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春雨

罗泊的第四场对手是名女阵修,名为素香,一手春风化雨阵,柔情入骨,来自休风殿。

虽然散修们无法创建宗门,不过依然有不少派系自成一体,在修士之间也是颇有名气,比如罗泊前世曾经呆过一阵的散修盟,比如眼前这素香女修出身的休风殿。

说道休风殿,那不能不能他的创建者,修士们敬称流年仙子。

据说当年流年仙子是被一真人当做鼎炉养育的,自小教导的就是一套双修心法,但是后来,仙子通过双修之法自悟大道筑基成功,数十年后竟也有了金丹期的修为,最后直接离开将自己当做鼎炉的真人,自己带领着几个同样被人养做鼎炉逃出来的女子,又收养了一些身世凄凉的孤女,撑起了休风殿。

休风殿一众女修,因为功法所限,修习的都是阴阳共融的和合道。但是各个主修依然另有其长,如阵法,丹药,符咒等,并非如同凡间女子那般依赖他人而生,各自独立谨守,是真心探求大道之人。虽然总共也只有数十人,修为最高不过元婴,不少修士对她们也是颇为敬重。

“妹妹待会下手可要轻一些。”素香挽着一条水色飘带立在台上,那应该就是她的法器。具看过她对比的弟子所言,春风化雨阵最主要的春雨就是由那丝带分化而成,想必那飘带不是所看到的这般丝巾材质,而是水系一脉的灵材幻化。

罗泊点头致意,对此话也并未往心里去。真正能走到金丹的,不可能束于此间心境,不过是场面话罢了。素香在之前已经连赢三场,想必这位让别人下手轻一些的女修,自己下到手的时候可不会嫌弃太重。

素香乃是水木火土四系的阵修,春风化雨阵在她莲步轻踏间飘带一挥而就,她的布阵手法变换迷离犹如起舞,看起来亦是迷人眼线,飘带化成的春雨更是让整个石台多了几分朦胧之感。几息之间法阵一阵套一阵变换而出,环环相接。纵使罗泊滴崖数遍为探,但是也乃不了何,只是让阵法越发生化,将他层层围绕。

这是罗泊修剑以来所遇到的最为繁杂的阵系,皆因素香的四灵根所生,素香恰好的木水火土,在阵内自成一套相生循环,环环不灭。五灵根者比之单灵根的修者更少,修到金丹的也是寥寥无几,所以素香这样的四系灵根阵修已经是大部分修士最为头疼的对手了。

春为木所生,雨为丝所化,火土藏于阵,融融合一体,罗泊所发出的剑气根本打不到阵法主体,就被春雨默默消融,转化成了阵法之力。

生之机,本就源于掠夺他物。

说道转换,罗泊金水一系,本来就是最为难以参悟的。

这世间不论是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四象,都随处可见依凭天证,可供入道者参悟借鉴的比比皆是,唯独金生水,只在修士意念之间。

所以金水系除了人数少,同时修道一行也是颇为艰难。

倘若罗泊不是前生擅于锻造金性法器,或许他会走的就是另一种剑道了。

不过既然水系在此阵中排不上用场,如今,大概是应该让致远去试试的时候了。

罗泊的剑招一向是水系一脉,只是在剑气之间掺入金属灵气让剑意更为锋锐,有人好奇是不是罗泊金性灵根十分薄弱所致。但是实际上罗泊灵根金水之间相差无几,只不过金性灵力他都用在了淬炼致远之上,而金性的剑招,自然也是需要由致远使用的。

素香木水火土,恰好没有金,春风化雨阵是木水为主的灵阵,春之时,最为善于转化和生变,亦是木之力,恰好是金性所克。

罗泊撤下了外放的剑气,听凭春雨洒落。在春雨腐蚀分化之下,罗泊身上许久未出现过的涟漪波荡又在显现,细密的雨丝落在其上,几乎要掩盖去了罗泊本身的身形。

细雨为柔,春风为柔,可是这柔情入骨之间,自带了千般杀机,与罗泊的暗变有那么几分的相似,都是借微水同化之性,渗透而入。罗泊大概明白素香所图为何,自是陪她一同,也当是看看致远如今究竟能够做到何处。

罗泊的相无在雨丝攻击之下越发显现,罗泊却将致远停在了身外。在这种攻势之下致远剑光所用不大,春风化雨阵环环相扣,那么,他只能等阵势自己停驻的那一刻。

在罗泊可以的放纵之下,终究突破了相无的防护,骤然春雨化作利针,划向了罗泊后背之处。

罗泊的衣衫被利针划开了一片,法衣挡下了这一次攻击,不过也被划了一道,背后右肩处大概裂开了一掌余长,露出下层白布。春雨犹想继续,被罗泊新聚起的一片水汽挡在了外层。虽然知道这点水汽挡不了多久,不过罗泊对此不置以否,致远在春雨化针时突起急射而出,以一片纯金剑气插入了阵法转换停顿露出的薄弱之处,撕裂了木性相扣关联,素香身边一应环护皆在一息之间被连锁的剑意崩解,致远的剑尖抵在了素香眼前。

“坏了妹妹的衣裳,真是不好意思,待会姐姐为你补上。”素香收起了一应阵势,无边春雨又幻做一条飘带,挽在了她的臂上。

“无事。”纵使没有备用,罗泊身上的也是法衣,只要空闲了稍微锻炼一番自是能恢复如初。

“妹妹倒是客气。”素香伸手整理了一番自己被致远剑风吹乱的鬓发,一步一步走下了法台。

罗泊下台之际几个师兄弟立刻围了过来,其中还有一个给罗泊披上了一件薄衫,让罗泊觉得略为怔忪之余也有几分感叹。

纵使平日之间他根本毫无自觉,但是在师兄弟的眼里,大概还是会想到礼让他的吧。

此台下一场是星河,不过他的对手居然是个佛修。

散发,赤脚,褐黄布袍,和罗泊印象中的佛修苦修士几近相同。

虚天境其实也曾有过修佛道的宗门,但是这么千万年过去,不知何时他们就都消声失影了。有人说是佛系一脉出了大能,将他们一系举派迁出了灵气稀薄而且道修众多的虚天境,也有人说他们将道途归于大众,不在执着于佛道之争,改头换面从走道途,因为本来就是大道唯一,修到最后发现这条路才是最可行的也很正常。

甚至有人说佛修之中的大能合同道修一齐交融互通,已变做道修一脉,而且言辞之间颇为指向浮屠门。毕竟浮屠二字,也出于佛修语间。

不过毕竟佛修也曾在虚天境多年,有不少传闻留下,修道者之间或多或少都知晓一些佛理并不为奇,却从未想到,如今还能看到一个佛修。

观其修为,大概类似于金丹中期左右,不算太高。不过佛修与道修之间终是有所差异,不能以己度彼,就不知道这佛修来此,是打算如何证道了。

天地石给他们安排的每一个对手,无一不是暗藏玄机。

“这人原本是个散修,据说是在某处秘境之间得了传承,然后由道修直接改成了佛修,可能意境相合而且佛修在某些方面的确比道修更加方便一些,最起码即使没有师傅在一旁引导也不会让人轻易入魔,就这么让他一个人修到了金丹。”旁边有其他弟子和门内胡同消息,只不过修士们耳目聪明,这么一说,周边自然也都听到了。

众多修士对于突然出现的佛修并无太大反响,毕竟在当年佛修就和道修并无太大冲突,如今还仅有一个金丹期弟子,以后如何,以后再说吧。

那佛修祭出的法器居然不是之前其他台上出现过的玄木鱼,而是一付棋盘。只见他左手托着那深木色棋盘扬手起落之间,手中已不见棋盘踪影,而石台上陡然幻出了九横九竖网格之象。

接着他盘膝坐下在一处格内,右手单指在空气中画了一个符号,一枚放大了数十倍的棋子就这样落在了他和星河之间的某个格子之内。

“我曾看过一次道友的剑意,我想我肯定不会在剑道一系上对道友有所助益,但是既然同在这石台之上,不如我们来下盘棋如何?”

“好。”星河同样坐下,天涯横于他的膝上,剑气吞吐之间,将他面前不远处的一处格子内挖去了一块。

一凹一凸,经纬分明。

棋子与剑气开始交替起落,慢慢加快,到了最后甚至变成剑气缠绕在那些棋子之上,棋子镇压在了剑气挖出的石坑之中,两不相让。剑气满布场中,激起的石尘将两者的身影都藏在其中。

这比拼的不是剑招和法器,而是道意与神魂。

一处生,一处灭。世间万物,正是在这生灭循环之间保持着平衡。

曾经罗泊在浮屠门之内看到过掌门与天都门化神修士的对弈,心神几近不守。星河与佛修的这一场倒是刚好合适他的境界,包括在场内的大部分人来说,都能在其中看到一些自己以往从未想过的东西。

待满场剑气稍顿,佛修已经走下了石台,只剩下星河坐在台上,天涯浮在中空剑气浮沉,似乎仍不满足。星河调息数次,终于将天涯收回了鞘中。

有时候想想,修道真的也是挺残忍的事情……

这边最近更的是慢一些,我不太擅长写打斗场面……

一点点来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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