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不去餐馆干,真是太可惜了,弄一个家常菜的小店,应该很挣钱吧?好久没在游戏吃的这么满足了,吃的好的游戏局要担心有毒,我那个兄弟,也就比我强一点点,他能熟。上次是在一个厨街吃满足了,死的时候还挺舍不得,太好吃了。”
微弱的白月光透过破窗着凉了黑压压的柴房,陈拓躺在草席子上满足喟叹,黑子躺他旁边,满足拍拍肚子,软软开口,“想换个主子了,虽然我不知道黑焦包骨是什么味儿,这个焦是焦炭的焦,但我不太想尝试。”
陈拓忙慌得坐起来看着他,“咱不能这样啊!这么些年的情谊,你舍得我?”
黑子扭头看了看他,收回了视线,“这么些年了,你两手艺从未变过,也是难得,唉。”
“黑子,要不,你去学学?”陈拓斟酌提议。
黑子坐了起来,错愕看着他,“我连台都够不着,你让我学做饭?不该你照顾我吗?”
陈拓挠了挠脸,别过了脸躺下了,他突然有了点良心谴责。
“这……我就是随便说说,没事,咱有面包啃,可以去多购买些现成的。而且游戏局里,也能找吃的,借宿啊什么的?饿不着的。”
黑子也躺下了,长长叹了口气,手里出现了张白卡,卡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被子盖他两身上了,抬头看向另一边近门口,“你们……”
正想询问他两要不要也来张白卡来个被子,然后便见他们已经都默默裹好了。
小白坐苏寻腿上,懒洋洋趴他怀里,苏寻整理着被褥,抬头看向了黑子,“怎么了?”
黑子摇了摇头。
“餐馆的话,收人什么的还要学历。我学历不行,我以前的时候没上过大学,高中上完了就不上了,所以本来就是低学历,而且现在的课本书籍什么的和以前差别挺大的,可以说是有些基础的没学历,我应该得全部重修重考。”
“我爱人挺有钱的,他快退休了,不差钱吧,他不需要我去打工什么的,他想我陪他,我也想好好陪陪他,他这些年太辛苦了。”
“重修重考的事,我打算着先陪他歇歇,等他退休了,领了证,度几天假,然后让他帮我安排安排吧,规划下。”
“他总归比我强多了,我要是没安排好时间什么的,空落他了,他估计还得跟我闹,他挺粘人的。”苏寻轻轻道,掐了掐怀里小白的脸,被它抓住了手。
“那个,退休?”
苏寻“嗯”了声,笑了笑,“我是,冷冻人吧,我和他以前认识的,他因为我的事一直忙,然后不久前出院了,住院期间学的也仅仅是一些基础的。”
“兄弟,对不起,我有一个很冒犯的想法环绕。我真的没什么意见,也支持你们的爱情,就是,有点控制不住想,退休了,一般都,挺老了,你看着挺年轻的……”
苏寻默了默,下意识看了眼怀里比他还嫩的团子,又想了想现实里的枚珉。
“他不老,也就空有年纪,看着很年轻的,虽然吧,他不用什么保养品、护肤品,但是,他还是有点臭美?不过他也很……漂亮。”
苏寻顿了顿,有点郁闷道:“换身衣服,穿个裙子,哪怕不化妆,我都能男女不分,不是什么老头子。而且我比他还大了6岁。”
“啊,哦,行了行了,差不多理解了。研究院估计又出什么恐怖东西了?一群智商界顶峰的人们,又研究出新的魔鬼家伙了?”
“我怎么突然觉得研究院比资本家还会拢钱?平常无事低调啥风都没,一旦高调就是轰动全球的事。好比院长推出虚拟现实技术趋型的多方发展、《方舟》游戏的推出。”
“我的志向是女媳妇,我啊,计划着买个大房子,之后买辆悬浮车,有条件了,讨个好媳妇。房子前是存够了,车钱、存款,再存个几年吧,目前就是碰媳妇中。”
苏寻“嗯”了声,抱着小白躺下了,“你加油,晚安,我睡觉挺规律的,疗养院那会儿,扣睡觉时间扣的特死,养成习惯了。”
“兄弟,你短短几分钟,又一次刺激到我了……疗养院,有钱都不一定能进,一流顶尖休养圣地。晚安,你睡吧,不用回我,我就是感叹下。”
“我最大的感触,好贵?确实挺好的。小白,晚安。”
小白拉开了面具,埋他怀里,凑他耳边轻轻道:“现在不用钱,免费,咱以后想有些人烟了,可以去哪儿养老休假去。那账单什么的,一方面是他不在时,其他人照顾你的工费,税,另一方面是走个正式形式。阿寻跟我一块儿了,以后不用操心什么钱的事。”
苏寻低头无言看着它,探着手掐了掐它脸,裹了裹被子,低头凑它耳边轻轻回道:“不许像以前疗养院时那样欺负我,跳过6%的事。”
小白默了默,抬头亲了下他脸,很乖顺道:“阿寻晚安。”
苏寻静静看着这团子动了动,然后抱着自己闭了眼,舒舒服服睡了。
他默了默,低低道:“坏猫……”闭了眼睡了。
夜色渐深,天空中皎洁的白月渐渐泛上了一抹红光。
“三——更——天——,亡——魂——乱——,佛——前月——下尸——乱——乱——。血——染——月,红——光——照,院——绘红——颜佛——斜——笑——……”
缥缈的歌声不知从何而来,陈拓和黑子几乎是歌一响便睁了眼,陈拓扭头看向了苏寻,小白正在闹腾他,喊他。
“阿寻,闹鬼了!快起来!鬼要吃了咱两了!”
黑子伸手递给了陈拓一张金卡,他双手出现了把双刀,歌声还在继续回荡,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成了鲜红,门外出现了扭曲的身影。
突然间,地面如出笋般伸出了只尸手,陈拓手里的刀刺入了地里,然后好比春雨后般,地面有了鼓包,鼓包动着,裂开,一只只的手从土里伸了出来。
“卧槽!”
陈拓忍不住爆了粗口,看着那带着泥土和腐肉的手,忙退开,看向了苏寻,小白抱着他,他还没醒的样子,他的四周已经被包围了,有尸已经探出了头。
“这是啥时候出的事?”
小白凑到了苏寻耳边,幽幽装鬼阴森道:“还——我——命——来——”
苏寻一下子睁了眼,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条件反射般起了身后退,然后便看着周围地面折腾的尸手,它们钻出了速度很快,最快已经有半截身子了。
他神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难看的甚至有些僵硬。
小白则抱住了他大腿,“阿寻,我怕。”
苏寻低头难言看向它,“掏卡,放獍,然后不是中了张金卡长戈,把那个给我。”
苏寻正说着,就有尸扑了过来,他忙捞抱起了小白,踢开了这尸。
小白则掏出了两卡,苏寻手里多了把长戈,半人般似豹般的兽突然出现,苏寻把小白放在了獍背上。
“护好自己,绝对防御该用就用。獍,保护好小白。”
苏寻双手挥舞着长戈,被砍杀的尸皆化成了一瘫血水,他冲到了门口抬脚便踹开了门,冲了出去,小白骑着獍紧随其后。
院落中原本晃荡的群尸皆看向了苏寻,双眼浑浊,脸色青白干枯微微腐烂已经是最好情况的尸。
它们扬起了笑,张口向他疯狂扑去。
角落里的双手拿刀、正想询问他们用不用帮助、然后看着他利落的用脚踢开一个又一个攻击过来的尸并吩咐、然后他手里出现了长戈、还有突然出现了只猛兽、被这只威武的兽给镇住了的陈拓抬头看了看肩膀坐的黑子,随手砍了攻击他的尸。
他走了出去,看看地上一地血水,看看那个拿着长戈,一人当先、相当凶猛、仿佛狼入羊群的家伙。
“我突然觉得有点尴尬?”陈拓迟疑道,也跟了上去帮助砍尸。
小白坐在獍身上指挥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苏寻,都不眨眼了,视线扫过他绷紧的胳膊,扫过他不时露一下的腰身,扫过他抿紧了唇、难看的脸色……
它家阿寻好帅!它好心动!这是它家的!
虽然阿寻脸色不太好看,emmmm,这跟我没关系,真的,我是无辜的。
枚珉也没动手,他在研究院舒舒坦坦,这次是真冤,随机的。
身穿毛衣、脖戴围巾、头戴帽子、手戴手套、脚穿袜子、手抱保温杯,毛衣、帽子、手套、袜子都是阿寻织的,保温杯是阿寻给他熬的梨水,不停跟它们几个炫耀……生怕它们削不了他!烦死了!
所谓天道好轮回?阿寻脸色这么不好,下线了准找他事吧?呵,管命运又怎么的!
好似被这院中的动静给惊动,近处衣衫褴褛、带着新鲜泥土的腐烂尸体们皆嘶吼着发了狂般奔了过来,院中仿佛要堆满尸。
“注意砍它们因何而死了地方!那是它们的弱点!更容易杀死他们!大多是头颅、脖子、心、腹。”苏寻大声提醒苦了总是砍好几刀才把尸砍成血水的陈拓道,“不能被包围,跟我跑?!这太多了!这么砍下去不是办法!”
陈拓大声应了声“好”,挥刀砍向面前脖子耷拉的尸体,“随便使唤!只要不让我送死!”
苏寻带着陈拓冲了院落,看着一帮帮追来了尸逃跑了起来。
“阿寻,上来!省点力气。能坐一个人。”小白看向苏寻道。
苏寻“嗯”了声,坐在了小白身后,双手抓着獍的皮毛,大口喘息气,小白则指挥着。
“咱这是去哪啊?!”陈拓大声问道。
“去歌声的地方!”小白回道。
陈拓奔跑着跟着獍,黑子给了他用一张增益卡。
“月——下——舞——,活——生——闹——,一——起欢——快肆——意——笑——。佛——戏——观——,红——月——照——,拉——人入——角献——奉信——,求——保——生——世——安——太——平——。”
“歌怎么变了!这尸在变强!强化了!”陈拓大声道,看着这些渐渐恢复了些生前模样、变的更强的尸,抬刀砍了一个攻向他的尸,“大佬!能再快点不!不用担心我!我能跟上!”
“故——已——逝——,旧——时——去——,亡——魂——锁——院——下——。”
突然一道清灵幽远的歌声响起,陈拓握刀的手没忍住一抖,听着这近在咫尺、和那缥缈歌声同调调的歌声,循声看去,看着窝苏寻怀里戴着面具的小白,微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小boss突然出现在后方。”
小白没回应,继续吟唱着歌,仿佛在应和那缥缈的歌声,又或是比拼。
“亲——无——见——,故——人——变——,谎——骗生——戚——悲——。血——恨——生——,月——染——污——,野——鬼充——冒佛——骗——信——。”
“众——生——苦——,佛——下——观——,悲——怜悯——生苦——嘁——哀——。赏——垂——怜——,降——所——愿——,安乐——太平——众焕颜——,皆归——信德——祈还愿——,求得——来生——众安颜——。”
“无——神——佛——,有——鬼——怪——,戏——弄人——间观——苦欢——,恶人——信鬼——帮充佛——,引人——戏鬼——私行乱——,为愉——鬼怪——赏百福——,环——始——成怨——送戏场——。”
“真佛——观生——品苦——,信佛——皆得——所愿——。世间——皆欢——安——太——平——。”
“真佛——无言——无视——,信佛——不如——信鬼——。世本——无佛——皆——鬼——神——。”
陈拓看着这好似势均力敌、又好似相应相合的对唱,他不懂这些,他只知道,随着歌声歌词往后,这些尸越来越难搞了!砍要害不一下砍死迅速恢复!还各方面强化!
现在是越对越衰退,总得来说,越来越打不动、惹不起了。
“阿寻!你家玩具不会中邪了吧?!唱的好阴森!对上了那女童的调调!这些尸更猛了!”
苏寻挥戈打开一个从侧方扑向陈拓的尸,他们被包围了。
“对面中邪,这货都不会中邪!是对面在跟它的调了!它改着调,跟最初不太同了!坚持住!小白它快赢了!”
小白的歌调微颤了下,但很快稳住了,它突然感觉很扎心,就是很委屈。
啥叫“对面中邪,这货都不会中邪!”,“这货”是指它吗?!一开始还喊它“小可爱”!之后一步步的成了“这货”!
过会儿再闹,先处理完这再说,我过不去这坎儿,我真的很无辜!但凡我搞了点什么我都不会这么委屈!
此时此刻,研究院院长办公室中,枚珉懒洋洋的窝沙发上,手捧杯子一副妥妥养老姿态,白大褂都没穿,看着面前的人认真汇报着情况。
“院长,您今儿这毛衣不错啊!”汇报完了,李河笑了笑道。
枚珉抿唇笑了笑,歪了歪头,眯了眼,“哪不错啊?”
“这毛衣做工精细,针脚笔直整齐,整体看着特别美观厚实,院长,您这毛衣哪买的吗?”
枚珉抬起了只手捧着脸,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带着抑制不住的笑般轻轻道:“还好吧,我爱人这半个月给我织的,白天基本都在织,想让我假期结束了正好可以穿着来。”
“没有没有,特别好,这样啊。院长,你爱人真好。”
“嗯,阿寻就是特别好。可惜杨辞总是有事没事找我,打扰我陪伴我爱人,明明也挺能干的,太不自信了,唉。”
“总归来说,他还算年轻吧,有院长您在前,他深怕没管理好研究院,辱了您的名声,负了您的期待。”李河应道,“不过现在是好挺多了,这半月来,处理的都很好,院长还是能安心退休的。”
“反正竞技赛结束了,我就退休。不能也得能,我好不容易脱单了,肝了这么久的事业了,我要回家和我爱人过。”
“祝贺院长真爱永久、永结同心、幸福康乐。”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当然会长长久久都在一块儿的,永远爱着对方。”
“嗯,那个,院长。”
“嗯?”
“阿拉加塔射线和以伽玛……”
“停,你跟邢文对过词儿了吗?”
李河面色一僵,“怎,怎么了?”
“你不知道他在我这儿呆了有快三小时的事吗?”枚珉收了笑,手撑着脸淡淡道,“你说的那些,差不多他都提过了吧,他文采挺好的。下回的时候,打探清楚些,别赶什么速度,还没弄清楚就试了。”
“虽然你是第二个,但前面邢文珠玉在前了,词藻相当丰富。拜拜,去吧,认真探究,多换几个角度,或者找别人看看,新人什么的,老人容易固定思维,新人可能会离谱,但或许呢?”
李河沉重“嗯”了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然后目标明确四处询问邢文的位置,走到了邢文的办公室,推开了门,反手关上,看着那位忙碌的人,笑着走了过去。
邢文抬头看了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手里还拿着笔,面前的几张纸上写满了零散东西,看着过来了的人,把这几张纸理了理抱住,仰头看着他。
“有事?一大把年纪,笑的这么阴险难看干什么?!”
李河坐在了他对面,收了笑,“院长说,让我来和你过词儿,快三小时,你口干不?舌燥不?”
邢文沉吟了下,“还好,院长给我斟茶了。三小时,除了报告外,大半都是我想词儿,然后院长还总是跟挤牙膏似说一点,说一点,我也不容易啊,绞尽脑汁也就这几张纸。”
李河无言看着他手里几张纸,“所以说,你还有什么词儿没用没?”
“肯定我能想的都用了啊,兄弟,下次抢快点吧,我现在思绪大开,等我收拾好了,我给你来一个席吃。”
李河面无表情看着这位,深呼吸了下,“你就不能给后面的留点吗?!”
“呃,一时忘乎所以,迫切求知欲。那个,有什么事吗?你这应该不是专程这事的吧?”
“借你那个最优秀的学生用用。”李河面无表情道。
“这啊!行!我给他发个信儿!然后领走吧!拜拜,不送!”
李河嘴角抽了抽,看他这迫不及待想继续钻研的样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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