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雪地之上,照的满地亮堂堂,映出屋内交缠的身影。
空寂的灵堂,烛火尽灭,悬挂而上的白布轻动,细微的呜咽声回荡其中。
沈换侧脸贴在冰冷的地面,鼻尖满是细密的汗珠,散乱的发丝贴在她的脸颊。
骨头隔着细嫩的皮肤与地板碰撞,痛楚与难耐并存,她拧眉抗拒着那汹涌的快感,许久之后急促的呼吸了几下,闷闷的呜咽声被尽数堵在嘴里。
陆琛把头抵在那漂亮的蝴蝶骨上,杂乱无章的吻向那单薄脊背上冒出的汗珠,带来绵密的痒意。
稍作喘息之时,沈换小心翼翼地想远离他,却被抓住了脚腕。
“这是要去哪里呀?”他强硬的扯着脚腕把她拖回身边,“怎么不接着像仙舟上那样对我欲擒故纵了?”
她挣扎着回身,却见那结实的小腹处没有半分那可怖伤疤的迹象。
“……!”
“你不是陆琛。”沈换惊道,抬脚去踢那人,却被抓着架到腰间。
“好换换,终于发现了,我还以为要许久你才明白过来。”他轻笑道,手上动作却不停。
“你是……这个世界的陆琛?唔……!”
闻言,沈换顿时瞳孔骤缩,仓皇的看向那人,她被一把拉过跪坐到他身上,两人离得极近,鼻尖相对,呼吸交缠到一起。
她垂眼望往别处看去。
“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他死了也要招魂将他复活,嗯?”他哑声道,视线极具存在感的在她身上梭巡。
“你在说什么?我……”
“我想起来了,你主动亲过他,两次。”
那话语中没什么情绪却无端让她泛起一身冷意,她眸中泛起水色,眸光潋滟的抬眼看像那人,眼泪顺着泛红的眼尾划下。
“你明知我是为何那样……”
她在赌,赌眼前之人的一点怜惜之情。
明日,季臣安就会到达陆家,她不能一身狼狈的带着一众长老出现。
“怎么,是要我心软吗?你可是在明知陆琛用神骨救了你之后又杀了他一次,哦,还是同一天呢,我怎么感对这样的你心软啊。”
被戳中心事的沈换怔了怔,将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尾泛红,模样脆弱破碎。
陆琛垂眼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略微粗糙的指腹细细摩挲她的后颈,感受着手下细腻柔嫩的皮肤,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
“这样可好,你若是主动得让我满意,这事就算揭过,若是不成,往后几日,也不必见人了。”
她抬眼看向他,眸子乌黑透亮,呆立许久才堪堪动作。
指尖轻颤,抚向那人脸颊,蜻蜓点水般浅浅啄着那薄唇。
那人眸色幽深的看着她,看着那颤颤巍巍的睫毛,钩子一般抓着他的心窝。
他从来都不想当陆琛。
在很久之前,他不过是一缕残存魔气。
那年,魔界之门大开,魔气凝聚,他就成了所谓的魔王,与陆琛大战于重延宗遗址。
陆琛突然得了神骨,关上了魔界之门,魔气无法恢复的他又变回了一缕魔气,附着于陆琛丹田上,被神骨压制无法出现。
陆琛回溯时间将他也带了回来,那次小密境,陆琛把神骨给了沈换,他得以复苏。
他该感谢沈换,是因为她自己才再次得见天日……
所以,要按照人间的规矩,以身相许。
那个陆琛有他的沈换,一个会献祭自己让陆琛修成神骨的沈换。
而他也有自己的沈换,那他就是陆琛。
他是有沈换的陆琛。
“陆……琛……”沈换见他失神,试探叫道。
“嗯。”
他答道。
沈换突然困惑起来,他初现时那一身黑气,莫不是被魔气入侵,控制了神志,或就是魔气冒充,冒名顶替。
那就是那时的小密境……当日被她所伤,魔气趁机入体,加之陆琛已经没了神骨,这才被占据了身体……
她心思微动,觉得已经触碰到了真相……
眼前,陆琛突然转变了一副模样,温柔似水的看着沈换,眼中的爱意满溢出来,他伸手抓过沈换的手腕。
“抓住你了。”
沈换茫然看着眼前陆琛的黑眸,直到这时,她才恍然醒悟,陆琛不过与她玩笑。
如同当头棒喝,浑身血液凝结,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怎么这么乖,都不知道跑。”陆琛低头叹道。。
沈换这才反应过来,她踉跄站起,仓皇转身就要逃走。
一息。
两息。
三息。
三息之内,陆琛一身魔气出现她身后。
“抓到你了。”
陆琛轻笑了一声。
沈换被按在冰冷的门框上,濒临窒息般,努力张口呼吸着空气。
她的眼中终于是浓重的恐惧,眼泪珠串般落下,顺着下巴滴到了锁骨之上。
额头在莽撞的冲撞下撞上雕花门框,磕出花纹红痕,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覆住额头,连同下面的眼睛也一齐盖住,那睫毛轻颤,猫爪似的挠着他的掌心。
眼睛被遮住,其他地方就变得敏感起来,沈换崩溃的呜咽求饶,眼泪顺着潮红的眼尾不断落下。
陆琛喉结上下滚动,对沈换的举动熟视无睹,只专心做着自己喜欢的事,眼底的疯狂昭然若揭。
唯有如此,他才感觉到自己彻底拥有了沈换。
在觉察到沈换口中有毒药的那刻,陆琛是真想杀了她。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按照故事描述的那样爱他?
他向往那样的爱,于是顶替了陆琛,于是不择手段也要与沈换在一起……
可她却……
陆琛深刻知道,沈换并不爱他,而如今,他身上更是没有任何沈换想要的,连那一点虚与委蛇,他都无法得到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是不是只有当她眼中只有自己一人,只有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她才会真正把他放到眼中。
眼底的疯狂愈加汹涌,想起那个陆琛所拥有的一切,他就嫉妒的要死……
沈换不懂陆琛怎么突然这般疯狂,她拧眉呜咽,浑身痉挛,仅靠着身后的支撑,才勉强没有体力不支倒下。
她仰着头,像一只濒死的天鹅,大脑之中一片空白,只剩那耳畔的嗡鸣声在不断作响……
放过我……
求求了,放过我……
怀着这样想法的她,彻底晕死过去。
及至月亮沉下,一切复归平静,不多久,日光熹微,整个陆家逐渐开始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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