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是,沈天福带了6个人,携父女2人走在前面,夏杰带了1个小厮,齐云表面上带了1个人走在后面,暗中还有四个随从跟在后面。几个人坐了一段时间马车,后面山路陡峭,众人改了步行。
气氛怪异僵硬,表面上看沈天福和夏杰是老相识,夏杰琢磨着形势单薄,路上有心拉拢齐云,而且齐云看着就气度不凡,不停套话,放下架子自称哥哥,问东问西,齐云敷衍过去,反而把个夏杰套了个**不离十。他是家中幼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大他十几岁,在军中效力,还有个姐姐尚未许人。
夏杰:“小弟弟,你长的很秀气,相比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吧。”
齐云:“小弟家中几亩地,殷实人家尔。”
夏杰:“小弟弟,你家中几口人,几个孩子?”
齐云:“哥哥我不会数数。”
夏杰:“额,,小弟弟。。”
齐云:“哥哥注意脚下的路,别摔着了。”夏杰挨着齐云走,齐云就把夏杰带到崎岖不平的地方,然后提醒他。
沈天福嗤之以鼻,被个小孩子套话,愚蠢。不过,都不要紧,从今天以后,他们统统都不是问题,他已经向随从使了眼色,几个人从前没少干偷偷摸摸,杀人越货的事情,一个眼神就知道沈天福想干嘛。
爬了约莫一个时辰,太阳的光辉都变得柔和起来,众人来到一个半山一间茅草屋中。屋子简单,却也干净整洁,共有3间茅草房子,众人跟着老者进去,里面一个妇人的咳嗽声传来。父女俩去给那妇人倒了茶水,听他们低声絮叨,询问今天进城的情况。
老者报喜不报忧:“来了个大主顾,要把我们的药方10两银子买走,以后你治病的钱就都能凑齐了。”
妇人很高兴:“那可是太好了,我这个病,拖累你们爷俩了。咳咳。”
“老婆子,别这样说。”几个人又低声耳语了一阵,交流了下现在的情况。
老者从卧室出来,就招呼公子哥们坐着稍等片刻,自己要去屋里找找药方。屋里的凳子是从山里捡来的石头,公子哥们固然嫌脏不愿意坐下,做下人的主子没坐,也不到自己坐的道理,于是屋里站了一堆人,沈天福让几个家丁去茅屋四周守着。
众人等了一刻钟,沈天福令人催了好几遍,夏杰已经口干舌燥,也不再讲话。
老者终于拿着一张布包姗姗走出,他枯藤般的手冲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的纸,里面正是药方。
他拿过方子,沈天福要去接,他却不给沈天福,而是先给了齐云:“公子既然是保人,就请先过目。”齐云看了以后说道:“看上面的字确实是个药方没错。”里面赫然写了“鸡丝藤”,正是爷爷给她讲过的一味药,方子应该是真的没错。但是她不欲多讲,只说自己看不出问题,反正自己也是过来凑数的,至于方子的真假,是要试过才知道的。
沈天福也想到这里,拿钱的时候,他说先交4两定金,等药方有效再给剩余的钱。“而且,他声音冷冷的说,你要确保你的药方不会卖给别人。”
他说了这话夏杰就不乐意了:“沈兄,我们一起过来,不如我看这样,我们两家一家5两银子,给这妇人治病。我们在这里有权有势,给他们100个胆子也不敢骗我们。”
齐云也接话:“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在集市上说的可是10两,我听的清楚。”
沈天福想了想答应下来,他自己掏出了10两银子给那老者:“不劳夏兄破费,钱都在小弟身上,我愿意送与夏兄。
他抓过药方看了看,满意的收起来,
交易顺利,老者松了一口气。
他唤齐云到卧室:“小公子跟我来,你做了保人,我这里也没什么好的,上次进山里打了一点野味腌在家里,作为谢礼,给你带一包尝个鲜。”齐云推辞不过,被拉了进去,里面的妇人和姑娘都不在,齐云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这猎户一家也不是傻的。
老者除了递给她一包肉,又从屋里拿出一个袋子,悄悄对她讲:“承蒙公子两次相助,这是我家祖传的其他药方,给人用的,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我父亲叫交代过,刚才卖给他们的跟这个完全不能比。我们家传到我这一代识字不多,膝下只有一女,以后找的良人多半也跟我们差不多,这药方再放下去,纸都要烂掉了,送与公子吧。”
齐云推辞不过,笑着收下,她拱了拱手:“这个容易,回去我誊写一份给您送回来,您不失此宝,我亦得之。”老者沧桑的脸上笑容发自内心,他又悄悄叮嘱齐云:“公子年纪小,这个钱财不可外露,万不可让外面的那几个人知道呀。”
齐云乖乖的点头。
两人出来后,齐云将自己的野味分了几块给沈天福和夏杰吃,俩个人客气了一下收起来,显然有所戒备。齐云大大方方的和刘武师吃了几块,带着胡椒香的兔子肉,很有爵劲,吃起来唇齿留香。
众人出得门来,刘武师悄悄对齐云耳语:“看到没小姐,那个沈天福带来的人只见2个跟班。”齐云皱了皱眉头。
路上跳出来四个蒙面人骑了快马,俘虏了夏杰就走,他的跟班阿福被一棒子打晕在原地。夏杰呼号几声也没了声音。
沈天福追上去,临走前还让自己的一名跟班跟着齐云原地保护她。
事情来的突然,齐云小短腿根本跟不上过去,同时又发现后面火光冲天。糟糕,那是猎人家里起火了。齐云当即决定回去查看,沈天福的跟班犹豫片刻跟上。
房屋是茅草盖的,山里又刮起了夜风,房屋已经是烧掉大半,熊熊大火被风夹起两三米远,撩到人身上火辣辣的疼。齐云脸上脸色惨白,等她看到火光中一团火焰冲出来的时候,忙上去帮忙扑打。
那人身上烧的已经面目全非,能闻见头发和皮肉烧焦的味道,他扑倒在地,声音微弱:“公子。”
“啊,老伯,分离不过片刻时间,您怎么变成这样了。。。谁竟然下如此毒手”
“是那个沈天福的人,他小小年纪好生歹毒。”老者声音嘶哑,咬牙切齿的说,他悲痛万分,说话也断断续续。
“刘师傅。”齐云看了一眼沈天福的跟班,刘武师二话不说,一记手拳干脆的打晕了那眼线。
从老人口中得知,原来他等一行人走后,爬上高处吹口哨,那是约定的喊娘俩回家的号子,山里声音传很远,他们都是这样喊人的。等了一会既不见对方的口哨回信,也没见人出来。
他心里慌张,抄了打猎的工具,趟了杂草丛跑着过去寻找,到了山洞发现妻儿都遇害了,山洞里还有两具来犯者的尸体,一时间目眦俱裂。
女儿剩下一口气,告诉他还是沈天福的人干的,女儿从小跟着自己打猎、练武,本可以一个人逃脱,但是母亲病体不支,她放不下母亲。她经过殊死搏斗斩杀两人,自己也终究被杀。而沈天福的目的是让他一家再也不能卖出第二份药方,那畜生要独揽这门赚钱的大生意。
这时候他心里顾不得许多,一心要报仇雪恨,那帮人找他不到,定会回来。果然他想的不错,路上遇到两个找他的,被他用弓箭伏击射杀。这时候家中起火,他知道谁敢的,赶回去报仇,只是体力不支,弓箭用尽,与放火那两人殊死搏斗,抱着必死之心把那最后一个推入火海中,自己支撑着想要去为母女二人收尸。
可是他已经精疲力尽了,开始像齐云交代后事。
他的声音很轻,陷入了回忆:“我祖上修仙,因为身怀宝贝被人打伤,堕入凡间开枝散叶。为了躲避仇人,我们秦家世代居于深山,一家人守着宝物也不敢随意拿出来使用,修仙者的寿命都很长,他的仇人很可能尚在。从我曾祖父开始到我这一代,我们家没有灵根,空守着宝山不能使用。生活也越来越落魄,咳咳。我的女儿,她本来没有灵根,后来不知道是在山上吃了什么草药,她灵根觉醒,虽然资质一般,完全比不上我祖上的修炼速度,但是家里好歹也有了希望。”
齐云眼前浮现出那位几面之缘的大眼睛小姐姐,她孝顺而勇敢,可惜认识不久她就去世了,令人惋惜。
“这一次,为了给内人治病,我们第一次拿出来使用祖宗留下了的东西,就碰上 了厄运。命运如此呀”老者感叹。
“公子”他抓齐云的手,老者的手被烧的蜕皮,他带血的手抓住齐云的小肉手,齐云没有觉得脏,仿佛有根丝线轻轻的,轻轻的钻进了齐云的手心和她的心里,“你帮我把他们安葬了。我把女儿临死前交给我的,祖宗的传家宝,咳咳,放在那个山洞里。入洞口三十步右手边有个石缝,小孩和年轻身量小的人可以进去,越是壮汉越进不去,公子进去里面走上五步,洞里有空石头,你挪开那个石头,里面有个灰色袋子,那是我祖上留下的修真之物。我们有缘,那些当作我一家的葬礼,答谢公子,如果有机会,请公子替我一家报仇。”
齐云庄重点头承诺道:“您放心,我会把您嘱托的事情当作使命完成的!”
老者强撑着交待完后事,得到了想听的答案,压抑不住悲伤的情绪,他痛哭嘶吼,仰天大喊三声:“孽畜,纳命来,纳命来,纳命来!”哭声突然停止,原来老者已经溘然长逝。齐云被这悲怆情绪感染,不自觉眼睛充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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