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齐（五）
渊齐操纵手里的力量，看着魔气自他身边萦绕，这样的实力，也得是修炼很久的魔族才能做到，而且这个实力的魔族，多半快死了，渊齐却不受影响，闻曦一边观察一边感叹道：“还真可行，这样就不怕被力量侵蚀了，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我已经能熟练掌握了，只要方法适当，人完全可以掌握魔气”，渊齐将周围魔气散去，激动的跑到闻曦面前，说：“现在该到玄哥哥夸我了，我去找他”。
“找他？”闻曦脸色一沉，说：“云岩间都找不到他，现在你都是我养着的，真不懂他在想什么，和子书棋去了趟血色之海，回来后人又不见了，他就是故意隐藏了自己的行踪，你怎么找得到他”。
“别这么说闻曦哥哥，说不定我更了解玄哥哥，我走了”，一离开怨气十足的闻曦，渊齐就出发找人去了，他可是相当有人脉，神习惯依赖联系，通过算和感受神力来找人，他可不一样，渊齐直接派人盯着顾玄，不能说完完全全看着，但大概位置还是知道的，再加上顾玄不会遮掩自己的行踪，一找一个准。
走了两天，渊齐依照情报到了边境，这算是血色之海的另一头，这里生存着许多妖族，早些年灵力丰盈，一些动物修炼出了意识，后来连树木这些无灵智的生物也有了意识，不过他们实力太弱，甚至不能离开这片区域，由于实力差距过大，神庇佑这里，也不会有其他人来这里捣乱。
这片小小的天地是妖族的庇护所，进出口也只有一个地方，其他都被阵法围绕着，硬闯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了，渊齐又不是来捣乱的，便老老实实从山林口进去，一来到这里，便被拦住了，一左一右两棵大树挡在两侧，空灵的声音传来，：“人族，止步，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踏入”。
“哎呀，我是来找人的，很急，顾玄，知道吧”，这群弱小的生物联合在一起，又有神族保护他们，不好惹，更何况现在里面就有当代神界第一人呢，虽然玄哥哥不会下死手，但真打起来，可以在床上躺一个月了，反正找玄哥哥炫耀也是急事，渊齐笑嘻嘻的说，“我是他的徒弟呀，找他有急事”。
“让他进去吧，他不敢说谎”，狐狸长老从后头走来，他看了看渊齐，确认渊齐的身份，突然又装作无所谓的说：“你找那位仙君，可不要破坏了这里，免得仙君生气”。
渊齐道了声谢便走了，两棵树不解的问，“仙君现在不想见人吧？”
狐狸说：“仙君来我们这，无非就是想问问我们这些活得久的是什么想法？不如让仙君听听别人的看法，我们虽然认可了他的做法，可他还是犹豫不决啊”。
渊齐速度奇快，飞也似的搜着这片区域，走了好一会，才看到顾玄负手立在湖边，紧紧盯着湖面，旁边有一棵很高的树，周围萦绕着灵力，渊齐情绪上来了，顾玄早知是他，却没想到他这么冒进，躲闪不及，被他一头撞进湖里，顾玄从水里爬起来，周围的湖水冰封，渊齐刚要起身，就被冰在了原地，渊齐嚎得很大声，“我来找你，你还欺负我，把我冻湖里”。
顾玄弄干净身上的水，说：“你怎么找到我的？都把我撞进水里了，不给你些教训？”
“我想玄哥哥，所以心有灵犀，就找到了”，渊齐像往常一样，周围魔气环绕，弄碎了顾玄的冰，还向着顾玄打了几道魔气，魔气遇到顾玄又消散了，渊齐没有注意到顾玄的平淡，骄傲的说：“怎么样，厉害吧，我是不是很强，不久我就可以超越玄哥哥了”。
“嗯，不错，进步神速”，顾玄心不在焉的点头，“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渊齐很不高兴，但他不明说，“闻曦哥哥很不高兴，玄哥哥怎么不回去，连云哥哥也不高兴的”。
“哦，对，所以我才不能见他们”，顾玄不知想到了什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嗯……我想清楚了”。
树叶此刻纷纷落下，渊齐忍不住抬头去看，他们落到顾玄身上，顾玄后知后觉，将视线挪到那棵大树上，“嗯，等待的时间还很长，但我已经想通了，我只是……不够果断”。
“想什么？”渊齐疑惑的问。
“我只是来拿一件神器，不必管我，我会回去的”。
“浮光壁？玄哥哥还需要神器？”渊齐十分不解，他走到顾玄面前，仔仔细细的盯着他，问：“难道玄哥哥变弱了？需要神器保护吗？这个神器对这里挺重要的吧，要不别拿了，我保护玄哥哥就可以了”。
顾玄说：“你保护不了我，我还要在这里待些日子，你若没事做，不如到处逛逛，总得给我空些时间出来，我有事要做”。
这就是明晃晃的赶人了，渊齐抱怨道：“刚刚不就站着发呆，有什么好忙的”。
渊齐充满怨念的走了，他要趁这个机会，把这个地方探个遍，不捞点好处回去誓不罢休，还有这个，渊齐拿出一个小娃娃放在树后面，他特地学的，可以偷听的小东西，这样他就可以一边把这里摸索清楚，一边观察玄哥哥了。
“那小家伙还在听”。
“没有关系，他不会听到，我不想让他听到”，顾玄掩去眼里的疲惫，说：“我更想直接问你的想法，消除所有灵力与魔气，影响最大的就是妖族，不能修炼，不能言语，甚至不能思考，我怕我是一意孤行，但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
湖边的大树温柔的笑着说：“经历过未来的人做出的决定更加合理，不一定正确，但你已经窥见这份力量并将它使用，那不妨多多尝试，就按你说的做，若是错了，便再改，你不是一个人在行走，去问问你的朋友，我会支持你的，神明大人”。
顾玄无法开解自己，只是道：“我无法向他人许诺看不见的未来”。
“大多数人无法知晓世界本来的样貌，而老朽是一位侥幸的人，那位顾意仙君，她干涉了你的未来，她比所有人，都更早窥探到世界的真相，可她已无法改变，于是她给这个世界留下了变数，也就是，你”，大树又落下些叶子来，接着说：“你是神之子，神力的拥有者，也是世界的代言人，你想便想，不想便不做，你要想承担责任的时候，就去吧，你不是已经从我们这里得到答案了吗？妖族，同意你的做法”。
“我……”。
“浮光壁交给你了，去吧”。
“聊完了”，渊齐拦住了心不在焉的顾玄，说：“该回去了对不对，走吧玄哥哥，我接你回去，我要跟闻曦哥哥好好炫耀，我比他们的卜算厉害多了”。
“渊齐，我想问问你”，顾玄犹豫片刻，说：“倘若我告诉你，无论怎么修魔气都没有用，世界还是会崩塌，只有子书棋的法阵有用，代价是所有力量消失，你会帮我吗？”
渊齐疑惑的看着顾玄，说：“怎么，你被彻底洗脑啦？我才刚成功你怎么就说我不行，还有子书姐姐的法阵，要是没有了灵力，影响多大呀，我还没开始努力呢”。
“我见过未来，现在这个办法一定不会成功”，顾玄说着，垂眸看向他处，好似在沉思。
“那子书棋的办法一定会成功吗？”渊齐按着顾玄的肩头说：“这个方法一点都不靠谱，我又不是不知道，得用玄哥哥来做阵眼，要是失败了呢，要是灵力没用上所有人就都被魔气侵蚀了呢？不如像我一样，学着去运用，以后两种力量一起使用不好吗？”
“反正我知道我说不过你”，渊齐又转而去拉顾玄的手，说：“你跟子书姐姐一走，就消失了好久，两位大仙君也很想你啊，我现在负责把玄哥哥带回去给他们见一面”。
“哦，子书棋”，顾玄反应过来，他不愿意提及此事，“她……已经被血色之海吞噬了”。
渊齐拉人的手顿住了，疑惑的看着顾玄。
顾玄说：“我与她去到血色之海，走到了最中间的位置，也就是世界的中心，我一直以为魔气是被囚禁在那里，结果发现他们从世界的中心源源不断的冒出，不是力量那么简单，而是这个世界，正在被吞噬，她希望我，把这个法阵完成，这是她计算所有结果后，最可能成功的方法，不被吞噬的方法”。
渊齐一开始就不认可子书棋的做法，嚷嚷道：“玄哥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又同意子书姐姐的做法了，我修炼魔气可是你带着的，你要是反悔了，我怎么办啊？”
“也可以同时进行的”。
渊齐生气的说：“那就吞噬好了”。
“嗯？”
渊齐难得正色，比顾玄看着更成熟些，他说：“玄哥哥，你是神，明白吗？可世间大部分是人，他们依附灵力而活，可寿命却不长，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现在去换取别人的未来吗？有的，那有多少，我说实话，子书棋的法阵，一旦被人知晓，阻挠的人肯定源源不断”。
顾玄接话，“没有人喜欢未来”。
“是不喜欢没有自己存在的未来，人啊，要活在当下”，渊齐突然兴奋的说，“所以我们先去吃饭吧，身为长辈，得是顾玄哥哥请我”。
顾玄笑着，却不像高兴，他问：“要吃什么？我还带了些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