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阳光下,马蹄扬起的尘土飘浮在空气中。
前一刻的嘈杂之声瞬间消逝,片刻的宁静让杨芜的心更加起伏。
她看着身侧之人,任她无数次的幻想,也不会想到他们是以今日这样的身份相遇。
寅城,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虽然我扮成晴暖的样子,可你只要稍微注意,就能发觉我不是她。
你真的都忘了吗?
还是,你从来没有把那段记忆放在心里。
天山,仓岩洞,雪莲花,那场梦。
罢了,你一定不会记不得。
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我每日都化成不同的样貌出现在你面前,每个我都长得不一样,连我自己有时候都分不清楚,我怎么能要求你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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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出了城门后,百姓们纷纷起身,周围又恢复了熙攘。
赵寅城扶起杨芜,与她相视一笑。
杨芜的手还被他握着,他的手掌宽厚,手心的温度一如当年在仓岩洞。
赵寅城发现杨芜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才发觉还握着姑娘的手。虽然是七尺男儿,驰骋江湖,本该是豪放不羁,但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便小声对着杨芜说:“得罪了。”
杨芜心里倒是欣喜,这可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可是转而一想,她此时是扮作晴暖与他相遇,他刚刚的温柔是给晴暖的,并不是她,杨芜。
如此,心里便有些失望。
“你来这里是为何事?”赵寅城问。
“你又为何事而来?”杨芜反问。
赵寅城微微皱眉,他大概觉得今天的晴暖和当日大有不同。
杨芜倒是大方地让他观察。
最后,他轻声一笑,坦诚道:“我来查案。”
杨芜便回:“我来找人。”
赵寅城听见她这句话,神色立即不安。他拉住杨芜的胳膊,郑重其事地对她说:“你别做傻事。”
“那赵公子又有什么高明的办法?”
杨芜见他为晴暖担心的表情,有些羡慕,心中所想自然就表现在了脸上。可赵寅城以为她是因为他的多管闲事而脸色不悦,便说道:“此事要从长计议,你一介女流,贸然行事引人怀疑,岂不是事倍功半?”
“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杨芜说完,便告别赵寅城打算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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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了没几步,前面忽然混乱起来。
原来,那群骑着马本已出城的人又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骑马的人从道路中间狂奔而来,大喊“让开,怕死的都让开。”
杨芜正在琢磨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不远处骑着马的人里便有人指向自己,向后面的人报告:“就是她,世子。”
马上的人敏捷地抽出刀,警戒地环视着四周,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杨芜攥紧了手,用余光环视着四周,糟糕,被人包围了。
赵寅城见此,急忙靠前,暗香阁一众人尾随阁主上前,并做好了防备。
“抬起头来。”
这个声音孤傲又冷漠,眼前这些人杨芜不曾见过,他们为什么要找上她呢?
一时想不明白,她疑惑地看向马上的那群人,再看向刚刚说话的人。
的确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他们拦的是晴暖?
赵寅城上前拉过杨芜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十分温雅地对那些人说:“各位官爷,不知这位姑娘可有得罪各位的地方?”
“你一介宋人,为何来燕京?”侍卫问。
杨芜知道事情不妙,若是再不说话,恐怕就难以脱身了,便低着头道:“我并非宋人,有个姐姐在燕京,我是来投亲的。”
马背上的人面无表情,他仔细审视着什么,目光犀利,像要穿透她的心。
侍卫又说:“燕京城没有亲王府找不到的人,你跟世子回去,世子帮你找姐姐。”
“找人的事就不劳烦世子了。”赵寅城护在杨芜身前,成熟老练的他早已习惯了面不改色,但杨芜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决。
此话一出,领头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他冷眼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倒是身后那些人,一个个拿起手中的武器,直指赵寅城,准备随时与对方打斗。
赵寅城紧紧把杨芜护在身后,又谨慎地从身后拔出剑,警觉地看着四周的人。
杨芜心想,他是因为晴暖救过他,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救命恩人深陷泥潭。
她不怕,真的不怕,从前已经经历过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了。她只担心他,所以始终牢牢握着他的胳膊。
赵寅城一边紧紧地盯着对方,一边低声对杨芜说:“晴暖,别怕。”
他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特别温柔,她知道他眼中是满是担忧,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身后之人,心中像是被一块锋利的冰穿刺。
那场打斗中,赵寅城从手中发出数把飞刀,那些刀一离手,飞快地击倒了对面的金人。
赵寅城一心想护身后之人,但终究敌不过完颜弘钰人多势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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