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过来的?”
“嗯。”
“说去接你干嘛不给。冷不冷?今天有点凉。”容墨说着将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握了握,体感到还算暖和,才放下心来。
“学校那么多人,不方便。再说我下课过来,你吃完饭,不是刚好么?”
“好吧,你真不吃了?淮明店里的菜挺好吃的。”
“不去了,人那么多。陈书玉不是还在里头么?懒得跟他说话。”
容墨笑笑,绕到另一侧帮他打开副驾驶的门。
坐上后,容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那我们先去问问修镯子的事,早上让阿姨买了菜,回来你要是饿了我再做给你吃。”
郁濯青嗯了声好,拿起储物格里的小方盒,翻开看了又看,“这镯子修好我还是不戴了,放在那留个纪念吧,要是再碎,就不吉利了。”
容墨启动车辆,冷哼哼:“我看是不怎么吉利,修好把它供起来得了。那郁叔叔还想要什么?黄金?钻石?我再给你买。”
“我可没那么俗。”郁濯青盖上盒子放回去,假装傲慢地看向窗外:“你想随便花几个钱就哄我开心,未免太小看我了。”
容墨盯着他听完,宠溺地笑了笑,摇摇头:“是~我家郁画家可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让我想想,该怎么哄你开心呢?嗯……我瞧你昨天晚上好像就挺开心的。”
“啊呀好了,别胡说八道了,专心开车。”郁濯青赶忙打住他。
……
-
容墨刚离开没一会儿,沈淮明就走过去坐到了他刚才的位置上。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沈淮明明明白白地告诉那人。
陈书玉抬头,五官僵得像雕塑。
“你的目的没达成。容墨贱卖了郁老师的画,又怎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虚伪,又怎样,人家压根不在乎。郁老师喜欢他,他在乎的是郁老师,不是其他人。”沈淮明好像有种幸灾乐祸的心理,意图让陈书玉认清现实。
陈书玉凝神盯着他,眼皮抽了抽,笑笑:“你很开心?”
沈淮明摇头,反问:“你呢。难过吗?”
陈书玉笑得更深了,“我为什么要难过?没达成就没达成呗,顶多,只能算一场整蛊失败,这个恶作剧不好玩儿。”
“我不是说这个。”沈淮明直盯着他的眼睛,顿了顿,说:“他得到了真爱,但你没有。”
陈书玉愣住,那天他当着沈淮明的面跟容墨说:我想要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真爱,和我一样。
疯了。当时竟然说出这种蠢话。
沈淮明现在是在嘲笑他么?
他气得撇过头望向窗外,翘起舌头顶了顶腮,忍下一口气,又把脖子转回来:“我看出来了,容墨和郁濯青两情相悦,你很不好受吧?不然你也不会专门跑过来挖苦我。”
“我为什么不好受?我高兴得很。”沈淮明眉尾上挑,得意地说:“看到你难受,我就很高兴。”
陈书玉傻看着他,一时间,有点想哭。
但还好只是一点,稍微滋出泪星儿的眼眶在半分钟之内就干了回去。
“沈淮明,你喜欢过我吗。”
在此刻,陈书玉借着周围一片嘈杂喧闹的背景音,向那人直白地问道。
沈淮明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两只闪烁的瞳仁里投射出一丝诧异的心虚。他和眼前这个人早就建立了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他的初吻是他的,初夜是他的,第一次有了恋爱的感觉,也是这个人给的。他们吃过同一碗饭,用过同一只勺子,喝过同一杯水,在私密的夜晚尽情亲吻和占有彼此全部的身体,也曾不同于白天时那样,在对方的耳边软语温言,留下近似是爱的证明。
可毕竟,性时的爱不是爱。
他们从未暴露过自己的真心。
当然,也从未奢望过,能得到对方的什么真心。
——“老板,这边帮忙点个单。”
沈淮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起身一走了之。
陈书玉呆滞在座位上,这一回,泪意来得凶猛,眼眶再不能及时干回去,他慌忙低下头,一滴断成两截的泪打碎在桌面上。
-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
容墨房间里的窗帘极其遮光,外头已经艳阳高照了,两人躺在床上睡得浑然不觉,只当还是三更天。
其实郁濯青一般不会赖床,更不可能说和容墨同居一段时间后就把他的不良习性学过去了。郁濯青早上起不来,必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前一夜,容墨又欺人太甚了。
刚开始郁濯青在事后还会把衣服穿上,但越往后,他越觉得这种维持体面的方式意义不大。所以昨天一夜下来,两人今早浑身赤.裸着紧紧抱在一起。
“容墨,容墨?不是还在睡吧!”
容颂海的声音从楼下一路传到楼上。
但他们睡得太熟,完全没听见。
房门被打开,因为视线太黑,容颂海什么也没看清,只是确定了那人真在睡觉。
“都几点了,电话也打不通,你姥爷马上就到了,还不快起来收拾收拾!”
说罢,他将窗帘猛地拉开。
转过身,看见眼前的景象,瞬间四肢僵住。
床上两人朦朦胧胧醒过来,容墨睁开眼缓冲了一会儿,陡然间:
——“啊爸!!!!”
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郁濯青还在恍惚,因为是背对着床下那人,所以讷讷转过了头后才搞清楚状况。
当然,他没叫。只是瞳孔猛地睁大了一倍,慌张失色地捂紧被子侧身翻转回去,缩着头躲到容墨的背后,似乎…似乎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容墨也将被子再往旁边拉了拉,盖住那人露在外头的小腿,嘴上吼着:“你你你怎么随便进人房间啊!??”
容颂海站在原地,眼珠子瞪得溜圆,心脏差点当场停止了跳动。
病得不轻。都病得不轻。
家门不幸。完全是家门不幸啊!
“你…你…”容颂海走近,指着裹在被子里的人,气得胳膊打颤:“你…你…你怎么还没回去住!”
“爸!你快出去啊!我都多大了你还一声不响就进我房间!下次我要反锁房门了!快出去啊!”容墨用身体挡着背后的人。
郁濯青心累又头疼,怎么…好好的谈场恋爱,弄得像偷情。
“你…你们…”容颂海两眼一闭,大口大口地调整呼吸,顺抚胸口,“赶紧给我起来,你姥爷半个小时后到,我警告你,要是被他看到你们现在这副样子,你就等着月底办事儿吧!”
容墨吞了吞嗓子,容颂海总爱夸大其词,说得都吓人,“我知道了知道了,爸你快出去啊!郁叔叔没穿衣服!”
郁濯青无奈捂住眼睛,用手狠狠拧了一下那人的腰。
“嗷!”容墨胳膊探到背后拽住他的手,继续皱着眉冲容颂海叫唤:“快点儿啊!我也没穿衣服,我要起床啊!你不是说姥爷马上就来了吗!”
容颂海气得攥了攥拳,一双怒目直瞪着他们,一边后退一边说:“赶紧的!穿好衣服出来!还有那个谁,你给我好好在房间待着!”
郁濯青:“……”
容墨:“门关上!”
——“啪!”
容墨回过身拨了拨郁濯青的头发,“走了走了。”
郁濯青慢慢直起腰,臊红的脸色还没退完,埋着头往容墨肩膀上一抵,尬得欲哭无泪。
“我这下,在你爸面前算彻底把脸丢光了。”
容墨忍着笑,拍了拍他的背,“没事儿,没事儿,我爸一旦接受了这个尺度,以后我们干什么他都不会意外了。”
郁濯青猛地推开他,仰着眼嗔怪道:“都是你!我都说了睡觉要锁门,你不听!”
容墨赶忙上手把人搂回来认错:“啊啊都是我,是我,是我不对,下次一定锁,我下次直接把大门密码换了,让他进都进不来。”
……
容墨的姥爷退休之后就搬去美国一门心思带重孙子上学了,上周刚回来,想起北城还有一个大外孙,所以特地过来看看。很显然,容墨跟姥爷不熟,甚至从小时候起就害怕他,再加上七年没见面,现在近距离坐在一块儿像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
“姥爷您身体还好吧?”
只能先慰问一下老人家的健康状况。
但其实明眼看就能看出来,老爷子不光打扮得时髦,精神也容光焕发的,身体肯定没话说。
“还成,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容墨答:“前年回来的。”
“那有两年了。听说你有弟弟了。”
容墨尬笑笑:“是啊。”
“担心吗?”
容墨一怔,看看他:“啊,担心…什么?”
姥爷那一头银灰色的发丝梳得油光滑亮,容墨想起七年前,十七年前,姥爷都是这样的打扮。实话说,他身上那股精致骚包的臭美劲儿就是小时候从姥爷身上学来的,现在他希望等自己老了,也能跟姥爷一样保持着如此潇洒的风度。
“不用担心。”姥爷冲他笑笑,胸有成竹地说:“峰容将来一定是你的,这是当年他给你妈妈的保证,我刚才已经再次提醒过他了。”
容墨听到这话,屏息凝神,矜重得不敢眨眼。
“听说他逼你联姻。”姥爷接着又说。
容墨一愣,他没想到姥爷的消息会这么灵通。
“去年的事了,没成。”
“我已经知道了。”
容墨愕然,什么…知道?
姥爷靠着沙发背,翘着二郎腿,姿态松弛,“你爸那个人就是太老土了。”
容墨悬着的心忽地一落,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反LGBT。我早没觉得他思想觉悟这么低,说到底,还是见过的世面太少。”
容墨大为震惊。姥爷七十多岁居然还知道LGBT,长江后浪推前浪,姥爷这片浪还真是一直没被推下去。
“当时你怎么不来告诉我呢?要不是冯家前段时间整那一出,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容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以后他要是再逼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爸妈都不在了,可我暂时还不会死,当个爹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姥爷愤愤不平地说。
容墨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不生不熟的姥爷竟然是可以为他撑腰的人。
当年如果他真的去求助了他,是不是之后的一切都不用发生了?
“姥爷…”容墨顺势开始了表演。
他瘪着嘴走过去,跪在那人腿边,眼眶一下就挤出泪来:“姥爷……你都不知道,我爸有多欺负人……呜呜呜……”
……
郁濯青刚洗完澡,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收拾好了出来。”
听是容颂海的声音,他站在镜子前酝酿了好一会儿,才盘上头发开门。
容颂海弓着腰坐在那张古铜色的真皮沙发上,头顶烟雾缭绕。
郁濯青强装淡定,走过去坐到他的侧对面。
容颂海胳膊撑着膝盖,手指掐烟,深深吸了一口。“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是真心好奇,诚挚发问。
郁濯青怎么会和容墨谈恋爱呢?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他从前认识的那个人是假的?现在这个才是真的?
“什么怎么想的,你是想问我怎么打算的么?”
郁濯青虽然刚才丢尽了脸,但此刻说话却毫不含糊,面对恋人的父亲,不卑不亢:“我打算,跟他过一辈子。”
容颂海猛抬起头,瞪着他,一时哑口无言。
郁濯青继续说:“其实我要是你,我该高兴才对。”
容颂海眉头一皱:“我高兴什么?”
郁濯青问他:“你儿子喜欢男人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喜欢我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既然如此,我喜欢他,这不是好事么?”
容颂海没那么快绕明白,板着张严肃的臭脸,神思恍惚。
郁濯青解释道:“我能喜欢上他,说明你儿子魅力挺大的,你不觉得骄傲么?还是说,你觉得你儿子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老容,我的学历,背景,名望,资产,包括样貌,都摆在你面前,你都很清楚,无论如何,我是配得上你儿子的。”
“我想说的跟你说的是两码事!”容颂海激动得驳他。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郁濯青毫不避讳地点破:“你想要孙子,对么。”
“我……”容颂海感到有些难为情。
“不可能。”郁濯青没有一丝犹豫,“传宗接代的任务,你大儿子就不帮你完成了。这我能说了算。”
容颂海气得背过头,默默吸了一口烟。
上有老岳父威胁,中有好朋友添乱,下有不孝子发疯。
容颂海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身不由己了。
“我放弃,放弃。”他将烟头往烟灰缸内一扔,站起来,“随你们,我管不了了,郁濯青,你三十多岁的人了,你要为你的决定负责。”
郁濯青笑笑:“我已经在负责了。我会更努力地赚钱,以免哪天峰容破产了,我能养活你们一家子老小。”
容颂海:“……”
-
一年后。
海口一座半山临海的古堡内,即将开始一场盛大的草坪婚礼。
郁濯青本来是不打算参加的,甚至怕容墨误会自己不给他好哥们面子,特地在婚礼开始的半年前就跟他商议,一是说自己懒得跑远,二是说面对冯家人尴尬,容墨知道第二点是主要原因,而且也深有同感,所以当即就答应了,还表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
但是,谁也没想到,最后郁濯青居然一个人收到了两家请帖。不光李哲邀请了他,冯章胜居然也邀请了他。
用意何在,他想了两个晚上也没想通。
“什么意思呢?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冯章胜是什么意思?”郁濯青躺在床上一直念叨。
容墨在背后抱着他,笑得身子直抖。
“你还笑。”
“哈哈哈,管他什么意思呢,冯叔叔大度,不跟咱们计较。没事儿,我爸现在跟他好着呢,人家说不定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请你的。”
提到容颂海,郁濯青也是不得不说几句:“你爸那个人,我是真的佩服,当初都闹成那样了,现在处得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容墨闭着眼睛笑了两声:“他你还不知道,我是小演员,他是老演员。郁叔叔,别想了,我们一起去吧,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参加古堡婚礼呢。”
李哲这次下了血本。古堡婚礼的所有布置都是顶奢级别,光是冯影佟首次亮相要穿的那套丝缎婚纱,就价值三百万美金,再算上钻戒、聘礼和其余场地花销,容墨听他粗略的算过一次,总之两个小目标的钱是出了。
婚礼上来的大部分都是熟人,郁濯青想着来都来了,也没必要忸怩拘谨了。
二位从下车开始,一路手挽着手,在众多宾客的注目下从容进场,郁濯青身上那套新中式的黑色盘扣西服和容墨的白西装十分登对,从背面看,只差叫人错认为是今日喜宴的主角。
“不是,你们穿这么好看干嘛?我结婚还是你俩结婚啊?”李哲走过来锤锤容墨的肩。
容墨拉起郁濯青的手十指相扣,举给他看:“我俩早结婚了,喏,戒指都戴上了,你比我慢一步还好意思说。”
“呵。”李哲懒得理他,“行了,赶紧去坐吧,仪式马上要开始了。”
郁濯青笑笑,抬眼瞧容颂海裴戚霜已经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晃晃容墨的手说:“走吧,我们去坐你爸旁边。”
……
“新郎,你愿意用一生去守护你眼前的这位女子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美丽还是衰迟,顺利还是失意,你都珍爱她、尊重她、呵护她、忠于她,在有限的岁月里,与她相濡以沫,同舟共济,直到生命的尽头。”
李哲:“我愿意。”
“新娘,你愿意嫁给眼前的男子作为你的丈夫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美丽还是衰迟,顺利还是失意,你都珍爱他、尊重他、陪伴他、安慰他,在有限的岁月里,与他相濡以沫,同舟共济,直到生命的尽头。”
冯影佟:“我愿意。”
座位席掌声雷动。郁濯青下意识往旁边一瞥,只见容墨一边用力鼓掌一边皱着眉眼无声痛哭,白白嫩嫩的脸蛋儿上早已泪痕交错。
是不是…过于感性了?哭得比新郎新娘还要夸张。
“有餐巾纸么?”郁濯青悄悄向右靠近旁边人小声问道。
容颂海鼓掌的动作慢下来:“要纸干什么。”
郁濯青:“你儿子哭了。”
容颂海头往前一探,接着坐正:“看来想找女朋友结婚了。”
郁濯青翻给他一个白眼,忍了忍,转回去握住容墨的手。
容墨一吸一顿地继续盯着台上,看那二位交换戒指,相拥热吻。
哭得更不能自已。
郁濯青无奈,摸摸他的头安抚道:“好了好了,人家大喜的日子,收着点儿。”
容墨止住哽咽,拉起他的手,“郁叔叔,我愿意,你愿意吗?”
郁濯青一愣,此刻正视着容墨哭红的眼睛,再听他傻傻呼呼问出这句话,本来毫无波澜的内心瞬间被触动了。
他忍住鼻酸,答应道:“愿意。”
-
从海口回来,盛夏已至。
容墨请了一个月的长假,陪郁濯青重返徽州。
那栋房子早在他回北城之后的第二个月就联系房东全款买了下来,应郁濯青的愿,他们相约每年夏天都来此居住一段日子,一起看漫山遍野的绿,听无数的蝉鸣和蛙叫,在阳光直晒的四方小院里种荷花,在寂静晴朗的田野公路间骑车……
在开着窗的夜晚,挥洒贪婪。
一阵阵热风滚过密汗淋漓的背、胸膛,以及任何肤肉相贴的缝隙,再于嘶喊声中悄然流走。
……
晨醒时分,容墨睁开眼,看见一个伏案作画的背影。一身白衣,长发披垂。
容墨抬手勾勾他的衣袖。
那人停笔转过来,“醒了?”
容墨翻了个身正对着他,“画什么呢。”
郁濯青拿起桌子上的宣纸递近:“画你。”
容墨定睛一看,果真。郁濯青趁着刚才的那一会儿工夫,画了一张他的睡容。
“这么喜欢我啊。”容墨笑着去拉他的手。
郁濯青将画放回去,整个人俯身趴下来,手握毛笔,悬在他脸上。“准备在你脸上画个乌龟的,没那胆子。”
容墨笑得闭上了眼睛:“画呗,郁叔叔画上我都不舍得洗脸了。”
郁濯青用笔尖在他鼻尖轻轻一点,“李师傅这墨真好用。”
容墨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发:“闻到墨香里有什么了么?”
郁濯青忽然认真:“有什么?”
容墨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的爱。”
郁濯青害羞,咬着嘴唇在他脸上假模假样画了个叉。
容墨笑着捉住他的手腕,沉静下来后,脸色渐渐肃穆,“让你等太久了,这方墨。”
郁濯青顿了顿,慢慢挣开他的手,说:“不久。是我自己,踌躇了太久。”
容墨没听明白:“什么?”
郁濯青垂下眼睫,用毛笔在他的眉尾处轻轻勾描。
“我是说,关于你,是我踌躇了太久。”
……
容墨人生的前二十二年好比一张白纸。
单调,空乏,没有色彩。
直到某天,有个如青玉一般的人温和地走进了他的世界,从此往后,目光所及处多了一抹挥之不去的绿影。
白纸上画,墨色斑斓。
这一年,他们在江南过夏天。麻雀的翅膀穿林打叶,霏霏细雨轻敲房檐,容墨在瓦屋窗台边听雨,忽地想起了数年前的一个夏末,他与那位此生挚爱的画家因宴初识的场景。
如果要问他最终是如何打动的那人,容墨想了又想,决定概括为一句:
为其**,为其百转千回。
—全文完—
正文完结,感谢所有追更的小天使![绿心]这篇故事写得很顺,几乎一气呵成,很感谢容墨和郁画家陪我度过了一个挺快乐的冬天,本来打算每天发一章,但发现不把它完结我有点写不进下一篇文……
关于番外:大家有想看的可以评论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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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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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最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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