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抓包

连连后退撞上桌角,后腰一痛,惊魂未定的封尧抚着胸口喘气,掉在地上的玉佩嗡嗡作响、疯狂的抖动。

指尖刚碰上玉佩边缘,侧门吱嘎一响,刚伸着拦腰出来的悦华打哈欠,无精打采道:“怎么这么吵……”

声音戛然而止。

封尧捡起玉佩,摁住蠢蠢欲动试图撕裂空间的神识,小声说了句我没事,才望过去。

悦华面色冷凝,眼眸瞪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指着他背后。

“怎么了?”

“那个……封尧……”悦华神情凝固,双眸发直,喉咙一动,双唇哆嗦,“那个……你……你背后有……”

背后?

眼皮一跳,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爬起,脖颈僵硬,慢慢转动。

染血断臂直冲冲印入瞳孔。

刹那,封尧呼吸骤停,识海出现片刻懵圈,身体却先一步闪身躲避,迎头而下的利剑没落在他身上,被悦华的鞭子卷住死死箍在半空。

脚下踉跄,匆忙扶住身后柜子,定睛一看。

准确来说是断肢!左手还握着一只长剑,剑刃寒光锋芒,闪烁红光。

这气息是……

一个可怕的猜想涌上心头。

顿时,一股冷汗从脊背爬起。

“好端端怎会有断肢,这是谁……哎呦,我去!怎么还有!”

话音未落,南面又飞来一截白骨,直冲悦华后背而去。

“长陵!”

长陵出鞘,势如破竹,将离悦华后背不过毫厘之距的白骨拦腰折断!

右臂!

“我滴个娘!怎么还有!”

长鞭甩地,左臂白骨被掷在地上。

悦华折身一看,又有一截白骨冲翻竹笼,飞来。

左腿!

北面布帘后隐隐躁动,两人对视一眼。

封尧毫不犹豫甩出长陵,利剑穿透布帘,只听咔嚓一声,布帘后的东西蛄蛹挣扎几瞬,哐当一声,帘后传来重物落地声音。

风吹起布帘,露出落在地上的碎白骨。

右腿。

白骨散落一地,悦华收起鞭子,蹲下翻看,“是个成年男子,估摸着应该有万岁左右。”

封尧也蹲下翻看,却如悦华所言是个万岁左右的成年男子。

“厉害啊……你还懂这个。”封尧唇边噙着笑意,调侃道:“不过……比起这个腿属于谁,我现在倒是更好奇你在鬼界这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和从前还真是……大相径庭。”

“闭嘴把你!想说我粗俗就直说,拐弯抹角,学谁呢!”

“哎!我可没这么说!我冤枉啊——”

话里满是揶揄,眼底却透出明晃晃的欣赏。

从前的悦华灵动婉约,恪守礼节,做得最出格的事应该就是当年顶着压力帮封尧传话给仙帝。

现如今这般,倒也不是不好,行为举止大大咧咧,整个人似乎松弛了许多,也开怀许多。

闻言,悦华赏了他个白眼,“可闭嘴吧你!我能怎么办?这出了上界才知道外头是个什么情况,鬼界没一个正常人,我脾气能好才怪!不过我算好的了,闵玉才凶,一言不合就动手揍人!”

封尧挑眉,“我问闵玉了?”

空气静默几秒。

忽然!

“封尧!你个缺大德的!”

悦华的怒吼穿透耳膜,响彻在方圆几里每个人耳朵里。

“哎哟,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饶了我饶了我!”

连番告饶这才免去一顿胖揍,却也不免挨了一巴掌。

封尧揉了揉微痛的胳膊,由衷叹一句“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凶残”。

灵力在白骨上流转,袅袅白烟盘旋,不多时白骨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

“阵纹?”悦华蹙眉。

“你认识?”

“不认识,但这个阵法有点眼熟……我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有人用白骨做阵?”

“**不离十,只不过……为何只有四肢,头颅……和身体去哪儿了?”

方才没注意,玉佩上竟也沾了不少白灰,没带帕子只好拿衣角小心擦拭。

“鬼知道去哪儿了,这地儿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劲,里头那个阴森森的、说话也颠三倒四跟梦到哪句说哪句似的不太对劲……地方也怪。”悦华看他小心翼翼擦拭玉佩的样子,揶揄道:“哎……我当时就想问你来着……这玉佩到底谁给你的?从我第一次见玉佩开始,你似乎就一直带着。别给我说你不知道,玉佩传情……快!老实交代收了哪个仙女的玉佩!”

悦华和原身虽有前科那桩事,但悦华性子洒脱,当初发作了一通便也将此事揭过,不再提。两人渐渐成了好友,时常揶揄也是有的。

封尧擦拭玉佩的动作一顿,“你……不知道?”

悦华眼神清澈,“我知道什么?”

封尧眼珠一转,开始胡扯,“啊……对,这个玉佩是一个爱慕我爱慕得死去活来非我不可,天天说要嫁给我当妻子,我不同意就撒泼打滚的……人给的。”

空气里出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悦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刚要开口,玉佩那头忽然幽幽传来一句。

【尧尧,传音没断。】

悦华:“????”

封尧:“!!!!”

他没关吗?

似是印证他的猜想,玉佩那头又传来声音。

【撒泼打滚?】

封尧闭嘴。

【死去活来?】

封尧装死。

玉佩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你好样的。】

封尧嘎巴一声,瘫倒在地,不说话了。

空气里的沉默静得吓人。

他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

魔界,出入口。

不知何时多了这么多守卫,烬川乔装打扮,刚要掏令牌踏入,背后忽然出现一只手臂将他掏令牌的那只手摁住。

谁?

“对不住各位,我们家老爷的傻儿子自己跑出来了,这就带他回去,各位勿怪。”

熟悉的声音。

是微澜。

烬川立刻不挣扎了,沉默不语,看微澜和守卫寒暄两句,还没回过神就被微澜拉到离城门远的无人处。

微澜撤去易容术。

伪装退却,露出真容。

微澜咧嘴一笑,刚要开口,烬川先一步攥住他的隔壁,焦急开口。

“你一个神族,你来此处作甚?若被人看见传了闲话,你在上界要如何立足?快回去!”

说罢,竟立刻推攘让他走。

微澜怎么可能走,立刻反手握回去,“哎呀,烬川!有人看见就看见了呗,爱传闲话他们就传,怕什么?我是你的辅星,当年你我连接命盘时说过你在何处我就在何处!你一声不吭跑到这里,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在这儿?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烬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个傻子!几十万年了……你怎么就只涨修为不涨脑子?如今两族势同水火,你同我牵扯在一起,外头怎么看你,青史如何写你?”

“哎呀,怎么又骂我,以前喜欢骂我,现在还骂我,我本来脑子就转得慢,再慢更笨了!行了,别管他们怎么说,我是你的辅星,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再说……信不信我出去大肆宣扬?”

此话一出,烬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指着他的手指颤颤巍巍,“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

可后面的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烬川指着他指了许久,似泄气般,眼睑低垂,低声道:“微澜,我一直想问你,自那日桑华山你认出我,既知我是魔,又知我三番四次试图毁天灭地,为何还要同我搅和在一处?”

微澜唇角抿直,笑意微敛,“烬川,不必这般说自己,你是不是真的想毁天灭地,旁人不知,我难道真的会不知吗?”

烬川怔了怔,哑口无言。

微澜又道:“我常听将离说这世上本无绝对的对与错,只有立场相对。桑华山那件事后,你我断连的命盘再次连接,我看到了那数十万年你所经历的一切。

那之后,我时常在想到底是什么让一个曾经与我一同仗剑天涯、信誓旦旦要除尽天下所有不公事的人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后来我想明白了,是天命不公,是**倾轧,是神族的威压剥夺你乃至整个魔族走出困境看见朝阳的机会,是玄宸的背叛让你面目全非,是魔族子民的痛苦困顿逼你不得不反抗。

你也是人,有血有肉,可弱□□得你卑躬屈膝,压得你喘不过气。站在你这里想想,是世道逼你去吃人。

烬川……我自小就没有什么胸怀大志,在天境天有将离挡在前面,在外头有你护着我,我也没什么出息。但作为朋友,如今你变成这个样子,我无法苛责你半分。”

烬川张了张口,眼底泪花闪烁,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微澜知道烬川心软,嘿嘿一笑却也见好就收,“好了,不提此事了,别赶我走就行,反正赶了我也能偷偷跑回来。”

朝不远处城门守卫看了一眼,才道:“命盘异动,就知道你要来找他。”

他是烬川的辅星,哪怕当年烬川失踪,命盘牵引被迫静默,却始终未曾断开。

烬川想做什么,无人比他更清楚。

“方才你拦我作甚?”烬川不解,“当初辰月宫的事太诡异,魔皇虽然没脑子但却生性凶残,既然他没死透,崽崽在他手里一定不安全,我必须把他带出来!”

烬川面色仓皇,一看就是关心则乱。

但微澜却并不过分担忧。

他不止一次同封尧打过交道,那是个看着爱玩不着调但实际成熟稳重的孩子,那日叛变他虽未亲眼所见,但后来问过宁泱当日情景,封尧叛变的太过水到渠成,加之将离一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便大胆猜测或许并非魔皇挟制封尧,而是封尧另有所图。

但眼下烬川心底自觉对封尧亏欠,任何风吹草动都引得他仓皇,当局者迷。

微澜安抚道:“烬川,你听我说……小崽真的没事,宁泱是他的辅星,我来之前问过宁泱,小崽的命盘没出事,心境也很稳,他很安全!我知道你不亲眼看到他是不会安心的。”

怀中摸出一块传音纸鹤,“你别贸然进去,魔皇忽然复生,里面尚且不知是什么情况,我叫小崽出来。”

烬川沉吟片刻,应了。

逍遥山之战后他销声匿迹,贸然出现确实不妥,一个不妥还会给封尧招来祸患。

纸鹤带着传音,悄无声息越过层层守卫朝城内飞去。

“好了,我们在外面等……小心——”

魔灵从头顶毫无征兆倾泻,微澜眼疾手快拉着烬川朝后退。

吱嘎——

脚下似乎踩中什么东西。

两人低头一看,密密麻麻的阵纹瞬间在脚下铺设开。

“困阵?”烬川脸色微变,抬眸,不远处魔皇光着膀子,阔步走来,“你……”

“许久不见了,老子真的等你很久了。果然……那人说得没错,只要把封尧弄到手,引你出来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引我?”烬川蹙眉,“你的目的是我?”

魔皇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笑,侧视,目光落在纸鹤远去的地方,“是你……却也不止是你,或许老子该谢谢你,你不来……我还真拿封尧没办法。”

识海轰地一声炸开,烬川召出魔灵意图拦截送信的纸鹤,可他魔灵被封,又被困阵中,强行冲击却被反噬,喉咙涌上一股铁锈味。

微澜单手扶着他,试图破阵,但不知为何挥出的神力竟全数被吸走,阵法无一丝裂痕。

“怎么回事?这阵上什么东西?”

阵法纹路诡异,竟像血盆大口,吞噬每一分落在阵上的灵力。

烬川捂胸口,目光落在纸鹤离开的地方。

不要来——

崽崽,不要来——

千万不要过来!

将离那头似乎很忙,短短片刻功夫就出现四五个人的声音,传音断开。封尧拎着被吓得神游天外的悦华朝内室走去。

内室换红缘来审,见他们进来起身摇头。

“不行,什么都审不出来,三狗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我怕再审下去人就疯了。”

“疯?人会疯,魔会疯,他可不会。”

“什么意思?”

封尧展开掌心,那双赤红渗血双眸落在掌心。

只一眼,红缘猛地瞪大眸子。

“熟悉吗?”

红缘怔怔颔首,“和你的眼睛……一模一样。”

“我刚找外头的人核算了近日四城所有被杀的人,数量庞大,无论是何等厉害的阵法,死了这么多人……这阵法只怕只差临门一脚便可启动,没有时间了。”封尧踏入结界,侧身从悦华头上拔下一根宝石簪子,不等悦华反应过来又塞了一瓶极品丹药过去,“悦华,让渡危跟我进来,你们在外面等,布下结界,不许任何人进出!”

“啊好……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带渡危来了。”

“你猜~”

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封尧闪身进入结界,渡危紧随其后。

结界内,三狗确实如红缘所言意识不太清楚。

封尧目光落在三狗四肢上片刻,坐在椅子上,身体朝后微靠,翘着二郎腿,散漫放松。

如果换个场景,封尧这般姿态只怕是在哪个仙境悠闲晒太阳,无端让人下意识放松。

渡危二话不说布下幻境。

“三狗,亲手杀了自己父母的感觉如何?痛快吗?”

一言石破天惊,站在一侧的渡危猛地瞪大眼睛,他一直藏在悦华身上,自然知晓来龙去脉!

“天色变,血红怪物,骷髅头,被咬死的父母,趁机逃回屋子的你,真是十分流畅的一套说辞。”

渡危不明所以,“君上,有什么不对劲吗?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顺溜的像是背稿子一样。”封尧捏着那只宝石簪子,有宝石的一头在桌上敲击,发出清脆响声,“三狗,你只是个普通人,若无魔族血脉便与凡人无疑,而你的父母却是身怀术法的人,在你的描述里……你的父母被骷髅头杀死毫无反击之力,那么请问……在没有父母保护且手无缚鸡之力的你到底是如何从无数只强劲的骷髅手下活下来的?从出事到现在足足三个时辰过去了,红缘知晓此事是也已然是事发两个时辰后,在无人帮你的情况下……你告诉我……你是如何活下来的,这间屋子又是如何安然无恙未曾被摧毁的!”

身体前倾,形成一股莫名的压迫。

“三狗!你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骷髅!跟我没关系……我说了跟我没关系,你们听不懂话吗!就是骷髅杀了他们!”

“那骷髅为什么不杀你,是不是因为……那些骷髅本就是你引来的!你联合幕后者用骷髅祸世,残杀百姓,又以幸存者的身份留下,你的目的是我……高柜,耳熟吗?你口中用来堵住门不让骷髅进来的高柜里为何会有一双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你的目的是我……对不对!或者说你存在的目的要么误导我们,要么诛杀我们!”

齐刷刷两道目光齐齐看向三狗。

三狗忽然暴躁,垂在身侧的双手想抱住头却无力垂下。

“不……不是……我……”三狗表情陡然痛苦起来,“有人……是我……不……不是,好黑……是血……好多血,出去……出去!”

忽然!

三狗猛地摇摇晃晃站起来,双腿跛瘸,双臂似两团肉在空中随风摆动,没有支撑。

嘴里振振有词,“跑……跑出去,不……不要看。”

黑云压城,风云变幻,劲风如恶鬼般吹得窗上糊的明纸鼓鼓作响,嘶声恶吼!

门板被踢得砰砰作响,高柜死死卡住门,高柜下一男子并腿坐在高柜后抵住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浑身发抖。

忽然!

一道温柔带着极大诱惑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打开柜子,打开柜子就能救你了。】

门外骷髅嘶吼的声音源源不断,窗棂一响,窗沿出现一只白骨森然的手。

他们要进来!

骷髅要爬进来了!

三狗吓得魂不附体,跌跌撞撞跑到柜子前,深吸一口气,面上带着几分期盼的笑意,哗啦一声打开柜门,掀开布帘。

一张脸出现在布帘后,血红的眼睛渗血,一滴一滴,在他脚边聚成一滩血水。

三狗想尖叫,喉咙却仿佛被棉花堵塞,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眼睁睁看着那双血红的眼睛离他越来越近。

血红双眼死死瞪着他,眼底满是彻骨恨意,恨不得将他一口一口吞噬!

三狗猛地睁眼,眼前景象变幻,血红双眼融入那张白皙俊美的面庞,化作黝黑瞳孔,严丝合缝。

他面前站的人是……封尧!

“啊啊啊啊啊啊啊——”

霎时,前一刻萎靡的面容顷刻间血肉退散,只剩一个骷髅头,咔嚓一声四肢断裂,掉在地上化为血水!

没有四肢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脖颈上顶着一颗白骨的骷髅头。

骷髅头并非直正,而是歪着脖子。

赤红血眸忽然从封尧掌心飞出,骷髅头眼睛原本空荡荡的地方被赤红血眸代替,白骨血眸,死死瞪着他们。

“君上!”

渡危忽然大喝一声。

封尧不动如山,掷出长陵,长陵汇聚天下最纯正的剑气,所过之处诛邪尽散!

那颗骷髅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唇骨一开一合。

“害我……是我……是我杀了爹娘!控制我!有人……血红的眼睛,我好怕……我好害怕……爹娘尸体……不见了,不见了……我……我被控……控制!咔嚓……清脆……我也被咬了……拿走……他们拿走了……”

眼前这个人是三狗……却并非完整的三狗。

从三狗断断续续的话里艰难拼凑出一个真相。

三狗的父母确实被骷髅头挟制,但并没有如三狗所言一开始就死了,正因为夫妻二人没死,才给三狗挣出逃回屋内的机会。

那道声音诱惑三狗打开高柜,但高柜里的东西同样挟制了三狗,让冲进来的骷髅咬断了三狗的脖子,三狗死了或者说被控制了,被控制的他杀了他的父母。

本该一切如从前那般被掩盖过去,但恰好碰上红缘带人查土质,来不及干干净净撤走,索性便留下带有些许记忆但被控制的三狗的……怨灵误导他们!

拿走?

幕后者……拿走了什么?

封尧的目光落在手里的宝石簪子上,召出悬日,早就得到命令的悬日照着簪子上的宝石就是一口。

咔嚓——

清脆的响声在结界内响起。

瞬间,三狗的骷髅头动了一下,唇骨发出呜咽声,似想说什么但无法说出,周身不断溢出赤红的气息波动。

封尧指尖微顿,渡危瞪大双眼,悦华心口一提。

红缘站在结界外,目睹一切,“死亡禁灵衍生的血阵!”

死亡禁灵是魔族禁术,若催动仅需要施法者的性命。

但血咒法阵却需要无数人生祭才可运转!

骷髅头扭曲,无手无脚的身体和头颅在风中飘荡。

残存意识消散的瞬间,失去控制的身体和头颅化为齑粉。

封尧舀起三狗的骨灰,沉默良久。

渡危蹲在他身边,欲言又止。

结界消失,红缘和悦华走进来,悦华抱着散在外头的白骨,和骨灰放在一起。

封尧扯了一块红布将三狗的骨灰和白骨包起来,埋在后院,盯着那块木牌看了许久,木牌上萦绕着一股气息。

“三狗父母的尸骨应该已经被运到法阵处了,跟着这缕气息就能找到法阵所在。红缘……你亲自去,再者……幻境已出,幕后者暂时并不知我们查到血咒法阵的事情,着人对外宣称什么也没查到,打算地毯式搜索,四城齐头并进,看看其余三城城主的反应……再说。”

血咒法阵现世,虽不确定幕后者是谁,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血咒法阵彻底被激活。

南城的事被压,其余三城也是。

封尧不得不多心,也不知这幕后者的根扎的到底有多深。

“我去便是,你脸色不好,早些回去休息。”

华英刚落,纸鹤摇摇晃晃飞入几人视线,落在封尧肩上。

打开看,周围陡然静了半晌。

“不必了,我……去接人。”

封尧没说接谁,众人也心照不宣地没问。

本该离开的悦华等封尧走远了,忽然叫住将去溯源的红缘。

“我有话同你说。”

红缘脚步不停。

“关于封尧的。”

脚步猛地一顿,红缘抬眸,眼底是不同于面对封尧时的温顺,满是寒霜阴沉。

悦华轻笑一声。

封尧走了,对旁人,这人连装都不愿装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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