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着走了一段距离后,月鸣停下脚步望向男人说:“哥,我还没拿钱还你呢!跑那么快干吗?”
陈北阳也喘了喘,稳住呼吸后说:“啊?你妈不是不让你出来吗?趁人没反应,先跑再说啊!”
“没有,我妈只是想说她不吃药而已,没事别跑那么快。”月鸣无语,严重怀疑对方是故意的。
怕自己反悔不陪他出门,故意找的借口,但是他没有证据。
陈北阳干笑了一声,视线在道路两边的农宅上来回游离。
“先从哪里开始查呢?”纠结了片刻后“不如从庆虎家开始?”
月鸣“庆虎?为什么是他家?”
“他家位于村尾,房屋间距不和别人家挨着,顺着路再继续往前走一百米,就可以直通后山。无论是隐秘性还是逃跑,都很方便。”
听到对方的解释,月鸣倒不是很赞同。乡下的屋子修建的距离隔着都挺远的。
由于没有具体的规划,大家在修房子的时候,都是随心选的位置,每家每户都隔着一定的距离互不挨着。
陈北阳见青年没出声,只好又解释了一句“你别多想,我真的就是觉得顺着顺序来排查比较方便不容易出错。”
勉强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对方的解释。
男人拉着月鸣的隔壁往村尾的方向走,途经过小卖部,用剩下的零钱给月鸣和他自己一人买了一根老冰棍。
巴掌大小的冰块,只有淡淡的白沙糖的甜味。
味道寡淡,但却十分的解暑。
临近天黑,道路两边的天地里全是蛙叫虫鸣,在夏季的乡野里开着大型的交响乐团。
月鸣吃着冰棍走在男人身后,看着天边一点点落下去的晚霞,眯着眼睛感受傍晚的晚风佛面。
“系统你说我每天都是晚上行动,撞鬼的几率会不会很大啊?”
“系统提示这不是绝对的宿主,白天其实也能撞鬼哦!”
系统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功提醒月鸣白天遇到的事情。
明天忽然就不是很想去干活了。
看着走在旁边的男人,果然还是想拉男人帮自己一起去干活。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柴庆虎家门外,盯着紧闭的大门,通过门缝往里面瞧,黑漆漆的一片。
月鸣眯着眼睛瞧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无奈放弃转头问站在一旁深思的男人。
“哥要不直接敲门?”月鸣提议。
来到柴庆虎家附近,陈北阳一见前方屋子黑漆漆的样子,就立马制止住了月鸣想要敲门的动作。
两人围着屋子转了几圈,最后由月鸣扒在门缝上往里瞧。
看了一会,依旧一无所获的月鸣觉得腿肚子都开始发酸,这才忍不住开始大退堂鼓,并再次怀疑男人的目的。
陈北阳手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紧锁的大门,蹙眉思索两秒。
“不如我们翻墙进去瞧瞧?”陈北阳提议。
沉默了两秒,月鸣看向男人的眼神愈发奇怪。
“我和庆虎是堂兄弟,有事不能直接敲门吗?爬墙感觉像个贼,不好吧?”
听到月鸣的话,陈北阳也沉默了,过了两秒才干咳了两声说:“敲门吗?会不会不太好?”
月鸣有点不想搭理这个人了。
两个人只好又趴在门缝上往里面瞧了瞧,依旧是黑漆漆的什么也没看见。
就在月鸣打算直接上手敲门的时候,安静的屋子里突然传出一道细微的沙沙声。
像是布料在地上摩擦发出来的轻微声,轻的几乎不可闻。
趴在门缝往里瞧的月鸣听到动响,瞬间来精神了,正准备集中精神继续偷听动静的时候。
面前紧锁的木质大门突然松动,从内部自行被打开了。面对突然其来的变故,趴在大门上偷看的月鸣猝不及防身体失去重心,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门里面倒。
好在就在站在一旁的陈北阳眼急手快,一把揪住月鸣后脖领的衣服,把人给拉了回来。
这才让月鸣避免面门朝下摔个狗吃屎的名场面。
里面的人也被着动静给吓的一哆嗦,惊呼出声,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把他家门给堵了。
声音才落就看清楚自家门前站的两个。
“卧槽!嗯?园、园哥?北阳哥?”门里的柴庆虎一脸懵逼的盯着面前的两个人。
后知后觉的才问“你们趴我家门上做甚?”
月鸣有些尴尬,明明也没什么。但是就有一种做贼心虚被人抓到把柄的错觉。
手心紧张的开始冒汗,在裤腿上蹭了蹭,脸上淡定的说:“昨天你不是说二叔腰疼的厉害吗?今天有空我来看看二叔。”
柴庆虎的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扫了一遍,尤其是在两人空荡荡的双手上多停留了几秒。
柴庆虎“空手来的啊?”
月鸣更加心虚和尴尬了,他只是情急之下顺便扯了个借口而已。不过这个借口扯的确实不太好,看望病人两是空空的上门确实现的很没礼貌。
但是话说……他俩是亲戚,这么近的亲戚上门就没必要拎礼物吧?
“哦!其实更多的还是想来找你。”月鸣面色不变的继续说:“狗子说你今天被吓破了胆,我散步刚好路过你家门口,顺便看看你好点了没有。”
听到堂哥的解释,柴庆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哥你真好。”柴庆虎腼腆笑了笑,被太阳晒的黝黑的脸上,只有少年清澈的眼神。
似乎这一茬已经过去了,月鸣隐晦的瞟了一眼呆立在一旁不语的男人,见对方似乎是在出神,完全没注意月鸣这边。
无语的撇嘴,早知道不听对方的话直接敲门好了。
“对了,你家怎么不开灯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月鸣想到最开始的问题。
听到堂哥的问题,柴庆虎更加不好意思了,呵呵的憨笑两声说:“忘缴电费了。”
月鸣“……”
这理由简直无法反驳。
“好吧,我能去你家坐坐吗?顺便看看柴叔叔身体怎么样了。”月鸣提议。
柴庆虎面露难色,磨磨蹭蹭的别扭了一会,这才为难的拒接。
“我爸他吃药刚刚睡下了。”
月鸣抬了抬眼睑,看了一眼天色。
夏天日长,这个点太阳才下山不久,撑死了也就刚到七点,天都没黑,人就睡觉了。
月鸣对着话有些怀疑,但是他没有证据。
气氛莫名陷入变得有些奇怪,就在气氛愈加不对劲的时候,一旁抱手旁观的陈北阳开口了。
“那就不打扰了,你好好在家照顾你爸。”陈北阳把站在门前发呆的青年往后带了带,笑着说:“我和柴园等下也要回家了。”
柴庆虎点了点头说:“嗯,好的。”
说完也不去看两个人的表情,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月鸣侧头看向男人,用嘴型无声的问“我们回去吗?”
陈北阳拉着人远离了庆虎家,这才把人松开,对上对方疑惑的眼神。
啧了一声说:“没看出对方有秘密不想让你知道?”
月鸣啊了一声。
陈北阳伸手捏了捏青年的脸颊肉,把头靠近拉近两人的距离,贴在对方的耳朵轻声说:“傻瓜!等夜深我们悄悄的去翻墙吧!”
月鸣“……”
这家伙……果然还是离不开翻墙吗?
动了动嘴唇,想到昨晚的遭遇。月鸣有些害怕的主动抱住男人的胳膊,板着脸严肃的警告说:“哥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陈北阳扯了扯被抱住的胳膊,试图把手扯出来,结果没扯动,只好作罢。
听到青年的问题,奇怪的瞥了一眼青年,这算什么问题。
“问这个做什么?”陈北阳问。
月鸣板着脸正经的说:“你是读书人,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陈北阳“信啊!”
“?”
月鸣瞪大眼睛盯着男人,对方直接堵住了接下来想说的话,嘴张了又张欲言又止。
最后勉强挤出一句话“那……你不怕吗?”
陈北阳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的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陈北阳收起脸上无所谓的表情,打趣问“哟!难道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没有。”
陈北阳“是不是骗了哪家姑娘的身子,提裤不想负责?嗯?你个玩弄感情的渣男!”
“……”
不想和傻子说话,气的。
两个人又在村里来回走了两遍,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村民基本上都已经回家歇息了。
月鸣两个人依旧毫无头绪,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闲逛,引得不少村民回头侧目。
大概都在奇怪,大学生怎么和一个没有出息的小学生走到一起。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头顶的夜空布满星云,漂亮的就像是钻石海,能把注视欣赏的观众给陷进去。
在21世纪后,城市里的光污染严重,已经很难在钢铁丛林的城里能看到这样漂亮繁茂的夜景。
月鸣啃着陈北阳从别人地里偷来的嫩玉米,目光从天上收回来,看着蹲在一旁抽烟的男人。
没出声,只是低头默默地啃着玉米发呆。
两个人现在的位置是村边缘临近后山的一棵古树上面,接着大树的高视野,把村里的大部分视野尽是眼底。
今晚的月光也十分给力,亮如银昼,在户外的可见度十分清楚。
只是就算晚上的可见度还可以,但是蹲在树上俯视下面村庄,该看不清楚的依旧看不清楚吧?
“走了。”
陈北阳丢下手里的抽完的烟头,扶着树起身,三下五除二的顺着树干爬了下去。
月鸣把吃剩下的玉米别在后腰上,小心翼翼的往树下爬。
爬到一半,心有所感。抬头看向头顶的树冠。
正好和一双惨白的眼睛对上,那双眼睛的主人皮肤发白带着溃烂。眼神空洞的和树下的月鸣对视。
脑袋架在树杈上,见到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嘴角高高扬起裂开一道猩红的口子冲着发现自己的人笑的十分开心。
忽然头颅一个晃动,像是被风吹落的树叶,从树杈上径直掉落。
砸在月鸣的脑袋上,崩了一下,咕噜一声滚到了干涸的泥巴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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