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所以问：“见到我会让你害怕吗？”

“是该我害怕你才对”，兰异往后又退了几步，说：“你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我看明白了，他不是害怕我，而是在疏远我，真奇怪，我似乎没做什么错事，渊齐倒是把人抓住了，说：“别这样兰异，玄哥哥会伤心的，他还没有得到答案，你怎么能走呢？”

兰异奇怪的打量着我，“答案，啊……仙君有什么问题会用得到我”。

我看向渊齐，渊齐立马心领神会替我开口，“作为知道真相的人，你有没有做些什么？”

“真相？”，兰异还是看着我，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好意思的说：“早些年我自己闯荡，后来跟着渊齐大人，虽然我知道的很多，但都不感兴趣”。

我总结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但你对此毫无作为”。

“是啊是啊，有问题吗？”兰异笑得苦涩，话锋一转道：“顾玄……仙君，你有小和的记忆吗？还是说，你比他拥有更全的记忆？”

“不是他，是我”，那是没有记忆，灵魂不全的我。

“这样啊，看来是有的”，兰异不再看着我，而是说：“我猜你们还要去找其他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走吧，我在这里吹吹风”。

于是，兰异走远了，渊齐问：“怎么样，玄哥哥是不是没听懂？”

“什么？”

“兰异曾经对我说过，他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孩，那孩子救了他，还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他身上有任务，但也能隔三差五去找这位忘年交，直到，那孩子被送去了道光宗”，渊齐说：“在兰异心里，你已经不是顾和雍了，所以他才问，是不是很奇怪，明明玄哥哥现在有全部的记忆哦”。

嗯……原来如此，“我不会为这件事感到为难”。

渊齐很是配合，“没错没错，我就喜欢玄哥哥这样，从不在乎别人，所以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怎么样，还有精力去审问别人吗？需不需要休息，玄哥哥？”。

“嗯……下次，我会听你们的劝告的，不过这次没机会了”，所以是来不及了争辩没有意义，也算是安慰我自己，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是后悔了，也不认为自己做得对，偏执的确是个问题，不过，现在改变又没什么用，我将人都看一遍，算是回顾一下过去吧。

“那是，人都跑了，玄哥哥也变不回顾和雍了，所以只能让兰异失望了”，渊齐似乎和我说的不是一件事，渊齐有些烦躁，又说：“行了，老关心他干什么，论伤心程度，我比他深多了”。

“去找闻曦吧”。

“什么？”

我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但还是重复了一遍，我说：“去找闻曦，问问他的意见，然后，我们去那个地方”。

渊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何又不开口了，或许他已经意识到了，实际上手镯对我没用，闻曦上次为了控制我力量消耗了不少，随着神权的消失，神力也弱了，也只有我不受影响，而有些神明还存在，算是幸运了，当我站到闻曦面前时，他一点都不意外，“你的小徒弟怎么舍得放你出来？我还以为他吃教训了，不敢让你乱跑呢，哦，原来他就在你旁边跟着啊”。

“闻曦，关于真相，你知道多少，我要知道”。

“一来就质问我？”闻曦突然抓住我，按着我的肩膀，我能感受到灵力在流动，他探查到我身上神力没有流动了，闻曦看起来高兴多了，说：“哈，又不止你一个人做了准备，你等着看，要是我赢了，顾玄，悄悄告诉你，如果你输了，那你就完全由我掌控了”。

“这就是闻曦前辈从容不迫的原因啊”，渊齐笑着接话，“不过，当着我的面抢人不太好吧，玄哥哥的监护权现在在我这”。

唔……监护权，哦，我现在毫无力量，闻曦不屑的开口，“我何必同你争，顾玄啊顾玄，一个人死了太久，就容易让人产生执念，你就是死得太早，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出事，我要抓着你，看看你究竟会如何”。

哦，这就是一个两个都想抓我的原因，这我倒是愧疚的，为了完成法阵，我抽走了自己的记忆，所以才这么……偏执，“看样子，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些什么，你赢是指什么？我的法阵失败吗？”

闻曦退了几步离我远些，说：“别问啦顾玄，干脆好好期待着吧，你到处打听，是在收集临终感言吗？你不是要弄你的破法阵吗？去吧，没人拦着你”。

“什么，我不同意”，渊齐站到我面前，说：“闻曦前辈，你生气归生气，但玄哥哥现在可是我的，我不同意什么阵法，玄哥哥，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回魔界了”。

即便走远了些，还是能听到闻曦嘲弄的声音，见渊齐很心急，我拉着他，说：“还有一个地方，那片树林没去过”。

渊齐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在大陆的尽头，血色之海的对立面，藏在森林里的一小片区域，这里已经没有人把守，可法阵依旧起作用，渊齐问：“怎么进去？玄哥哥不教一教？”

“麻烦，不如我直接……”

“不准”，渊齐按下我抬起来的手，说：“教教我嘛，反正玄哥哥要进去，我又不会外传，我帮你开门就是了”。

“好，麻烦了”，我只是习惯自己要动手，没想到给渊齐造成了误会，看着他研究如何开门，还是很有趣的，外层的树木随着咒法缓缓移开，妖界无法自保，干脆直接封死，造出个世外桃源，不过，依旧能在外界看到妖的存在，不过他们很守诺言不暴露身份。

“真是故地重游啊”，渊齐颇为感慨，大概是我们在外面花了太多时间，而妖界和外面大不相同，这里依旧山清水秀，充满生命气息，离血色之海最远的地方，居住着世界上最古老的存在。“今天终于是堂堂正正的进来了”。

“我感受到了你的气息，顾玄，是时机到了吗？”，从前能将半边天遮住的古树，如今只留下来空洞的树桩，我没想到，它会变成这个样子，古老的树木直接在我脑海里说话，“再靠近些，孩子，只有我和你才能交流”。

不知不觉，我踏进了古树的领域，在这个空间里，周围是黑色的夜空，中间立着一棵树，是记忆中的模样，树上落下几片叶子，它道：“我保留了最后的意识，只为了能在最后关头帮你一把，很显然，上一次你失败了，所以我没有力量维持自身，但你又成功了，尽管世界分崩离析，但也算存在”。

“你再次来到这里，相必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感到迷茫和不安吗？”

“我只是，想到处走走看看，我找到了方法，只是它还得付出代价，所以我来了，想……再看看你们”，我原来还在纠结吗？我想应该是的，不是害怕死亡，只是害怕未知，实际上我有时间去看看，但是我不敢，也不会去见他们，所以我到处走走逛逛，企图在消逝之前，找些事做，一旦涉及此，我的思绪就凌乱，我总是心慌。

“不妨放松一些，就在这待着吧，你想呆多久都可以，直到我最后的力量也消失”。

“不了，我要走了”，我说：“不如留下最后一点意识，和我一起前往新世界吧”。

“玄哥哥！”渊齐冲到我面前，差点把我撞翻，他语气不好，问：“刚刚要试图逃跑吗？没用的，我可是把法阵上的神器都卸下来了，玄哥哥你就别做那种打算了”。

“我被拉进了古树的意识里，没发生什么”，旅途应该到此为止了，“那么遵守约定，我们会魔界去吧”，回到，离血色之海最近的地方。

渊齐狐疑的盯着我，问：“哥哥不会在密谋什么吧？不管了，好好跟我回魔界吧”。

那么，只需等待了，我没怎么来过魔界，当神时，因为还没有魔界这种概念，我很难明白，明明都是人，只是用了不一样的力量，为什么会分出两界来，做人的时候，也就来找……人都时候进来过几次，魔界对我来说是全新的。

我吃好喝好，反而渊齐不快活了，大概是认为我一定会惹事，总是紧紧盯着我，我说：“既然我答应你，在血色之海扩张前不会动手，那你何必这么盯着我，想来你一开始是邀请我来的，但总感觉你心不在焉”。

“我不是神，但是我也感觉有什么不对，血色之海是不是会在这几日扩张？”渊齐望着我，我不语，只低头尝菜，渊齐大为不悦，“哼，不说我也知道，魔界那么多占卜算卦的能人异士，，我随便去问问不就好了”。

“占卜……”，我好像想起来了，怪不得没有人能预料到这场灾难，占卜与星辰流转有关，大抵是那个时候，撞毁了一部分，导致这部分的预言消失了吧，我说：“你好像已经预料到了，我只是想看看你如何应对，不知道时间够不够我把所有人都看个遍”。

渊齐对我毫无信任，还是问：“玄哥哥问了那么多人，就只是看？”

“我……和子书棋有过赌约，我想看看，是不是人能自己战胜灾难，在没有所谓神明的帮助下，虽然她无缘再看，但我会见证”，巨大的变故让子书棋的思想发生改变，不知为何，她的想法变得和顾意一样，那时我对她说，那我就选和你相反的道路，去看看到底是那种方式可以挽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