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回了逍遥居就铺纸磨墨,将这三天的所见所闻写下,折成纸鹤送达其余七仙处,并表示孤军奋战,希望有人支援。然后就回房打坐休息去了。
结果第二天发现并没人回来,只收到何仙姑和韩湘子的回信。整理两人的回复,大概意思是说七仙分成三组,钟李师徒一组,张蓝何师徒一组,韩曹一组。因为今年夏秋之交整个长江流域都有不同程度的水灾,七仙出发后都遇到瘟疫,刚开始只当做霍乱来治,结果病好后一段时间都有不同程度的神魂错乱,后来查到是水里的疫鬼所为,但是七仙师徒下水查探多次,妖魔似乎是故意躲避,一直没找到元凶。只是顺便除了这次搅动河湖泛滥蛟龙,韩湘子还表示那七个弟子不忍心杀害同类,最后只是废了功力,将蛟龙打回原形变成一条小花蛇。(看到这里吕洞宾心想"可以不用去水底查看了"。)
继续读下去,信中说钟李二仙察觉不对劲,一个多月前就去天上请人帮忙去了,结果瘟部邓元帅也说不是天庭散瘟,但是也没能力找到疫鬼,因此断定这次瘟疫一定是疫鬼所为。并说从天庭建立之后,人间所有疫病都记载于天帝藏书之所琅嬛仙境——已经被玉帝更名琅嬛阁,也许去那里查查能找到线索。钟李张三仙就去了琅嬛阁查资料去了,留下其余四仙并七个弟子在人间继续治病救人。因此,无法抽身前来。
第二天六郎一早就来到一方楼,结果他的吕伯伯直到巳时才迤迤然出现,落座后点了壶一方楼的招牌伊人酿和两叠小菜,跟六郎聊了起来。简单交代了七仙那边遇到的情况,然后分析说,"既然几位道友遍搜了水底也找不到,我们就要另辟蹊径了。你先吃完饭,然后回家把牛牵过来,六郎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在家吃过早饭了,吕伯伯点自己爱吃的就行,我今天驾牛车过来的,就拴在一方楼外面的林子里。"
"别人家的小郎君都以骑马最能彰显自己的勃勃英姿,家里没钱骑头毛驴还能装一下颓废诗人文艺青年,你年少中举却偏偏驾牛车,哈哈哈。"吕仙大笑不已。
"一方楼离我家约有十来里路,驾牛车更快一些。"六郎解释道。
"你身为蛟龙,不会驾云吗?"
"没人教。。。"
刚开始孙影和龙三觉得太小不必教,后来可以学的时候,发现孩子们都已经拜师学了本事,再加上常年跟着春英行医救人,也就将六郎这个特例忽略了。吕洞宾很快想到其中的原因,戏谑道"想学吗?可以求我教哦!"
六郎经过前几日帮村民祛除疫病时同吕仙相处,十分敬佩其济世救人的胸怀,再兼之收到陈先生回信说吃了六浪送的药感觉大好,心里非常感激吕大仙,这几日下来心里也就不闹别扭了,已然讲吕仙视为师长,便应声道,"想学,求吕伯伯教我!"
一方楼的店小二总觉得西南角靠窗的那一桌挺奇怪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郎君管一个二十多岁的白衣公子叫伯伯——怎么算怎么对不上,还张口闭口离不开妖魔鬼怪。"估计是看传奇小说入魔了,"店小二暗想,不由得可惜两人白瞎了一副好相貌。然后听到那桌人招呼结账,就赶紧应了一声过去。
从一方楼出来后,吕洞宾带六郎到了一处山坳里的僻静竹林中,画上结界,开始传授腾云之术,惊喜的发现六郎不愧是灵猴和蛟龙的后代,一点就透一学就会。半天下来,居然可以腾地而起,并且在林梢上方徘徊。
"不错不错,"吕洞宾夸道,"六郎下来休息会儿,随我过来。"说罢领着六郎又到了一方楼点了一壶酒和两叠小菜,然后让六郎点自己的晚饭,并嘱咐说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定要多吃一些。
六郎被吕伯伯嘱咐的时候感觉心里暖暖的,自从兄弟们拜师后他越来越孤僻,一方面是忙着写作业,另一方面是姥姥和父母都去治病救人了,没人关心他。这少年人在成长过程中越是缺乏关心和安全感越是抵触与人打交道,所以才慢慢成长为一个生人勿近的高冷学霸的。一来开心,二来练功真的累了,不自觉多吃了两碗米饭。
吕洞宾还不忘在一边嘱咐,"等你到了长安,别忘了多吃几次汤饼,长安的汤饼花样很多,也很好吃,有点类似于我老家河中,我们北方都是以面食为主。后来随父亲任职四处辗转,就很少吃到汤饼了。"然后好似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家平时都喂"牛"吃什么?"
"就是普通的料草啊。。。"说罢不由得同吕洞宾一起大笑。
店小二没想到那桌人晚饭还会过来,他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听到那白衣公子夸青衫的小郎君资质好,腾云驾雾一学就会,假以时日稍作练习必能掌握,然后大笑而去。店小二一面打扫一面感慨这两人病的不轻。
吕孙二人来到栓牛的树下,已经是傍晚时分。六郎看到吕洞宾结印施咒解开牛鼻环,牛立马化作一头非狮非虎的怪兽模样,龇牙咧嘴,眼露凶光,作势就要扑过来。吕仙早有准备,一边躲闪一边将将刚解下的牛鼻环变大变宽,念动咒语缚住年兽,把铁环套在年兽脖子上。但是一不留神还是让年兽逃脱,钻进湖里了。
"六郎不要去追,"吕洞宾叫住六郎,解释道,"我是故意放它走的,这个项环被我施了咒,可以追踪年兽的位置,道友们找不到疫鬼,但是传说里年兽到来会带来瘟疫,年兽突然出现和疫病横行多年必然有一定的关系。放这孽畜走就是为了寻找疫鬼的下落。"
"怪不得,年兽居于深水又畏火,可见性喜阴湿,这也是疫鬼爱待的地方。"
"聪明,"吕洞宾拍拍六郎的肩,说道,"咱们这几天在逍遥居用圆光术观察孽畜的行迹就可以。只是。。。"话语中待了片刻迟疑。
"只是什么?"
"只是接下来降妖伏魔会有危险,你必须学点傍身的本事才行。"
六郎小时候跟爹学过几天棍子,但是早就忘了,今天看到吕伯伯降伏魔兽确实既新鲜又好奇,但是想到自己答应了煦岚要考功名回来娶她(单方面答应,煦岚没那个意思),又觉得不能辜负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
吕洞宾看六郎纠结的表情猜到他心中所想,道,"我不排斥收俗家弟子的。"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六郎很快会意,立马跪下,叩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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