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嘿嘿又撞鬼咯

也许有人会问我是不是阴阳眼,我不是。阴阳眼是指人的眼睛同时可以看见阴阳两界的生物,而我是依靠我的意识去看见它们。虽然我在脑海中看得见它的身影,听得见它的絮语,甚至心念一动就能知道部分鬼物的死因和大体的死亡时间,但是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人脱离不开**,自然心中杂念繁复,时间久了我也就分不出这究竟是世上有鬼,还是我心中生出了幻觉,换句话说,我怀疑我疯了。或许我早就疯了,在我从稚童时听见鬼物的第一声呢喃时,我就疯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没有人看得见没有人听得到,哈哈哈哈哈哈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只有我被困在漫无边际阴阳交融的幻想里,说不定这个世界有的只是一个从小就精神分裂的疯女孩,什么鬼怪伤人,都是幻听幻视。

是这样吗?我不信,我不服,我的恐惧我的痛苦我胳膊上战栗的鸡皮疙瘩都在告诉我,我感知到的一切都这么真实。老爸的柴油车轰隆轰隆向前开,那个红衣女鬼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扭头和老妈说“俺妈,刚刚在大桥上,停大货车的地方飘着一个穿红衣服女的,长的怪俊。”老妈不说话,三个人沉默几秒后老爸安慰我说“那是你撞晕了,看到的幻觉。”到了医院,护士一路小跑的把我送进急诊,病床上的大灯亮的刺眼,反光里我看着覆盖伤口的纱布像浸水的糯米纸,一呼一吸间就被鲜血彻底润透。止血的过程有些漫长,我又觉得自己像个被放进冷库速冻脱水的糠心大萝卜,好像身体里的热气都随着血液流出去。“冷。。。。。。”我小声哼哼,女医生听到操着一口睢普话烦躁的抱怨“冷也没有招,你个小丫伤口太深了,脸上血走的又快,你吃点在乎,我给纱布用力摁摁,你疼了不要乱挣,血淌少一点就缝。”“嗯!”一时间有三万根针齐齐扎入伤口然后再有个大石头紧压着它们,针变成灵活的银蛇穿梭在我的皮肉里。睁开眼睛,就趁着天花板上的反光看见针在我的皮肉里穿梭,金属的冷意拉扯着眼皮上豁口,翻着露出血肉的皮肤像俺妈给我缝裤子扯线一样,轻轻一拽皮肉就合在一起。随着医生手里的针再一次扎到我的肉里,我身体活跃的像6块钱一斤蹦蹦乱蹦的大鲤子鱼一样从病床上弹射起来,医生骂人的声音混着我的惨叫“艹麻药不够了!我再给你打一点,脸上的伤不比别处,不敢多放麻药的,药劲儿过了你就忍着点,马上就缝完了。”我不想变成3块一斤没有气的大鲤子鱼,不敢再乱动,哼哼唧唧的发泄银针穿肉带来的疼痛,女医生结束手上的活后没好气的把我赶下床“去去去,你个小丫太真能哼唧,吵的我脑子嗡嗡的。”

急诊结束就是照常的身体检查,我王至回还是有把子运气在身上的,脑袋和大货车亲密接触后只是一个眉骨骨折,在家待了一周就活蹦乱跳去上课了。没想到才过几天就又出事了,等到物理辅导班结束都已经十点多了,我骑着小电驴匆匆忙忙往家赶,到上次出事的那座桥上,我再一次看到撞我一脸血的那辆大货车,赶紧急刹车扭头看对面,心里骂骂咧咧“这家人有病吧!我上次上学他把车停隔路边我撞一下,我放学回来他还特意把车又停对面。。。。。。卧槽?”话没骂完那个大货车像被上了一层模糊的特效,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再一眨眼我前方只有月光清清冷冷的洒在桥面上,空空荡荡哪有大货车。我惊恐的环顾四周,试图找到那天偷袭我的女鬼,到处都没有,只有一道冷冷的目光从遥远的地方和月光一起落到身上。我宁愿那个女鬼姐姐现个身冲我笑一笑我都觉得还ok,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被这种未知逼得彻底破防,嗷嗷叫着回家找妈妈。

到家以后我把书包一扔,不吃饭不说话就往床上爬,势必要用被子把自己裹成木乃伊,托尔夫斯基曾说“众所周知,鬼不能伤害在藏在被窝里的人”。但是我坐在被窝塑造的城堡里,却觉得坐在在寒冬腊月的大东北松花江的冰面上,慢慢冰面被屁股融化,我就慢慢慢慢浸泡到冰水里。俺爸上楼问我吃什么,家里有香煲鸡还有炒千张子,要是不想吃他就去欧洲城小蛮子那里买我喜欢的麻辣鸭,老头子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爸我也只能这么疼你了。”小蛮子的麻辣鸭确实好吃,油浸浸的鸭子配上他从四川带来的辣椒面做成的秘制辣油,一口咬下去油香混着辣香,再配上他的秘制蘸料,滋味美妙的比我英语考试拿80分还快乐。但是现在不是聊鸭子的时间,我要被那个女鬼的阴气冻死了,于是赶紧抖着身子告诉他我今天又撞鬼了,还是我上次说的那个鬼。同时嘱咐他这几天帮我取消掉额外的物理补习,我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到家,来不及回家就要把我接回来。“俺爸,我有种强烈的感觉,如果这一次我躲不过去,出的事一定会要我的命,最好的结果也是终身残疾!”老头子听我这么严肃的叮嘱他,一边故作轻松地转身下楼,一边颤着嗓子安慰我哪有那么严重,这几天他全程接送我绝不会让我一个人上路。。。。。。好爹,换个词吧,说的我更害怕了,谁家好人这么安慰人。。。。。。

然后我就过上了幼儿园小朋友的生活,每天起床等着爸爸送我上学,晚上在校门口等着爸爸接我回家,一直到第七天的晚上,再次路过那个大桥,缠绕心间对死亡的恐惧突然消散,我就知道这次莫名其妙的死结算是过去了,立刻快活的说“俺爸~明天不用送我啦~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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