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寻,你偷看我了。”
“没有。”苏寻吃着剩下的排骨闷闷道,直直看着修好了的电视。
一旁枚珉坐轮椅上,端着一小碗米饭夹着红烧肉,看着旁边沙发上的人。
“我感觉你有点不怀好意?你就是偷看了,你想吃红烧肉?想吃夹就是了。”说着便把夹着的肉递他嘴前。
苏寻张口咬住了肉,“我没想吃,我吃排骨。你吃吧,就是专门给你弄的。”
枚珉收回了视线,看向了电视,猛然又扭头看向身旁人。
“你就是偷看我,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光明正大看就是了,阿寻,你这样弄的我有点慌,我感觉阿寻的目光有点不怀好意?你打什么坏心思呢?”
“没有。”苏寻认真看着电视回道。
“我在疗养院的抽屉里了放了好几根吃鸡时收的羽毛,还不错吧。”
苏寻错愕看向了他,“不是,你还打算着欺负我?”
“我哪说欺负阿寻了?我就是跟阿寻说说我的羽毛收藏。”
“这不是已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吗?我不该咸鱼翻身了?”
“那不还是条咸鱼吗?而且我还是只猫,再怎么翻也是条鱼吧。阿寻,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说了你不收拾我?”苏寻迟疑了迟疑道。
“看情况吧。”
苏寻别过了脸,老老实实看向了电视。
“行,不收拾阿寻。”
“我想着把你头发染了一缕。”苏寻小声道。
“这啊,也行吧,阿寻想染什么样?先说好,我拒绝绿色,太丑,五颜六色也拒绝。”
苏寻沉吟了下又道:“我想剪你一缕头发,从根剪。”
枚珉无言盯着这家伙,幽幽开口。
“阿寻,你皮痒了就说一声,许久不踹你,你飘了啊?我好好的头发,你想给我剪秃一块儿?我要是秃了,你光头陪我。”
苏寻别过了脸,“我也就说说,没行动呢。”
“真行动了,你完了,我非闹腾死你。”
“你不爱我了?”苏寻小小声道,“我不嫌弃你的。”
“我心里膈应的慌,曾经动了我头发的,要么没了,要么废了。阿寻啊,我这还不爱你吗?”
“这……”
“以前打仗那会儿,枪林弹雨,偶尔擦着了也算常事?我可是很记仇的,对阿寻也就算了,对别人我可没那么好相处,太好相处了,谁都来打扰打扰?”
“这我知道,疗养院那些人私底下都挺怕你的,我也有些挺怕的,你可没少挠我痒、拉我看鬼片……话说,你当白夕熏,不觉得……羞吗?”
“有点?可是阿寻比我更害羞,心思全在逗阿寻上了,觉得吧,也不是不可以,阿寻觉得我穿裙子不好看吗?”
苏寻突然被呛住咳了起来,枚珉伸手拍了拍他背,“慢点吃。”
苏寻幽幽看向他。
“好看,好看到上街,差不多所有人都在看你,然后所有人的视线扎我扎的慌,跟个公敌似的。不对,好像差不多就是公敌了,王后、衔、希、苏蒙、津渡他们的粉丝,天天哀怨,想剥了我,也不差你一个了。”
枚珉沉吟了下。
“诺亚的粉丝基数比我们强多了,已经到了外星了,要不咱别要诺亚了?收了它才是真的人类公敌。”
空气突然一静,电视忽的闪了一下。
“你这猫,也不选秀,搞这么多崇拜干什么?搞我呢?!”苏寻没好气道。
“我很抵制个人崇拜的,尤其是疯狂信仰之类,曾经有过,直接被我给搅了,而且我深居简出,基本上不在外露面,名字都不露,外界基本上只知道研究院院长。”
“诺亚的话,从一开始就被那些人给推崇到了顶端,推到了明面来稳定群众,然后实力什么的都摆在明面上的。”
“总而言之,太秀了,自成了民众信仰,老实说,要不是收它,咱也不至于8.15,搞这么大的动员。它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坏事。”
苏寻“嗯”了声,把剩下的汤喝了,放下了碗,靠在了他轮椅上,“你怎么就这么能呢?”
枚珉伸手揉了揉他头。
“别揉我头,长不高,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哥小时候经常揉我头导致我长不高,他都有一米八多,绝对不是基因限制问题。”苏寻抬手抓住了他手闷闷道,“你们这,当年怎么就不给我再弄个2厘米呢?”
“这不能问我,得问苏蒙。”
枚珉说着,夹起了最后一块红烧肉,张口,还没吃着,就被半路截了,他无言扭头看向截了自己红烧肉的人,对方伸手拿了过他空碗和筷子,收拾了收拾直接进了厨房,一点都不带虚的。
不多时,他走了出来,顶着枚珉的视线,关了电视,伸手抱起了他上楼,“不早了,睡了,今天也累了。”
枚珉“嗯”了声,抱着他脖子,趴他肩膀上,趴了会儿,扭头亲了他脸一口。
苏寻把他放在了床上,躺在了他旁边,拉过了被子盖好。
“阿寻,我感觉我不困,要不陪我看会儿鬼片?”枚珉侧躺着看着他轻轻道,“你说了一个月看三,才看了两。”
苏寻无言看着他,挪了过去,伸手抱住了他,搂在怀里,拍了拍他背,“乖,你困了,咱睡觉吧,别作妖了,不是说了动物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枚珉仰头无语看着他,“那条法律规定了不许成精?而且不也有人知法犯法吗?要不是他们搞违规实验,我就是能成精?”
苏寻默了默,拍了拍他背,“乖,睡吧,别折腾了。”迟疑下,低头亲了亲他额头。
枚珉伸手抱住了他,脑袋靠他怀里蹭了蹭,打了个哈欠闭了眼,“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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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副院长,越来越偏僻了,而且科技越来越落后了,明明有近路,为何要绕远呢?还有多久才到。”
悬浮车中,银灰色长发随意束后,着着身白色针织衫和白大褂的“青年”放松靠坐在副座,古井无波的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景物淡淡开口,看似青春年少的外表,却有着历经流年的缥缈平淡。
“预计16分钟,院长特意选的这偏僻地儿,就是以防打扰,但一些开发商他们借院长整治好的山林为由,在边缘地区进行了开发逐利,连接市区……”
“那条路是近、方便,但是除了院长外,其他人是进不去的,没有权限,防卫和警戒是最高级的,都是院长亲自设置,其他人要拜访都得适当绕绕。”旁边主座驾驶中的杨辞轻轻解释道。
鄂迩轻笑了声,“上不得台面。”
“确实有些商人和资本上不得台面,但谁又能保证干干净净?收拾干净了,总归还是能冒出来,还不如在他们脖子上系上跟随时能缠死他们的绳,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让他们蹦跶,自个儿收拾其他同行。”
“无伤大雅,大雅为何?绳真就能系好?”
杨辞迟疑了下道:“这就无需大院操心了。”
“也非操心,随便问问,早知来的时候带几本书罢,甚是无聊,与你谈,浪费时间,无意思。”
杨辞噎了噎,面上仍保持微笑看着面前的人,感觉后背那四个全副武装的家伙视线甚至扎背,后脑寒凉。
“你别不服,啰里啰嗦。看到你,我的期望便没多高了,也就比普通人拔高了些吧。”
鄂迩看都没看他一眼,似乎窗外的景色都比看他强。
“我学之老师不足十一,老师也无意悉数教我,够应付便足够了,剩下的我自己摸索。”杨辞斟酌着道。
鄂迩“哦”了声,垂眸看着下方的森林,“那对你真是白费我口舌。这林子倒也不错,他应该不会让我太过失望吧?”
也没等杨辞回答便自顾自继续自语,“略有听闻,无多过问,这些年潜心钻研,若非诺亚打扰,或许也没多大心思拜访。”
“到了。”
杨辞说着,让悬浮车下降,车停下了,下了车,看着后座那四个全副武装的人下了车,恭敬的给鄂迩开了车门。
鄂迩双手插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长发垂落在背后,看了眼杨辞,“走吧?”然后自顾自走向了前方的别墅,
杨辞“嗯”了声,走前领路,开了栅栏门,上前按了门铃。
屋内,苏寻听着门铃声顿了下,端着的碗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扭头看着这慢条斯理还在吃着早饭的家伙。
“几点啊?”
“8:27,来得真早。”枚珉咬着馒头,看了看手环闷闷道。
扭头看了眼苏寻,看着他幽幽的目光,咽了馒头,弱弱把自己的那碗白粥往旁边挪了挪护着。
“这才刚吃,用不着收了吧。开门去?这,让人就这么在门口等着不太好吧。”
“你还好意思说,你特么早上扒着我赖什么床?你不是说差不多9点吗?就这吧,不管了,你看着办吧。”苏寻小声道,抽纸擦了擦嘴,放下了碗,深呼吸了下,去开门。
“8点都不到,不算赖床吧。”枚珉小声嘀咕道,“分明是这些家伙闲的没事找事。”
门口,杨辞右眼跳着,心中默默祈祷院长千万别掉链子,正经点,然后面前的门开了。
“院——”
杨辞声音戛然而止,无言错愕看着他,苏寻让开了门,默然走了回去,仿佛一个无情的开门工具,端起了碗,绕到了里面坐着,低着头,无言无声干饭。
“真是,来的这么早,要是起的晚的,这会儿估计还没起床吧。”枚珉扭头瞥了眼他们轻淡道,“因为你们这突然到访,我爱人差点就把我饭给撤了,差点就吃不了饭了。”
苏寻突然呛了下,枚珉抬手拍了拍他背,“慢点吃,没事,他应该并不介意让我们吃下早餐,对吧?”
鄂迩自然的走到了小沙发坐下,笑了笑。
“若我说介意呢?我可是一到便迫不及待的想找你探讨了。我不否认你的战斗能力,在战场上,你是个好的指挥者、领导者、前锋,但在科研方面,我倒是挺期待你是何等成就。这位真是你的爱人吗?还是你故意展现出来的软肋。”
“我若是心情不好,应该是能拒绝的吧?毕竟是你来拜访我,主动权在我,我可没什么好心情和无礼冒犯我并没有诚心的人交流。”
“如果是来找茬的,门在那边,杨辞送下客,哪来的便回哪去吧,别让我把你们一个个扔出去,那可就不好看了。”
枚珉眯了眯眼,慢条斯理的吃着,还给旁边的苏寻夹夹菜,“别光喝粥,吃些菜。”
“好吧,抱歉,您的学生浪费我时间和口舌,一路上太无劲了,我都没心思提问他什么,我寻思着什么样的老师教什么样的学生,还觉得白来了呢。”鄂迩毫无诚意道。
枚珉轻笑了下,“与其说学生,不如说是接班的工具人?家里有人了,我也不想干了,这么些年的经营总要有谁搭理吧,够用就行,更多的就他自己探索了,路总归要一步步走,我没有牵他的理由,给了他独自行走的能力便已足够。”
“确实,教多了,或许会反噬?又或许止境于此,路都是自己走的,能走到哪全看个人,我们这么辛辛苦苦,又不是走不动了,为何要让他们如此轻松到达我们的成就呢?”
“轻松达到?”枚珉摇了摇头,“时速一的车被秒速至少万的车拉着,最终的结局终归是损坏,每个人一生生长的高度都是有限的。”
“嗯,我看着您爱人似乎有点眼熟?倒是想不起来了。”
“那请您不要打什么不好的心思,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毕竟我好不容易才把人搞到手的,付出了好多呢。”
“您这么优秀,追人还很难吗?”
“这就不用您操心了吧,这应该算是我私事了,还是说您一大早的到来就是来探讨我的感情生活的?那我只能说一声抱歉,我不想过多讨论,我的感情生活很好,不需要您过多打扰了。”
“随便聊聊罢了,毕竟您这么优秀,却找了伴侣,不会觉得拖累吗?我不觉得有谁配的上您?”
“怎么会觉得拖累呢?我的目标始终如一,未曾改变,其他什么,只是闲暇时的陶冶情操?或者给自己拥有更高的资本?又或者得到更多的便利,省的动不动有谁来随随便便打扰而驱逐不了?”
“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醉心于探索未知呢。”
“要不,咱聊聊磁场和辐射吧?毕竟你们这的磁辐稳定被打破了,现在在努力治理,应该也挺了解这方面吧,是这方面的专攻。”
“我挺好奇,是否有一种方法,可以将暴乱混杂相互排斥的磁粒子压缩融合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动态平衡,当这个磁场凝聚态受到刺激时会因为这一瞬的紊乱斥性而产生巨大的辐射性,用于破坏空间原本的磁场稳定,形成更剧烈的破坏。”
“我预测计算过,若是使用得当,威力能在数分内摧毁一个中等的星球、甚至牵连周围的行星行进规律吧。”
“有啊,你不是也预算过几条合理性了?不过需要诺亚来协调演练,你们当前的智能科技水平无法支撑你的预演实行,当前已知的所有星球的最高科技水平都是诺亚,它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断层。”
“我预算的合理性是我预算的,我想听听你的看法。”鄂迩皱了眉。
“我的看法?我没什么看法,我有答案,也有原理,也有微缩型压制版成品,就你们那防御系统,不值一提吧。”
枚珉摇了摇头笑了笑,“把枪放下,别吓着我爱人了,如果不小心伤了他,那就不好处理了,用不着那么紧张,如果我想,你们是根本走不出去这片林子的。”
鄂迩抬了抬手,“抱歉,他们太敏感了,毕竟不敏感,也活不到如今,也不可能成为优秀的战士来护送我。”
枚珉“嗯”了声,“不过有时候太敏感也并不是好事呢,他们实在是太紧张了,我生怕他们不小心擦枪走火,若是其他还好,我还是很大度的,若是不小心伤害到了我爱人,惊吓住了他,我或许会生气吧?我总归是要维护他的,我若是维护不住他,那我这么些年都是白过了。”
“白过?还好吧?想不到您还是一个如此专情的人?”
“不好,我一直都是,他可是我最珍贵的珍宝,我拥有着,我守护着,他若是再出什么事,我可是会疯的。”
“疯?您不是一直疯着的吗?我听说,您一直吃着各种精神方面的药物。”
“那您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我很早就不吃了吧,剩下都扔了。而且也不是一直都吃吧?也没有各种。”
“也就是偶尔太过忙碌了,会吃一粒稳定精神,那些都是我自己根据自己情况搞的,“各种”不会是把我偶尔弄的一些硬糖也算进去了?毕竟弄药片的时候,顺便用模具弄点糖吃吃了。”
“话说,我们的话题是不是偏了?”
“嗯,确实偏了,继续,您有什么指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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