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面面相觑,更加疑惑,还没听说容弦会为了别人做菜,别是有什么考验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想到的考验各式各样,半晌后已经想好该如何去解答容弦出的考题,没一个人相信他只是单纯的找几个人来试菜。
少年们带上纸笔前往公厨,大家正襟危坐,端详前边的饭食,拿起筷子时也郑重的可怕。
各式各样的菜都有,但卖相不好看,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考验,所以不管是辣的、咸的、苦的,他们都欣然吃下,然后在纸上记下。
容弦有些疑惑,问身旁的唐易,“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有所不知,他们年纪小,又都聪慧,所以把吃饭当成考验了。”
“考验,这东西能不能吃还需要写下来?”容弦不解。
唐易:“火候,用料配比等等都是需要细细琢磨,每一个步骤都马虎不得,他们是在考验陛下厨艺,陛下有信心吗?”
“为何没有。”容弦肯定说,他为了学厨艺,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每一个尝过的人都说好吃,连教他厨艺的安阳都夸。
话一说完,少年们慌乱成一团,有的人记着记着就吐了出来,几个少女到处找水喝,更有胆大的趴在桌上直接道,“好难吃,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好辣好辣”一少女跑到容弦面前,伸着舌头哈气,流下眼泪道,“让容先生失望了,我接受不了这个考验。”
下一个少年说道,“太咸了,对不起容先生。”
……
十几位少年接二连三道歉,一个一个将记下的稿纸交给唐易之后,找水的找水,吐的吐,想骂人只能忍着。
唐易看着少年们交上来的课业,点评道,“这个不错,红烧鲤鱼烧得太过,施火之术不恰当。”
“排骨汤太咸”唐易翻着下一张,“鸡蛋羹特难吃。”
“等等,我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很难吃。”容弦接受现实,但还是死盯着唐易,“你之前夸我厨艺,为什么。”
“臣口味和他们不同,只要是陛下做的,臣都会一口不剩的吃下去。”
容弦冷笑,“你上次还说秦君喜欢吃,是真的还是假的。”
唐易叹气,“陛下还是先告诉我,你学厨艺是为了谁。”
“你在意这个?”容弦坐在公厨里的凳子上,低声道,“可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无关吗?”唐易平静道,“修盐从建府开始就没有几位修者,陛下就别在为难小渊了,他承受不了。”
容弦:“这些都得益于唐易先生的教导,修盐寥寥几人就能解决睢漳妖物,他们所做之事,足以让他们脱胎换骨、修成正果,你要困住他们多久。”
唐易也不再隐瞒,解释道,“小渊和九衡心性不稳,不足以应对天劫,陛下应该知晓。”
“不说这些了”
容弦起身,搭上他的肩膀,“上次我送去修盐的菜式,你家小渊有没有吃。”
“陛下,小渊自到修盐,所行之事并无不妥,睢漳妖物不敢造次……”
“还是先说秦时渊到底有没有吃过我做的饭菜吧。”
唐易无奈,平静道,“我骗他是我做的,他吃了。”
容弦阴郁的表情总算有一丝喜色,喃喃自夸,“那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想起从前之事,容弦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自己做的东西连狗都不吃,秦时渊却因为唐易一句话全部吃完,怎么想都很气。
将买卖的食材洗好之后,容弦开始在厨房忙活,他熟练的烧火炒菜,期间无数次看向门外,目光期待却又不敢停留。
半个时辰后,他将饭菜装在食盒中,轻叹一口气,“看来是不会来了。”
“不会来,是在等谁吗?”
这个声音,容弦缓缓转身。只见门外的秦时渊从霞光中走来,随后走到一旁,看着食盒,“没想到你真的会做饭。”
他记得有一次被容弦特意带回学宫去吃他做的菜,当时的容弦和任何时候的他都不同,到了现在,他自己都不确定当初带走他的人到底是不是容弦,后来再询问时,容弦也不记得这件事。
容弦稍稍得意,笑着道,“当然了,花了一年时间才学会的。”
“一年时间?”秦时渊有些好奇,“有什么原因吗?”
在别人眼中,容弦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祇,能吃饭已经是给别人面子,怎么会为了别人学做菜。
容弦呆愣愣转身,看向秦时渊,当时的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去学做饭菜,只记得每做一次菜都希望眼前的人尝到,他不清楚那种情绪是什么。
“容弦,怎么了。”
“没什么”容弦回头看着食盒,“你可以尝一下,不好吃我重做。”
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这是他醒来之后第一次意识到的问题,关于唐易的记忆也越加清晰,但这份记忆并不太好。
唐易原先是学宫中的一位长老子,也为他办成许多事情,两人也只是普通的君臣关系,直到唐易到修盐之后,一切都慢慢变化,唐易也逐渐偏向秦时渊,忌惮之心便由此而来。容弦发现得早,一直在防备着。
在学习厨艺一年之后,他终于将修盐的菜学了个大概,为了看秦时渊亲口吃下,他带着食盒来到修盐仙府。
“陛下星夜前来,只是为了找人试吃。”
唐易走上前,柔声道,“小渊正在九衡屋里,陛下过去不太方便。”
“钟九衡?”
容弦最不喜听见这个名字,脸色当即冷下来,但在唐易来看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怕别人说闲话。”
他语气微酸,但在唐易听来就是单纯的讽刺,于是解释道,“陛下说笑了,九衡原就是我为小渊找的夫人,两人相处近百年,情意也今非昔比,住在一起也是理所应当。”
说着,唐易接过他的食盒,“还是我来试吃吧。”
“随你。”
“容弦,容弦。”秦时渊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有心事?”
容弦从往事中清醒,看到秦时渊正坐在对面夹菜,脸上总算有些笑容,“才刚说这味道很熟悉,和兄长做的差不多。”
“是吗,你喜欢就好。”容弦说道。
“你和兄长一起长大,却还是像陌生人一样,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难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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