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局:怪斋
支任务:存活十五日
中心任务:探寻怪斋怪事,听完所有讲述
游戏人数:20人】
苏寻抱着小白坐在地上,看着面板消失,眼前清晰起来,自己窝在一疙瘩角,入目一片光头。
他们一手敲着木鱼,另一手一串鲜红的红檀珠缠绕,手竖于胸前,他们皆着一身黄褐色的僧袍,垂着头,轻阖着眼,对着高台上拈花含笑的弥勒大佛低诵着经文。
经声过耳,苏寻一脸懵,低头,怀里的小家伙没有丝毫变化,柔顺的黑发如旧,还是那身衣服。
他呢,一身黄褐色的僧袍,头挺清爽。
他默默抬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他觉得,这里面或许有那个家伙的因素?他记得他之前好像说过想折腾那家伙的头发,那家伙说了,让他光头陪他……
可是前提是那家伙秃了……
他还没敢动手呢,他就敢想想!这就很郁闷……
苏寻沉默哀怨的看着怀里这小家伙的长头发,手摸向了它头发。
小白弱弱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抽出了苏寻的手,抱在怀里,声音弱弱的、轻轻的,“与我无关,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干。”
苏寻伸手便把它抽回去的头发重新抓住了,还拢了拢其他头发,把它所有头发都抓住了,恨恨辫起了辫子。
“你头发怎么这么长?”
“数据庞大,没怎么打理……短发我总有种秃了的感触。”
“为什么你有头发,形象不变。”
小白默了默,“玩具形象就省省好了,在游戏角色眼中不会突兀什么的,就差不多直接让他们认知上有个适应感。”
“最初规划?”苏寻轻轻道。
“临时决定。”小白弱弱道,“我拒绝秃。”
苏寻“嗯”了声,“那其他形象变了的玩具呢?这怎么处理?”
“有些局玩具形象跟着改变,有些局则不变,只要不特殊就OK了。不是什么大事,游戏局总归更照顾玩具,没什么影响的。”
“你可真是个机灵的。”苏寻轻轻道,从衣服上咬了跟线给它绑好了头发。
他看向了那群念经的和尚,他们完全没有关注他和小白,仿佛他两不存在,然后头被一小爪子给摸了摸。
他无言低头看向这弱弱地努力地伸着小手的小家伙,一大一小无言对视,小白的爪子还放在苏寻脑袋上。
“好摸吗?”苏寻问道。
“手感挺好的。”小白无辜眨了眨眼小声道。
苏寻“嗯”了声,抓住了它这只不老实的爪子,牵着它起身,看着这还没这个腿高的小家伙,苏寻迟疑下,轻轻揉了揉他小脑袋。
小白戴上了面具,牵住了他手,仰头看着他,“去哪?”
“先看看情况吧。”苏寻轻轻道,牵着它沿着墙角走出了门。
青石地,黄木柱,一株高大老树院角立,树干粗壮,绿荫如盖,树叶看着柔软翠绿,叶间有着一串串黄绿色的花,地上落了一地细小如米的黄花,一片清幽景象。
苏寻静静看了看那黄花,牵着小白走了过去。
“停!不想死就回来,别碰那花!”一道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寻停住了脚步,寻声看去,走廊拐角处走出了个身材壮硕硬朗的大哥。
他的脖子上骑着个懒洋洋的小家伙,小家伙短而软的棕黑色头发柔顺的垂在脸庞,两只毛绒绒的狗耳朵耷拉在发间,穿着身吊带裤,抱着壮汉脑袋,趴他脑袋上,焦糖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它身后还有一条一晃一晃的毛绒绒的狗尾巴?
苏寻默然看了看它,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牵的这小家伙……没猫耳朵,也没尾巴,跟个正常小孩子一样……
小白也仰头看向了他沉默,视线落在了他脖子和肩膀……
“陈拓,这花有剧毒,不能碰,我家黑子鼻子灵敏。我想找人合作,我不擅长动脑子吧,找不到别的玩家,还有个队友,还没找到,一块儿的。”
“人多力量大,你看着不像是个聪明的,应该骗不动我两,我也不骗你,比如把你当炮灰献祭的事我们不干,前提是你也不干。”
“能拉一把就拉,拉不了就各自跑吧,这先说好。”
“我玩了有这些,目前赢率,搞个支任务还是可以的,如果你太弱,基本靠我两带,咱可以讨论讨论收费,一任务点3000元,如果有卡抽,一抽1万吧。”
“我们这都是市场平均价偏低了,毕竟这是高端局高级场,还是榜上局,美人榜吧,我没骗你,诚信保证,你可以下线后去搜索游戏局总结,直接去榜单局翻吧。”
“唉,这《方舟》也是,游戏局的难度还得我们自己在线下查,日常偷偷更新改变,可真是锻炼人各方面……”
苏寻愣愣看着陈拓说着,看着他点开了一面板,面板出现在了眼前。
面板上低端局、中端局和高端局,各自又分了低级场、中级场、高级场,它们后面是一个概率显示——完成中心任务数/该层次游戏局总数。
低端局一片繁华,胜率皆有了90%多,中端局中规中矩,高端局则是——‘*****’(数值小于0.01%,不作计算)
“合作不?如果咱合作愉快,不要钱,如果需要带,支任务要是失败,不要钱。一句话,好或不,拒绝讨价还价,我不会。”
“好?我,一个人,阿寻,这是,小白,刚多谢。”苏寻迟疑道。
“没事,都是混游戏挨虐的可怜人,被虐的死去活来还仍在坚持,我总不能不要我家黑子。”
“说实话,自从预告出,更新后,我就没打算开游戏局了,顶多上线陪陪黑子,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群顶头大佬乱斗,我凑啥热闹?”
“而且高端局高级场,怪太多太强了,仿佛随便一个小怪都能按着我在地摩擦。”
陈拓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方舟》的外快说好挣又不好挣,太虐了,说不好挣又好挣。”
“陪陪黑子,锻炼自身,顺便挣个老婆本了,现在相亲还聊《方舟》的。”
苏寻迟疑“嗯”了声,“我就玩了几局吧,某种程度上,感触不太深。”牵着小白,跟着他走着。
“嗯,低端局低级场,某方面上还是挺友好挺好处理的,还算简单,让人适应,适应了之后就是难度升级挨虐了。”
“建议你最好把痛感降到最低,慢慢适应死亡,《方舟》的真实模拟感跟现实一样吧,尤其是痛感提升到百分百,我不知道真死怎么样,但跟在《方舟》的死应该是没差别了,很容易会留下心里阴影的。”
“现在想想,低端局简直是太幸福了,然后对比现实,现实简直是天堂。”
苏寻“嗯”了声。
小白轻轻拉了拉苏寻的手,视线一直落在骑陈拓脖子上的黑子身上。
“小白,怎么了吗?”
苏寻低头看向了它,它戴着面具,他看不见它什么表情……这面具倒是不影响它。
“我,我也想……”小白轻轻的腼腆道。
苏寻看看它,顺着它面对着的方向看向了骑在陈拓脖子上的黑子,又低头看看它。
“你想骑我脖子上?”苏寻迟疑道。
陈拓倒是笑了起来。
“我上线的时候看到又更新了,黑子还变这么大也是新奇了好一会儿,不过阿寻,你这身板会不会不太行?”
“有些瘦了,还是学生吧,学文的吗?”
“没事多玩玩《方舟》,保持好营养和身体活动,肯定能壮实了,如果想像我这样壮实,我可以给你推荐个健身房。”
“虽然《方舟》很虐人,但是《方舟》真的很锻炼人,不止身体层面,还有精神层面。”
苏寻伸手掐着小白抱着掂了掂,“行的,不沉。”
然后蹲下了,手扶着它,“你小心点别摔着了。我不是学生了。”
苏寻回应着,站了起来,双手抓着小白的腿,小白坐苏寻的肩膀上,双手抱住了他头,身子也贴着他脑袋,面具下带着笑。
“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不过还是要注意好锻炼吧?”
“你还年轻,还长,这可不能荒废了,当心以后不好找媳妇。”
“现在的女人啊,要么有钱,要么有颜,要么有身材,要么有高于常人的才干,《方舟》也拉高了她们的眼限,以后肯定得陪女朋友或媳妇一块儿玩《方舟》,太菜了很影响的。”
“你样子挺行,身材再补补,再长长,应该是挺容易找个媳妇的。”
“额,抱歉,那啥,我有点话痨,别介啊。”
苏寻摇了摇头,“没事,我,我有男朋友了,已经规划好领证了。”
陈拓顿了顿,有点错愕,“你是同性恋啊,抱歉抱歉,我不知道,还跟你聊那么多,我异性恋,一直想讨个媳妇吧,谈过好几个女朋友,都崩了,唉。”
“没事,总能找到的。健身的话,我家里就有健身房的,他指导我,不需要了吧。”
陈拓“嗯”了声。
“阿寻,为什么僧人们都好像看不见我们路过,各忙各事?”小白抱着苏寻的头,趴他脑袋上疑惑道,指向前面树坛后角落里不务正业的三个和尚。
“他们被发现不务正业,不该慌吗?他们看我们了,就是跟没事人样,把我们当空气了。而且你两也不务正业,就这么随意聊天。”
“这么说好像是诶,之前在大堂就是这样,那些僧人认真念经,咱两在角落,离开也没人说我们什么,也没个人搭理我们,就好像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罩住隔绝了我们,又无处可寻般。”苏寻应道。
陈拓点了点头,接道:“我也一样。诶!天怎么黑红了?”
“无寻隔,无处可寻,人心的隔阂。寻完了,我为你讲述一切。”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一旁的院墙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位美丽的女子,她着着一身鲜绿色绣了大片红花的罗衣,长长的墨发被一黑木簪挽起,脸色苍白,唇如抹了丹砂般红润,墨色的瞳中是一片的平淡。
病弱西子胜三分,随着她的音落,她的身形便消失了,天空也变回了正常。
“发生了什么?”苏寻扭头疑惑看向陈拓。
陈拓也看向了苏寻,“好像,碰上了boss?这个游戏局好像是美人榜前十的?她好美。”
两人无言对视。
陈拓咳了咳,“咱好像触发中心任务内容了?”
“咱有5%的进度。”黑子道。
“咱是7%。”小白道。
“喂!你们七个偷懒东西,赶紧给我干活去!信不信扣你们晚饭!”
突然一怒斥声起,苏寻和陈拓转身,便见一中年和尚怒气冲冲跑了过来。
“后院的水缸满了?柴火劈了?干不完不许吃饭!你们三个!给我过来!敢跑打断你们腿!”
“那个,后院在哪?”苏寻弱弱问道。
“大师兄,我们三刚在找不小心遗失的菩提子,没偷懒。”
“嗯,大师兄,而且这不是我们三的活儿,是他们四个的,我们没偷懒。”
“就是,大师兄你看,我们找菩提子弄了一手的土灰。”
跑过来的三个和尚委屈巴巴道。
“他三刚在玩石子棋,灰是随便抓土抓的,在说谎。佛门中说谎,当罚杖责以记过。大师兄可以去看,那边墙角石子都还在呢,大小均等着,比别的地格外多。”
“他们肯定要斥责我污蔑,可是我没有,我还小,我们是新来的打杂的,不懂地方,不是想偷懒,佛祖肯定会原谅这点迫不得已的过失吧?”小白快速的道,完全不给三人说什么的机会。
大师兄则看向了这三,也没给他们辩解的机会,直接双手合十,“杖责二十,以示惩戒,罪过罪过。”
三位僧人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们的影子在他们脚下形成了一个圆,影子中伸出了一双双腐烂的手拽下了他们。
然后影子消失了,至于惩戒是不是杖责二十,除了被拖下去的三位僧人自己知道,其他人是不知道了。
大师兄则和善笑了笑,突然注意到前面走出的人,抬手招呼,“诶,三净!他们给你带了!你带他们去后院。”
这位眉清目秀的和尚双手合十走了过来,微微弯了下腰,“是,大师兄,你们跟我来吧。”
苏寻四人沉默跟在了三净身后,看着路上碰到的其他和尚皆战战兢兢对三净行了一礼后,如同面对洪水猛兽般离去,其中还看到了几个辛苦干起了活的玩家和他们的玩具。
“以后便在这呆吧,我这正好缺些个固定的打杂的,其他的总干不好,希望你们比他们认真吧。无多大要求,柴劈成堆,缸水要满,廊无杂尘,院落整洁。”
“后院沿这廊绕房后,柴房还有先前人的铺。”
“注意,没有我的许可,不得入我屋,饭食,每日早日出、午日中、晚日落各四杯米,三盘素菜,我用过之后你们才可自行,勿要偷食,懂了吗?”
“懂了,那我们自己拥有的,可否借炊房,算偷食吗?”苏寻迟疑小声问道。
“你们?你们并未拥有什么。”三净温和解惑道,“你们已皈依佛门,断绝俗缘,所着所用所食皆于佛门,私藏是罪过,你们私藏了什么吗?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诚心悔过,佛会原谅你们的。”
“虚伪中夹杂着傲慢,人无完人,佛也犯过错,我觉得,这私下,该如何如何,真说,我觉得,我们无错,无需原谅,无人知道的过错便不是过错,对吗?”
小白轻轻开口,“我或许知道你的秘密,好吃吗?我或许知道规则,我无意揭发,一个安身的地便差不多了。”
三净失了笑意,静静看着小白,轻轻道:“是吗?”笑了笑,“我佛慈悲,去吧,勿扰了我修行。”音落,便不看他们,转身进了屋,关上了门。
苏寻松了口气,陈拓舒了口气,黑子翘起尾巴耷拉下了。
小白跟个没事玩具样抱着苏寻脑袋,晃了晃腿,声音软软的,“阿寻,我饿了。可以大吃特吃了,扣我伙食我才不干。”
完全了没了刚刚对峙时般临危不惧的气势。
“兄弟,你家玩具真能耐。”陈拓感慨。
苏寻“嗯”了声,“它确实挺能耐的,不是一般的能耐……”
小白握着小拳头轻轻敲了敲苏寻的脑袋,“怎么?我要光明正大的吃,我拒绝被克扣伙食。”
“没怎么。”苏寻弱弱道。
小白应着,手里出现了几张白蓝,然后,没然后了,垮了脸,把卡都展开递苏寻面前,很是伤心苦闷道:“咱没有吃的卡,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这倒有卡,挺多的,玩的久了,白蓝成堆了,不过我不会做饭。”陈拓道,看着苏寻愣愣的站那。
“啊?不用了,我刚才把任务点都抽完了,有了,我会做饭。”
苏寻松了口气。
“一开始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还好最后几抽来货了?尤其是那个蓝卡肉铺。做饭还好,以前在家我会了后就经常我做饭了,现在,差不多也是我来做饭吧,他喜欢吃我做的,偶尔他来做,他做饭其实比我更好吃来着。”
“我还想说,需要什么卡尽管跟我说呢,反正在那放着也是放着吧,我这儿应有尽有,好歹被虐了这么些年了,让我蹭口饭就行了。”
“今年167岁吧,成年开始玩,100多年了,唉,突然有种心酸感触。”陈拓抬头望天,思考人生。
“你喜欢吃什么菜就给我什么菜吧,先说好,我只会炒些家常菜。”
苏寻说着,然后下一秒便见黑子手里出现了一把白卡,双手探着给递了过来,脚步不由得一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
“这些,只要是肉,我们都喜欢,辛苦了,非常感谢。这,还有未来这几天的伙食费吧,我们提供食材和调料,随便处理,只要不是像他那样黑炭料理,我都可以。合作愉快,没了,我再提供。”黑子一脸严肃认真郑重道。
陈拓抽了抽嘴角,“啥叫黑炭料理啊?”
“如它的名字一样,黑炭样的料理,黑炭也就算了,它里面居然还能没熟?”
苏寻弱弱伸手接过,看着这一张张卡,嗯,各个部位的猪肉、羊肉、牛肉、鱼肉,还有,辣椒、葱、姜、蒜、米面……
“炊房,这个,那个,阿寻,你做饭吧,我劈柴挑水,这体力活对我来说非常OK。”陈拓四处看着,指着这个炊房道。
苏寻“嗯”了声,放下了小白,“那我下面条好了。”
“都行。”陈拓回道,走到了墙角拎起了斧头,挥了挥,“黑子,给我那个斧头,这个不顺手。”
黑子递给了他一张金卡,然后他手里多了把破斧头,他沉默看着这破斧头,突然抬头看向了苏寻,看着他探究好奇看过来的视线,忙解释道:“这金卡,名字叫河神的斧头,随机金斧头、银斧头和破斧头,三斧头出现概率3:3:4,金银对半分,因为故事里是选金银,它们平等,然后破斧头概率是4。”
苏寻点了点头,走进了厨房,用了卡,他看看案板上新鲜的彰显存在感的菜,又看看桌下那灰扑扑、有些蔫巴的菜。
“吃拉面吗?”苏寻低头看向身旁的小白。
“好,我也是吃肉的。”
苏寻“嗯”了声,“会多放些肉的。要不要吃个桃子?正好中了有卡,给你洗个吃吃吧?然后你给黑子和陈拓一个。”
小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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