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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暖阳给大地镀上一层金色,细小的云片在明净浅蓝的天空翻起一丝涟漪。
赶着回教室的蔚青涉侧身躲开几个拿楼梯当跑道的男孩子,却在楼梯口迎面碰上了准备去办公室开会的蒋伟国。
“欸,青涉。”
蔚青涉乖巧地跟他打招呼:“蒋老师好。”
“咦——你这嗓子,”蒋伟国抬头看了看天,浅蓝色的天幕中,一朵云彩从远方慢慢飘过来,“最近这天也不干啊。”
蔚青涉垂了眸子,心里已经把封胥抽了个来回:“上火了。”
啊嚏——
封胥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谁骂我呢?
“怎么样,胥哥?”许方迫不及待的蹿进教室,一脸谄笑地逮着封胥。
封胥淡定的灌了口蔚青涉没喝完的水:“什么怎么样?”
小胖憨憨的挤过来,占了前桌的位子:“花呢,送出去了吗?”
“嫂子肯定喜欢,我就说绿色的好看。”
封胥避而不答:“谁跟你说是嫂子了?”
“不是吧胥哥,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滚滚滚。”封胥脖子有些泛红,他还没想那么远的事呢,反正只要蔚青涉喜欢,……怎样都行。
小胖凑近,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哎,嘘——我可听说你们那一包厢的人最后跑医院了。”
“真的假的,搞这么刺激。”
封胥抬了抬眸子:“……别瞎猜。”
许卫一看封胥的表情就明白了什么,恰好班主任的身影在后门一闪而过,他赶忙伸手推开小胖:“快回座位上去,老班来了。”
他们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老师,看着温婉娴淑,实际上就是个硬茬,专治他们这些调皮捣蛋的青春期男孩子。
“背英语课文啊,一会儿抽查。”
班主任在班里说一不二,就没人敢不听。
毕竟谁也不想去操场上吹着冷风跑圈。
教室里渐渐响起稀稀落落的读书声。
封胥掏出英语书随意翻开一页,藏在桌兜里的手敲着手机给蔚青涉发消息。
[胥不虚]:哥。
[胥不虚]:……我刚问了池哥,池叔跟他说人转进普通病房了。
[胥不虚]:明天就转走了。
[胥不虚]:你那小姨动作也是真快。
[胥不虚]:连池叔都拦不住。
班主任在讲台上盯了封胥好一会儿了,这期间封胥连动都没动,头都快伸桌兜里了。
“封胥!”
封胥的英语本就有些偏科,还敢在她课上搞小动作。
她忍无可忍地走下来,课本粗略一卷就敲在了封胥背上。
“卧——”封胥一句脏话正要出口,猛地抬头就看见他们班主任正恶狠狠地瞪他,眼里的火星子都要喷出来。
慌乱中他只来得及把手机往里一推,压在书包底下。
“别人都背书呢,你趴桌子底下干什么?不想背就滚出去站着!”
“胥哥……”许卫弱弱的叫了他一声。
“你又添什么乱?舍不得你同桌,想跟他一起出去?!”班主任正在气头上,语气也有些狠。
“我不是……”
“行了行了,你好好背书”,她对许卫说完又用卷着的课本指了指封胥,“你——出去站着。”
班主任说完就转走了,一双凌厉的眸子在班里审视着,同学们大气不敢出,一个个都把头垂得很低,生怕撞枪口上被揪起来挨骂。
封胥起身把手机揣裤兜里:“你看着点,我先跑了。”
“不是,胥哥——”
封胥打断他:“说了没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下一秒封胥就拐到了楼梯口。
——你裤链没拉好。
许卫没讲出来的话被他吞到了肚子里,他决定誓死也要替他同桌保守住这个秘密。
可不能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早餐。
楼外天空湛蓝,云朵在枝头舒展,几缕寒风刮过,有些刺骨,封胥紧了紧领口。
高三14班第一节是数学课,刘科杰在讲台上改着周测试卷,他眉头微皱,手下的红笔气愤地写在罗米意的答题卡上,粗糙的纸张被划出裂痕。
这还不到一百多天就考试了,怎么连这么基础的题都做不对。
一道锐利的声音猛地响起:“罗米意,你过来!”
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在认真地刷题,都被刘科杰吼的这一嗓子吓到了,纷纷转过头去看后排的罗米意。
“啊?”
罗米意也有些摸不到头脑,微张着嘴看向蔚青涉。
他好像也没干啥事儿吧,难道是他偷瞄蔚青涉的两道选择题被发现了?
不能吧……
蔚青涉正算到关键步骤,头也懒得抬:“看我干嘛?老师叫你上去。”
“噢。”罗米意虽然还是有些怵,却还是在全班的注视下起身走上讲台。
刘科杰瞥了眼畏畏缩缩走近的罗米意,笔尖在第一道大题上点了点:“这题我讲多少遍了,数字都没换还做不对,你就趴在这做,做不出来别下去了!”
同学们暗暗低头听着,袁滨宸还不小心笑出声来,被刘科杰白了一眼才安定下来。
完全没人注意到偷偷从后门溜进来的封胥。
蔚青涉额前的头发有些长了,封胥占着罗米意的座位,隐约可以看到他藏起来的墨瞳,折射出的光夺目异常。
少年的面部轮廓干净完美,略有些红肿的下唇灼眼迫人。
“哥。”
封胥声音压的很低,悠扬的音色不紧不慢的渗进蔚青涉脑子里,与那一堆数字混杂在一起。
蔚青涉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偏过头才确认:“怎么是你?”
封胥的笑容里带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肯定是你想我了,我才过来的。”
蔚青涉一眼就瞟到了封胥没拉上的裤链,隐约可见他里面的红色内裤:“你怎么都不保护自己的**呢?”
他唇角微勾,藏起来的虎牙里凝着分明的揶揄。
封胥顺着蔚青涉的目光往下看:“……操。”
少年怔愣之后又翘起嘴角,眼里满是恶劣:“哥——”
蔚青涉额角青筋狂跳,他有些不好的预感,抬手捂住封胥的嘴:“闭嘴!”
刘科杰越改越烦,偏偏后排还传来嘈嘈的说话声,一抬头就看到拧成一团的两人:“你们后排干嘛呢,上课聊天就算了,抱一起算怎么个事?!”
“说的就是你——封胥,你不呆你自己教室里跑这来干嘛?”
刘科杰也是跟封胥一起打过球的,他对这个男孩子的印象还不错,一股浑然天成的少年意气,很能感染人。
谢初晴听到封胥的名字就慌乱抬头。
不会是傅桉出什么事儿了吧。
逗完蔚青涉的封胥现在心情很爽朗,他瞬间坐正,嘴角的酒窝圆润可人:“刘老师,我来旁听。”
视线不小心跟眼眶红肿的谢初晴对上,他心里有些松动,无声地跟她对口型:“没事的。”
他说的轻松,埋着的疙瘩又隐约酸楚起来。
刘科杰拿红笔隔空点了点他,又回头接过罗米意订正的试卷:“旁听?你也想上来做题?赶紧回去,你们那班主任可不好搞……”
封胥被赶走前还扯了扯蔚青涉衣角:“中午一起吃饭。”
“知道。”
蔚青涉腾出左手,飞快地在封胥小指上勾了一下,温热的指腹从少年的指缝滑到指尖。
封胥温吞地想回握,蔚青涉早已收了手,只留下清润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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