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澟失去了一切。
她被弗雷尔扔到了神族的大陆。
入目满是疮痍。
街上满是逃难的百姓,老弱妇孺跟不上大部队,只能在队伍最后缓慢地前进,有时候还会被人意外地踩上几脚,她们也不说,只是默默拍掉灰尘,继续前进。
“伯爵征兵,只要青壮年,无论男女,全部都要。”队伍的反方向,来了几个吊儿郎当的人,他们一路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到队伍旁边。
看到他们到来,整个队伍跑得更快了。
那领头人见难民们没人理他,心情十分不爽,随手拉来一个老人,用手里的刀在人家脖子上比划比划。
大伙停下来了,但都敢怒不敢言。
“哟,你们终于舍得停下来听我说话啦?“他将老人随手一推,也不管她是否受伤,围着队伍的前面转了一圈又一圈,从里面拉出了几个似乎刚刚成年的孩子,“这几个不错,上战场刚巧合适。”
“官老爷啊,我家孩子还没成年,你就放过他吧。”一个看起来是某个孩子的母亲从队伍中跑出来,跪在地上止不住磕头。
“那可是不可能的,”他一脚把那母亲踢翻在地,“离我远点,脏死了。”
可是那个母亲只是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给领头人磕头,直至有血冒出。
看到此景,那段尘封的记忆从脑海中冒出,她忘了,作为普通百姓根本没有反抗能力,他们——没有能力。
“你们,别太过分了。”花间澟努力压抑着怒火。
“哟,好靓的妹子,”领头的人这才注意到她,戏谑地吹起口哨,“陪哥哥去玩玩?”
她沉默,但冰霜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渐渐爬上了周围房屋的墙壁。
“老大,你有没有感觉有点冷。”他身后的小弟抖了抖身子。
“怎么,你胆子这么小,被一个妞儿瞪了就害怕了?”领头人拔高音量,一脸不屑地看着那个小弟。
“老大我没害怕,是真的空气中有点冷,”这下小弟的声音都有点抖擞,“你看,周围的墙壁都开始结冰了。”
经过小弟的提醒,他才发现墙壁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
“没想到现在还有你们这样的败类!”她开口了,空气中的小水珠迅速抱团凝结,变成一个个冰锥指着他们。
“怎么可能!”领头的眼神里充满不可置信,“拥有贵族血脉的神族之人几乎都去参加内战了,你怎么可能还在这!”
“聒噪。”她的眼里充满了不耐烦,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冰锥又一次凝结,变成几个稍大的冰刺插进他们的胸口,血液飞溅,紧接着落到地上碎成了冰渣。
人群中隐隐冒出了鼓掌声。
花间澟没有回头,她想去看看自己前世的母亲。
“学院之人出来办事,注意避让。”头顶上突然出现了声音。
一个巨大的骨龙从她头顶飞过,花间澟抬头,正巧与骨龙身上的洛四目相对。
花间澟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洛学长,你在看什么?”他身旁的学弟好奇地看着他,洛学长一向淡漠,执行任务途中大多闭目养神,还是第一次向下面的人看那么久。
“一位长得很像故人的人罢了。”洛欲言又止,但还是接着开口了,“不可能是她。”
身旁的学弟挠挠头,不明所以。
花间澟花了一点点时间又一次来到了这个边缘城市。
好在前世母亲所在的这个地方还没受到战争波及,欣欣向荣,花间澟如感应似的一扭头,就看见跟在她身后很久的母亲。
“孩子——孩子,你回来啦!”母亲俄洛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欢呼着抱着她,不肯松手。
“老爷,小姐又犯病了!”跟在俄洛琳身后的女仆听到她的话语吓了一跳,连忙朝屋子里大喊。
“不好意思小姑娘,我家小姐思女心切,把你错认为她孩子了。”女仆走上前来,朝她鞠躬表示歉意。
“小姐快松手,她可不是零。”接着女仆拍拍俄洛琳的手,示意她放手。
“不,她就是。”俄洛琳固执地不肯松开。
女仆满脸无奈。
见此情景,花间澟只好出声安抚,并再三保证自己不会离开后,俄洛琳这才松开她。
“让我看看能让我女儿错认的孩子在哪?”不闻其人先闻其声,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老爷爷过来了。
老人盯着她看了半天,又比划了半天,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也不像啊!”
“她就是。”听到这话,俄洛琳不高兴了。
“好好好,她就是,”老人的表情中充满了宠溺,随即看向花间澟,“虽然有些唐突,但我可以邀请小朋友你来我家做客吗?”
还没等她点头,就被俄洛琳拉着进入了屋子。
俄洛琳的父亲,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外公,名叫雷文,是这片地域的统治者,一切大小事务皆由他负责。
“孩子,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还要扮演她的女儿。”雷文到接待室里为她沏了一壶红茶,
“没事,呃,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的确是她孩子,”花间澟顿了顿,“你是我外公。”
雷文有些诧异,紧接着爽朗大笑,随后低头看着她:“小朋友,攀关系可不是这样攀的,小心闪了舌头。”
“你在追求丽莎外婆的时候一不小心把红玫瑰订成了白菊花,差点被外婆的家人打断一条腿,后来还是躲进池塘才躲过一劫。”她勾唇一笑,语不惊人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雷文瞬间警觉起来。
“妈妈在我小时候跟我说的。”花间澟微微一笑,继续说着他的糗事。
“好了好了,我相信了。”雷文赶紧制止。
这下雷文不得不相信了,这些他就只跟家里人说过,外人绝不可能知道,同时也好奇她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进入那里就再无生存的可能,花间澟只能把自己记忆中的情况跟他说了,但具体是怎么样的,她也不是很清楚。
“既然你回来了,那么多陪陪你母亲吧,你的母亲,很想你。”雷文拍了拍她的肩膀,掺杂着几分无奈。
花间澟向某间卧室望去,里面通体是粉色,俄洛琳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帮她打扫卫生,见她看来,还忍不住比了一个爱心,她无奈地笑笑,母亲这样也挺好的。
就这样,她住进了雷文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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