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错了

许庭周站起来收碗。

顾凌寒却连家里的东西都不给他碰,谴责他放下:“去洗手。”

许庭周丧气道:“哦。”

每次他们吵架了都这样,顾凌寒命令,许庭周执行。

但只要顾凌寒在家,许庭周就不会离开顾凌寒的视线,专门在他眼前晃悠,有意观察行动方向。

顾凌寒走一步,许庭周看一步,告诉顾凌寒他知道错了,察觉对方投来警告视线,再默默把目移开,若无其事掩耳盗铃。

脚步声上楼,随后传来关门声。

许庭周叹了一口气,八成这一整天顾凌寒都不会再理他。

把该道歉的项目一一列出来,全部记到备忘录里,许庭周坐在客厅沙发上反省。

明天晚上顾凌寒要去云端霁月,周一自己要上班,两人的工作都很忙,没有多少见面机会,得抓紧时间冰释前嫌,每天耗着也不是办法。

思考了三个小时,许庭周上楼来到卧室,不确定顾凌寒在不在睡午觉,他抬手敲了敲门。

现在下午五点,按顾凌寒的自律作息,应该是没睡的。

顾凌寒出现在书房门口:“另一只手也伤了?”

没伤,特殊情况,许庭周害怕自己贸然闯入会打扰他。

顾凌寒转身往回走,许庭周跟进去,顺手把门关上,抓住顾凌寒的衣服:“我有话和你说。”

顾凌寒走到窗边,拉开椅子坐下,审判。

“我错了。”

许庭周低着头,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不住眼里赤诚的流光。

尽管表现出一副诚恳模样,顾凌寒还是没有心软。

他对许庭周的行事作风一清二楚,这人知道错了总会乖乖道歉,但永远不改,还屡教不改,脾气犟得像头牛。

顾凌寒并不想立马原谅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让他担惊受怕,寝食难安的惯犯。

不过倒想听听惯犯怎么想,有时知道许庭周的真实想法,会发现意想不到的惊喜——大多时候会被气到吐血。

于是顾凌寒看着他:“错哪了?”

“上个星期我在湖边睡着,还把手机关机,没有告诉你,这是第一件错事。”

话音未落,许庭周就看见顾凌寒的脸色骤变。

复盘错误需要很大的勇气,随时点燃火药桶。

“接着说。”

听声音似乎在忍耐,许庭周不敢陈述第二件事,因为第二件远比第一件严重,并且后面的一件比一件严重。

空气凝固,冒着硝烟,许庭周鼓起勇气:“丢掉……”

劲力缠上手腕,许庭周顺势倒下,跨坐在顾凌寒腿上。

顾凌寒环着他的腰:“我以为你往家里带人、”

“怎么可能。”许庭周出声打断他,耳根快要滴出血,“我才不会……出轨。”

虽然是契约关系,但是一对一,许庭周这辈子只和顾凌寒有过这样的经历,应该能用这个词形容。

顾凌寒亲了一下他的嘴唇:“量你也不敢。”

体温逐渐升高,滚烫刺激皮肤,空气焦灼。顾凌寒捏着许庭周的后腰,手沿着清瘦脊背往上抚摸。

传来一阵酥麻触感,许庭周颤抖。

顾凌寒把他摁在自己腿上,不让动。面对面抱着对视,漆黑的眼睛似乎要将他蚕食吞噬。

越看越心虚,许庭周一口气道:“这是第二件错事,第三件是昨天你给我打电话,因为雨声太大没听见,不是故意不接的。包括昨晚说不做,是我摔破了膝盖,怕血弄脏床单。”

许庭周怀疑顾凌寒根本没听自己说什么,他的手一直在衣服里摸个不停,眼睛只盯着自己的嘴巴看。

“我说完了,没有了。”许庭周喘了一声,接着道,“以后保证不犯了,不会再把手机关机,不会乱扔东西,不会不接电话,更不会用受伤逃避你。”

“许庭周。”

顾凌寒帮他整理好衣摆,眼里那些让人胡思乱想的**全部消失殆尽,只剩一潭黑漆漆的静水,正容亢色给他下判词:“全错。”

突然郑重严肃,许庭周懵了,视线有点模糊,低头责怪自己哪句话扫了顾凌寒的兴。

其实腿已经不疼了,可以做的。

顾凌寒捏了捏他的脸:“别哭。”

怎么可以,还有半年呢。

许庭周搂住顾凌寒的脖子,不由分说吻上去,心想你要是正常就继续。

顾凌寒当然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刚被抱在腿上的时候许庭周就感觉到了。但想不通顾凌寒为什么忍着,照平常许庭周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许庭周不会接吻,顾凌寒教过很多次,他只会贴着,再舔一下,其实挺好笑的。

最终还是顾凌寒单方面掐着他亲,许庭周气喘吁吁,顾凌寒给他时间休息。

许庭周把下巴搁在顾凌寒肩上,歪头蹭了蹭。

顾凌寒轻轻拍着他的背,失笑:“你怎么道个歉还生气?”

许庭周坐直身体,摸着顾凌寒的胸膛,不断往下探,摸到小腹时偏转回自己身上。

顾凌寒打断他要给自己扒干净的动作:“乖,用手。”

“不。”

“不怕疼?”

“不怕。”

“那哭的是谁?嫌擦药疼的是谁?不肯走路非要我抱的是谁?”顾凌寒亲了亲他的嘴角,“今天休息,不欺负你。”

天气说变就变,乌云滚滚惊雷阵阵。

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许庭周抱着顾凌寒不肯撒手,像个人形挂件扒在他身上,顾凌寒走哪他去哪儿。

期间顾凌寒提醒傍晚有客人要来,让他收敛一点。

许庭周一看就知道顾凌寒在说谎,顾凌寒开玩笑的时候特别明显,总是笑眼盈盈,和平常两模两样。

结果被顾凌寒压在客厅沙发上亲到嘴都麻了,还真有客人来。

透过玻璃窗,许庭周看见外边站着个人影,他一把推开顾凌寒,凌乱地坐起来:“你说真的啊?”

“宝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凌寒捏了捏他通红的脸,又低头亲一口,把他乱七八糟的头发揉得更乱:“怕生自己去楼上玩。”

别说许庭周,江思铭也傻眼了。

以前每次来顾凌寒家都是到门口才告诉顾凌寒他来了,从不分昼夜。

自从前两年知道顾凌寒清理了所有客卧的床,跟他说以后来了只能睡地板,他就再没来过。

那会儿江思铭还好奇,顾凌寒怎么总是往家跑,时时刻刻盯着手机看,聚餐吃饭还破天荒拍照片。

江思铭笑他:“金屋藏娇了?”

顾凌寒:“嗯,他在家。”

江思铭一听不妙,想起飞机上顾凌寒说的话,蹦起来三丈高:“真的假的?你真把人关起来啊?”

顾凌寒:“他不听话。”

“你好歹是个优秀的企业家,做那些违背公序良俗、作奸犯科的事,小心基业毁于一旦。”

虽然一直向着自家兄弟,但顾凌寒这从小就偏执的性格,江思铭是真担心他祸害无辜。

自打上次见过一面,江思铭觉得许庭周肯定苦衷,况且谁年轻时不犯点错误。

顾凌寒说过许庭周不喜欢见陌生人,这一年半载江思铭都没来打扰,今天是万不得已,还提前告知过。

江思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来顾凌寒已经病入膏肓,疯得彻彻底底,怕不是神经质天天强迫许庭周陪他上床。

造孽啊。

江思铭有点想替许庭周鸣冤。

屋里那两人难舍难分,好在衣服整整齐齐,单纯接个吻。

顾凌寒把许庭周送去楼梯间,提醒人看路。许庭周也没有抗拒,一步三回头。

江思铭转身松了一口气。

兄弟没有真的玩囚禁,姜太公钓鱼,鱼已经死在许庭周手上,完全没担心的必要。

拿了暂存在顾凌寒这儿的酒,江思铭朝楼梯口看了一眼,拍着顾凌寒的肩膀说:“注意身体。”

许庭周回到房间,发现手机丢在沙发,在三楼的走廊往下看。江思铭正好望上来,微笑挥手:“庭周啊。”

许庭周也笑,问好。

江思铭转头看茶几,想顺盒烟,但桌上连个烟灰缸都没有:“就戒了?”

以前顾凌寒没有抽烟的习惯,前年夏天却把他没开封过的烟拿走了,可能遇上了什么烦心事,突发奇想抽来玩玩。

江思铭以为顾凌寒克制得很好,因为从没见过顾凌寒在外面吞云吐雾,没想到戒得这么快。

“试了一根,太呛。”

敢情就没抽过,自洽能力强的人从不需要外物麻痹神经。

江思铭笑了笑,这样也挺好,毕竟抽烟有害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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