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则静静看向那被拖着两条腿拖出来的人，扭头看向的衔，“衔，你在这等我一下吧，别凑上去了。”道着便走向了那人，低着头静静看着他布满了血丝的眼，蹲了下来。
“你说我没事的，你能向衔道歉吗？你不该那么说他的。”
“咳，咳咳。真装，真是个……咳”他撑起了身艰难道着，只是还没说完便吐了一口血，一拳头狠且重的砸到了他的肚子上，苏寻的眼神平淡。
“这不是选择，我想让你向衔道歉行吗？”
苏寻叹了口气，“我并没想过要打你的，简简单单道个歉就好了。我对折磨人没什么兴趣，不过也跟巷子里的人学过些吧。”
说着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手指扣向了他的骨关节，轻轻的缓缓的加重，下一刻便迅猛的抓住了他的右手。
“咔嚓”一声，他的手便断了，同时他手中的金卡落了地，他因疼痛发出了一声凄惨好似喉咙破了口而漏风沙哑的惨叫。
“你不道歉吗？对不起，很难说吗？”苏寻轻声道着，看着他额头因为疼痛冒出了冷汗，身子也因为疼痛颤抖，歪头扯了扯嘴角勾起了个没什么情绪的笑。
“好吧。那我跟你说‘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他受委屈了。”苏寻轻声道着，手放在了他的眼上，食指和中指缓缓向下按去。
“疯、疯子！疯子！不，不要啊，不要！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嘴欠！我不该这么骂你！”
“错了，不是我，是说衔。”苏寻皱了皱眉，一惨叫起。
苏寻食指插入了他的眼，用他的衣服擦了擦食指，站了起来，拎着他的后领子把人拖到了祠堂门口扔了进去，关上了门，走向了衔，低着头，完全没了刚刚的冷漠，看着有点怯怯的。
“别拉我这只手，脏。拉这只手吧。衔，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残忍了？”
“不会啊。阿寻是为我讨公道，而且阿寻好歹给他留了只眼，而且，这，不就是一场游戏吗？也影响不了他们什么。除了疼痛和恐惧吧。”
衔说着，伸手捧住了苏寻的脸亲了他一口，“其实他说阿寻的时候，我想杀了他来着，真是聒噪，咱俩的事，他管个毛啊？看不得别人好。其实杀了他也没事的，九个就九个了，没什么影响的。祠堂都走了，阿寻，我们去山上的祭坛转一圈然后回家？”
苏寻“嗯”了声。
————————————
“阿寻，你走累了吗？祭坛在山顶，现在才走了快一半吧。要不咱们歇会儿？那边有点小溪，阿寻可以去洗洗手。”衔道着竹竿往着右边指了指。
“我在这等你回来，小心点，石头挺滑的，不过水倒是不深。”
“嗯，知道了。衔，你是不是在那摔过？”
“找打呢？”听着苏寻打趣般的声音，衔拿着竹竿唬人般挥了挥。
“信不信我打你？好吧，确实摔了几次吧，除了衣服湿了也没什么大事。阿寻可别一会儿湿了衣服回来，那我就要笑了。”
苏寻“嗯”了声，“我尽快回来。”说着便向着衔说的方向去了。
衔静静站在原地带着笑目送他远去，直到苏寻没影了便失了笑，一脸冷漠。
“跟够了吗？”平淡道着，竹竿便是挑起了两小石头便是一挥打了出去。
石头如子弹般快准狠的射入他身后较远处的灌丛，灌丛中窜出了两人，他两飞快的奔跑离去。
明明看不见的人，扭头静静的好似看着这两身影，扯了扯嘴角，“弄死好了，太蹦跶了。”
几条黑蛇在他们跑远后窜出，直接缠上咬住了他们，把他们拖远隐蔽起来，慢慢的处理他们。
一坐在树冠上的男的看着这一幕提着心吊着胆，动都不敢动，屏息看着前方那树下站的人在树下坐了下来，靠着树闭上了眼，竹竿放在了腿上才长长松了口气。
他看了看四周，视线落在了苏寻远去的方向，正打算行动，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手迅速的干枯老化。
不，不止是他的手，他整个人仿佛时间被加速了般的迅速老化，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坐不了什么，只能这么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快速老化。
他的视线落向那靠着树小憩的人，他睁了眼，看了过来，只给了自己一个冷漠的眼神便收了回去扭头看向离开的那人去的方向。
他在无声的恐惧中化成了尘埃，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衔低头，没有光泽的双眼看着自己张开的手。
“真弱，还是那个好用，不过会吓到阿寻的吧。阿寻应该会接受的，也就怕那么一小会儿就不怕了吧。算了，过几天进地宫了再说吧。”
衔说着抬起了双手摸向了他的双眼，“看不见，那个除了怪异些应该是不丑的。蛇们都喜欢偷偷捣腾那个，好久没用了，应该没被捣腾成什么鬼样子吧。”
一条黑蛇悄摸摸的在树后叹了小脑袋，小声嘶嘶。
衔扭头看向了它，冷冷淡淡，“还好意思说，我刚刚回去，你们偷偷摸摸给我添了多少心里没点子数？”
“我记得我上次明明就随便裹了层纱，就那样不管了。刚刚去了，身上沉了不止一星半点。要不是你们不敢动我衣服，我衣服也得遭殃吧。不对，你们动了，你们真是无聊，动不了我衣服，就直接在上面衣服边上改。”
蛇弱弱缩了缩脑袋，小声嘶嘶。
“好看？好看不好看我不知道，我看不见。我也不了解你们审美，给我弄成了什么样。行吧，暂时放过你们，之后如果我在阿寻那出了什么问题，你们等着。”
“就算丑，也应该丑不到哪里去吧？这个是我把以前的自己拖出了的，阿寻挺接受的。那个变化也没太大吧。”衔捧着脸轻声道。
黑蛇则表情有点扭曲，无言看着这位陷入了爱情的“人”，嘶嘶了声。
“比这好看？那应该是，毕竟你的形态是条蛇，那个也算是，半条蛇吧，肯定符合你们审美，阿寻是人，符不符合他审美就不一定了。”
“唉，怎么就成那样了呢？不过，影响不大吧。阿寻不喜欢那个，平常没什么事就不用了，弱是太弱了，倒也能用。有什么事的那个也能保护他。”
衔说着想到了什么，带起了丝浅浅的笑，垂着头，弯了眼，“阿寻不会讨厌我的，他会一直处于喜欢我的时间里的。”
黑蛇则缩了头不见了影，不打扰他了。
————————————
苏寻回来的时候是一言难尽的，手里提着一条长且大的大头鱼，无言的看着那树下坐的人，思考着自己是不是逮这条鱼花时间太长了？发生了什么？
远处，衔坐在树下，不过，他的周围，鹿、兔子、小鸟、松鼠……他被各种各样的动物包围了，一个个的簇拥着他，想着受到他的“宠爱”？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大腿上卧着的那只羽毛艳丽的野鸡，又漂亮，又一副不得了的雄赳赳样儿，愉悦的享受着抚摸，独收一众愤恨嫉妒的目光。
只见衔注意到了什么，抬头望了过来，回以了一笑，“阿寻！你可算回来了！”
然后一手把自己腿上的宠儿抓住了它的两翅膀提着站了起来，举起了手里的鸡，另一手拿着竹竿提着一些树枝啊花花草草什么的，还有一个小布包。
“阿寻，它好肥，我想吃它，你做给我吃好不好？”说着还歪了歪头，其他动物一哄而散，逃之夭夭，鸡则一脸懵逼，“咯咯”了声。
“衔，刚刚，那……”苏寻走了过来提着鱼迟疑道，纠结看着他手里扑腾但扑腾不开，发出惨叫仿佛要立马被杀的肥鸡。
“我好好在这坐着，太无聊了。然后听到了有只鹿就喊过来摸了，然后不知不觉就这样了。阿寻，你摔了吗？怎么这么大水汽？摔着哪了，没事吧？”衔说着便伸上了手。
“没，看到前面那个小潭有条大鱼，也不深，就是衣服，湿了点边吧。想着抓了回去炖了给你补补。有些难抓，回来晚了些。”
“这鱼应该有个3斤了。我看小溪里还有螃蟹，家旁边那条小溪看着石头也挺多，应该也有吧。明儿可以那个篓子抓下，可以炒炒，换换口味？”
“嗯，行啊。这鱼就让蛇先带回去吧。阿寻会烤鸡吗？把它烤了吧？我想吃，料也有，这些是我让它搞回来了，这个是蛇回家带过来的。蠢是太蠢了，鸡头可以不要。”
衔说着扭头看向他刚坐的地儿，苏寻弯腰应着把用灌丛枝串着的鱼递给了探出了头的黑蛇。
“这，林子，生火不太好吧。回家烤？”
“去那小溪边，林子烧不起来的，没事的，就是烤个鸡，要是这林子能烧起来早没了，没脑子的家伙挺多的，好比同归于尽？毁了这里。万物有灵，这片林子其实是活的，平常就是懒的动，要是有生命危险了，那——”衔笑了笑，“那就是好一番热闹了。”
“嗯，行。正好我也有刀的，那去那小溪边收拾。收拾好些，应该也烧不了。你慢点，到时候找个地坐着等就好了，确实挺滑的。”
野鸡激动了，扑腾更厉害了，下一秒便被敲晕了，不动弹了。
“太吵了，敲晕了。阿寻你提提？”
“真沉，挺肥的。你应该吃不完吧。”
“又不是我一个人吃，阿寻也吃。”
————————————
太阳渐渐偏西，小溪边，一石头堆起来的小篝火，一些小动物在不远处蹲，篝火上架着一只外皮焦黄微微发黑的鸡。
“阿寻，好了吗？”
苏寻拿起一旁的剁骨刀在上划了划，“差不多了，这只鸡太肥了，油太厚了。”说着拿下了架上了鸡，然后便撕起了肉抹料放旁边的摘的大且厚的叶子上，小心着递给了衔。
“小心烫。”
“知道了，知道了。嗯，阿寻手艺真好。”
“还好，以前帮着弄过烧烤摊子，不过是烤串串，这主要还是跟院长学的。疗养院后面有很大一片后山，让病人散步溜达的，还有一大片的湖，养了有各样的鸡、鸭，还有野兔子，鹅之类的，野味特别多，院长他总是带我抓着吃。”
“其他人也可以抓着吃，不过得付钱，还有院长他预定好了的那几只非卖。我倒是还好，院长他烤肉手艺特别好，后山一方面是让病人溜达的，一方面是他的自助餐地儿吧。”
“除了能被吃的，其它的动物一概没有，好比一些宠物猫啊、宠物狗啊什么的。尤其是猫，不知道怎么回事，院长他特别讨厌猫。”苏寻说着，拿着一收拾好的大鸡腿递到了衔的嘴前，笑了笑，“鸡腿。”
衔张口咬了一小口，伸手拿过，递向苏寻。
“阿寻，你也吃。”
“你吃吧，我把这些趁热收拾了再说。”
“阿寻。”
“好吧，我先吃一口。”苏寻无奈应着，张口咬了一大口，嚼着，手上撕着肉。
衔缓缓歪身靠在了他身上，把剩余的鸡腿吃了，手里拿着撕好的肉，慢慢的递到苏寻嘴前，“阿寻陪我一块吃。阿寻，你手艺比那帮子蛇好多了，我觉得我嘴被你养叼了，就吃的惯阿寻做的吃的了。”
“你想吃什么你说，我会的话，我尽量给你做，我要是不会，我多学学，学好了给你做吧。”
“那阿寻要是离开了呢？阿寻能给我做一辈子饭？我离不开阿寻。”衔垂着头轻轻道。
苏寻的动作顿了下，“你跟我走？如果可以，有条件的话，我能做的。”
“好啊，反正呆哪我都随意，阿寻在，阿寻陪我就好了。我要离开是不是还得有条件啊？好比，你们达成某个目的？答案应该是在地宫里。阿寻，我跟你走，你别食言啊。”
苏寻沉默了下，轻轻道：“我不会在这种事上欺骗你的。”
“这种事？那不是这种事阿寻就会骗我了？”衔坐直了身看着苏寻眯了眼。
“呃，一般情况下，不会吧。我不能保证会不会骗你，我不会害你，我，我会努力护着你的。”
衔随意的靠在了苏寻身上笑了起来，“没事，没事，不紧张，跟阿寻开个玩笑罢了。”
“我永远相信着阿寻。”衔认真道，然后又笑了，“我保护阿寻吧，阿寻要是受伤了，我疼。”
苏寻无奈看着他，“一点小伤没什么事，你底子不好，容易病，病了还会很难受。”
衔沉默了，逼近了苏寻，看着面前凑过来的脸，苏寻下意识后仰。
“阿寻，你，躲什么？阿寻讨厌我亲你吗？”
苏寻默了默顿住，别过了视线，“不讨厌，就是，之前被王后整出来的习惯……”
近在咫尺的脸顿住了，接着最终还是轻轻碰了碰退开。
“阿寻，继续走吧。爬上去了天色应该也不算早了，回去了，天应该得黑了。”
“啊？那快点走吧，山上走夜路应该不好走，正好我也差不多收拾好了。”
枚珉：虽然我是人，但本质是还是有点地盘意识的。
王后：呵呵，仗着我当前没法儿，什么锅都让我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1章 珍宝(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