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就十五了,这一段时间太平静了,今晚是不是得出事了?”躺椅上,病人懒洋洋的躺着看着西落的太阳道,紧接着站一旁伸胳膊蹬腿做体操的医生一巴掌拍上了他头。
“平静个毛!我可去你的!”医生没好气道。
病人毫无影响继续自语,已是非常习惯自家玩具。
“现在除了我们几个好像没玩家了,这些天庙的表面我是倒腾差不多吧,现在一整个卡着状态,这应该不是让我们就砍和尚,这么舒坦过了吧?不然早没了。”
“寺庙少了个特别重要的人,一个庙,少不了一个最中心掌大权并主持的方丈吧?我一直没找到,而且那些尸体消失去了哪,也不清楚,我想过跟进去,可是我踩过,它就跟影子没区别,能看到,碰不到。”
“而且这些天,也没怎么见血天了,别的应该在血天之下吧?可惜难触发,而且很快就消失了,那boss真是走的利落。”
苏寻叹了口气,牵着小白院里溜达着,“不知道,我就安安稳稳的补习了……”
“你有什么看法吗?”
“那个黄花有毒的树?”苏寻迟疑道。
“树荫范围太大了,而且花瓣易落,而且还烧不动,削个树枝都削不了。它肯定有问题,但我不知道,那佛像也是有问题,我也不知道,都无法下手。”
“你要不要研究研究那花瓣,毒性从某方面代表了一定的腐蚀性,你试试用提取花汁,琢磨下其腐蚀性来腐蚀佛像?”小白道。
病人顿了顿,扭头看向小白,“我不懂化学,要不您来?”
“我干嘛没事找事?我两度假的,又不是搞任务的。”
“你都给我提意见了。”
“嗯,你两忙去吧,别打扰我两二人世界。”
“是一人一玩具世界。”
小白默了默,绕到了苏寻另一边牵住了他的手,不想搭理这家伙了。
病人起了身,“我记得门口就有棵树……”
“你给我远点搞事!”小白立马道,“明天再搞,我两还要睡觉!”
医生更是直接把他推回了躺椅上,爬他身上坐着,抽出了张紫卡,手里多了把刀,直接架他脖子上了。
“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今天已经作了一天了。”
病人弱弱抬手推开了刀刃,“明天再琢磨琢磨,捣鼓捣鼓。话说‘怪斋’,应该不仅仅指这座奇怪的寺庙的,长眼睛的都看的出来,它应该是核心。”
“怪的话,圣有了心,应该能指佛有了心吧?斋,既可是指这寺庙,也可以指素菜,还可以指和尚。又或者是灾难?这也确实是场灾难,然后音多了个‘h’,跟‘怪’的音换下,那就是‘huai’,槐?这是槐树吗?除了太毒了,好像确实跟槐树挺像的,那多了个‘g’,指‘该’?”
“兄弟,你这咬文嚼字,在下佩服,我住精神病院都没你这脑洞,嗯,你哪个院住的?或许我们住过同一个精神病院呢?”病人扭头看向苏寻赞叹道。
苏寻木着脸,抬手揉了揉身旁小白的头,“它给我教的,我这些天做梦都是写题。”
小白伸手抓住了苏寻揉他脑袋的手,仰头看着他,“我……”
苏寻“嗯?”了声。
“嗯,我教的!”小白骄傲挺胸道,把他手放回了脑袋上。
“‘g’会不会是ghost?代表鬼魂和幽灵?”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加油探索吧。晚安,我去睡了,你别大晚上搞事,搞事也别殃及我。”苏寻说着,抱起了小白走进了柴房。
“我是那么缺德的人吗?”病人伤心的埋医生怀里,“医生~你看看他。”
“呵,你干的缺德事还少吗?”
“你们一个个的都针对我。”病人委屈道,“他两就算了,你作为我可亲可爱的玩具,不该哄哄我吗?你跟我才是一伙儿的。”
医生抬手拍了拍他脑袋,“行了,差不多得了,也不早了,睡觉了。我至少没把你独自扔这儿,跟他两一块儿进去。”
“医生,你真好。”
“我生怕你独自跑了,然后搞事,我三不得安生。”
“你可以不用加这一句。”
“我感觉心情不顺畅,比起难受我,想了想,还是难受你算了。”
病人伸手抱起了它,起了身回去,“以前你都是怎么哄我开心的,真怀念那段时间啊。”
“我……”医生刚张口,就被病人捂住了嘴,然后它脸被亲了口。
“唉,玩具啊,真渣。当年我第一次亲你,你还会羞答答,甚至在我睡觉的时候,双手捂脸在角落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那时候的你是多么的可爱。”
“没错,我偷偷看见了,看你不好意思,就没打扰你,然后原本还想调侃你,一忙活就忘了。如今的你可真是面不改色,可惜那时候没个条件给你录下来,只能靠脑子怀念。”病人感叹道。
医生傻愣愣看着他,回想起了当年,只觉得一口气上下不来,张了张口,感受着捂着自己嘴的手,想深呼吸都深吸不了。
病人歪头看着它这傻愣住的样,迟疑了下,捂它嘴的手挪开,食指指尖曲在大拇指指腹,张口“哈”了下,对着它额头就是一弹。
很清脆的一声响,弹的医生脑袋后仰,一看就没留什么手。
紧接着医生便抱住了他脑袋,一手环着稳着,另一手手握拳头便是一阵猛锤,“艹!特么的但凡你有头发,我非得把你给薅光!你这家伙够了!你特么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病人忙努力脑袋往它怀里躲,伸手努力抓住它一开始锤他的那手,医生另一手接着锤。
“医生,好了好了,别锤了,人快被你锤傻了。”病人单手努力控制住了它两小爪子,深深松了口气。
“玩具快被你气傻了!”医生没好气抽出双手,揉揉自己被弹了的额头,“你特么下手真黑!你都不客气,我跟你客气个毛?!”
“乖乖,咱是文明玩具。”
“去你的乖乖!谁跟你乖乖!”
“你两安静点!还让不让玩具睡觉了!就你两会秀!”屋内缩苏寻怀里的小白怨气满满道,仰头看看这睡的真香真熟的人,怨气颇深,伸手扒开了他领子,凑过去便对他锁骨咬了口,留了个小小的牙印,拢回了他领子,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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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你……这一大早,好像也没什么事,你是昨晚受什么刺激了?”苏寻迟疑道,扭头看着这会儿趴他背上的玩具,之前它一会儿嘘寒问暖、一会儿捶肩捶背、一会儿抱自己腰,一会儿趴自己腿上……
小白扭头便亲了苏寻的脸一口,“哪有?我能受什么刺激?阿寻,我要吃肉。”
苏寻夹了块肉便喂它了。
不远处,长板凳上吸溜面条的一大一小,医生转过了身,病人张口大声道:“你睡太死了,昨晚我跟医生怀……”正说着,一手肘怼上了他腰,怼的他话一噎,扭头看向医生,它平平淡淡吸溜面条,仿佛什么都没干,仰头喝了汤,起身走进了厨房放了碗。
病人则跟上了,不一会儿出来便抱起了它出门。
“你两搞事远点搞!”小白大声道。
“是他不是我!我根本就不想走!”医生大声反驳。
“哎呀,你这不也没走吗?”病人笑着逗医生走了。
小白扭头看向苏寻,“阿寻,过会儿咱出去换个地儿继续学习吧?”
苏寻默了默道:“为什么不能是放假游玩?我甚至都没有双休。”
“啊?咱是大学,不是小学初中,阿寻高中也没吧?我记得好像是单休。”
“大学没双休?!”苏寻错愕看向小白。
“没啊,想要假期,得自己把课题什么的提前处理好了,然后努力给自己清,假期都是时间规划出来的,也没阿寻一天8h这么轻松。”小白道。
“这……你认真的?”
“名牌的基本都这样吧,我教阿寻比他们教的好,咱两还好调整,阿寻就别去吃苦了,到时候我给阿寻安排安排,直接考试就是了,或许我可以去给阿寻当个监考吧。”小白点头。
“小白,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的吗?”
“嗯……阿寻,那家伙给你弄了个女仆装吧,还没找着个机会跟你谈。”小白迟疑道。
苏寻吃饭的动作一顿,咬断了面条,扭头看向小白,“啥?”
小白无辜眨了眨眼,“阿寻在争霸那穿过的裙子,那家伙都完整的制作出来了。”
苏寻沉默看着它,张了张口,深呼吸了下,“你要试试小裙子吗?”
“啊?这跟我没关系,那家伙扒的数据,然后按照数据搞出来的。不过,阿寻,要是这样更喜欢我的话,也行吧?”
“我没,那么变态。”苏寻干硬道,“你这家伙,脑子里成天都想着啥啊?”
“想阿寻啊,各种各样的阿寻。阿寻,当年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怎么想的啊?就我还是猫的时候。”
苏寻顿了下,别过了脸,低头吃了口面,一言难尽道:“当年,当年你猫爪子打了我脸好些下,挺疼的。骂的,好像也挺脏的?哄了好些天才勉强哄好,让我碰了。”
小白默了默,“我问的是这个吗?那时候你毁我清白,以下犯上,突然袭击,咱两还没好呢,我不打你我打谁?我问的是阿寻为什么突然亲我?”
“这,我看到哥和明哥亲,想试试什么感觉吧,我又不想找个人,惹了事,麻烦,也接受不了,你我养着的,我除了哥,就你好了,然后就突然想了,就抱你亲了。”
“阿寻,你有没有觉得,你这话,真渣啊?”
苏寻凉凉看了它一眼,“说得好像你多强似的。”
“我怎么了?”小白控诉道。
突然,他两抬头看向了远方,看着那一大群纷飞而来遮了半边天空般乌压压的红色蝴蝶浪潮,同时还携带满天的火光。
“小白。”
小白已经招手招过来了獍,“走吧,虽然好像也走不掉了。”
苏寻抱着它骑上了獍,带着它出去,然后便见了远方抱着医生溜着滑板逃命的两,病人还挥了挥手。
“救命!我没干啥!就弄了一堆花瓣打算研究研究,然后发现房子还是可燃的,然后就开烧了!结果那佛像流了血,然后一帮蝴蝶从血里飞了出来!”
小白指挥着獍跑,默默思考把这货搞死的规划。
苏寻扭头看向身后渐近的人,“你好能耐,你拖我两干嘛!”
“这不就剩咱四个了,我没主意了,这没法打啊。”
“我就有主意了?!你烧寺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柴房烧了之后睡哪?!”
“哎呀,我来搭棚子就是啦。”
“都烧干净了,你用什么搭?!”
“呃,早晚都得有事,这不可能让你这么安稳的。”
“那你晚点让我两过了十五再闹啊!”
“我也没想到就这么容易碰事了啊!”
“阿寻,好了,没事没事。”小白拍了拍苏寻安抚道,“过会儿我搞死他给你出出气。”
“不是吧!都这个时候了咱两还内讧呢?!我好心好意给你们分享中心任务,你们却……”
“行了!闭嘴吧你!”医生抬手捂住他了嘴。
“咱这是去那个中心大广场?”病人问道,然后便见前方也出现了蝴蝶潮。
小白指挥着獍一拐,靠苏寻怀里,仰头看着他,“阿寻,咱两共死吧?”
“行啊。”苏寻立即应了。
“嗯?阿寻,你是不是不想补习,所以才应的这么利落,应的这么迫不及待!”
苏寻无言看着这家伙,“你够了。”
“你对我没爱了吗?你不该温温柔柔哄我吗?我已经不是你当年爱的那只小猫咪了吗?猫都没变,你变了,男人啊……”小白正说着,面具就被捂住了。
“小猫咪?”一旁病人一言难尽看着苏寻怀里的玩具。
“不管怎么说,它本质是只猫来着,有人样但经常不做人,虽然它本事挺能耐,但总是幼幼稚稚。”苏寻一言难尽斟酌道,长长叹了口气。
“它为什么一直戴面具啊?”
“不想让你们看,我家的。”苏寻说着,指向前方那棵巨大的槐树,抱紧了小白,低着头护着它。
病人也抱着医生溜了进去,看着那紧随其后的蝴蝶顿住了,它们包围了树,轻轻落在了能落的地方守候,风吹过了树枝发出了沙沙声,偶卷起几朵花瓣落入蝶群,带落了几只蝴蝶。
苏寻抱着小白走到了树下坐着,呼吸渐渐急促,靠着树,病人也走了过来,“咱要不要试试伐木啊?都走到这了。最后砍几刀?”正说着,那蝶潮顿时骚.动了起来。
蝴蝶的翅膀扇动着,仿佛要遮蔽这片天地,席卷起了地上飘落的花瓣,一只只蝴蝶落在了地上。
“只有落花才是有毒的。”苏寻看着面前盛大的场面轻轻道。
“是的,花招蝶,但对于落花不易,它只有这样才能挽留偶尔落下的蝴蝶;又或者,它恨蝴蝶?它跌落了尘埃,滚满了尘土,蝴蝶随意便可轻扇翅膀投向另一朵花。”女子坐在了树枝上,看着树下的人回道,“你觉得是哪种呢?”
“总归来说,落花是挽留蝶。不管我觉得怎样,我都要结束了。你是槐吗?”
“不一定啊,幸好你们跑的快吧,我想要的是蝴蝶。”
“我确实是这槐树,原本是棵好好的村口槐,有人看我长的好,便将我移到了这里,建了佛,骗香火钱,骗威信,骗单纯的人。”
“我见证了一切,他们披着良善的慈悲笑面,干着不正当的勾当,建立空虚的思想,一个个心甘情愿的抱着希望狂热信奉着,害人成了正理。”
“你很安生,那家伙虽不安生,但干的事倒也还行,如果我想要你两离开,当你们踏上落花之时便已离去。”
“今晚十五,挺好玩的吧。”槐笑道,抬头看向那一大群蝴蝶,“阿郎,你别生气了,就几朵花而已。”
蝴蝶落于了地上,在地面组成了一行行字,字里行间充满了控诉的意味。
——是数百数千朵落花!还糟蹋!你都不让我碰!这些年,你也就给了我346朵无毒花!
槐抬手轻轻扶额,“阿郎,是那些单纯人们的良善,可惜压不住恨,这些蝴蝶都是充满了恨意的血。”
“佛前植老槐,不公人主持,与其说挽蝶,不如说护佛,护住这良善。”
“等到哪天,这些红色的蝴蝶都消失死去了,便不需要我护着了,我也可以像别的树、像以前那样发芽、长叶、开花、落花、结荚果、落叶、光秃秃,来年再继续。”
“那那个方丈呢?”病人仰头道,“今天的你很有说话欲,咱都见过这么多次了,不要这么区别对待,把你那嫌弃的眼神收收行吗?这么明目张胆好吗?”
“这里的一切都是循环往复的定格,直到恨意全部散去。他送走了丫头,本来丫头还要五六百年才能走。”
“方丈?他主持了一切,最招恨了,无数次的在恨意中淹没挣扎呢。”
“剩下的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探索吧,今晚玩的愉快,月圆月缺是一个循环。”
“给个提醒,别动我树。”
“等等!别走!这一群蝴蝶你不管管吗?!”病人大声道。
“等会儿就回去了,阿郎这一时半会也弄不回去。”
“这一时半会儿的,要不再聊会儿?话说,你明明是黄花,衣服上怎么是红花啊?你怎么看着这么虚啊?槐树好像不分雌雄吧,你是雄还……”
病人正说着,突然一片落花仿佛被风吹起落入了他喉咙,然后他咳了咳,哑了。
槐也消失了。
“来,张口,我看看啊。”医生捧住了他脸道,看着他张了口,“除了说不出话,还有别的不舒服的地吗?”
“还要除了呼吸急促,胸闷的慌,毒虽然毒不死了,但还是不舒服。”苏寻补充道。
病人摇了摇头,哀伤看着医生,仿佛再说——那家伙玩不起!走就走了,还毒哑我!
“哦,那没啥事,就哑了而已,事儿不大。”医生完全无视他哀伤控诉的目光,喜悦的摸了摸他头。
“小白,你说,我就呆这树下了,晚上还会遭殃吗?”
“我不知道。”
“唉,今晚似乎不能好好睡了。”
“应该是的,明儿给阿寻放假。”
“几天?”
“一天。”
苏寻沉默看着小白。
“那两天?”
“我中毒了,需要养身,晚上还要操劳,更加重了身体的负担,你也中毒了,我挺心疼你的。”
小白看着他,一下子埋进了他怀里,“阿寻,我不辛苦的,也就动动口,喝几口茶就好了。阿寻给我多做好吃的就行了。那休息240小时好不好?!”
“啊这,行吧?”苏寻迟疑道,环抱着它,仰头看着花瓣不时被微风吹落,蝴蝶向远方离去,偶有蝴蝶捡起一朵花瓣而永远随花瓣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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