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林小凡睁开眼，发现自己漂浮在虚无中，脚下是破碎的镜面，每一片碎片都映着不同记忆——

**东海木盆中啼哭的婴儿……**

**青云宗后山初遇的黑猫……**

**归墟门前那道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黑影……**

"这是我的……意识空间？"

"准确地说，是我们的。"

身后传来带笑的声音。林小凡猛地转身，黑衣少年——幽荧正翘腿坐在虚空王座上，指尖把玩着一枚黑色棋子。

"别紧张，亲爱的弟弟。"他歪头一笑，"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棋子落下，林小凡胸口突然剧痛！低头看去，月明珠的碎片正被丝丝黑气缠绕，缓缓剥离他的血肉。

"住手！"

金光乍现！巴掌大的墨玄竟冲入意识空间，一爪子拍散黑气。幽荧挑眉："哟，小猫咪也来了？可惜你现在……"

他伸手一捏，墨玄瞬间被无形力量禁锢。

"……弱得可怜。"

幽荧踱步到林小凡面前，冰凉的手指抚过他脸颊："知道为什么你能唤醒九命玄猫吗？"

一段陌生记忆突然涌入——

**三百年前，北冥妖都陷落当晚。**

垂死的墨玄将妖核碎片弹向四方，其中一片……**落入归墟裂缝**，被刚诞生的混沌之龙善念吞下。

"你体内有它的妖核碎片。"幽荧轻笑，"所以那只猫才会对你特别。"

更多画面闪现：

**鲛人将军夫妇拼死保护的，从来不是月明珠……**

**而是体内封印着妖核碎片的婴儿！**

林小凡浑身发抖："所以师尊找上我，只是为了……"

"不！"墨玄突然挣开束缚，"本尊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幽荧大笑："那你为何教他功法？护他性命？甚至不惜签订共生契约？"

小黑猫僵住了。

林小凡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幽荧一挥手，虚空中浮现出九幅画面——每处都是被黑雾笼罩的灵脉节点，中心跪着个黑袍人，胸口嵌有黑色结晶。

"看，我的信徒们多虔诚。"他陶醉地说，"等九颗'蚀心种'成熟，就能……"

"就能把混沌之气灌入灵脉，污染整个修真界。"墨玄冷冷打断，"但你缺最关键的东西。"

幽荧的笑容消失了。

"月明珠只是容器。"小黑猫跳到林小凡肩上，"真正镇压混沌的，是里面那滴……"

"闭嘴！"幽荧突然暴怒，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林小凡福至心灵："是师尊的妖核精血！"

轰——

幽荧的虚影被这句话震散，临消失前狞笑："没关系……你很快就会主动交出来……"

现实世界，李虎的身体轰然倒地，七窍冒出黑烟。

三日后，南荒边境。

林小凡沉默地熬着药，锅里是从村民家翻出的半株灵芝——已经发黑变质了。

自从意识空间归来，他和墨玄之间仿佛隔了层看不见的墙。

"药好了。"他递过木碗。

墨玄盯着碗里可疑的黑色液体："……你想毒死本尊？"

"我尝过了，没毒。"

小黑猫的耳朵动了动，最终低头舔了一口，立刻吐出来："呸！比归墟的洗脚水还难喝！"

林小凡突然笑了："师尊还是嫌弃我。"

"废话！"墨玄跳上他膝盖，"听着，关于妖核碎片……"

"我明白。"林小凡打断它，"您当初救我，是为了取回碎片。"

空气凝固了。

墨玄的尾巴缓缓垂下："……愚蠢。"

它转身用屁股对着林小凡，声音闷闷的："若只为碎片，本尊大可直接剖开你。"

深夜，林小凡被细微的动静惊醒。

月光下，墨玄正蹲在行囊前，用爪子翻找什么。最终它拖出块青色玉简——柳青璃留下的那枚。

"师尊？"

小黑猫浑身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咳，本尊只是检查……"

话未说完，玉简突然亮起！柳青璃的虚影浮现，却双目漆黑，嘴角挂着与幽荧如出一辙的微笑：

"找到你们了。"

墨玄一爪子拍碎玉简，但为时已晚——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无数黑影正在逼近！

"被标记了。"它咬牙，"走！"

林小凡刚背起行囊，突然僵住——自己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黑色纹路！

幽荧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你以为能逃多久？我的污染……已经开始了。"

墨玄跳上他肩膀，金瞳前所未有的凝重：

"去青云宗。"

"是时候了结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