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溪本不相信画灵会如此,可十三告诉她,亲眼看到画灵衣衫不整,浑身酒气,还说狐族那酒有可能控心扰神,又加沈媚哭诉,让她不得不多心,至于怎么答复,她没想好。
一颗花枝睡了300年,心智未完全成熟就要处理男女之事,也真是令她有些难堪。
花云溪一路骂骂咧咧,见到画灵一定痛打一顿解恨,喝了点假酒兽/性大发,竟敢对凡女动手动脚!
额呸!
对谁也不能动手动脚。
简直岂有此理!
一个画灵犯错,全天下男人遭殃,小客栈寻了一圈未见画灵,花云溪将所有男人骂了一个遍,天下乌鸦一般黑,见一只打一只。
此时,画灵抱着一束野花,欢天喜地冲进来。
花云溪一个箭步,论起扫帚打得他无所遁形,开口就是‘你死哪去了?’
“我......我去给你采花了。”
“采你个大头鬼啊!”
花云溪更气了,都什么时候,他竟还有心思采花:“你对沈媚做了什么!”
“吆,这不是花孔雀小娘子嘛!你成亲了?这位公子是你夫君?散丹日取金丹就是为了这位仁兄?呀呀呀,真是可惜了!这位公子守着这么好看的一只花孔雀,竟然还出去偷吃呢?兄弟你不地道啊,你不珍惜趁早和离算了,这么一只花孔雀有的是人想珍惜。”
散丹日一战成名,林沙之地多了一位孔雀开屏小娘子,花云溪被此地传得非常邪乎,孔雀画像一度脱销。
许多女子将花云溪封为偶像,标榜自己也要做一个自信飒爽之女,不被束缚,无需刻意追求窈窕淑女之姿,活的肆意洒脱。
“你口出什么狂言!不知之事就闭上你的嘴。”
花云溪恼怒,一扫帚丢出去,正中壮汉脑袋。
引得几个酒肉大汉哄堂大笑,打起嘴仗毫不留情,小娘子长得不赖,这男人也是英俊公子,只是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再好看他也是猫。
画灵只听到了花云溪是他小娘子,内心欢愉笼罩再也听不到其他言,也忘了他的‘小娘子’问他之事。
“小公子,你跟那沈媚到底怎样,望春楼头牌是不是功夫不错。”
又来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画灵这句听清了,拔下发上屠灵就要‘杀凡’
花云溪想拦,屠灵却被一枚石子挡开了方向,半空中挽起了几朵花,秒变发簪插回了她的发鬓。
石子在半空盘旋,瞬间击中了那几名乱嚼舌根的大汉,惨叫声起,各个捂嘴狰狞,舌头转筋,血从口出,舌头未割,只是破了一层肉。
花云溪咧嘴也跟着疼起来,尤其是在看清来人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想逃却无处可避。
千秋落身形晃动直接将她拽了出去,像是揪一只小鸡仔,容不得花枝反抗。
画灵想阻拦,却被千秋落劈头一巴掌,打的脸颊冒火,疼痛割心,怒斥一声:“凡人口孽,竟让你忘了自己身份!”
杀凡轻则魂骨一根,重则天谴一道,画灵修成人形,画谷之规也被他抛诸脑后,满眼都是花云溪,不光如此竟还嘴硬。
千秋落斥责他一句,他有十句不服,内心翻涌,最后勉强蹦出一句:“画灵不敢!”
千秋落冷哼:“你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
“师......师尊......”
花云溪被拽着实在难受,想要解释,却被千秋落一个眼神吓退,硬生生将话头咽了回去。
“谷主......你要带云溪去哪?”
画灵也问出了花云溪心声,扑闪着一双大眼望着千秋落,生怕自己又犯了什么大错,惹得一顿严惩。
花云溪对千秋落的害怕是骨子里,是300年没有睡去的阴影,要说她为什么这么害怕,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何原因,某些人见第一眼开始,那种怯俱就种在了心里。
“师尊......您找我可有什么吩咐?”
花云溪怯怯懦懦,对千秋落的尊敬刻在了骨子里。
千秋落虽不像画灵要夺凡命,割舌肉也极其凶残,阴湿之地,溃烂被侵蚀终不得完好,想必是怒气冲脑,手才会重了些。
此时听到花云溪这么一问,更是脸黑成碳,甩袖背身一旁,不理他们。
画灵对千秋落的忌惮不同于花云溪,他是画谷之灵,对千秋落又尊又怕,千秋落掌管他的生杀大权,有时他也想有一身反骨,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也只能忍气吞声。
一阵若隐若现的金光挑动花云溪心尖,浮沉涌动再也平静不了,她要赶快弄清沈媚之事。
可若避开千秋落是不是不合时宜,不避开是不是更不合时宜。
一时间,花云溪进退维谷,客栈都闹了,脸都不要了,还在乎被师尊知晓?
他是九天帝君,林沙之事怕是也根本瞒不过他。
花云溪对千秋落的惧怕被沈媚委屈一扫而光,立刻质画灵:“沈媚说你欺负她,可是真的?”
画灵:“......云溪......我......”
花云溪见他吞吐,吃了一口惊讶:“你当真?屠灵是阻挡她对你图谋不轨,却没想到你竟然......”
千秋落不想听他们小情侣纠结情非,那一掌劈轻了,没将画灵劈昏才让他在这里受累听是非。
赏月不好吗!
为何听见辱没之言就非要冲进来,一言不合就动手,花云溪是花枝自然不会吃亏,画灵也不会任由凡人欺辱花枝,大不了天棘一道,平白无故在这里脏了耳朵!
晦气!
花云溪:“师尊......您要去哪?”
千秋落:“回九天!”
花云溪:“不可以......我是说......云溪有些疑惑,还请师尊帮忙解惑。”
“你有什么不明白问我也可以啊,谷主很忙,九天有很多事物需要处理......”
画灵见不得花云溪与千秋落单独相处,独处一句都不准。
“你闭嘴......师尊......云溪确实有事......师尊!”
花云溪小跑而至,拦住千秋落去路,掌心是他撕下裙袍一角替她包扎,此时,一抹殷红透出,伤口裂开,也顾不得疼了。
“师尊您别走,您回了九天,我要怎么寻您,九天那么高,那么远,浮沉不听话,我又没有灵力,想见您又见不到,若是云溪想您,怎么办?”
画灵心如针刺,花云溪对待千秋落像是变了一个人,语气软萌,可爱至极,他抗议花云溪不该如此,那是他的花枝,如何能对别的男人撒娇。
“你当真想见我吗?”
千秋落本就是一副沉郁,此问并非想让花云溪回答,只是重击己心,鬼蜮大战,所有人都以为他忘了一切,就连花灵主也盼着他情丝散尽,登位九天!
他便随花灵主心愿,将一切藏于心底,他以为自己死在了那场大战,忘记了本该忘记的一切,可他终究骗不了那颗心。
三百年,花枝只是重新修成,而他却每时每刻都在烈狱摸爬,浑身是伤也不想脱离,因为他知道一旦脱离烈狱,他的花枝再也不会回来了。
“真心想!”
花云溪眸子锁定那道微光,留不住千秋落便浪费了她的一片苦心。
孤狼殿天谴降下之前,花云溪在孤狼与猎狐身上做了记号,断发献祭也是为了能留住他们魂灵,为抚怨,她也算是煞费苦心。
“云溪......”
画灵的花枝要被抢走了,他的心也翻起了云涌。
“你闭嘴!”
花云溪咬牙切齿,怒道:“你做下那般丑事,还是想想要怎么跟沈媚交代!”
“不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画灵随主,一紧张舌头打结,捋不清处,越想解释越解释不清。
“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
花云溪对画灵横眉冷对要吃人,转眼看到千秋落的时候,又变得温柔如水。
画灵受不了她的转变,高声解释:“我......,我当时醉了,我......云溪,你要相信我,我对你一心一意,在容不下旁人。”
“你撒谎!”
撒谎之人脸红心跳,语无伦次,其实花云溪也不确定画灵有没有撒谎,呵斥就对了,说不定能炸出什么。
“......我当时醉酒迷心以为是你,所以才挣脱屠灵,她扑上来我才知道,我发誓,根本什么都没发生......我对你......”
“别说了!”
原来画灵是被她迷了心窍!
如此虎狼之词听得花云溪心惊肉跳,时不时偷瞄千秋落,见他无反应,立刻缓口气,小脸却烧到了脖颈根。
造孽啊,花云溪早就知道自己没经验,处理不好这件事,此时更是骑虎难下。
一时间,局促原地,有些不安。
一声哭怨惊心。
沈媚听不得画灵对花云溪的真心,自己怒撒一腔痴情,最后还落得被人嫌弃的下场还不如跳河死了算了。
沈媚依依不舍望了画灵一眼,从桥头一跃而下,花云溪见状就要救人,被两个男人同时拦住。
千秋落更是手起掌落将画灵劈入水,命令他将人救上来,救不回凡命,他也无需回来了。
画灵不情不愿还是游到了沈媚身边,沈媚是旱鸭子,画灵却精通水性,花云溪见画灵救起沈媚,忍不住一阵鼓掌。
但,她的喜悦很快被千秋落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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