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大街上人头攒动,就连酒肆二楼窗户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丞相府那傻子二小姐第一次离开相府,人人都想来凑个热闹。

可惜那马车遮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唉,若是能看一眼嘉宁的女儿,我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你……一旁夫人看了上下打量身旁人,“要是二小姐不小心看了你一眼,每晚都得做噩梦。”翻了个白眼就转身走去。

他们下马车的地方在皇城内,除了同是前来出席中秋宴会的大臣、皇子们,就是戒备的护卫们。

“不愧是紫禁城,无论何时都这样戒备森严。”

周棋司刚在相爷身旁停下,就看到一人被簇拥着走过来。那人看起来至少得五十岁了,目光极为威严,多半是权势极大的亲王。

“参见太子殿下。”相爷连忙快步上前尊敬地行了个大礼。

听到相爷对那人的称呼,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来人,甚至忘记了行礼,直愣愣站在原地。

这太子形象实在与她想象差距过大,虽说过了三十年,她心中的白月光太子也不该长成这样吧。

“快起来吧,周相。”那人目光很快从丞相身上略过,落到了周棋司身上。

“这是我那一直深藏闺阁中的二千金,想来太子殿下看着面生。”丞相极会看眼色,殷勤地向太子介绍起她来。

她目光冰冷地扫了大夫人一眼。

“嗯,二小姐生得真是冰肌玉肤,日后必能定门好亲事。”

就这样他们一家也加入了拥护太子的队伍中,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到设宴的御花园。

一路走来,她发现这皇城和影视剧里确实区别不大,极高的宫墙,重兵把守着每个出入口,哪怕有只鸟路过都要敛声屏气,一看便知埋葬了不知道多少人的一生。

“夫人,今日怎不见大小姐?”

“是啊是啊,之前可轮不到这二小姐来参加宫宴。”

二人落座后,很快便有多嘴的宫妇凑上来,丝毫不回避的问起周洛茵。

“小女……”

“她违背家家规,打了板子,今日还起不来呢。”

“你!”大夫人立刻气得脸色发白,当着众人也不好发作,深吸几口气才恢复平时那端庄模样。

“怎么?夫人是想我说出她如何违反府中规矩吗?”周棋司似是嫌事不够大,挑衅地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深吸几口气,压下升腾而起的怒火,露出端庄的笑脸。她是知道周棋司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若是周洛茵的名声被她毁了,日后可就难嫁高门贵子。

“不知,这是?”看到夫人都被这伶牙利嘴的人说得闭上了嘴,一旁的宫妇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周棋司。

“我是周棋司,那不受宠的老二。”

“你……不是传闻说……”宫妇惊讶地看着她,要是有放大镜估计会摸出来,“不过和她,长得……却有几分相似”

“我之前确实是痴傻,前些时日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这脑子竟也变聪明了。想来是阎王让我回来好好对付对付某些人。”边说她还边看向一旁的大夫人。

这宴会就在周棋司沉默着吃饭,大夫人和旁人有来有往商业互捧中,过去了一大半。

盘里的菜品虽然摆得精致,做得也好吃,她却一直浑身不适。

不时感觉到达官贵人那桌投来的目光,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小姐就像是让人挑选的精致菜品。

一想到看自己的是皮肤已经松弛,年纪比她现实父亲还大的权贵们,她就止不住反胃。

“啊……”她突然捂住腹部,面露痛苦神色呼唤着一旁的大夫人。

“你……”大夫人眼珠一转,冷漠的声音立刻变得温柔甜腻,“棋司,你这是怎么了?”

“许是吃坏了肚子,需要需要……”她假装害羞,说着说着还低下了头。

“快带相府二小姐下去……”大夫人丝毫不掩饰,用手帕掩住口鼻指挥一旁的宫女。

“多谢,大夫人。”在宫女的搀扶下,周棋司故作艰难站了起来,还不忘在向大夫人道谢之时露出一抹微笑。

宫女还真老老实实把她带到贵女专用茅房,她又表示自己想找个地方躺躺,才终于被送到厢房。

借着月光看着无人的花园,她竟感觉有些寂寥,

“该死的系统,赶快放你爹回家!”

“她就在前面的厢房里。”

这不是刚才带她过来的宫女的声音吗?她内心立刻警铃大响,手忙脚乱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不管会发生什么,先跑为敬!

“人呢?”

“太子殿下息怒,刚才她确实在这房中歇息……”

“何人在窗外?”

周棋司刚开始手脚并用爬离此地时,就踢飞了石块,发出极大的响声。

“喵~喵~喵~”

“快快把窗户关上!”

“太子殿下最是厌恶这骇人的畜生。”

好险!

看危险已暂时解除,她用此生最快的速度爬离了那个地方。

一番紧赶慢赶,终于远离危险之地,她才靠在假山上喘气。

“何人在此?”

“我!我……”周棋司疯狂左右摇头也没看到人,只能连连后退。

心中警铃大作,那些人这么快就追上她了吗?

“站住!”黑暗中的声音冷冽得像万年寒冰,吓得她后退的脚步都加快了许多。

“啊!”然后她猝不及防踩空,没有任何阻碍的掉到了荷花池里。

“抓住我。”

黑暗中有双手在把她往上拉。求生本能也让她死死抱住对方的腰身,手感挺不错,符合她对窄腰的想象。

“哇……”

不需要看,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真是狼狈极了,被丢在岸旁就俯身大吐了一阵湖水。

“都说让你站住。”现在这男声倒是变得像冬日融雪,少年气十足。

“明明是你躲在黑暗中吓我。”打量了几眼面前这浑身被黑衣包裹的男人,她又压低声音问:“穿成这样,你太子手下的暗卫吗?”

“怎么,你刚开罪了太子吗?”那人先是一惊,再凑得更近,用气声回问她,“所以才怕得退进了湖里。”

“所以你真是太子的手下?那看在你刚才救了我的份上,再放我一马吧?”环顾四周,她发现周围只有她们二人,可怜巴巴看着面前男子说,“我是相府二小姐周棋司,日后你可以来府上找我,我定好好感谢。”

“可是……”黑衣人把手抵在下巴上,若有所思的开口,“把你交给太子,应该能得到更多好处。”

“你!”

“不救我是吧?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周棋司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就朝面前人扑去,想把他按到湖中。不想反被那人制住,动弹不得。

“二小姐,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啊。”

“放开我!你不过是太子手下的暗卫,凭什么动我!”她真是被逼得恼羞成怒,怎么进退都逃不过那老太子。

“何人在那暗处?”

一群人拿着火把涌过来,看他们二人的亲密动作先是一惊,再跪下行礼,

“参见宁王!”

“刚才你不是说自己是太……”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盯着身旁的人。

“刚才那明明是周二小姐误会了,在下文怀风。”

这人还奸诈地贴在她耳边把这些话说完,耳边阵阵暖风让周棋司从耳朵到脸颊都不自觉的发热。

“想不到弟弟经有此兴致 ,在这水池旁……与‘野猫’湿身相会。”

“兄长真是说笑,小弟不过……”

“怀风,还是告诉太子哥哥吧。”她先看看太子,又偏头看向近旁的文怀风,故作害羞说,“咱们本就是两情相悦,若是能让太子殿下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赐婚就再好不过了。”

“哦,弟弟当真如此?”

“我……”

“是啊,你看咱们举止都如此亲密,不是有情人,难道是偷情人么?”她又在文怀风开口想解释时,急忙开口打断他,还不忘用手在他胸口画圈,并眨巴着眼睛看向太子,

“太子哥哥,你会成全我们的,对吗?”

“当然。”

看周棋司不仅换了身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走过来,小翠赶忙上前扶着她,小心地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脚滑落湖里了,除了有点冷,没其他事。

“好,那咱们赶快上马车吧。”

“等等!”

“参见宁王。”周棋司不情不愿地半蹲着行礼,心中只想赶快回到温暖的马车上。

“你我都是两情相悦,恩爱不离的情人了,怎么能不到府上坐坐?”看向问怀文的眼睛,她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还是禀告我父亲,让他来定夺。”她还看向丞相和大夫人那辆马车,明示他自己去问问。

“哎,不必,和我走便是。”文怀风根本不吃她这套,硬是揽着她的肩膀把人拽向自己的马车。

“刚我还不信,现在看过宁王同周二小姐,果然是一对恩爱情侣。”

“真是没想到,二小姐未曾出过府,就已与人私定终身。”

……

二人就这样在旁边细碎的点评中上了马车。

宁王这马车由内而外都比周棋司的好上至少十倍,她心中愤愤不平,一脸悲愤吃着桌上的水果和点心。

“周二小姐还真是不见外?”文怀风懒散靠在车厢椅上,笑看她如仓鼠一般将面颊塞得鼓鼓囊囊。

“是啊,你都请我来了,这东西不就是为我准备的嘛。”

文怀风也换下刚才穿的全黑夜行服,穿上宽袍大袖的衣衫,玉白色却用同色线绣满了祥云暗纹,显得他贵气逼人。

头发也束成高马尾,看起来就是意气风发少年郎模样。

“把我拉到你的马车上来,到底有何意图?”

“你都把我拉上贼船了,我给大家展示展示咱们的恩爱,不过分吧。”

“你这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本王确有一事要同姑娘确认,只是此处不便,回去再议。”

“行吧。”

“王爷,到了。”

“嗯。”

看着一路吃了半路,现在已经沉沉睡去的周棋司,他无奈笑着摇摇头,这人对别人也太没有戒备心了。

“周二小姐到了,快起来吧。”

“嗯……”她痛苦挣扎了一会儿,从睡梦中醒来,眼神迷糊地看着文怀风,“背我。”还伸出双手。

“小翠,我想喝水。”

话音刚落,旁人便递来杯水,她二话不说一口喝下,再睁眼时才发现大大咧咧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的是文怀风,

“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府上,我当然在这。”

“嗯?”听到这,她赶忙跳起身,看到自己衣裳还在,身体也没有异样,又懒懒坐下,“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打开始她就不信一个皇子能被她左右,还是被牵扯进得罪太子的事件,这人果然是另有企图。

“人人都知周丞相二女儿为京城第一美人嘉宁所出,养在深闺十七载。”

“外界传闻周棋司虽生得美貌动人,脑子却无比蠢笨。”

“但是你……”

“怎么,我不美吗?”她故意跳过变聪明这个关键问题,说起那不重要的外貌。

心中犹如火山喷发般呐喊,我妈竟然是嘉宁?

“不……你太聪明……面对当朝太子,也可临危不乱,随机应变。”

“那就不能我本来很聪明,外界编造我很蠢笨吗?”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我每年都会在相府见到她一次,年岁增加,她行事却一直如孩童。”

“所以,你是谁?”

“咳咳咳……你发什么疯?放开我。”看着刚才还在好好说话,却突然跳到面前掐住自己脖子的人,求生欲让她不断捶打文怀风的手臂。

“你是谁?”文怀风不曾加大手上的力气,也没有松开,瞪着眼睛看向这张熟悉的脸。

“我还能是谁?当然是周棋司啊!”

“前些时日我落入湖中,被救起后大病一场,脑子突然就好使了,不行么?”她边艰难辩解,边抬头看向目露凶光的文怀风。

真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穴!

“是吗?”他竟被这蹩脚的理由说得动摇了,像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是啊,你不是年年见我吗?看我脸,身型,说话音调可有变化?”

“好,暂且信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的把柄。”文怀风甩开她,消失在门外。

“可算再次捡回一条小命。”

没想到拆穿她是假冒周棋司的不是原身的父亲,继母,姐姐,贴身丫鬟这些朝夕相处的人,而是个每年只见她一次的外人。

“如果他知道你已经消香玉陨,应该会很难过吧。”

“就是嘉宁变我妈有些过于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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