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透过门窗照着屋内的地砖上,贵妃榻上坐着一个人导致初升的阳光全照在了这个人的正面。
感受着日光渐盛,树安走出房门转入左侧的小房间,之前已经让人将洗漱的东西放在了这里还和他们说了自己今天要出去,洗漱后用过早餐。
院子外已经有两个小厮在等着,一个是院子里的那个,另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的,估计是怕自己逃跑。
驾着马车出了城,原本要走一个时辰才能到的山神庙,现在一刻钟便到了。
眼前的山神庙已经荒废了,除了树安住在这里,平日里也就有过路人会暂住一宿。而树安一穷二白,连耗子过来都要抹把泪再走。因此,住了一年倒也没出什么意外,由此可见,这里的民风还是很淳朴的。
进入山神庙,一个破损的泥像立在正中,四周散落着几根被风从房顶吹下的茅草,整个房子除了上面有几个洞,环境倒还算干净。
山神像后边也没什么东西,底下一层厚厚的茅草,上面有一个补着补丁的被子,树安让人将被子抱到一边的墙角,自己则是将这铺的厚厚茅草拆开,绕着泥像底座撒了一圈。
“我刚来的时候就是拆的山神爷座旁的茅草,现在再放回去也算物归原主了。”
树安弄完后又朝泥像合掌弯腰拜了拜,算是多谢山神爷的照顾。
站在门口,和记忆中的山神庙作比较,确认恢复的一模一样后才前往下一个地方。
这次驾着马车半刻钟便停在一片树林前,让瘦小厮看着马车,树安则和壮小厮进入树林。
初夏,林中鸟儿鸣啼此起彼伏,一只小鸟落在树安肩膀上,有一个手掌大小。
树安用手指放轻轻抚摸着鸟头,左手变魔术似的掏出一颗葡萄放在掌心,小鸟扑棱扑棱几下翅膀,小爪子踩在手指上,有些痒,又因为走动爪尖勾着一些肉又有一些疼。啄了两下,漏出果肉,下一秒,叼起整颗葡萄飞走了。
又走了有一刻钟,看到了一个小木屋。里面东西还是不多,但也可以看出来应该是常住的,比山神庙的东西全多了。
让壮小厮在树旁用树枝挖一个坑,没办法,东西有限,实在没有称手的工具。
树安则在里面忙活。用一块布包裹着全部东西走出去,将木门用布条绑好。
走到树下看着坑还没挖好,拿起另一个树枝也跟着挖了起来,待坑挖的差不多便将布包放到坑里,埋上,多余的土则堆到树旁。拍拍手上的土,总算是弄完了。
接近正午,太阳开始灼人,树安的事情也办完了,三人也赶紧驾车回了城。
回到院中,树安叫了水洗澡。
在外面走这一圈,原本坐马车时已经不热了,但是回府这一刻钟正顶着大太阳又出了一身汗,原本白净的脸上现在透出红色,额头和鼻尖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身上散发着热气,最难受的是出汗的衣物贴着皮肤,进到院中时刮过一阵风,直让树安感觉又冷又热的,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迫不及待的坐进浴桶中,微凉的水很好的给树安降了降温。弯腰将整个脸都埋入水面下,“哇”,猛的一抬头发出一声感叹,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呸出唇缝间的洗澡水,靠在浴桶上慢慢的泡着。
吃完饭继续看书,树安看书很快,看过一遍,脑子中便记住了内容,就这样,在睡觉前看完了两本书。
箐木院。
从早上醒来开始,齐松绿便忙个不停,先是处理昨日客满楼的事情,虽然明天离开已是定局,但怎么离开,用什么理由,还有招婿的事怎么处理,都要她自己想办法。
昨日取得绣球的是一名书生,齐松绿见了书生一面,一番对话便知书生最大的抱负便是考取功名,对书生说自己因算命所说需得前往南方外祖父家避生灾,这一去最少便是两年,但承诺书生赶考的费用皆由齐府所出,两人见面不过两次,书生也不是耽于情爱的人,自然应允。
同时也让花桃传言给府上其他主子同样的说辞。不一会,几个姨娘便结伴过来,齐松绿则是用之前在外有个云游道人的说辞搪塞过去。
这些事忙完便到了中午,吃过午膳,齐松绿去了祠堂拜别母亲。母亲在自己幼时便因病去世,这一去恐怕日后再无机会相见,齐松绿将自己内心多年的话一股脑说尽,泪水不知不觉间掉落在蒲团前。
走出祠堂后,只觉空气中水汽飘飘,几秒后,豆大的雨珠便砸落在地面上,花桃拿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门外。两人一路无言回到箐木院。
“花桃”齐松绿声音微哑颤抖,“我明天便要离开,你明天也要跟着去外祖父家,若是你想留在此地,我也可让你留下。”
“小姐,花桃自幼跟着老夫人,后来被夫人送来照顾您,您要离开,那奴婢便回到老夫人身边吧。”花桃啜泣着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好,花桃,不要哭,世上无不散的宴席。”转身拿起梳妆台上的一个木盒,打开里面尽是簪钗、手环、耳饰还有银块金叶,放到花桃手中。
“别推拒,这是我的心意,这些东西就当是我对你朋友之间的心意和赠别的礼物。”
晚膳后,齐松绿去书房拿到了香囊,又听父亲讲了自己所知异世的所有内容,与自己所知的东西只更加仔细一些,比如那边的普通人与这里并无区别,不过听从的不是皇帝而是修仙大家,如同诸侯林立。会有妖怪伤人,万要小心,去了那里没有根基,遇事能忍则忍,不要太出风头以至引人嫉恨。齐父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很多,松绿只觉眼睛又是一热,手指纂紧衣角,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颤抖着肩膀点头。
躺在床上,齐松绿睁着眼睛丝毫没有睡意,哭过的眼睛散发着轻微的刺痛感,抬手盖在眼睛上。祠堂和书房的烛火不断在松绿脑海中摇曳,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而树安这边,看完书,树安只觉脑袋里充实了不少,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睁着眼看向头顶的纱帐,眼中满是对明天的期待。
初升的红色太阳倾泻到大地上,齐府上下已经开始了忙碌,今天是齐四小姐出发前往外祖父家的日子,两地相距甚远,府外十几辆马车还有马匹都在侯着,前后是骑着马的高大仆人负责一路上保护小姐的安危,中间是丫鬟,随时能够照顾小姐,后面的马车上堆满了箱子,里面装着一路上可能要用到的东西。所有人都已是整装待发。
辰时,花桃扶着一位脸围面纱的女子出府,因昨日受凉,四小姐喉咙有恙,并未言语,拜别了门口的父亲姨娘,便上了中间的马车,马车用绸布遮挡的严严实实。
昨日大雨,今日还能感受到凉气,迎着日光,车队慢悠悠的离开齐府出城。
与此同时,一匹青色马车则从后门悄悄驶向客满楼。正是树安和齐松绿两人,两人皆身穿一身深灰色衣袍,带着围帽,腰间斜挎着一尺半长的包,鼓鼓囊囊的装着不少东西。
来到客满楼,齐松绿拿出一块玉佩交给柜台的掌柜,正是昨日齐父给的那块,掌柜看了一眼还给松绿便请二人来到后院。
掌柜打开一间上着锁的房门,走到左侧的一米高花瓶处,两只手放在瓶颈处用力一转,地面便漏出一段向下的楼梯。
“二位请吧,不过小姐,你可要抓好这位兄弟,若是松了手,小的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掌柜暗哑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多谢掌柜提醒”,齐松绿知道掌柜是好意提醒自己,便也不在停留,用手拉着树安的手腕便踩着楼梯向下走去。
树安刚才便一直看着这个楼梯,普通的青石地砖,没有任何异常,待走下去发现两边并没有火把照明,但自己却能看见脚下的路,如同开了夜视一般,而左侧的齐松绿则伸出左手,指尖从左侧墙壁划过,似乎看不太清路。
“四小姐,你抓紧我,我看得到路。”
随着向里越走越深,树安发现路和墙壁的材质没有发生变化,但这些石头却传来了不一样的气息,仿佛内里充满了东西,而不是如外表般朴素。
走了不只多久,树安只感觉空气中的气息越来越浓厚。终于,前方出现了亮光,二人看着亮光缓了缓,才继续前进走上了楼梯,饶是如此,依旧被外面的亮光刺激的眯眼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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