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尽头的深渊，仿佛从神秘的深渊底部，透上来一股直抵心灵的寒气。手上的暖意让顾瑶和楚季琦不能不重视这个地方。

“我寻思着，天柱应该不会在地底吧？”顾瑶话语中有些犹豫。

眼前这漆黑一片的深渊，属实不符合顾瑶脑海中天柱的模样，她看了看手里的白玉手镯，心想，再离谱，多少也应该跟白玉手镯有一丝丝相像的地方吧？比较这可是它的碎片。

楚季琦语气不是很确定：“先看看吧，你忘了，这里可不是大陆上，而是仙境里。我们从天上进来的呢。”

顾瑶：“没忘记，就是害怕想像幻灭。不过还没确定呢，先下去？”

楚季琦点头：“下去吧。”

说话间，两人施展起了飞行术，慢慢地往深渊深处探去。修者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两人也怕灯火会刺激到深渊深处的一些生物，所以并没有使用照明珠或者灵气灯。

深渊仿佛深不可测一般，置身其间，也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顾瑶在用飞行术往下飞的过程中，看了一眼旁边的墙面，像光滑的鹅卵石表面，一点都看不出原先漫长的时光中，这里被水浸泡着。

“先停一下。怎么会这么干净？”顾瑶百思不得其解，招呼楚季琦停下来。两人悬浮在空中。原先深渊里储满了水的时候，她也接触过这里的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深渊下面居然像不曾被水浸泡过，也没有其他生命的痕迹。

楚季琦将真元裹在手上，摸了一把深渊的岩石：“确实有异常。继续往下，我们在仙境里一直很顺利，这一次就算没找到天柱，也肯定有大收获，不必杞人忧天。”

顾瑶回应他的动作便是加快了往下飞行的速度。但诡异的是，这个深渊仿佛没有底部一般。作为元婴期的修者，顾瑶和楚季琦的飞行速度，就算放慢了，也非常的快。真的很快！

但深渊居然还没有到头！

顾瑶微微有些心悸。

“咦？”顾瑶发出疑惑的声音。

“停下来！”楚季琦也发觉了。他往来时的方向飞了一段，顾瑶也跟着往上飞。

楚季琦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熟悉在哪里？

这是刚才楚季琦用手摸过的地方！他们是不是回到了原处？

“我们一直在往下的吧？”顾瑶问。

“一直在往下！”楚季琦确认顾瑶没有记错。

那究竟是哪里错了？

顾瑶正思考着，眼前一阵眩晕。睁开眼，居然又回到了地面上！

顾瑶和楚季琦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顾瑶喃喃自语。接着又环顾四周，地面的情况，跟先前飞下深渊时一摸一样。

楚季琦回到挖灵石的大坑边上，蹲下来仔细查看先前自己和顾瑶勾画的阵图。

“没有灵力剩余……”楚季琦轻声说着，站起身来，转身跟走过来的顾瑶说道。

“不可能！”顾瑶非常确定。先前启动阵法后，勾画留在地上和墙上的阵线，还有着淡淡的灵气余韵，一时半会儿绝对不会完全消散。

顾瑶和楚季琦对视了一眼，双双跳入了灵石矿的深坑里。

灵石矿中，还剩余有很多灵石，顾瑶和楚季琦只是切割了上面的一部分，短时间根本没有办法完全开采。走的时候，楚季琦还留着爆炸里生存下来的那只凶兽，正常来说，它现在应该是在哼哧哼哧地挖矿呢。

但这个深坑里，根本没有凶兽的身影。再仔细察看灵石矿，只见里面的灵石和真实的灵石样子上没有任何区别，唯有一点破绽——灵石的灵气非常微弱！

顾瑶和楚季琦又一次对视，笑了。

顾瑶说：“同时说？”

楚季琦点头。

“灵镜空间！”

“灵境空间！”

两人异口同声。顾瑶对自己的答案非常确信。

在中州联盟的情报里，有一些进入了奇特空间的修者，这些空间各有不同，但奇怪的情况有很多相似之处。

比如，在这个空间里获得的天材地宝，出了仙境却全部消失了；这些空间里除了修者，没有其他有生命的东西；有些修者，在奇特空间里修为提升，但出来之后，还是进去前的修为，灵魂境界却变了；还有人，在奇特空间里明明把敌人杀死了，出了仙境，却发现敌人还活着……

于是中州联盟统一将这类奇特空间暂时命名为“灵镜空间！”灵境空间看似是现实，其实是半虚幻的空间。

“可我的手镯还在一直发热。”顾瑶说，“天柱会不会在灵镜空间里？”

楚季琦有同样的想法。

两人都在思考着出路。

顾瑶将神识沉浸入深渊的岩石壁里，仿佛里面有什么阻挡着神识，顾瑶非常艰难才有些微神识探了进去。

楚季琦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只是过了一会儿，他身体也动了起来。他飞快地从储物戒指中拿出勾画阵图的笔，在深渊的岩石壁和岸边一点点地勾画符文。这是修真界常用的，遇到虚幻空间的变幻符文。至于变幻之后，情况如何，活着的修者都说：“看你气运了。”

紧接着，楚季琦用有力的声音说着：“起！”

顾瑶闻言，跟着楚季琦行动。两人飞快地双手结印，将真元一道道地注入符文当中。此时，勾画出来的符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符文一道一道地解锁，一道一道地开始生效，然后所有的符文都似乎有了生机，活了起来。

紧接着，一道温柔的力量将两人全身上下都包裹起来，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进入了历史的长廊。

顾瑶眼前仿佛恍惚地看着蛮荒中的生灵在祭祀天地，在勇敢地和天地搏斗；渐渐地，蛮荒中的生灵建立起了修真文明，从开始的家族林立到结成联盟；她看到世界树下树上生活的各种生灵不断变化；还看到飞天遁地的修者正在和外来的生灵搏斗，顷刻间，天崩地裂，世界树死去，化作了天柱……

整个人清醒过来的时候，顾瑶已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这里仿佛是整个天上仙境的中转地，身边的情景不断变幻。

两人有时是看到筑基期的晚辈们正在仙境里斗法，有时又仿佛进入了金丹期所在的仙境地界，看到很多金丹期的修者在搜刮资源；顾瑶还看到了二哥正在飞行的身影，他仿佛心有感应，朝着顾瑶看过了，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样，继续飞走了……

顾瑶和楚季琦手中的手镯仿佛感应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