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内心讥讽,周母这是拿她当傻子看!
此时她心里既恼怒,又尴尬。
她不瞎,这女孩儿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再看看周夫人现在一言不发,一副被撞破的心虚。
她心里已有了八成的了解,也怪她轻率了,没打探清楚。
她看向面前的女孩子,皮肤白皙,唇红齿白,漂亮的张扬肆意。
慵懒的发卷带着十足的风情,是明艳张扬的美人儿。
韩夫人放下茶杯,看向周母:“这位是?”
周母笑容尴尬的解释:“是隔壁时家的丫头。”
这情景,韩夫人就自然不会相信只是邻居。于是没再聊几句,韩夫人就带着女儿起身告辞了。
周母赶紧起身去送了送,时柒跟在她身后,慢悠悠的看她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只觉得讽刺意味十足。
前几年,她也是这样对待时家的。
周母挺直了腰回到客厅,看见时柒,冷冷哼了一声,没有搭话。
若是放在以往,时柒会忍下脾气,小心翼翼的哄哄周母。
再不轻不重说几句,告知她这样做既不应该,又不体面。
即使她心知这样做很委屈求全,即使知道周母对自己有诸多不满,她也会这样做。
因为那时她还很想嫁给周景南,嫁给那个自己从小很依赖的人。
可现在不了。
时柒给自己倒了杯茶,品质极佳的雨前龙井,还是她送来的。
时柒嘲讽的一笑,“周阿姨,当初为了我逼走林诗柔。现在又想用同样的招数逼走我吗?”
周母原来那浮在脸上,轻视的表情仿佛僵住了,她不可置信的问:“时柒,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怎样对你说话,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何必费劲?”
时柒抬起头,她只是实话实说,把周母做的事情照实说了而已。
“你知道的,我们家不会同意退婚,而你周家为了不落人话柄,也不敢主动吧?”
五年前,周家还是个不起眼的小企业,能够与时家这样的老牌企业家族联姻,属实是高攀了。
订婚宴上,周母小心翼翼的搂着她,帮她整理好裙子,小声对她说:“以后我就是柒柒的妈妈。”
这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只是时柒当时并不知道,周母在订婚前一天,刚刚半强迫半利诱的把林诗柔送上了出国的飞机。
当她知道时,为时已晚。
周景南因此而怨恨她,怨恨她毁了他纯真美好的初次恋爱,怨恨她让自己失去了自由,甚至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可是时柒又什么错?
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家人告知可以和喜欢的人订婚。
穿着别人准备好的白色礼裙,迈入第一次踏进的会场。
她还没有能力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她当时并不知道,周景南当时正在和林诗柔谈恋爱。
直到三年后,她才在无意间从同学口中得知关于林诗柔的事情。
那时她追悔莫及,也在那一日,她才知道周景南为何从订婚后对自己格外冷淡,甚至有时故意戏弄于她。
少女时的她,以为订婚是最美好的开始。后来才知,原来十八岁那年的订婚,撕裂了她最珍惜的美好。
回忆消散,时柒面对愤怒的周母,笑了笑,说:“阿姨,我如今并不强求和周景南结婚,取消婚约也不是不可以。”
周母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这话是时柒说出的。
时柒对周景南感情有多深,她很清楚。
“只要你愿意……”
时柒轻声说说完她的计划,看着惊疑不定的周母,笑道:“周阿姨,即使最后这婚退不了,你带着这么多资产嫁进你们家,不比现在这样两手空空好吗?”
“阿姨,我相信你的。”时柒微笑,她拎起包准备走,到了门口又转过身,提醒道:“周氏现在不是正和二叔有项合作?我听说二叔很重视呢。”
看着时柒干脆利落转身离开的背影,周母扶着桌子,小心的坐在沙发上。
今天的信息量太大,她需要缓缓。
但如时柒所言,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成了,儿子和时柒解除订婚。
时柒自己提出退婚,既周全了名声,她又可以给儿子挑一个家世好,儿子又喜欢的妻子。
也算能弥补这些年和景南的隔阂。
若是不成,也没什么损失,时柒能带着丰厚嫁妆嫁进来,总比现在两手空空强。
周母正想得入神,突然被一声“妈”打断了。
周景南不知何时回来的,正现在客厅中,一边脱掉身上的西装,一边疑惑的又唤了声:“妈,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周母反应过来,忙回应:“没,没事儿,有点困了。”
“那你急匆匆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儿?”
周母下意识想掩饰,她含糊说,“没什么,叫你回来吃个饭。”
周景南自然不信,他自己也听到了一些消息,无外乎周母邀请了家世好的姑娘到家里。
他提醒过,但是周母一意孤行。
周景南反问:“只是这样?”
“不是你又想让我见见你朋友的女儿?”
周母被戳中心事,恼怒说:“你瞎说什么?”
“去洗涑,等会儿吃饭。”
“好。”周景南应下,往洗手间去,边走边说:“妈,不要再做这些事儿了,我已经和小柒订婚了。”
周母敷衍的回应了一声。
吃饭的时候,周景南又试探着问:“这两天小柒没有来吗?”
周母面不改色,“没有。”
“我有段时间没见她了。”
周景南夹了跟青菜,就着米饭吃下去,突然说:“最近天气挺好,妈,你要不要出去旅游玩玩儿?老闷在家里也不太好。”
*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李明朗那厮守着点发消息,“时柒,你输了。”
过了会儿,他又跟来一条,“你瞧瞧你,一天天的不挺凶么?怎么连退个婚都退不掉?”
“跟我打架的劲儿呢?”
过了会儿,他又发了一条:“要不要哥我勉为其难帮帮你?”
“免费的!”
语气跃跃欲试,唯恐天下不乱。
……
时柒没有理他。
她在去签股权转让的路上。
在她和周家的双重施压下,时家同意把程名游戏的股权全权转让给她。
签了这个字,她就拥有了程名游戏实际的掌控权。
然而时柒烦躁的拧了下眉,二叔不会那么好心。
她一早就让茗石那边的法务都去了程名游戏,这会儿边开着车边等律师电话。
终于,在她一转弯,驶上去老宅的小路时,电话响了。
时柒看了眼屏幕,点了接通,“张律师,怎么样?”
电话那边声音有些弱,带着打工人特有的小心谨慎。
“时总,程名游戏情况不太好。”
时柒内心早有预料,这会儿听见他这么说,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石头落地的感觉。
她反而放下心来。
如果这会儿张律师看不出来程名的问题,她反不敢去轻易签字了。
这些浮于表面的问题尚好解决,隐于深处的问题才是不定时的炸弹。
时柒放慢了车速,示意张律师继续说。
“账面上看,程名这两年出的游戏都不太符合年轻人的喜好,所以都没有溅起什么水花。”
“以至于程名连年亏损,几个投资人都跑路了,公司看着还能支撑,但是如果没有转机,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
程名游戏原本的总经理是二婶的侄子,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这样的情况在时柒意料之内。
但程名游戏作为一个上市公司,也自有它的价值。
程名当年是借着一款爆火游戏上市的,时柒的父亲,时柏正是那款游戏的开发者之一。
时至今日,这款游戏仍出现在应用商店,虽然日渐式微,但依然不乏有用户。
就像一条涓涓细流,尚有活力。
时柒很快到时家老宅,下车后她看了眼张律师发过来的股价。
果然,程名的股价已经沦落到退市的边缘了。
时柒心里有了计划,不慌不忙的走进时家祖宅。
*
二叔早就到了,见了时柒,皮笑肉不笑的讥讽,“大侄女果然有本事。”
时柒反击,“那还是不如叔叔,把程名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我。”
既然与时家挑明了关系,撕破了脸,时柒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再忍让。
“程名内部管理混乱,对外连年亏损,股价跌得都要退市了。”
“二叔真的好算计!”
二叔哑口无言,手指着时柒颤抖不已。
奶奶在旁边大声呵止住时柒,骂道:“你不要再说了!”
“你当真是要与时家断绝关系,做一个孤家寡人吗?”
时柒一口气堵在心头,却没再说话。
她拿着协议仔细看了一遍,目光停在最后一项条款上。
口舌之争可以让让,但是事关利益,时柒绝对不会忍让。
时柒声音冷冷道:“看来二叔完全没有诚意,你要我们法庭上见吗?”
说着,她走了几步,弯腰把协议放到爷爷面前。
“闹到法庭上,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我没什么怕的。”
时柒直起身子,红唇讥讽道:“只是二叔,到时候这种事情传出去,你不怕你手里几家企业的股价暴跌吗?”
协议最后一条的内容,翻译一下就是:只有时柒将程名游戏管理的足够好,才有资格拿到星矢和鸿雁的股权。
若是时柒骄傲一些,或是足够自信,这样的激将法下,她极有可能忽略过去。
可她偏不,该还她的,她一分一刻都不愿意容忍。
不同于程名游戏,星矢和鸿雁的发展还是很可观的。
尤其是星矢宝石,发展如日中天。
时家不可能把这样的肥肉轻易送给她,时柒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事实上她也无意插手星矢和鸿雁的管理,她要的,只是部分股份。
等着分红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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