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御剑秘社的会议在乔慕可的院子里展开,因为她屋内椅子实在没那么多,所以大家都是席地而坐的。
因着已经下定决心摆脱阴霾,所以大家面上都没有再覆纱。
乔慕可扫过几人或忐忑或坚定的神情,转而对上社长鼓励的目光,讲述起了自己的计划。
“朋友们,我已经打开第一道闸口,接下来的一切就要靠我们共同的努力了。”
一号:“我明白了,我们要如何做?”
【首先,你们要走路去上课,被人看见,而且迟到。】
一号走进教室,余长老当即传来呵斥:“这位弟子,迟到半时辰你的修道之心何在?”
见长老面上怒意,底下当即交投接耳起来:“这人我记得之前不是每次最早到的吗?”
“是啊,我记得他之前可都是抢占前排最好的位置的,几位长老都眼熟他了……如今这是——转性了?”
余长老也确实如他们所说对一号抱有印象,所以,在怒其不争后他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开口:“说说吧,你是因何缘由晚来,情况特殊也未尝不可另议。”
一号面色镇定:“抱歉长老,是今日宗内布置的杂役场地遥远,而我又步行前来才会因此迟到。”
“步行——?!”长老刚压下去的怒意再度窜起,这次比一开始还盛上几分,他厉声斥责,“身为外门,你竟如此傲慢!你——”
“是的长老。”一号蓦地打断长老的话。
他抬眸,声音清明,响彻整个课堂:“因为——我并不会御剑。”
“……什么?!”
底下当即爆发出一阵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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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那然后呢?”
【然后,随便走走就好啦,不过还要加大一些舆论。】
三号:什么舆论?
【哼哼,那当然是——所有不会御剑的人都是垃圾!】
二号行于路上,身侧再无他人。
“喂,你看,那个似乎也是不会御剑的。”高空上行于剑上的一人抬手指向地下缩影,朝同伴示意。
左边那人抬眼看去:“是吧,能御剑谁还会专门去走啊?”
右边那人摇摇头:“天呐……真丢脸。”
中间那人将手收回,他一抿唇:“我也觉得,是我就躲在居所内不出门丢人现眼了。”
“不过——”但他忽得又想到什么,面上露出不耐,“你们不觉得走一小段路也要御剑,实在是很麻烦吗?”
“确实,不过,这也没办法啊……你难道想被当成异类吗?”
“这倒不……”那人闻言看向周围据是御剑的同门,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但,他看着底下那人与同伴会和,继而招手结伴而行的那副不惧他人言、自在行步的样子,心底却难免产生了几丝羡慕……
*
四号:“可……这不会让我们的情况更糟糕吗?”
【独享地面不畅快吗?而且放心,很快就有转机的。】
五号:“转机是指?”
【你们被重创的时刻。】
【不过……不用真打,我们自己弄点花样就行!】
“喂,这几天好像都没看到那几个。”
“哪几个?”
“就是不会御剑的那几个人啊。”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他们中好几个被打得重伤,如今剩下的也躲入了居所内不敢出来呢。”
“啊……?即便是不会御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吧?”
“可都怪他们我们才不得不日日御剑而行啊,这是他们活该啊!”
“你……真是这么想的?我还是觉得不应如此……”
“是啊,多少有些过火吧?要我说都是那些看见有人在走就说他不会御剑的人的错,不是他们我们干嘛心惊胆战地时时御剑。”
“没错,而且我听说,是宗门在御剑课程结束后就再也没给过他们练习的场所才落得如此的。”
“是、是吗?原来如此,你们说得或许也有道理……”
*
【接下来就简单了,已经有零零散散的声音在为我们抱不平了。】
五号:可还有大部分人不支持我们吧?
【不重要,我们赢的规则是支持的声音大于反对的声音。】
【就算反对的人还是比支持的人多又怎么样,只要让反对的那方风评变差,让他们全都闭上嘴不敢讲话,形成表面上的胜利不就好了。】
六号:“这也行?!”
【怎么不行?好了好了下一步!】
七号、八号:是什么?
【说清诉求,不然支持我们的人就和无头苍蝇一样乱奔了。】
风润泽将新收到的卷轴递给对面的乔慕可。
“师妹,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乔慕可接过上面明确写着要给不会御剑的弟子安排新场所的文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将卷轴随意丢至桌上,调笑道:“也没什么不好吧?师兄大概可以派人提前布置场地了。”
“不过呢,还是要多多感谢师兄背后扶持的。”
乔慕可主动敬了一杯茶向风润泽,是她这段时日改进的奶盖啵啵补灵茶。
“背后帮师妹的,可不止我一人。”风润泽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便是师妹所想创造的‘甜品’吗?”他学着乔慕可晃动杯身再喝下。
风润泽舔去唇上奶沫:“尝起来确实别有滋味。”
“确实呢……”乔慕可举起一杯喝下,“下次再努力些,让师兄也不要说谎就更好了。”
*
社长:“听上去可行性似乎很高,接下来呢?”
“接下来——”乔慕可嘿嘿一笑,“我们要淡化自己,推举出一个人作为代表集中话题度。”
“这个代表的形象要足够明确,让其将别人对ta的印象不自觉的投射到我们剩下的人身上,脑补出一个有着坚持做自己的信念感,却又无害中带着无辜的印象,将我们一起塑造成完美的受害者。”
“那便由我来吧。”社长道,“我的腿疾可充当这个位置。”
“哦?”
乔慕可原本是想让连蘅充当这个位置的,毕竟连蘅可是一直在做自己的坚持步行,从没有遮掩过,而他沉默寡言的形象又方便别人脑补。
不过,社长的话确实也不错呢,社长在弟子所工作,人又善良,认识的人也更多些,自来水会多一点。
而且这个位置,对连蘅害羞的性格也有些勉强。
“说得对呢!”乔慕可反应过来,“那便让社长来吧!”
乔慕可冲懵懂的连蘅笑了下。
社长:“如此便好了吗?”
乔慕可:“虽说是差不多了,但加上最后一步效果会更好。”
乔慕可指向自己:“最后一步,就是把我搬出来。”
“你们要说,我也是你们中的一员。”
“首先,我以前思绪混乱,天然弱势可站在道德制高点,其次我是亲传弟子,天然带有等级压制。”
“这几天我会天天找我的师兄聊天,然后又在某一天忽然断掉,你们则要传出消息,说翠竹峰的大师兄已经被说动,下了支持的决定,并且地点就定在山脚附近。”
“山脚附近这一点一定要说清楚,方便日后做实我们确实提前得到了他的支持。”
“这样所有人就都会觉得我们大局已定,已是民心所向,把气氛炒至高点,如何?”
乔慕可说完,看向身前一圈人:“大家觉得我的计划怎么样?有其他想法的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再加点细节。”
八号犹豫着开口:“我们,利用他人的善意是不是不太好啊。”
“……”
乔慕可迟滞一瞬,认真发问:“为什么?又不熟?能用不就好了?”
她无所谓道:“熟了更好,天然同盟!”
“……”
五号——林宣晴目瞪口呆:“你这家伙,还真是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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