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央移开目光,不耐烦地说:“在那一瞬间只是冲动行事。”
可什么冲动能赢过求生的本能?
祁亚不信,她盯着宁央的脸,他越躲,她越是凑近。
最后几乎贴在他眼前。
宁央双手抱臂,双腿交叠,全然防卫的拒绝态度。
“你似乎在说谎。心跳快得不正常。”祁亚只能贴在宁央裸露的脖颈侧,用唇仔细感受他泵血的速度,的确是不正常,但也不是他说谎的频率。
“你觉得我是坐怀不乱的人吗?”
宁央羞恼地推开祁亚,清了清嗓子才止住耳根的红:“抱歉,去下洗手间。”
祁亚这才发现他的脖子也红了。
“不至于吧?”祁亚点了点自己唇上残留的余温,也太烫了。
短短一分钟,宁央从已经洗完脸从洗手间出来,与游戏里黎那副清冷无波的模样相同。
“接着复盘吧。”宁央在手机上画了一张图,“你觉得,这场游戏该这么做才能全胜?”
全胜。
祁亚喜欢这两个字。
“如果最开始是我去矿坑,我遇见那只鬼怪,或许我们就能逃。”祁亚皱眉道:“但道士肯定会质疑我,而且没有人会相信同事是被村民杀死的。”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思维定式。
宁央打开手机,赫然是‘无限逃生游戏’。他说:“我们只是信了恶鬼,却没有想过恶鬼具体是什么。”
他点开自己的记录。
最新解锁成就:‘清醒者’
解锁条件:并未成为后山村的恶鬼。
“从全局看,我们榨干后山村资源,将他们抛之不顾,才是最大的恶鬼。”祁亚很庆幸,但也不爽:“我的系统没了,这项成就的奖励是不是就没了?”
“只能等下次进游戏时看了。”宁央拿出一枚薄荷色的小石头,虚幻的,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这是成就奖励,是个一次性道具,使用后可以在下场游戏保持全程清醒。”
这听上去是个很作弊的道具。
如果能够洞悉全场,清醒旁观,游戏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过程。
说完,宁央便捏碎了那枚石子。
熟悉的咔擦声,祁亚愣了。
“你当道具不要钱是吗?”祁亚对这大手大脚的队友颇为惊恐,“还是说这游戏有氪金系统,只要给足够的钱就能购买各种道具?”
“有积分系统,积分能变成现实内的金钱。”宁央说:“我们刚刚组队,下一场游戏必然是生死存亡的考核战。听说失败率高达90%,如果失败了,组队无效。”
又有考核?
“只要有一人通过审核便可发起组队,之后两人获得的积分是双倍,道具可在一定程度内共享。”宁央耐心解释说:“但两人实力水平相差太多会判定无效。我猜这是为了避免新人作弊。”
也不是不能理解。
有组队的好处在,新人完全可以找一个大佬带飞,紧紧抱住大腿。
但那样,游戏就不精彩了,骚操作太多了。
“我们只是临时队友,得通过下一场考核才是。”宁央收起手机说:“我猜时间不会隔得太久,考虑到你在被系统追杀,我们可以去我的安全屋等待下一场。”
宁央说时轻描淡写:“如果组队成功,频率会越来越高,不是死便是在游戏。我今晚会准备隐退信,明天由公司发出。”
“这么快?”祁亚很惊讶他的行动力。
他可是有几千万粉丝,正值事业顶端的男明星。
听林若绘说,宁央三年前退出男团,一度销声匿迹。
沉淀一年后复出,而后短短三月便有了工作狂的名号。
不断接综艺,电视剧,电影……
上个月才拿下影帝殊荣。就要隐退?
“你的事业不要了?”祁亚猜宁央游戏的最终目的是事业,此时被他弄糊涂了。
“嗯,这两年赚了很多钱,欠的债只剩最后一笔了。”宁央对祁亚笑了笑,毫不在乎地说:“这次的电影,我是投资人之一,只要票房够高,分的账足够我以后生活。”
祁亚听得迷糊,感觉眼前这个宁央与林若绘口中冷漠疏离不近人世的男子截然不同。
“这部电影能分很多账吗?”祁亚问。他这样星光熠熠的男子,花销肯定很大吧。
“大概有一两千万,入的份额不是很多。”宁央起身收拾行李,很简单的两身衣物,他将急救包也收了进去。“够普通生活就行了。”
祁亚觉得自己也该拿出队友的觉悟来,她打开自己手机的账户余额,决定分给宁央一些。
因为她昏迷了三年,手上暂时只有之前几百万的零花钱,真要用钱,她倒是有许多资产股份可以变现。
“游戏害人啊。”祁亚决定先氪一千单,给宁央转几十万当做在安全屋的开销:“我把钱转给你,行程你来安排吧。我先给我的哥哥和队友说一下。”
“不告诉父母吗?”宁央问:“下一场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两个月。没有人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
“我父母都是国家的研究员,保密工作,几年见不到面也正常。”祁亚嘿嘿笑了下:“我哥最近在忙公司的事,听他说这三年里不用管我公司发展的很好,估计巴不得我出去休假,别整天在他面前晃荡妨碍他赚钱。”
宁央注视着祁亚的脸,几秒种后似是叹气般说:“你决定就好。要收拾行李吗?”
“不用,我带上我的剑就行。”
祁亚晃了晃自己的耳坠,“它是个空间灵宝,跟我穿越回来的,能放很多东西。”
宁央仍是不太相信。
直到祁亚凭空拿出一个新鲜的芝士奶酪汉堡,还有一杯乌龙奶盖。
“我才想起来我今天还没吃晚饭,希望你不要介意。”祁亚美滋滋地吸了一口乌龙茶,看见宁央哭笑不得的模样。
“给你也来一杯?”祁亚摸出一杯冰咖啡,“我听你粉丝说你最喜欢喝美式冰咖。”
“不了。”宁央摆手拒绝,“我不喜欢太苦的东西。”
“哦,那你的桃子酒能给我收起来带走吗?”
祁亚作为一个标准的生存玩家,颇有当仓鼠的本质。
“你干脆把我装进去带走。”宁央去洗手间收拾了。
“好嘛,不给就不给,干嘛生气。”祁亚在吧台喝完桃子酒,脸上有微醺的红。
她隐约对接下来的游戏有所期待。
她的手机亮了。哥哥只回复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宁央的手机嗡嗡直叫,他喊祁亚帮忙关机。
“可这是你的助理,打了二十几个电话了。”祁亚敲洗手间的门,“还有莫警官的电话,是你的特别联系人,他也一直在打。”
“莫警官?”
宁央打开门将电话接过去。
那头,莫警官无助地喊:“祖宗你终于接电话了!”
“是我托你办的事吗?”宁央很急:“你赶紧说。”
“有个女演员在世环大厦顶楼裸-奔还要跳楼!也不知道人怎么跑到防护窗外的,她一直哭,说是你的粉丝只有见你才下来!我听你助理说,她叫黄连娜,和你才合作过!”
宁央这才记起电影中有这号人。
他在电影后半段只出场三分钟,是最隐秘的幕后黑手。而黄连娜演的女二号在前半段,与他根本没有搭戏一说。
“黄连娜……”
宁央闭上眼,想起杀青宴上一面之缘的人,猛然惊醒。
“我立刻就到。”
宁央挂断电话,打开门对祁亚说:“娜娜要跳楼,七七,我们现在过去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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