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的第一个周末，秋老虎仍在发威，操场被晒得泛着白光。三班几个男生勾着许胤的肩膀往足球场走，阮城阳把一个旧足球塞到他怀里：“胤子，今天让你当主力前锋，必须给咱三班露一手！”

许胤掂了掂球，掌心传来熟悉的触感，心里那点因林希咏悦而起的郁结似乎散了些。他笑了笑，撸起校服袖子：“行啊，输了可别赖我。”

刚走到球场边，就见对面半场已经有人了——是四班的人，傅无愿也在其中。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袖子卷到小臂，正弯腰系鞋带，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四班的人也看到了他们，有人吹了声口哨：“哟，三班的也来踢球？敢不敢比划比划？”

阮城阳是个暴脾气，当即应下来：“比就比，谁怕谁！输了的请客喝汽水！”

分好队伍，许胤站在前锋位，目光不自觉地对上傅无愿的视线。对方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是主力，随即移开目光，走到了中场。

比赛一开始就打得很激烈。四班有傅无愿在，控球能力明显占优，他带球时依旧像道风，灵活又带着压迫感，好几次都险些突破三班防线。

“许胤，回防！”阮城阳在后卫位上喊了一声，一个漂亮的铲球截下皮球，精准地传给前场的许胤。

许胤接住球，脚下一顿，迅速带球往前冲。四班的后卫林屿立刻围上来，他一个假动作晃开对方，余光瞥见傅无愿正往这边跑，心里莫名一紧，猛地抬脚射门——足球擦着门柱飞了出去。

“可惜了！”三班的人惋惜地喊。

许胤喘着气，额头的汗滴进眼睛里，有点涩。他看向傅无愿，对方刚好也看过来，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像是在评估他的球技。

下半场，许胤渐渐找到了状态。阮城阳的防守越来越稳，好几次把傅无愿的球截下来，直接传给许胤。他带着球在对方半场穿梭，耳边是队友的呐喊，还有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一次角球机会，许胤主罚。他助跑几步，脚内侧精准地把球踢向禁区。混乱中，傅无愿跳起来解围，却和前来抢点的阮城阳撞在了一起，两人同时摔在地上。

“没事吧？”许胤赶紧跑过去。

傅无愿先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摇摇头。阮城阳也龇牙咧嘴地站起来，瞪了傅无愿一眼：“你小子够狠的。”

傅无愿没理他，目光落在许胤身上：“刚才那脚传得不错。”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许胤耳朵里。他愣了一下，随即脸颊有点热，低声说了句“谢谢”。

比赛最后十分钟，许胤抓住一个机会。阮城阳再次断下傅无愿的球，大喊着把球送给他：“许胤，看你的了！”

许胤接住球，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往前冲的念头。他晃过两个防守队员，面对门将，抬脚射门——足球应声入网。

“进了！”三班的人瞬间炸开了锅，阮城阳冲过来一把抱住他，林屿也在旁边笑着拍手。

许胤喘着气，下意识地看向傅无愿。对方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似乎柔和了些，甚至轻轻点了点头。

那一刻，许胤心里忽然亮堂起来。刚才进球的喜悦，和此刻收到的无声认可，像汽水的气泡在心里炸开，甜丝丝的。

比赛结束，三班赢了。四班的人骂骂咧咧地去买汽水，傅无愿走过来，把一瓶没开封的橘子味汽水递给许胤：“你们赢了。”

许胤接过来，瓶身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橘子味的甜气在喉咙里散开，抬头时正好对上傅无愿的目光，阳光落在两人之间，好像连空气都变得温热起来。

“下次再比。”许胤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

傅无愿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