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馒头

法器仙具也分等级,一般接触最多的为灵器,可任意供人驱使,没有自由意思,不能与人交流。灵物较灵器高一级,是人特意栽培而成型,只认一人为主,可于人交流。

路过几间厢房,来到最里面的角落,是一间于其他厢房别无二致的模样,花敛松推门而入,日安,记年紧跟其后。

花敛松:“二位公子,这房中缺少的物品,都可到库房领取。如有损坏,也可更换。道袍会有人送来,伤药等会也会命人送来。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二位公子也可先休憩一会。我先告退。”

日安客气道:“有劳了,以后多有叨扰。”

记年附和道:“对对对!有劳了。”

花敛松莞尔一笑,点头告别。

记年时刻记挂日安身上被勒出的红痕,他不信日安嘴上说的没感觉,看到日安拿扫帚扫尘土,上前抢过扫帚:“日安,我来,你休息。”

日安看着空落落的手心,笑道:“那怎么好意思。”

记年也不抬头,拿起扫帚利索打扫起来。:“我乐意。”

日安便把葫芦里东西倒出来,记年忙前忙后摆弄整理,真没让日安动手,日安悠闲坐在床边,感概道:“我走过很多乡野村舍,还是第一次到这修仙之地来,果真不同,连住的房子都是安排好了。”

记年手上动作不停:“日安喜欢这里?”

日安眼神盯着记年,一板一眼答道:“喜欢。”没有含糊,满心真诚。

骄阳伴暖风,有的轻落坤舆,有的亲扶眉尖心头。

连续高强度赶路,风餐露宿,对日安这种漂泊于世的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日安容貌历经千年而不变一瞬,第一次被村里百姓当怪物赶出村庄的印象尤为深刻。你想啊!平日对你和颜悦色,谈笑风生的人,突然有天察觉到你容颜不老,在背地里讨论,越说越心慌,总于有一天爆发,集体讨伐攻击你,你难免得狼狈逃避,什么也顾不得带。并且一时半会接受不了,难受好一阵。所以后来日安每到一个村子,便只寄住一些时日,主动离开,保得住体面,还有时间拿钱财,路上不至于会饿肚子。甚至有人依依不舍于你告别,极力挽留你。那感觉也不是很糟糕。

奔波劳累在日安这早就是习以为常的家常便饭,往事日安奔走到地方,还要租借房子,整理东西,但精力依然充沛,夜不能寐。然而此时暖风和煦,耳边传来记年的絮絮叨叨,这样百无聊赖听坐着看着,他有些昏昏欲睡,也就真倒下了。

记年将一切打理妥当,才注意日安倒在床上睡着了,记年有心放慢脚步来到床边,说实话他还未见过日安熟睡的样子,说来惭愧,每次他睡的最快,醒的最晚。

记年手鬼使神差配合弯腰的动作抚上日安的脸颊,又猝然手回,心中嘀咕?:我这是怎么了,日安在睡觉,不可以惊醒他。

日安睡得安宁,记年实在无聊,围屋子转一圈,还是没忍住脱下鞋袜躺在日安身旁,这屋里有三张床,以后就少有睡一起的机会了。中间留一小间隙,日安手垂在床上,记年把手填满那狭小的空间,手微微触碰到日安的手背。

日安眼皮跳动,眼看要醒来的架势,记年心提到尖上了,心中责骂自己:没事找事,睡觉还要挑个姿势。

万幸日安很快又安睡下来。

不知谁了多久,日落西山。门外响起沉闷的咚咚声。

“公子,公子,道袍和伤药我一块放在门口了。”

记年烦躁抽出云纹软枕拍在脸上,紧压直到覆盖住耳朵,试图遮挡外界的干扰。

日安睁开眼,却一动不动躺着,心中狐疑他怎么又和自己躺在一起,礼貌对屋外的人回话:“多谢。”

待脚步声远去。

记年喃喃道:“嗯……日安,来人喊我们去化妖小院吗?”

日安淡然道:“他们抓不住那竹妖的,放心睡吧!我去找些吃的。”

记年一激灵翻滚坐起:“为何抓不住?”

日安也坐起身,手肘轻搭在弓起的腿关键上。:“那竹妖的功夫在他们一众人之上,即使竹妖受伤,也就是逃跑费力些,没道理会被抓住。”

记年略显失望:“那他们还跑上去干嘛?”

日安托腮笑道:“不自量力吧,尤其是一群人的时候,这种感觉最为强烈。”

接着又问道:“还睡吗?”

记年:“不睡了,我也饿了。”

日安:“我去找,你先让个道,我把门外的东西拿回来。”

记年朗声道:“我去,我去。”

日安眯眼轻点头,等记年跳下床,日安拂袖起身,整理整理容表,温声留下句:“等我一会,我去拿吃的。”

出门直走过走廊,遇到几位弟子在聊天,语气激昂,神色高涨。日安要问在那里领餐食,也不好开口打断,就随意席地而坐在拐角的阶段上,偶而听得几句。

“你们说谁攻谁受,谁上谁下啊?哈哈哈哈哈看花二那个怂包。”

“这事一出庄主肯定看不上花二哈!”

“咱庄主什么时候看的起过那怂包。”

“也是也是哈哈哈”

“不过说句公道话,观棋语长得也是有模有样,跟了花二可惜了,死了,更加可惜。”

“也是一片痴心,就是用错人了。”

日安觉得偷听墙角是不好的,还听到的尽是些没营养的话,不好加上不值得。尽量显出自己是找不到路而经过此处的迷茫。

露身前特意提醒连咳几声。

“什么人?”

“谁在那?”

这话从背后传来,他们警觉道。

日安一脸惊喜快步上前:“各位,请问厨房在何处,我饿了,但左拐右拐找不到地方!”

一个修士兴奋叫道:“你就是打败竹妖的大侠,怎么在这里?诶!我跟你们讲啊!这位就是打败围困我们庄门前作恶竹妖的大侠啊!但是看到了,我亲眼看到那竹妖因为挥出的剑气而飞出数米远。”

“啊!真大侠啊!”

“大侠果然厉害厉害呀!”

“大侠叫什么,交个朋友呗!保证以后北朝星海没人敢欺负你。”

一人挥手朝说这话后脑勺扇去,恨铁不成钢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想保护谁啊?保护那窝囊废还差不多,哈哈哈哈”

众人笑成一片。

日安扶头,“各位!是我身边另一位兄弟打败的,给我没关系,我就是给他拎包裹的,顶多起个加油助威的作用,能告诉我厨房在何处忙,快饿死了。”日安这话说的不假,他就是个手无寸铁,身娇体弱的游医,就连救人也要掂量三分的那种学术不精的游医,大侠什么称呼,他可不敢当,

众人面露败兴,失望叹气,一人随手不耐烦指了个方向,:“哪里哪里!”

日安点头告别,不准确的指向,他摸索好久才找到,这北朝星海不愧立在山上,山路十八弯,这庄内的路也七弯八拐,不好认,不好走啊!

厨房门匾上写着“饕餮餐”几个大字。进门只有一个精瘦的老头。

老头抬眼瞥了日安一眼,“要点什么?”

老头站在几米长的木桌内,上面摆放几块冷馒头,日安现在看到馒头心里就打怵,记年多次和自己反应死也不想吃馒头了,并反复唠叨,虽然他不想吃的东西挺多的,但不知为何对馒头这么反感。

日安:“那个……都有什么?”

“看那”老头指了指木桌边缘树立的木板。

日安走过去弯腰眯眼瞅去,迅速扫描一眼,“藕鲜,和两碗粥”

“没有”老头没给什么情绪拒绝的干脆利落。

“三鲜面?”

“没有”

“……”

日安皱眉疑惑开口:“可是这上面没有别的了呀!”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只有馒头。”

日安:“那为什么让我看这个?”

“老夫让你看的是板子旁边歇业的提醒,你新来的?什么都不懂。”

老头说新来的本意想指他十分无知,且愚蠢。但日安确确实实是刚来。

实话照说:“对。”

老头被噎的吹胡子瞪眼,“新来是不能吃饭的!”

日安:“这是什么规定?”

“刚刚!”

说着头也不回端着馒头往里面走。

留下日安蒙在原地,不明白老头为什么端走馒头,忙道:“能留两个吗?”

说完老头哼了一声,空中便抛来两个馒头,日安稳稳接住。

板子旁边有块红色帆布,想来就是歇业的意思,日安腹诽,真是清新脱俗的提醒。

回到房内,两人一人拿着一个馒头啃了起来,记年嘟囔道:“怎么到这也要啃馒头,我以为大侠待遇会好些。”

日安附和道:“我也以为。”

记年猛然转过头,把嘴里的馒头吞咽进肚里,大惊失色,像是想到什么可怕不得了的事:“不会以后都是馒头吧!”

日安也停下,拍着胸脯向他保证,“当然不会,进来时我发现后山有野鸡的叫声。”

记年立即心领神会,感激涕零的拥抱住日安,日安僵持片刻,手提着记年后领想把他拉开,可是他楼的太紧了,日安放弃徒增无劳的挣扎。地上落下点点馍渣,应是记年在手里把馒头捏的缩成一团,不过日安被拿捏的也要掉渣了,谁高兴就扑到人怀里,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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