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婆子一家人被拉走,火被扑灭,商青歌也没法站出来说,这房子是她烧的,至于神仙的名声,别人怎么说她管不着,她不认就是。
危机解决,四月对村民想要烧死商青歌的事情很是气愤,想劝商青歌搬回城里住。
商青歌却觉得村民的反应乃人之常情,若不是因为她,村民未必受这无妄之灾。
商青歌也见过那些发过病的村民身上的样子,全身被挠得没好地方,幸好得这病的多是男人,不然女子得了这病留了瘢痕还怎么见人。
事情过去后,商青歌在城里的家人都破了一年不能上门的习俗,陆陆续续地来看她,倒是二夫人一直没来,商青歌托人问过商家的下人,大老爷二老爷虽然还没回来,但是二夫人身子并无问题,就是不知为何没来看她。
商青歌倒不是突然想跟二夫人续母女亲情,只是之前出事时二夫人尽心尽力帮她,她想对方毕竟是原身的母亲,她占了原身的身体,替她尽尽孝心也是无妨的,直到她收到二夫人亲手写的信。
“姑娘,二夫人写了什么,怎么你看完信,不留着要把信烧掉。”四月正在烧火,灶里突然多出一张纸,吓了她一跳,抬头才发现是商青歌,诧异地问道。
商青歌有些落寞地笑笑,“四月,怕是只有你愿意长久留在我身边了。”
四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姑娘都分家了,家里当然只有她们俩个人,不然还能有谁?
不过很快商青歌又重振精神,毕竟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之前商青歌答应黄翠花和刘小二只要帮她解决危机,她就把卤炖或铁锅炖的方子给他们。
现在事情解决了,她本打算按照约定送方子。
黄翠花和刘小二却不肯全要,都推说自己只出了一半力,只肯要方子的一半收益,这种情况商青歌倒是没有预料到。
只是眼下田里的蚕豆已经可以收了,她要把精力放到豆瓣酱上去,没空纠结这些,就按他们的想法来,收益一人一半,她单独在商家老宅旁边建一座厨房,每日柴米油盐卤料猪杂记账,黄翠花和刘小二负责招人卖货,除去人工和成本后利润一人一半。
之所以把事情交给刘小二和黄翠花,主要是豆瓣酱是第一回做,既需要保密,又需要大量人工,她要把制作步骤好好算计一下,把她信得过的人安排在重要岗位上。
林老大之前那样帮她,商青歌已经答应让林老大做她家的管事,目前正在村里替她收老蚕豆。
这做豆瓣酱最重要的两个东西,老蚕豆和红线辣椒。
收来的蚕豆需要晒干,泡水,剥皮,再把剥了皮的蚕豆裹上小麦粉,上锅蒸熟,最后拿出来晾凉风干保存。
等红线椒成熟后,再加上剁碎的红线椒调料,白酒,菜油,再发酵三月,就可以食用了。
这些步骤说起来好像不算太难,只是商青歌要做几千坛豆瓣酱,光洗坛子都得用上好些人,洗上几天才能洗完,更别说其他晒豆泡豆,剥豆的事情了。
因为需要的工人实在是多,基本上临水村每户人家都有一两人在商家做工。
这也是商青歌不愿意搬走的原因之一,她实在没钱了,因为红婆子事件,临水村村民对她很是内疚,觉得自己听信谗言,让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受了大罪。
他们知道商青歌没钱,便说村里卖给她的蚕豆她可以赊账,愿意不拿工钱帮商青歌把今年的豆瓣酱做出来,商青歌哪能干这种事,承诺过几个月等豆瓣酱可以卖了把工钱发完。
人工费暂时不用给,商青歌就有更多的钱买其他村的蚕豆和辣椒。
村里到处都摆满蚕豆,商青歌被刘河,商三婶、林老大和四月几个管事叫来叫去,忙得脚不沾地,还得接待从其他村过来的农户。
之前她放话说要把嫁接之术教给所有愿意来找她学的人,这两天络绎不绝的来人,她又不敢谢绝,只能都接下,每天回家躺床就睡,直到半个月后,事情才逐渐少了下来,这时去郡城请神医的大老爷,二老爷也赶回了虹县。
“我不行了,我不走了,再走几步,我怕会撅在这。”马车进入虹县,趁着城卫检查的功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哆哆嗦嗦地爬下马车,躺在城门的一旁,说什么也不肯走。
大老爷二老爷纷纷下马,大老爷在胸前摸出几张路引,在递出路引同时又塞了十几枚铜板,希望城卫快点放他们走,他们赶时间。
二老爷则坐在周神医一旁恳求道:“周神医,您就再劳累半个时辰,临水村离县城不过二十里路,很快就到了。”
一路颠簸,一个多月的路程,半个月就赶完,饶是周神医有救人之心,现下也实在受不了,一听还要赶路,蹲在城门一角哇哇大吐。
天气闷热,臭酸味很快传开,其他等着进城的人纷纷捂住口鼻谩骂起来。
那城角可是城卫们平时歇脚的地方,被周神医吐得脏兮兮的,城卫当场就想拿人,大老爷赶忙掏出几块碎银子,塞到城卫手中,抱拳向其他进城的百姓道歉。
“对不起大家,实在家有病人,我们专门从郡城请的大夫。大夫救人心切,一路赶路,才有失态之举,请大家海涵。”
“耽误了大家的好心情,我也无以回报,鄙人不才,开了一家布庄叫商玉轩,若是各位最近需要买布之类的,去商玉轩报我的名,无论哪款布,原价取九。”
大老爷塞了钱,城卫高兴了也就不再说什么,进城出城的人,听说人家赶着看病,又拿出诚意,也不好再骂。
二老爷也赶紧花了点小钱,借了工具把那摊赃物收拾了。
查验路引的城卫看了眼路引,问道:“商余?你是商青歌的大伯?”
“是,小人正是,大人怎知我侄女,莫不是我侄女已经病发去了?”大老爷神情忐忑不安,还以为她侄女已经去了,城卫听过她的验尸信息,才有此一问。
二老爷一听大老爷的话,全身失了力气,头一歪,栽倒在地上,发出咚咚的撞地声。
拿路引的城卫一看,就知道那个倒地的男人是商青歌的亲爹,怕那老头死在这,惹祸上身,急忙说道:
“我可没说她去了,商青歌好着呢。都是那红婆子联合葡家小子搞的鬼,如今他们都被咱们县老爷关起来了。正等着发配前线去。”
“大老爷,二老爷摔倒跟我可没关系,是您自己说商青歌出了事,我可没说过,您可不能怪我呀。”
大老爷刚为侄女松了口气,又为亲弟弟担忧起来。
这个沉不住气的玩意。
一边埋怨,一边请了人把二老爷搬上马车,载着周神医先去他家给二老爷看病。
等周神医确认二老爷没有大事后,又跑了回乡下,见一切却如城卫所说,才放下心来,回府好好睡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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