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楼的六楼,苏寻站在围栏边看着远处学校各地的情况,抿了抿唇,收回了视线低头看着寝室楼下面零散晃荡的几具尸体,摇了摇头,双手拉了拉外套的帽子,低着头转身便快速跑了起来。
“小白,我好像说大话了呢,除了江研,这是全校恶人吗?”
[不用除了,就是全校恶人]
[不对,恶鬼!]
“江!嗯?你,阿寻,你怎么穿着江研的衣服?!”
苏寻无奈看了眼小白,正要回话下楼,便听到了声熟悉的惊诧的声音。
自己现在在楼梯口,正好对上了正要上楼诧异的看着自己的仓迎。
“你刚刚?”
仓迎看着上方背着光的人,正说着,话还没说完便见对方冷淡着神色,直接不走寻常路,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踩着扶手借力,身子半空中一扭,抬脚便向自己重重的踢来。
仓迎眼中划过一丝冷色,面上和动作则慌忙地俯身向前躲过了这次攻击,转身正要开口询问‘为什么?’
接着便见苏寻动作利落的虽没攻击到,但借着这下冲的力,手抓住拐角处的扶手,顺势向下一层荡去,手虚虚握着扶手,在下拐角处的平台抓紧扶手一个后翻,踩在扶手上,下滑了点便跳到了下一个楼梯截的扶手上快速的下楼。动作又稳又利落,纯熟的狠的样子,扶手被拉的变形却还算结实。
见苏寻没了影儿,仓迎慌乱痛心的神色顿时没了,一脸冷漠的在俩楼梯的间隙中看着下楼的人,抬头看了看楼梯口,终带起了丝无奈放纵般的笑。
“江研,你这是让我陪他玩玩的意思吗?然后你当看戏的,唔,好吧。不过你那晚救了他让他进屋了,你居然还把自己不多的衣服给了他,你对他真好,我给你衣物什么的,你都不要,好嫌弃我。”
仓迎自语着,含着浅淡的笑意,缓缓抬脚继续走自己上楼的楼梯,好似根本不在意苏寻的逃跑。
“小白,你还好吧?”
苏寻抓着扶手,快速的下楼,看了眼没动静的后方,抽空看了眼自己脖颈旁窝在外套帽子里稳如泰山的小家伙,呼了口气。
[没事]
[阿寻好厉害!]
[阿寻中间看那层外的时候]
[我还以为阿寻要跳楼]
“确实有这个想法,可是,不一定不会死,之前想着玩我,让我没摔死。但现在很有可能会摔死,仓迎估计巴不得我死了?所以老实楼梯了。小白,你注意好啊,接下来就顾不住你了,似乎要动手了。”
苏寻说着,停了脚步,伸手很顺便的把小白往帽子里脖颈后推了推,双手拉了拉帽子,后退了几步,直接冲出了楼梯口跳起直接踩在向楼梯口围来的一个游尸的脸,一脚重重的踩掉了他的头,把他踩倒在地,同时直接借着这力跳出了松散的包围圈,并不恋战直接快速的跑。
被他踏掉了头的那个游尸直接倒地炸裂,一只只染了暗黑色的血的苍蝇轰然飞起,黑压压的一大堆朝着那快速跑了人追去。
其他的游尸则开启了什么键般,张大口仰头大声吼了声,然后如同哄抢的野狗般的扑这血肉上,大口的吃了起来,连带着血肉中的蛆虫,同时也互相残杀起来,被打烂的尸体则飞出一只只的黑红的苍蝇去追苏寻,除了这里,其余各处的游尸也开始了互相攻击,互相吃食起对方的烂躯。
一只只的苍蝇从皮肉中解放出,嗡嗡嗡的开始聚集。
“诶!那个,从寝室楼跑出来的那个,衣着很像久安他们描述的江研!”
与此同时,远处的花坛处小心翼翼的汝南四人组,汝南惊喜的拉拉队友,抬手指向远处那快速的不知要跑向哪的人,紧接着被思归去一手捂住了口鼻一手抱住了腰身,然后拉着后退蹲下。
同时其丝丝也一脸严肃的蹲在了一旁观察着那个被苍蝇包围了仍旧不管不顾的努力跑的人,死死的抓着自己的领口,低着头,奋力的忍受着苍蝇的吵闹声艰难跑着。
苍蝇爬他身上,闹闹哄哄的一大团围绕着他,好似他是什么好吃的般死死的跟着猎物,阻挠着他,压迫着他,费尽他的力气让他无力反抗,只能无力的看着自己任尔鱼肉。
不一会儿整个人被苍蝇包裹了成了一团的黑,好似不想让他继续蹦跶了,密密麻麻的苍蝇形成了一片黑嗡嗡的区域。
过客似注意到了什么,突然把视线从苍蝇堆那转向寝室楼,正好对上了趴在六楼围栏上懒洋洋的晒太阳般的“人”。
他正看着自己这方向,看着我,不,看着我们。
过客后背顿时便起了一层冷汗。
“不好,快——”,立即扭头大声道。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如同卡住了脖子的鸡般失了声,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自己的队友。
“不,不好,我,我,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跑!!!”
其丝丝原本还算冷静的神情,一瞬间变的惊慌了起来,声音由颤抖变的尖利了起来。
汝南被惊的颤抖了下,反应极快的想站起来后退,结果没成功,自己被思归去抱的死死的,被死死的压着,同时脖子一痛,忍不住长“嘶”了一口凉气,视线余光中自己脖子被压在自己身上的思归去狠狠的咬住了。
四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气氛,紧接着汝南便崩了。
“卧槽!这日子没法过了!过客动不了了,丝丝姐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也算是被定住了,归去肯定也被控,嘶,控制了!不然咬我这么狠!我特么挣不开这个文武双全的家伙啊!”汝南崩溃的大嚎挣扎,推着思归去的头。
“我特么没有什么能应付当前的卡啊!诶!丝丝姐!过客!你俩!别,别看我啊!我怕!别!别过来啊!啊!不让人过了!我要完了啊!为什么这么坑啊!怎么救我没事啊!等等,我,我,我!我感觉我身体有什么在钻!!!”
“可能,是因为,你基本上,没用上过针线。”过客哑声艰难开了口,“汝南,抱,抱歉了。我控制,不住了。”
“我,我也是,缝,太多,次了。”其丝丝也艰难开口。
“不是都用过排异吗?怎么会?!”汝南呜咽哽塞道。
“那,一张金卡,效果,有限吧,有些,深的,隐藏,没用。”思归去压着汝南,断断续续艰难的在他耳边道
汝南身体僵住,僵硬扭头,看看三位,看着三位位红了眼的队友,艰难的咽了咽,“哥们,姐,撑,撑住,我,我受不,哇啊啊啊啊啊!!!”
一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校园,趴在围栏上的仓迎看着那出小小的角落笑了笑,轻描淡写自语般的开了口。
“怪你太乐观了吧,积极向上的没多大用,养不动卵。”
自语着,视线转向了那似乎用光了劲气跑不动了的黑苍蝇堆,扭头看向身后没有什么动静的生锈的铁门,垂了眸,小媳妇般低声下气自语。
“江研。你真狠心,不管他了?看你好像很喜欢他的样子,那我就接手他的身体了,他的样子,他的性子,你会不会,不说多,喜欢上我一点?我不介意慢慢来的。”
仓迎等了会儿,没等到任何回答,最终带起了丝脆弱的笑。
“好吧,不回应就是默认了。应该不是嫌弃他被我弄脏了?被苍蝇爬过了?总归,你对他挺特殊的。”
自语着按着围栏便翻身跳了出去,一层层的黑雾浮现形成了一只只黑亮的苍蝇垫住了他的脚,随着他的凌空走动为他铺路。
“嗯?你俩啊,别去打扰江研,他最讨厌别人烦他了。”
仓迎休闲散步般的行走在半空,突然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了楼梯口,带着让久安和何时无比熟悉的虚弱的微微一笑。
“你俩,一个还算很精明的,是很好的玩具或者说卵巢,另一个则和那边那位一样,是个没用的东西,该怎么处理呢?好苦恼。”
说着,很苦恼般叹了口气,抬手扶额,气若游丝般的声音夹着阴凉的气息,明明很远,久安却依旧清晰的听到了仓迎阴冷的声音。
“嗯,你把没用的吃了补充营养吧,毕竟好多的卵都在对方身体,他不好,孵化不了几个,不用担心的,你肯定能打过他的,卵们早就想换巢了。”
话音落,久安的眼睛红了,血从中流出。何时则不知发生了什么脸色扭曲,一下子跪坐在地,身子一歪,躺在了地上,双手抱紧了自己,蜷缩着身子,脊背绷紧,死死咬紧了牙关。
朝阳之下,鬼怪横行。
仓迎踩着苍蝇搭的路,缓缓在空中散步般的速度向着那一大团嗡嗡的苍蝇堆走去。苍蝇们都有各自的意识样自行的让开了一条道,露出了黑压压的苍蝇堆中无力反抗的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紧闭着眼的人,身子绷的很紧,似乎被吓怕了。
仓迎走到了苏寻面前蹲下,伸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脸,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语气中夹着满满的关心。
“那个,你还好吗?没事了,它们不会伤害你了,没事了,别怕放心吧,有我在,它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带着浅笑,暖心的安慰着,手轻抚着他绷紧的背,帮助他放松心情,看着渐渐缓过来些微放松了睁开了眼的人,仓迎的笑意更真切了,伸出双手,轻缓的把人拉坐起来,抱住了他,轻拍他的背,温柔的安抚。
“阿寻,别怕,它们不会再伤害你了,都怪我来晚了,不然你也不会这样了。阿寻,你还好吗?”
苏寻视线余光看着这关切安慰的“人”,又看看周围密密麻麻围绕着,防止自己逃跑苍蝇,低了头,颤抖了声音小声开口。
“还,还好,没,没怎样。”
“嗯,没怎样就好。”仓迎露出了一副放松了的样,松了口气,接着便一脸委屈了,顿时顺溜的从安慰人转为需要被安慰的人。
“阿寻,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刚才直接打我?”
仓迎双手扶着苏寻的肩,推起可怜兮兮看着苏寻,一副被好兄弟背叛了的不解和委屈至极,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苏寻。
“你踢的那么狠,要是我没躲开,就得骨折了,脑袋也得开个坑,我,我做错了什么吗?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为什么这么对我?”
苏寻听着仓迎这委屈巴巴的声音,面上刚缓过来,舒了口气,转而又是一慌,双手揪着衣摆,怯意愧疚的看着仓迎,声音也由颤抖转为啃啃巴巴的。
“不,不是。我,我不是。”
“嗯?阿寻,你为什么穿着江研的衣服?你那时候看样子是从江研的寝室出来的。你,你是因为江研吗?因为他,所以,想杀我?”
仓迎悲痛的看着苏寻,真好似一个众叛亲离般痛苦的可怜人,眼角泛了红,眼中尽是悲伤,将泪未泪。
“我只是,太喜欢江研了,可一直求而不得,甚至连接近都不可以,所以一不小心,做了不可原谅的错事。我在很认真的认错了,没再做什么疯狂的事了,不能留我,让我继续这样活着赎罪吗?”
苏寻则死死的低着头,抿紧了唇不知该如何回答般,手紧攥着衣摆,丝丝的血从手心中流出。
仓迎看着又紧绷起来了人,嘴角微带起了丝冷笑,又很快消失不见,垂了眸,哀伤开口。
“阿寻,是,江研说,想杀了我,所以,你要帮他杀我,对吗?也是,当初若不是因为我,老实说,我挺想让江研杀了我的,可是错太多了,他杀不死我,我不能由他杀。罢了,阿寻,你能。”
“不能。”苏寻冷冷道,同时一瞬便扑仓迎身上,压住了仓迎,一手死死按住了他的头,另一手,手中握着一根巴掌大的细长的苍白的骨刺,刺入了他喉咙,握着刺的手用力的像右一划,似想划开他的喉咙,冰冷的神情刹时一转成平常温温和和老好人般的样,视线不转的轻声询问。
“不帮忙吗?这是他的骨头,有机会让你们把他吃了吧,这个伤他,修复不了的吧。不想自己做主吗?”
这一刹那,天地间被按了暂停键般,苍蝇嗡嗡的振翅声也静了,瞬间,苍蝇们一哄而上,明媚的天空也配合着气氛风起云涌起来,又突然间,一阵狂风起,连带着疯了般的苍蝇一齐吹散,苍蝇堆中的俩人得以露出,不过一瞬般,原本还算好好的俩人皆狼狈不堪。
一人一手狠狠的握紧对方的脖子,另一手握着什么刺进对方的心口;另一人一手握紧他刺自己心口的那只手,另一只手穿透了他的胸膛,背后露出的指尖血淋淋的滴着血液。
俩人都有种筋疲力尽之感,皆若有所知的抬头,看向了寝室楼顶,一人静静的坐在楼顶层宽厚的围栏上,像个无关的默无声息的旁观者观看的这场戏。
俩人都被震住了般,怔愣的看着楼顶的那位,只不过,一个很快转为了迷恋而忘了处境,另一位很快回神反击,抽出被握着手腕的手,骨刺换另一只手中,抬手狠狠照准了对方的头刺去,但在中途顿住,好似空气中有什么阻挡了他的攻击。
仓迎死死的盯着楼顶上那位,空着的手则快准狠的刺向苏寻的头,打算杀了他,苏寻抿紧了唇,也不退,手中握的刺同样准狠的刺去,成败都压在了这一招上,成败皆在这一瞬间般。
下一秒,便手握着刺,因为惯劲直接趴在了地上,抿着的唇角溢出了一丝血,抬起头一脸懵的看着在地上留下的深深滑迹。
铺地的白石板四分五裂,露出其下黑红的土壤,土壤中夹杂着破碎的枯骨,滑迹的尽头,仓迎狼狈的躺在碎尸堆中,更加的不成样。
一道白影眼前掠过,一条不知哪来的白骨链缠绕着他,浮了起来,然后又是对着地重重的一甩,好似有人拿着这骨链把它当鞭子使一般,在地上留下了深且大的巨坑。
苏寻傻愣愣的趴在地上看着这一幕,看着坑中的仓迎睁大了眼,眼珠突出的要从眼眶中脱落样,浑身膨胀了起来,鼓鼓的想要爆炸的样子。
结果一骨链便甩在了上面,一个原本看着好生生般的人便炸成了碎肉,坑中没了人影,坑上多了一窝蜂乱飞想逃窜的鲜红苍蝇。
“杀死仓迎有两种方法,一,他是在垃圾场死的,无声无息,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注意到,渐渐的腐烂,生了蛆,成了苍蝇,肉身腐烂,尸骨难朽。不能指望你这蠢货,狠算是狠,弄根骨刺插手心肉里藏着掖着,虽说找到了骨头,但这是要烧的,用他骨头生的火,把他困住,烧了他。”
一淡淡的声音从头顶想起,苏寻扭过头,入目了一双新的般的白色帆布鞋,黑色的阔腿裤校服,视线上移,洁白的衬衫,细软的短发随风摆动,鲜红的眼珠淡漠的俯视着自己。
“二呢,便是我直接杀了他,实力碾压,这地方,没必要再存在了。”江研轻描淡写的道,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空,阳光灿烂,没有一片白云,只是有着一大片黑压压的苍蝇们胆战心惊的在四周围绕飞舞,包围着这片区域,不敢有所动作,也舍不得离开,等着最后的审判?
但是随着江研话音落,以他为中心,一阵狂风起,渐掀起了黑色的火星,火星触到什么,什么便烧了起来,火花随风飞舞,渐起渐飘扬飞向远方,铺满了整个校园,烧着这里无处可逃却无能为力的生灵,在火中嚎出自己最后的声音,湛蓝如洗的天空好似也被火星燎上了般,染上了昏黑,灿烂的阳光终不比墨黑的大火。
苏寻撑起身坐了起来,仰着头看着江研,眼中尽是疑惑,“为什么——”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只手掐住脖子按在了地上。
骨链在上方盘旋悬浮,或许护着这片小小的区域不被大火殃及,又或许护着某个人,别被火烧了。
“为什么?我忘了好多,记忆模糊了,我想不起来那是谁,他为什么。”
江研顿了顿,带起丝笑,一手掐着苏寻的脖子,俯身在他上方直直盯着他的眼,眼中一片的冰冷,“不过不久前似乎有点了清晰,我记错了,这里,也没必要留了,只剩你了,你是我的,我能处理了你吧。”
苏寻看着江研,抬起双手抓着他掐自己脖子的手,挣扎了起来,胸口的伤口好似被凝固般,没有血随着这挣扎而流出。只是因为身体被对方的膝盖压着,对方一只手掐着自己,半跪在自己身上,却挣脱不开他的压制,因为挣扎,压在身上的膝盖渐加重了力道,而产生的骨头错位,以及骨断声,苏寻却依旧费力挣扎,感觉不到疼般。
“我,咳,你,别,咳,别亲手,杀我。”苏寻扒着江研的手艰难道,眼中或许是因为太难受,又或许是被烟尘熏的而含了泪。
江研眯了眼,松了掐住苏寻脖子的手,膝盖还死死压他身上。
“为什么?你的命不是我的?之前说了的。”
苏寻抿了唇,咽了咽,重重呼了口气,看着江研,垂了眸,弱弱道:“我,不想死,江研,你可以打我,骂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别弄死我,行吗?”
江研眼神愣愣的看着苏寻,周围被黑色的席卷上天的大火围绕,苍蝇嗡嗡嗡的扰人声没了,只有烈火噼里啪啦烧灼着些什么的声音。
江研呼了口气,闭上了眼,晃了晃头。
“阿寻,我很讨厌你。”
整个人仿佛一瞬间失去了那股子气力而变的脆弱,声音也夹了哽咽,闭着的眼睫渐绘上了一模红,渐渐的形成了滴鲜红的珊瑚珠般的血珠,挂在长而密小扇子样的睫毛上,要掉不掉。
苏寻怔愣的看着江研,艰难的抬起了手探向他的脸,想帮他试去那血珠,将近碰上,面前的人猛然睁开了眼,眼边缘抹了一圈红般。
之前鲜红的眸又成了熟悉的浅灰色,整个人的气势又是陡然一转,由脆弱转为凌厉,冷冷的盯着苏寻,要掉不掉的血珠终坚持不住,缓缓的在这苍白的面颊滑过,滴落在了苏寻的喉咙上。
苏寻眨了眨眼,果断的伸出的手跟失了力般垂下,回以了一自认为灿烂的却因为血污和伤口而有惨不忍睹点笑。
“找死吗?不想要你的小命了?嘲笑我吗?”
苏寻听着这冷冷威胁的调调,松了口气般,带上了些朋友间才会有的嬉皮笑脸。
“才没有,我怎么会找死,我很怜惜我的小命的,你这么厉害,我怎么敢嘲笑你?这火还在烧着呢。快起来,我这搞的脏死了,你衣服都被我弄脏了。”
“你是忘了你应的你是我的,所以你的一切是我的,还你的小命?这么怕死了吗?”
江研依旧膝盖死死的压住苏寻,伸手直接掐上了苏寻的脸,“呵,你们这些不清楚怎么来的人,在这被杀了就是会死?”
“不会,但是我不太想就这么死,如果实在逃不掉了,必死无疑了,我想这更有用些。我可以被别的家伙,但我不想被你弄死。”
苏寻别过脸,逃脱了江研作乱的那只手,收了笑,看着江研认真道,“我是你的,但我并不想被你毁了。”
江研冷淡了神色,静静的看着苏寻,微垂眸,突然俯身低头,直接重重的压在苏寻的嘴上,苏寻错愕的看着上方微垂眸因睫毛而看不清其中神色的人,一动不动,没有挣扎,只是有些诧异,没有反抗。
半空中悬浮的骨链好似失了劲,缓缓的从半空落下,用的最后的劲落在了地上交叠的俩人的身旁,黑色的大火没了束缚,小心翼翼的探向这块被骨链保护的地。
江研抬起了头,看着苏寻,大拇指抹去了他嘴边溢出的一丝血迹,压在他身上的膝挪了挪,身子歪向他怀里,头枕在了苏寻肩上,蹭了蹭,整个人躺在他身上。
“我恨一个人,我几乎忘了他的全部,我想不起来什么,我留着这里,我怕他如果哪一天回来了,我等着他回来。”江研垂着眸,平静道。
“我一直压着我的实力,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我想他会不会怕我而不敢回来。目前这情况,压太久了,有点没收住手。阿寻,陪我。”江研说着,阖上了眼。
苏寻看着这席卷而来的火舌,不烫,虽然是黑色,却如同春日灿烂的的阳光般温暖,没有一丝丝的灼烧感,看向了身上的人,抬手松松环抱住了他,轻轻应了声“好。”眼神迷蒙的看着天空。
明明不热的火,眼中的世界好似被火烧瓷一样,把软的可成任何形状的黏土渐渐烧硬,又因为火候过足而烧裂开,成了一块块的碎片,碎片又接着被火烧成了飞灰,自己好似被灰迷了眼,眼前的一切渐渐恍惚,视线渐渐黑了,意识也随之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焰吞噬了这片天地,一切在火光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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