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听屋内再无其他动静,文怀风才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

他本以为太子在密林中追杀自己,就说明周棋司处境安然没有危险,不想太子如此歹毒,先后对他们二人动手。

若不是皇帝出面,周棋司怕是难逃一劫,只是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插手此事。毕竟他向来对太子欺男霸女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次太子出手如此狠辣,招数却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想来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看来日后他们的处境不会太好,早日谋划好应对方法才好。

“王爷您这是?”侍卫看着地上的黑血,担忧地看向面色苍白的文怀风,“那个太子怎么又偷偷跑了。您到隔壁客房歇着吧,我再去将那太医抓给给您看看。”

“不必,我让他走的。我哪也不去,你让人再搬来一张床榻安置在屋内。”文怀风开口淡淡说道。

“王爷,你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若是王妃醒来,看到您处于危机之中,我们也不好交代。”侍卫算是悟了,拿王妃当做理由劝说王爷是最有效的。

“说说她是如何落入险境的吧,我也好想个应付的法子。”

侍卫听到文怀风的话,面上又露出愧疚神色,连忙抱拳跪在他身前,认真复述事情的经过。

……

“是谁告诉她太子不能人事的?我当时虽当着她的面给太子喂药,但并未提及这药的功效。”

“昨日王妃在高台等待观猎时与晋王妃有接触,想来是她将此事告诉王妃。”

“晋王妃?她不是太子那边的人吗?怎么会跑过来告诉棋司此事?”

“此事还是晋王妃挑起的,她来找咱们王妃茬,不想反被将一军。”

“是么?没想到她还学会将计就计。”说着文怀风终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当时太子在陛下面前胡乱编造污蔑王妃,说她说她……与人苟且。没想到向来偏向太子的陛下,这次竟丝毫不听太子所言,问起他私自从猎场回来的罪过。”

听到侍卫这话,文怀风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皇帝与太子此次行为为何如此反常。为何皇帝会知道此事,是谁找了他,还能让他对太子出手?”

“此事还在调查中,若是有了消息定会立即呈与王爷。”侍卫又低下头,似乎为自己没有查出这事的缘由感到羞愧。

“小翠又在何处?”

“她还关押在后面,也请了太医给她简单处理了伤口。不过说来也奇怪,明明她受伤更重,但也并未像王妃这样昏迷不醒。”

“难道王妃是因为先前中毒才一直昏迷不醒?”

“是我大意了。知道她在下毒时就该告诉棋司,而不是放任不管,就不会变成如此模样。”

“王爷莫要自责,王妃知道了也不会怪您的。您也要养好身子才是,不然都是王妃要担心您的。”

“太子现在何处?”

“圣上下旨将太子关押在他的屋舍,不让任何人探视。”

“父皇。”看到门口走进身着明黄色衣衫的男子,太子连忙起身行礼。陈公公见此局面连忙退出门外,将房门合上。

“你真是不让朕省心。”皇帝沉稳坐在桌旁,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摇摇头。

“父皇,儿臣已经知道错了,请父皇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太子急忙上前抓住皇帝小腿,神色慌张地开口恳求。

“给你机会?我给了那么多机会,也让你忘记自己是谁了。”说完皇帝还重重咳嗽了起来,太子连忙起身给他端茶,“若不是为了你,又怎会将你关押在此处。唉,你先消停几日吧。”

“是儿臣,辜负了父皇的苦心。日后我定检点言行,定不让父亲再过分操心。”太子痛心疾首地开口,像是真要改过自新。

“你到底是中了什么毒?非那周棋司不可了吗?当时不是你让我赐婚她与宁王,现在怎么处处纠缠?”

“这次你竟如此高调想要了她的命,若是她真丧命,我该如何向周相交代?你这真是想给人送把柄,愚蠢至极!”

“到时你我都下不来台,我该如何处置?真让你给他这本就不受重视的女儿抵命,还是将你的江山双手送人?”老皇帝难得开口说如此多的话,听他如此说太子才知道自己几乎犯下大错,羞愧地低下了头。

“父皇所言极是,儿臣实是惭愧,之前竟未理解您的苦心。我真是过于愚笨,日后定时时用父皇的劝诫警醒自己。”

看着自己这已年过不惑之年的儿子,还像少时那样跪在自己面前,低着头认错,皇帝终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今周棋司尚未脱离危险,你就先在这呆着吧。若是她熬不过来,我也算是先处罚过你,周相也不好过分要求。”

“是,多谢父皇。”

“还有一事,宁王如今也身受重伤,这其中也有你一份‘功劳’吧?”

“父皇……”听皇帝提到宁王,太子一时不知他是何用意,也不敢一口认下或是否定,只能不再开口。

“无论如何他也是你的弟弟,莫要再出手伤他。日后这江山必定是你的,无论如何他也只会坐在王爷的位置上。”

“你就好好反思反思,闲着的时候也学学治国之道,莫要再激起波澜。

“我年纪也大了,总有一日你要自己应对治国之事,我也不能时时护着你。”最后嘱咐了几句老皇帝才缓缓起身离去。

太子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在位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太长,太子有时会想要是自己这父亲忽然驾崩该有多好。

太子还跪在屋内久久不曾有任何动作,身后突然闪现黑衣人跪在他身后开口:“殿下,宁王妃出手杀死两人尸首已处理好了,不知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如今宁王与王妃双双身受重伤,不如咱们?”说到这,黑衣人还露出血腥的笑容。

出乎意料的是,听了他的话太子怒不可遏起身,一脚踢在他身上,又像突然发起来狂,一把揪住黑人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对着他大吼:“刚才那皇帝的话你没听到吗?还让我出手,你是想置我于死地吧!”

“殿下殿下,是属下该死,不知见机行事,还请殿下息怒。”面色惨白的黑衣人急忙开口辩解,生怕太子真一时怒气攻心要了他的小命。

“哼!”太子将手中人丢在地上,背手走到窗边开口:“如今外边是怎样的情形?详细给我说说。”

“王爷,如今夫人脉象已十分平稳,背后的伤口也渐渐愈合,身子恢复得很不错,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昏迷不醒,想来想来……”说到这,老太医唯唯诺诺低下头,不知如何解释。

“嗯。”文怀风不曾抬眼看向太医半眼,伸手给周棋司拉拉锦被,语气淡漠地说:“那你就先退下吧。”

“王爷,我还未替您把脉,让我也替您诊断诊断恢复得如何了吧。”太医上前想要给床榻旁人把脉。

“不必,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下去就行。”文怀风冷漠挥袖,拒绝了太医的好意。

很快,屋内人全都退下了,只剩文怀风独自站在床榻边,静静看着安详睡着的人,她面色已红润如初,不必太医多说也能看出是恢复了。

他口中喃喃念着:“既然都已经好了,你为何却迟迟不愿醒来?你是不想回到这个地方吗?”

门外侍卫想要入内汇报刚来的消息,又怕打扰宁王同王妃独处,只得背手站在门外等着。

这时走来一个侍女,“”咱们宁王可真是爱王妃呀!同吃同住不说,还日日守在王妃身旁,寸步不离。”

听着她的话,侍卫皱眉挥手示意侍女离去。

侍女见讨不得好,也不坚持,快步靠近等着她的人,边走还边说:“这侍卫真是不解风情,也不懂得同主子学学。看看王爷多会讨王妃欢心,如今王妃昏迷不醒,王爷甚至日日衣不解带守着,莫不是……”

“呸呸呸,你莫要胡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若是王爷听到了,你我日后定不能继续府中当差。”

看着两个走远了的背影,侍卫突然点了点头,口中说:“老天啊!咱们王爷对王妃如此关心,你就让她早日醒来,同王爷日日恩爱才好。”

“进来吧。”

进屋看到文怀风不知何时坐到桌边喝茶,侍卫心中不由一惊,不知他听到多少刚才侍女说的话。

“王爷,刚才陈公公传来圣上口谕,说秋猎时间不再过多延长,若是王妃秋身体状态平稳,不如一同回京。太医院上等药材都在京中,回去也可给王妃取用,助她早日恢复。”

“好,一同回去吧,何时动身。”文怀风面色不改地喝茶问道。

“明早就要动身。”

“好。”

第二日清早,秋猎营地已醒了过来,王公贵族们先后动身。

文怀风特让车夫将马车赶到屋前,等侍卫确认好马车安全和舒适度,才小心用披风裹着周棋司抱着往外走。

“小姐!”刚走到门边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余光一瞥就看到被众侍卫拦着的小翠。

文怀风并未开口,抬腿就要向前走。小翠竟几乎冲破侍卫的阻挠 来到他们身边,还不忘喊道:“姑爷,求求您让我看小姐一眼吧!让我再见小姐一面,就算是死我也甘心。”

小翠眼睛哭得通红,即使这样也止不住不停落下的泪珠。

抱着周棋司停下却并未转身,文怀风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外面风大,还是莫要让她受了寒气,如此就当做是见过了吧。至于你的死活,不是你我可以做主的。”

“姑爷,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给小姐下药也不会害她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不用同我说这些,你的对错,要由她亲自定夺,一切都等她好起来再说吧。将小翠姑娘带下去吧,不得怠慢。”说完文怀风朝马车走去,不再做任何停留。

一路看着周棋司安详睡着的脸,文怀风不由感慨,来时她就如此睡着,回去还是这样。当时若是早告诉她小翠在食物里下毒,或许就不会变成今日这番景象。

文怀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醒过来?是已经回到你的时代,不想再回来了吗?”

周棋司难得哼哼了两声,像是回应他的问话。

“你赶快回来吧,我想你了。”

转眼回京已有半月,文怀风每日在房中读书练字陪着周棋司。看她依然睡在沉浸在睡梦中的样子,他心态从担心焦虑变得平和,也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再渴求她必须醒来,只要还能陪在她身边即可。

“王爷。”侍卫轻车熟路走入屋内。

“何事?”

“刚得到的消息,当然出面找陛下的人……很有可能是周丞相的夫人。”侍卫压低声音小声禀报,生怕外人将这绝密的消息偷听了去。

听到这消息,文怀风慢慢放下手中的笔,看侍卫的目光中也难得露出疑惑的情绪,“是她?”她做了什么能让陛下对太子动手?

“可惜当时周遭把手的人太多,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无碍,咱们到相府走一趟吧。”

“不知宁王今日为何而来?”相爷礼貌疏离地看向突然到访的文怀风。

“过几日大小姐便要同太子大婚,棋司却还卧病在床,我们定是不能出席,今日特来送上贺礼。”正在文怀风说话时,侍卫主动将手中的锦盒放到桌上。

不等相爷开口,文怀风又突然问:“今日怎不见夫人?”

“小女高嫁太子,她们母女两自然要好好准备。不知宁王找夫人是有何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忽然想起棋司之前也曾昏迷许久,所以想向夫人打听打听当时的情况,看看能能帮她尽快恢复。”文怀风一脸诚恳地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借口,像是他真是为了此事前来。

“这事大概要去问当时开药的大夫,或是那日日伺候在她身旁的小翠。夫人每日处理事务众多,不太有闲工夫管这些闲事。”相爷推脱得也是有理有据,但他越是这样,文怀风越感觉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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