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虚假宣传,草菅人命

未净天是个不夜城,灯火连天,照明阵缠绕着灵树,月华初下,银白的月光与暖融的灯火交织,鱼龙灯会,丝竹管弦,觥筹交错,酒会拍卖,一片热闹的风景。

烧灯如白昼,月下坐吹箫。

唯有天将明未明,晨光熹微之时,喧嚣才如潮水般退去,显示出几分宁静的色彩来。

今日的听霜阁总部却是波澜陡生,祸从天降。

“砰!”

闻声板着脸,飞来一脚,踹在木门上。

没踹动。

闻声不信邪,又是一脚。

纹丝不动。

陈翡半拖半抱着困倦的裴悯,慢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裴悯,快来看看,邪了门了,这门锁都没有,我怎么踹不开。”

“你饶了我吧。”裴悯眼中透露着淡淡的死意。

闻声这厮像是在秘境里关久了,一出来就像撒了欢的兔子,昨儿从城东走到城西,城南逛到城北,整整一晚上没消停。

也不买,就纯逛。

今天一大早,裴悯陈翡还在梦周公,闻声就摇醒了越青,站在裴悯房门口喋喋不休,声音的穿透力堪称惊天地,泣鬼神,裴悯套了三个隔音阵,愣是没挡住。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招魂。

裴悯实在是不明白,同样都是人,闻声怎么能这么有精力。

“你觉得听霜阁会傻到不上锁明摆着让你踢馆?”她困得睁不开眼,恨不得倒头就睡,一头磕在陈翡肩上。

“哎?阿悯,小心些。”陈翡眼疾手快,托着裴悯的脸。

越青也是难得一脸倦色,眼皮不受控制地抽动,“有阵法。”

闻声恍然大悟,对着门前的阵法溜达来,溜达去。

“那还等什么,破阵啊!”

“破个鬼啊。”裴悯彻底坐在了地上,双手抱膝,整个人团成一团,逐渐升温的阳光落在她头顶上,“又不是来打劫的,破开了也没有人在,安心等人来吧。”

遗月塔屋檐上挂着的八角风铃在晨风中发出细碎的轻响,随着天光大亮,未净天如苏醒般,逐渐热闹起来。

听霜阁的修士被堵在门前,对着四人窃窃私语。

“这些人谁啊?怎么拦在遗月塔门口,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嘁,”同事不屑地嗤笑一声,“有阁主在,谁想不开敢来听霜阁找事啊。”

“找麻烦也找不到我头上,就是我昨儿那个阵法还没改好,这正赶着要进去,唉。”

“要不你去问问?”

“不不不,我不去,我巴不得不用上班呢,等安管事来吧。”

等管事匆匆赶到之时,就看见遗月塔门前围了一圈下属,正看着一只沉睡的蘑菇,两个盘腿修炼的修士,以及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其中一位修士弱弱地开口道,“安管事,你看……”

“有什么好看的?都围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去干活!”安平有些恼怒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遗月塔门口可以乞讨了?

裴悯这才迷迷瞪瞪地抬起头,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裴裴裴裴悯!”

她这该死的知名度。

“是是是是我。”裴悯热情洋溢地打了个招呼。

“你、你来干什么?”

安平如临大敌。

“喂喂喂,当我们是死人吗?”闻声不满出声道。

安平惊魂未定,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慌乱尽可能镇定道,“不知诸位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我与朋友前几天在贵阁接了个任务,结果实物严重与图片不符,差点丢了命,所以现在想来讨个说法。”

虚假宣传,草菅人命。

裴悯眼中就直白地写着这八个大字。

陈翡温柔如水的眼睛看着管事,“有劳。”

安平欲哭无泪,差点拔腿就跑,只能先稳住裴悯,“诸位稍安勿躁,遗月塔内备有茶点,道友先歇歇脚填一填肚子,待我核实一下情况。”

看着四人走进遗月塔,安平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安管事。”旁边的下属搀扶着他,担心道,“您没事吧?”

安平摆了摆手,调息几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嘱咐道,“我去寻阁主,找几个人,暂且稳住他们。”

“记住!一定不要起冲突,特别是裴悯。”

“明白。”

见下属领命而去,安平扶着墙,恢复了几分力气,踉跄几步,一双腿几乎跑出幻影来,直奔塔顶,嘴里咕咕叨叨。

“大白天的不会见鬼了吧?阁主,阁主你可一定要在啊,天灵灵,地灵灵,道君佛祖快显灵,阁主救命啊!”

遗月塔塔顶空无一人,只有一根孤零零的柱子横亘在中央,周围散落着不同属性的阵石,安平慌乱地掏出玉佩,双手颤抖,试了几次才将其对准凹槽。

传送阵的光芒将安平笼罩在其中,下一秒,安平落在一片冰天雪地里。

“阁主!阁主!安平有要事求见!”安平冷的一哆嗦,连忙运转起灵力来御寒,边喊边朝着山顶去。

“阁主,真是天大的事啊阁主,比风鹤宗打上门来还大的——”

白衣女修出现在安平眼前,她几乎要与冰雪融为一体,一双眼睛冷然又淡漠,乌黑的眼睫与眉毛上都覆盖了一层冰雪,素手一抬,呼啸的寒风与冰雪骤然消失。

女修眼眸一抬,缓声道,“说。”

“裴悯,阁主,裴悯到遗月塔来了。”

“你说什么?”阁主猛然一惊,眼睫上的冰雪飘飘然坠落在地上,“你再说一遍,谁?”

“裴悯!”

“你没看错?”

风雪又开始在她周围肆虐。

“千真万确阁主。”明明是极寒之地,安平却吓得直流冷汗,汗珠刚冒出头,就凝固在脸上,皮肉扯动间带起一阵刺痛,“属下亲眼所见,不会有假,正是裴悯!”

“不过不知为何,她并未要寻阁主,反而是要讨什么公道。”

“属下赶着来通知阁主,还没问个明白。”

安平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阁主,问道,“您看您是亲自去,还是……”

“不。”阁主眼底积攒的惊疑越来越多,对安平吩咐道,“你去。”

“一刻钟,如果一刻钟之后没有我的消息,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安平这才敢掐了个清洁术,将脸上的冰珠去除。

再一抬头,阁主已消失在冰雪中。

*****

无妄崖。

无妄崖处于魔界边缘,魔气与灵气在此间交汇,雾气久久不散,一半是郁郁葱葱的灵植,一线之隔便成了寸草不生的荒芜地。

崖底中央,结界笼罩着一片桃花林,落英缤纷,一瓣飘落在屋檐前。

“再下一局?”

卫衍星坐在棋盘前,黑白两色的棋子错落有致,缓缓道。

“不了。”

面前的女修发丝皆白,连眼仁都是一派通透的浅淡,唯有手腕上盘着一只黑白相间的龙,歪在一侧,姿容清瘦,神色恹恹。

“你有客人来了。”

话音未落,结界就发出一声震颤,有人在暴力攻击外面的阵法。

“去看看吧。”说了没几句,女修就有些呼吸不稳,低低地喘息着。

来这里找他?

那可真是稀奇。

卫衍星眉头紧锁,轻轻带上了门。

女修拿起棋篓,修长的手指拾起棋子,一个一个放入其中,玄冰玉制的棋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腕间的龙盘旋着探出头,落在棋盘上,悠悠道。

“我还以为你会去见她。”

女修手上动作一顿,叹息道,“我不去,不是正合你意。”

“咳咳咳。”才收了一半不到,女修喉间溢出几声剧烈的咳嗽,手腕不稳,棋篓磕在棋盘上,棋子散了一地。

嘈嘈切切,珠落玉盘。

“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黑龙抱怨道,“让你——”

女修却是骤然变了脸,凛冽的目光扫视着黑龙,冰冷的手一寸一寸滑过它的脊骨。

“捡起来。”

“你!”

“别让我说第二遍。”

黑龙不情不愿地落在地上,费力地用爪子搬运着比它脑袋还大的棋子。

女修翻身躺在榻上,白玉似的肌肤因为太过用力的咳嗽,染上了几分薄红,她微阖双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屋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黑龙默不作声地捡着棋子,落在棋篓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开口道,“你心可真狠。”

“没办法。”女修唇角勾起一抹笑,看着窗外摇了摇头,指尖微微一抬,散落在地面的棋子悬浮在半空中。

“心要狠,路才稳。”

还不待黑龙继续说话,噼里啪啦的棋子落入棋篓中,将它压在棋篓底部。

“喂!我还在里面,你让我先出来!”

黑龙怒不可遏的声音被掩埋在棋子中,女修却是呼吸平稳,睡着了。

此刻的屋外,阁主手持一把长剑,凭虚而立,剑尖直指阵法,卫衍星讶异地看着来人。

“拂霜?”

“你怎么来了。”

卫衍星伸手一招,结界向两侧打开,阁主、不,应该叫郁拂霜,飞身落在卫衍星跟前,神色冰冷,并无半分师叔侄见面的高兴。

“是有什么事吗?”

郁拂霜向前逼近一步,锋芒毕露,不答反问,“慈心究竟是死是活?”

“你,”卫衍星无意识地退了半步,“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莫不是看见……”

“回答我。”

一朵桃花飘落在藏锋剑之上,破做两半,剑尖直指卫衍星心口。

卫衍星躲开郁拂霜的视线,看着那半朵桃花顺着风,缓缓落在他鞋尖上,苦涩道。

“我不能回答你。”

“你不能回答我?”郁拂霜猛地拽过卫衍星的衣领,话语间再也压制不住愤怒,眼神如冰凌般直刺向卫衍星。

“你杀了她一次了,难道还想杀第二次吗!”

卫衍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瞳孔难以控制地颤抖,骤然变得灰败。

却仍是一言不发。

郁拂霜不甘心地撒开手,卫衍星颓败地后退几步,坐在地上。

他像一朵被风雪摧折的花,迅速凋零。

“是与不是,一探便知。”

郁拂霜讥讽地扫了一眼卫衍星,起身欲走,却被阵法挡住了去路。

“抱歉,拂霜。”

卫衍星挣扎着站起,无力又坚定地看向郁拂霜。

“你不能走。”

……

这个暑假一直在外面洗头,洗头阿姨人很健谈,每次都找话题聊个不停。昨天又去,阿姨看我做了美甲,问我打字不会不好打吗?她说自己以前在大专学打字的时候一直不敢留长指甲,最快的时候一分钟能打120个字,现在不行了太久没练了。我问她大专学的是计算机吗?她说学的是会计,19岁毕业后去上海实习,然后一直留在上海,阿姨开玩笑地说,留在上海的时候每个礼拜她妈妈都要给她打电话哭,说自己养了个女儿就是为了留在身边,她要是嫁去那么远就没有人在身边照顾了,阿姨没办法回了家 往后十五年就一直在做洗头这行。

阿姨说完以后,难得安静了很久,然后又笑着问我说贴不贴面膜,我说偶尔,阿姨说她也很久没有时间贴面膜了,白天要上班,回家就要照顾两个小孩,没时间。

我又想起之前有一次,洗头中途她接了个电话,电话里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在催她回家做饭,阿姨很大声地说了几次没时间在上班,得到的回答却只有“快回来”。

她的时间属于客人,属于两个孩子,属于她的丈夫,属于家里的锅碗瓢盆,属于母亲的哭泣家庭的责任,刚刚安静的一瞬间她是在后悔吗?可连这一瞬间都不属于她自己。

发文将近一个半月,一直处于焦虑数据与安慰自己不要在乎数据两种情绪交替的过程中,昨晚回家后躺在床上,不知道是月光还是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突然释然了。

不管未来我是会后悔自己在写文上花费了太多时间,还是庆幸自己在年华最好时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我不想连后悔的时间都不属于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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