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洞口的藤蔓缝隙洒落进来，在石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江榣将羊皮纸铺展在平整的石台上，指尖凝聚灵力在纸上勾勒出五个光点。

"为方便讲解，五名大妖用代号称呼。"她指尖轻点纸面，五个光点依次亮起，"分别是一号到五号。"

一旁，苍谌懒懒地盘踞在石柱上，蛇尾垂落，缠绕石纹。他打了个呵欠，语气带刺地嘲笑：“你根本就是懒得记名字。”

江榣面不改色，仿若未闻，继续道：“以一号为例，你需要拖住他半个时辰。”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莹白剔透的传音玉简，灵纹密布，莹光流转。“这段时间，我会前往取秘宝。”

苍谌接过玉简，指腹摩挲上面的繁复纹路，眼神却沉了些：“这个法子只能用一次。灵气波动一出，其他几位必定有所察觉。”

"所以还有这个。"江榣又取出一个鎏金阵盘，阵纹在昏暗的洞穴中泛着微光，"幻阵能维持三日，足够迷惑大妖。"

苍谌缓缓眯起竖瞳，灵敏地捕捉到危险与机巧的味道。他咧嘴一笑，獠牙森森，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戏谑：“有意思。只是——若你敢耍花样……”

"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终止合作。"江榣平静地将羊皮纸收起，指尖一抹，将光点逐一抹去，为这场谈判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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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隐星沉，林海如墨。密林之中，风声猎猎，枝叶婆娑。

江榣如一道影子般潜入一号大妖的领地。参天古木的枝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掩盖了她细微的脚步声。这是她幼时为狩猎恶鬼练就的本事——连呼吸都能与风声融为一体。

只要刻意隐藏，没几人能发现她，司漝这种战力天花板除外。

苍谌只知道个大概，具体实操还要靠江榣自己。

她闭目感知秘宝所在的方向，同时将神识连入传音玉简，关注苍谌那边的状况。

玉简中传来苍谌与一号大妖的对话：

“你来做什么？”一号大妖的声音低沉冷漠。

“本座爱去哪去哪。”苍谌懒洋洋回应。

“……苍谌，我们很熟吗？”

“谁和你熟？”

气氛微妙地僵住。

一号深吸了一口气，显然耐性被耗尽：“那你是想跟我打一架？”

苍谌干脆找了个理由：“也不是。”

“那好，走，不送。”

江榣藏在树影中扶额，指节抵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她早该想到，让这条脾气暴躁的蛇妖去周旋本就是冒险。

【问他新地形的事】她通过玉简传音。

下一秒，苍谌的声音硬邦邦响起：“你知道新地形吗？”

“怎么？”一号来了兴趣，也不赶苍谌走了，“你想捡漏？”

“与你无关。”苍谌忍耐火气。

一号却误以为自己猜中了，笑得更幸灾乐祸：“我说你今儿怎么跑这来，原来是想和那群修士抢秘宝。”

他话锋一转，阴阳怪气：“早说嘛，要秘宝养伤不丢人。”

“你是找打吗？”苍谌面无表情。

“我又没被人抢过。”一号继续输出，语调得意。

【拿到了。】江榣轻轻一语传入玉简。

苍谌冷笑一声：【我现在打他不影响计划吧？】

【……你随意。】

江榣话刚说完，苍谌就显出真身和一号掐架。

他边打边怒吼：“谁给你的胆子讽刺本座！”

一号吼了回去：“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苍谌提高音量：“你还敢骂我？！”

被吵得耳朵疼的江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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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苍谌还记得计划，没和一号死磕。

但他妖缘属实不行，其他大妖纷纷对他冷嘲热讽。

结局总是一言不合、直接开干。

江榣为了保护听力，选择屏蔽传音器。

但很快，苍谌又强行连线：【你拿着秘宝跑了？！】

【没有。】

【那为什么屏蔽传音器？】

【……因为很吵。】

【你再骂！】

【？我骂什么了。】

片刻沉默，苍谌轻咳两声，似乎意识到气氛不对劲：“反正……不准屏蔽。”

【秘宝放你山洞了。】

“你要出秘境？”

【嗯。】

苍谌急道：“不行，我还没验货——”

【您传音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苍谌傻眼。

他飞速赶回山洞。石台上静静摆着四件秘宝，灵光微弱流转。他心头微松：“还算守信。”

三日后，苍谌盘坐在山洞中，周身环绕着秘宝的灵光。百年未愈的伤势在天阶秘宝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睁开眼，竖瞳中精光闪烁。

“山中灵气充沛，想必是这四件天阶秘宝的功劳。”

他心情不错地看向桌面。

然而，此时此刻，石台上哪有什么四件秘宝，唯有一株九叶灵芝在苦苦支撑整座山的灵气供给。

苍谌：？！

我那么多件秘宝去哪了？？？

他瞳孔一缩，当即想起那日江榣的话。

【幻阵能维持三日，足够迷惑大妖】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什么幻阵是无差别攻击！

正因如此，他那三天才从头到尾都没见到人，只靠传音联系。

苍谌脸色青白交错，气得浑身发抖。

上次被司漝抢，这次被他徒弟骗。

这群剑修就揪着自己坑？！

"江！榣！"苍谌的怒吼震得整座山洞尘石簌簌，他一把攥起玉简，指节泛白：“你死定了——”

【您传音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他气极反笑：“很好。以为我出不去是吧？”

下一瞬，剑光冲天，苍谌祭出本命宝剑，剑芒如虹，生生在结界上撕出一道口子。

洞外不远，一名修士正架着摊子数灵石，抬头惊愕地看着天空： “天阶秘境都有质量问题了？”

紧接着，一道黑影挟着滔天怒火破空而出，吓得他手中算盘都掉了。

那双寒意凛凛的眸子锁住他，声音低沉可怖：“高剑院在哪？”

“往、往东三百里……”修士哆哆嗦嗦指了方向，那身影便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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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榣交完任务后，被阵协分派到事务组实习。今天刚好空闲，还想刷个论坛放松一下。

结果论坛崩了。

“怎么回事？”

对面，乐玹正翻着话本，悠哉答道：“两件事。一，天阶秘境裂了。”

江榣眉梢一跳：“……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乐玹点头：“字面意思。”

“二，高剑院被妖修袭击。”

江榣：“……”她知道是谁了。

“不过有司漝仙尊坐镇，无人伤亡。”乐玹唇角噙笑，翻过一页书页。

这时传音器亮了。她走到没人的角落接通。

司漝的声音低沉而稳：“解释。”

“今日让师父费心了。”

“谈不上费心。只是你当日为何留下秘宝？”

江榣解释道：“为结清因果。”

整个过程中，她负责策划和实行，起主要作用；苍谌提供帮助，起次要作用。

天道判定因果，参照上述标准。

分配不均会让因果不清。

天道可因此卡她的飞升。

玉简那头沉默片刻：“是要考虑周全。不过妖修多偏执，需多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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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束通话，玉简又亮了起来。江榣叹了口气，果然听到苍谌恶劣的声音： “没想到吧。”

江榣：“……有事？”

苍谌轻笑一声：“你说呢？”

江榣叹了口气：“就是天道来判，交易也是两清。”

“是吗？”苍谌声音听起来极其淡定，

要是之前他早就开始无能狂怒，现在能这么稳得住。

只能证明一点——

江榣转过头。

苍谌倚在廊柱上，黑衣被剑气割裂数道口子，他捏着玉简的手指关节发白，脸上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本座现在动手——”他缓缓直起身，阴影完全笼罩住江榣。

“天道会怎么判？”

小剧场

一号：我出去吃了个瓜，回来就被偷家了

苍谌：不要靠近剑修，会变得不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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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