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们就此分别罢。”韩先生道，“大家辛苦些，不单是上京路上不太平，进京了也勿忘警惕，坚守本心。”

学生们应声说是。

阿善等人证们坐上知县准备好的几辆马车，秦式微最后上车，她看向宁十八，眸光泛着欲言又止，宁十八以为她是有些畏惧，给予了她一个（1）encourage的微笑，而后挥手告别。

“(2)flood tide了。”岳总兵看向海岸。

海上夕阳缓缓沉入海底，红光斜照，残霞打在沙滩上，宁十八拢了拢袖子，温度越来越低了，可见度也随着以肉眼可见速度消逝的光芒降低。

“先到营帐附近歇一歇罢。”岳总兵建议道，“现在不宜行船。”

韩先生道了声叨扰了，带着学生们跟随岳总兵离去。

日月不接之时，海是无界的黑。

让人心底生出无限的黑暗负面（3）emotion。

“何时才能海晏河清？”

宁十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下意识把心里话讲出来了，一回头发现是张青山喃喃自语。

他没有接话，他亦是行人。

众人第二日摸着黑出发，海岸的渔人已经开始一天的劳作。

“殿下，这些人您得带着。”岳总兵在后面和宁十八纠缠，“您必须带，您把护卫都给进京那帮小子了，就剩两个开船的，那可怎么行？”

“就是啊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王知县也跟着凑趣。

“又吹你那二两沉的墨水了。”岳总兵不悦道，“不过殿下，老王难得说一回正经不出错的话，您就听句劝罢！”

宁十八无奈道，“岳大哥，你们这是水师，有编制的，我带走了成领私兵了，你的兵也变成无诏擅离，我赵某怎么那么大面子怎么和他们讲啊？”

“就这啊？交给老王，去，老王，终于到你（4）sparkle发热了！”岳总兵终于不再一直往后挤开王知县，而是主动将人献出去。

王知县，王知县能怎么办，他来到韩先生旁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宁十八观察二人的表情，韩先生先是不解，然后是惊愕，最后是会心地笑。

会心的笑？笑啥？宁十八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知怎的，那个笑容越看越...猥琐。

韩先生笑眯眯地看了一言宁十八，对着王知县拱手。王知县回礼，而后施施然回来，不屑地扫了一眼岳总兵，解决。

宁十八无语地离开。

小船再度起航，来时载着沉甸甸的（5）aspiration，去时却有些迷茫不知归处。

宁十八决定再呆几天学道书院，再查不出来便放弃这个点，换别的地方入手。他觉得对方很快就要查到这里了。

“殿下开远了，说说吧你又是如何编排殿下的？”岳总兵对着王知县挤眉弄眼。

“我像你？我岂会编排殿下？我只是为殿下筹谋，担心他的安危罢了。”王知县一脸大义凛然。“我只会心疼殿下，不像某人，呵。”

“...看来你连带着连你大哥我一块（6）make up进去了，要不然不至于连我都不告诉。”岳总兵鄙视他。

“......”

船上，宁十八在甲板上盘坐调息，张青山拉着韩先生在旁边嘀嘀咕咕。

“先生，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些水师怎么回事，就这么跟我们跑了不会出问题？”

韩先生瞄了一眼宁十八，见其在调息似乎听不到二人的对话。为了使学生安心并且自己也有个吃到瓜之后终于可以分享，他悄悄道，“那个岳总兵，有个外室在沂州，他这是派人去将人接回去哩。”

张青山：“就这？”

宁十八也竖着耳朵：就这？

“那个外室心悦与赵大宝，就是跟着赵大宝跑到沂州去了！”

张青山：“豁！”

宁十八：噫。

“要到沂州了？”

霍萧扣扣耳朵，她刚在（7）cabin补一会眠，到甲板上空耳状态，还以为张青山是在叫她。

“还有多久到啊。”张青山岔开话题。

“就快了。”一个兵丁答道。

太阳已经完全跃出海平面，宁十八感受着阳光打在身上的暖意，如同被窝的温暖，他早起练功时经常这样骗自己，这样可以坚持更久一些。

美好的时光总是（8）transient，转眼间就来到了下船的时间。

宁十八觉得面前的阳光被挡住了，他没当回事，许是有云朵罢。

“喂。要下船了。”一道女声钻进宁十八的耳朵里。

宁十八大骇，他立即睁开眼，霍萧正站在他面前。

怪不得他的阳光被窝没了！

“多谢…”宁十八眨眨眼，没弄清楚状况，不对劲啊，他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眼前人是何时过来的。

“你会武功？”他问道。

“不会。”霍萧冷漠道，女孩欺霜赛雪的面容仿佛写满（9）impatient。

难道他刚刚睡着了？

宁十八越想越觉着应该是自己太累了睡过去了。

一位圣人曾经说过，打坐和睡觉最大的区别便是躺着睡更（10）comfort。

正思考着，一封信怼到了自己面前，“这个给你。”女孩一幅让他快点接着然后赶快滚蛋的表情。

宁十八没有立即接过。

见宁十八愣着，霍萧补充道，“秦熙叫我给你的。”

宁十八啊了一声，“她还有别的交代吗？”

“没有，她叫我挑个合适的时机给你。”霍萧直接将信塞给他，完成了任务。

“额。那么为何现在是合适的时机呢？”宁十八站起身接过信封，向霍萧施礼道谢并请教道。

“我认为（11）applicable时机就是你我都空闲的时间，比如现在。你如果觉得现在不合适可以自己再找自己认为合适的时间拆信，我的使命完成了。”

宁十八：“…所以如果刚刚我没有打坐你早就给我了？”

“是的。我起床就来找你了。”

“谢谢…”宁十八彻底放心，见船舶还在靠岸，当即拆开信查看。

“你也觉得你我空闲便是最佳时机吗？”霍萧本来已经打算离开了，见宁十八立即拆信便好奇问道。

“不是，我是觉得等到我觉得我的‘最佳时机’到来的时候就已经太迟了，不如现在看了。”

霍萧：“……”

也对。

霍萧不好奇了，转身离开。

船体靠（12）shore，宁十八边走边看。

赵大宝。

这件事我思虑良久最终决定告知于你。

昨日你问我宋霁之事，今日于书信告知，请你谅解。这实在算是学道山的丑事，是我师长无为先生不愿提及之事。

宁十八的步伐变得缓慢，剑眉蹙起。

（1）encourage v.鼓励

（2）flood tide 涨潮

（3）emotion n.情绪

（4）sparkle v.闪烁，闪耀

（5）aspiration n.抱负

（6）make up 编造

（7）cabin n. 船舱

（8）transient a.转瞬即逝的

（9）impatient a.不耐烦的

（10）comfort n.舒适

（11）applicable a.适用的，适当的

（12） shore n.岸

五二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