恒的生命。”神明暗金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信徒。“但当我沉睡时，我不确定我的力量是否还能继续伴随在你周围。”

“本来那些力量是足够的，”那双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但你做了蠢事。那些傻事可是耗费了你大量的记忆。”

猫头鹰先生没有坐在那里没有接话。

“你和那些阿修罗不同，你知道，你的记忆并不属于我，生命也并不被我掌控。”

“所以，当我今天醒过来的时候，你弱得让我几乎要以为我唯一的使徒陨落了。”他嘲讽的总结。

乌鸦先生惊讶的打碎了手中的杯子。沙发上的两个人同时看向他，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他轻声问。

“不，你不需要。”拉斯提摇了摇头，“我正要说到你。记得吗，我的孩子，我同样赐予了你永生的权利。”

乌鸦先生一愣，喃喃的说：“我以为......”

“是的，是的，长生不老药，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可怜的威廉姆和你的小侄子没有活下来呢？”

“为什么？”

“我选中了你，奥尔德斯，命运选中了你。”男孩得意洋洋的回答。“那只是一个仪式，就像通灵术，一个获得，一个付出。你们喝下药，就是与我契约的信徒，我有权利选择是赐予你生命和记忆，还是拿走它们。”

“当然，我一般都是抛硬币决定的。”说着，他将一枚带有家族徽章的金币抛向了乌鸦先生。

除了你，你和雅各布身上的命运线粗的让我觉得自己快要瞎了。他在心中补充。

事实上，那次抛硬币的赢家，是威廉姆来着。

然而任性和反复是神的特权，不是吗？他再一次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我想说的是，我曾经赐予过雅各布永恒，所以，当这份契约开始失效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施以援手。”

“在什么时候？我需要做什么？”奥尔德斯干巴巴的问，努力忽视掉心中突然涌上的担忧和紧张。

见鬼的担忧！

“得了，你会知道的。为什么不等着雅格软软的对你说上一句‘我需要你’呢？”男孩恶劣的回答，显然刚刚的“鹿肉事件”所带来的的影响依旧存在。

正巧，门口处传来一阵喧哗，客人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出了宴会厅，搭乘电梯上了楼，——晚宴已经结束了。

“我想我要去找哈维了。那孩子一个人可受不住那些客人的刁难。”男孩坐直身子，跳下沙发，走向了不远处锤头丧气的鹦鹉侍者，抬手抓住了对方的袖子。

“走吧，哈维，我们去找兔子先生，今天我想去看看魔术表演。”

*这里私设五位客人是当年在天堂岛的时候，将雅各布献祭给锈湖的那五个家人。雅各布成为使徒后，利用了被赐予的绝大部分力量诅咒了他们。

他们本就是属于锈湖的子民，这也是他们的记忆对于拉斯提来说格外“大补”的原因。

在成为锈湖之神的使徒的最初，雅各布以为自己多了一个牛逼到爆的爹。

然而随着时间的发展，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只是被迫养有了一个牛逼到爆的熊孩子而已。（当然，他并没有把这个想法透露给他的父神。XD）奶爸等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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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锈湖旅馆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