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沈换扯着季臣安的头发往后，迫使他仰头看自己，“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当年那件事你也有份吧。”
“松开！”
她依言放开了手，季臣安后退了几步，远离沈换。
“你最好祈祷，沈鹿言会一直喜欢你……”
不然，他会和陆琛一个下场。
“……疯子……”季臣安重新把头发束了起来，他防备的看着沈换，“沈家你准备怎么做？”
“答应的我会做到的，等消息吧。”
……
一睁眼是一片漆黑，沈换眨了眨眼，她伸手一摸，手感细腻丝绸一般，紧接着黑暗被掀开来，原来眼前的是锦被。
烛火闪着微光，陆琛的半边脸隐在了黑暗里，他俯身看着沈换，一束黑发自他肩膀垂下，凉凉的落到了沈换脸上。
沈换抓起脸上的头发摸了摸，比季臣安的手感好，绸缎一般，“你用什么洗头？得教教季臣安，好东西要分享……”
话未说完，就见陆琛的脸一点点冷了下来，“你去见季臣安了？”
“没有。”沈换赶忙回道，“他的头发一看就干枯毛躁。”
陆琛闻言，脸色稍缓和了些，“饿了吗？我给你打包了醋鱼回来。”
“有点。”沈换暗暗松了口气，差点就把季臣安暴露了，这破嘴……
沈换起身要推开陆琛，却见他纹丝不动的在那里，她疑惑的看过去，陆琛道，“亲我一下就让你起来。”
沈换下一秒就要嘲讽开腔，突然想到晚上还要帮陆琛解开合欢散，她顿了顿，为了防止陆琛打击报复，她敷衍的撞上去碰了碰。
陆琛按捺住吻下去的冲动，起身把沈换拉了起来，很快就有下人端着热好的饭菜上来。
沈换在泽州生活了几年，但从未吃过泽州醋鱼，只听许多人把它夸了又夸，还写了许多诗作，这菜可谓是名扬天下。
一入口就是两个字，新鲜！
沈换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她怀疑的再次夹起一块蘸了蘸汤吃，真可谓是……
抱着鱼生啃。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做好面部管理，语气飘忽的对陆琛说道，“你吃过了吗？”
沈换发誓，陆琛要是回答吃过了，她就把他的头拧掉！
“在等你。”
“很好吃，你尝尝。”
陆琛接过沈换递过来的筷子，夹起尝了口，“还行。”
“……那你多吃点，都吃了。”沈换沉默，沈换思考，沈换放弃……
一定不是自己的问题，是这个世界的错！嗯！
……
还未到歇息的时辰，院子外还有人影走动。
屋里已经熄了灯，冷冷的月光洒了进来，照到一只想要往外出逃的手，手腕处有深深的牙印隐约渗出血来，紧接着一只青筋暴起的手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抓住那手，拖了回去……
隐约有声音从帷帐深处传来，有时是急促的喘息，有时是暗骂……
“……唔……嘶……你是狗吗？”
“……给老子慢点！……唔……”
渐渐的像是在打架一样，沈换找着机会就暴揍陆琛，回应她的是更猛烈的撞击，到最后自食恶果……
……
这一觉沈换睡了很久，陆琛早早醒来，他并未下床，侧卧在边上，拉着沈换的手，亲一下，又亲一下……
那人又不甘心的过来找陆琛，却怎么也找不到院子的入口。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打在瓦片上叮叮当当，吵醒了沈换，她迟缓的坐了起来，微阖着眼睛摸索了衣服随意穿在身上，下床时腿软了一下差点摔倒。
“我艸！”
惊险的站好，沈换这下是彻底醒了，她脑中闪过无数骂人的话，可惜人不在。
她撑开窗户，伸手去接雨水，凉凉的打在身上，一时间思绪放空。
“换换。”
沈换扭头看去，陆琛正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打着伞向她走来。
还是个红伞，怪骚气嘞。
“怎么亲自去拿？”
“怕你醒来打我。”
沈换挑了挑眉，一瞬间沉下了脸，“我差点忘了……”
她抽出撑着窗户的棍子就砸了过去，没了支撑的窗户哐得一声砸了下来，溅了沈换一脸雨水，她生无可恋的踹了墙一脚。
陆琛吃了几口就停下了，到了他这个境界已经不太需要进食了。
“你不恨她吗？”
“哈？”沈换笑得手抖了一下，接着顿了顿，“嗯，不该笑的。”
“很好笑？”陆琛没什么语气道。
“啊，怎么说呢，沈家主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沈换又轻笑了声，“真奇怪啊，明明是他逼疯了我们，却要我们自相残杀……”
“我啊，对女子，一向抱有很大宽容呢。”她放下碗筷，托腮看向陆琛。
陆琛看了看她，偏头看向别处，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终于明白了沈换的那句话，他们当时相遇的时机刚刚好，早一点晚一点都不会在一起……
三十岁的沈换会爱上三十岁的陆琛，但十九岁的沈换不会……
饭后，陆琛处理起了公务，沈换散步回来见他如此，悄悄走了过去。
“看什么呢？”
陆琛慢条斯理的把手中的公文和上，“陆家机密，只有陆夫人才可以看。”
沈换歪了歪头看着他，“怎么，我不是陆夫人吗？”
“那你是吗？”
陆琛伸手去碰她，被她闪身躲开。
“我不是。”
……
“诶呀，你们大宗门的人手指缝漏出一点点，都够我们一生了……”
“沈鹿星，把你那套收起来。”沈换伸着食指指向她警告道。
“嘁，死丫头。”沈鹿星低声嘟囔，手上动作不停把东西收进芥子袋。
“那老头子越来越烦人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当家主？”
“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沈换淡淡道。
“吼，是没人跟我抢，怪不得你不要家主位诶，原来看上了陆家的，他长得好帅，借我睡睡呗。”沈鹿星扯着沈换的手臂晃了晃。
“要死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把你那指甲盖大的脑子给我扔了。”
沈换面无表情的看着沈鹿星，沈鹿星被震住了，现在的沈换就跟陆琛那天给她的感觉一样。
“知道了。”死丫头都睡出夫妻相了。
“嘟囔什么呢，把接下来那几封信都毁了，等我回来再说。”
“知道了知道了。”
……
季臣安怎么也想不到沈换用了最朴素的办法，直接让内应把沈家主寄给沈鹿言的信给毁了，骗家主说沈鹿言不回，骗季臣安是自己对付沈家主的功劳。
两头骗，主打一个沈家主不敢质问沈鹿言，毕竟她偶尔回回消息，而季臣安不会让沈鹿言回来的，同时在季臣安眼中沈换和沈家所有人都决裂了……
……
陈家出事了……
陈渔递来消息，她妹妹失踪了……
沈换要去陈家，陆琛也得跟着，两日后，陈渔在山下接到了他们。
“陆家主，沈师妹。”许久不见，陈渔憔悴了许多，不复刚上任执法堂的意气风发。
“这是陈家在柳极山的别院，我妹妹叫陈潇，她……就在这失踪了。”陈渔语气有些低沉，“我听闻青稞堂有种功法可以查探任意地方七日之内的灵力痕迹……”
沈换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陈渔再次开口道，“女子闺房，陆家主怕是不便入内……”
陆琛点了点头，看着她们进了屋子。
屋里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小摆件，沈换上前仔细端详，良久开口道，“你妹妹自己做的？”
“不是，她手笨做不好这些。”
沈换点了点头，她让陈渔也出去，她的境界比陈渔低，若是施展功法后看到陈渔，眼睛会被灼伤。
她阖上眼指尖结阵，再一睁眼就是一双金瞳，随处可见代表着陈家心法的绿色。
沈换拿起面前的一个明显是刚做好的陶瓷摆件，上面有一点点红色灵气的残留……
她想起，看向陆琛公文的那一眼，她看到了陆珏的名字，陆珏正和陈渔妹妹陈潇年纪相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