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很多人的行动

第二天一早,那安就和凌菲横炼二人一起来到了关押弘成的地方,因为水晶被强行破坏所造成的精神创伤。被送回机构后,弘成先在医院躺了好几天。直到最近才被送回机构分配出来的关押场所,等待最终判决的到来。

三人成功申请到了十分钟的会面时间,在看管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几平米的小房间。这间房间非常小,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和门正对面的一扇铁制窗户。弘成很快也被里面的看守带入了铁窗对面的房间坐下,在看守关门离去之后,会面正式开始。

比起那安上一次在巡山中见到的样子,弘成明显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因为没有打理,头发显得有些乱,胡子也密密麻麻的长出,仿佛这些时间里老了好几岁。

他眼神无光的打量着铁窗对面的三个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那安的身上。

凌菲看着弘成这个样子莫名有些心疼,在不久之前,这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个宛如哥哥一般的存在,现在却落成了这个样子,任谁都很难接受这样突然的改变。

凌菲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道:“柒业被卷入了一场杀人案,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虽然这就是他们来找弘成的目的,但话一出口,凌菲便觉得这件事有些可笑。其实只要弘成还活着,知道柒业可能杀的那个人不是弘成,那这件事其实就不再和弘成有关系了。一直被关在医院和看管处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更不用说对杀人案有什么头绪了。

面对凌菲的这个问题,弘成果然也保持了沉默,只是一直用无神的双眼盯着面前的那安。不知为何,那安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就好像是被审视了一样。

见弘成没什么反应,凌菲轻叹一声,想从一个被关押的人这里得到外界的情报确实也有些异想天开。她又沉默了片刻,终于再次开口问了一个她一直想问但却没有机会问的问题:“为什么,要决定杀贾蜜?”

之前秦诗琴说过,柒业也找弘成问过类似的问题,只是弘成没有给出回答。凌菲其实心里也觉得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必要回答,杀了就是杀了,这就是战斗人员之间默认回发生的事。

搭档都是两两一组,一旦遇到无法战胜的敌人,又侥幸破坏了其中一颗水晶,那其中一个人为了活下去杀了自己的搭档根本不是一件奇怪的事。这其实就是一种自保,只不过方式比较激烈而已。

毕竟不杀的话又能怎么办,两个人一起死?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等虚影先杀死搭档留下自己再逃出去?或者被自己的搭档杀死?显然这三种情况都让人不想选择。

凌菲再次陷入了沉默,她双手紧紧握拳,从成为战斗人员选择搭档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甚至在水族馆那次对战贝壳虚影的时候她还警告过那安,告诉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战斗员之间默认的这种规则。

可是她却从未想过这件事有一天真的会发生,还是发生在自己认识,甚至是很亲近的人身上。想到这,凌菲又偷偷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横炼。这个性格耿直的大男孩大概也从未想过要用杀死自己的方式逃出结界,甚至在结界中还多次舍身救了自己。

也许这就是即使知道默然的规则,凌菲包括柒业还会问出这样一个可笑问题的原因吧。杀死搭档逃出结界的确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但他们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弘成最后会做出这样一个选择。

弘成不出所料的还是保持着沉默。

从三人进来到他面前开始,他救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只是至始至终用那双无神的,仿佛要穿透灵魂的视线盯着眼前的那安。

横炼对弘成的沉默感到不满,重重啧了一声后对凌菲、那安二人说道:“走吧,都没什么好说的,就别浪费时间了。”

凌菲也认同这一点,再次深深看了弘成一眼后率先走出了会面室,横炼紧随其后。

那安的心情有些复杂,其实从她的角度出发,她真的挺讨厌弘成这个人的。他亲手杀了自己的搭档,还想过要害自己。但这个人对柒业来说似乎却有着不同于别人的意义,那安没经历过,也不是很理解,但却想要尊重。

那安下意识的向弘成微微行了一礼,然后轻声说了一句:“我们先走了。”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觉得不论自己怎么讨厌,这个人大概也是值得同情的。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想要杀了自己多年的搭档。他纵然有错,但至少柒业没有因为他的错误,而想彻底抛弃他,任他堕落。

那安随即转身准备跟随凌菲横炼二人离开。

“一模一样。”

嘶哑的声音在那安身后响起,那安身子随之一僵,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那个依旧颓废坐在原位的男人。

“什么一模一样?”那安试着回问。

弘成这次没有在如那安预想的保持沉默,而是嘶哑着笑道:“他和伊,你和诗琴。”

柒业和秦伊?我和秦诗琴?那安有些茫然又有些惊讶:“像是什么意思?”

“性格、选择、说不定还有结局。”弘成再次低哑着开口,只是这次他没有再给那安继续发问的机会,而是直接起身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关押室。

“等等,你说清楚···”那安抓住铁制栏杆还想要问,关押室的门却已经重重的合上,仿佛从未打开过一样。

“那安?”听到里面的动静,凌菲有些奇怪的走回:“弘成说了什么?”

那安却有些怔怔的站在原地,双眼死死盯着那扇已经关紧的大门,和开始的弘成竟有几分相似。

性格、选择、还有结局?结局···这几个词在那安的脑中徘徊。她不曾见过秦伊,不知道他的性格,也不了解他们曾经做过什么选择。但有一件事她很清楚,秦伊失踪了,现在他们能见到的只有秦诗琴一个人。

结局···结局究竟指的是什么?

此时的秦诗琴也已经来到了周海铭的研究室,她将昨晚掌握的情况大致和周海铭汇报了一下,然后安静站立于一旁等待老先生的回复。

虽然已经和这位老先生见过多次,但秦诗琴还是不太适应周海铭周遭的氛围,严肃、古板,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和紧张感。虽然自己也已经是战斗部门的主管级人物,但在面对周海铭时还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

“被外界的警察带走了···”周海铭皱眉重复着秦诗琴说的内容。

“是的,但是我怀疑这个事还是和机构这边脱不开干系。”秦诗琴低声回应。

“我知道了,我会找人去和警局的人接触一下,至少弄清死者是谁。”周海铭轻扣了一下桌面。

秦诗琴见状低头行了一礼,默默退出了房间。

同一时间,市局的审讯室内。

柒业按了按胀痛的头部,撑坐在审讯室唯一的桌旁,桌上还放着一杯只喝了一口的清水。警察们对他的审讯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其中换了好几个不同的人,但似乎都没能从柒业这里得到什么满意的情报。

柒业倒是大致弄清了他们来找自己的原因——因为张齐巡的死。

大致可以推断出是有人在几日前向警局提供了比较相近的情报,大概内容是柒业和一群人一起进入了山上准备谋划某些事情,期间被张齐巡发现,警告无效后他们就对张齐巡动了杀机。

警察在这些人提供的位置确实发现了张齐巡的头发残留,根据现场痕迹和调看周围旅馆的部分监控视频,得出了张齐巡和柒业确实都来过这片地区的结论,但却无法肯定动手杀人的是谁,他们也没能找到张齐巡的尸体。

至于为什么要抓柒业,一是因为线索提供人提供了当时柒业想要向张齐巡动手的相关证据,并且明确给出了柒业和张齐巡之间存在矛盾的证明,甚至还有冲突现场部分人目击证人的证词。当然,这些指向都还不够明确,但只是作为带入回来询问这一步的理由,已经算是足够。

第二点,则是组织巡山之前,机构上层其实和当地的警察部门等监管组织有过报备,政府相关部门大多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在调查一些非自然现象相关的事物,就算中间出了什么事也应该移交给他们的相关机构进行处理。

但张齐巡的家人却直接找到了普通的警察部门进行报案,接到报案的警察只好在事情被移交之前,先找几个能够掌握行踪的相关人员进行审问。这既是为了给张齐巡的家人一个交代,也是因为警察部门对这个特殊机构的事情有所好奇。

何况能够比较好掌握行踪的人员中间,就有张齐巡家人重点提到的这个嫌疑人,接到报案的警察部门就在初步调查完成之后,选择先将柒业接回了局里。

他们针对柒业的审问大部分也不是针对杀人,而是想知道这前前后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些人到底在山里干了些什么?

事关虚影等隐秘,柒业自然不可能透露什么,只好和各位警官敷衍了一晚上。这些人也真是执着,即使什么也没问出来,也愣是耗了一整个晚上,加上白天本已经进行了高强度的研究,导致柒业原本就不佳的身体状态开始出现各种奔溃征兆。

发烧,头疼,右臂上的疼痛感也越发强烈,柒业不可避免的开始感到焦躁。昨晚分开后也不知道那安那边怎么样了···

不过那安武器损坏时柒业并没有在她的身边,事后也没有在出现需要用到武器的地方,那安也没有主动提及。所以柒业并不知道那安的弓已然损坏,急需重新打造。

各种念头杂乱,加上越发变差的状态,让柒业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周围的微妙变化。

直至长着尖角的大狗形态虚影已经破开审讯室的内墙,扑到柒业身后时,他才猛然意识到事情的发展。这只虚影是被虚弱且紊乱的能量气场吸引而来,这种产自人造水晶的能量气场会因持有者的状态下降而变得虚弱,只能靠同源且更强大的水晶气场进行覆盖遮掩。

也就是说,以柒业的角度来说,只有那安和干桂水晶自带的气场才能够将他的覆盖。当然,如果覆盖对象是干桂的话就不是遮掩了,而是会吸引更加强大虚影来捕食他们。

柒业撑身跳起,顺手将刚坐的椅子直接甩上了虚影的头部。这种未经化形的物品自然无法对虚影造成伤害,但好歹也是结界内部自带的物品,作为阻挠还是足够的。

虚影被这一凳子砸得身子一歪,踉跄几步后才重新伏低身形呲牙咧嘴的看向已跃到桌面上的柒业。

通过虚影的反应,柒业轻松判断出了眼前这只虚影还不到三成,速度和力量都只是二成中比较高的水平。有了初步的判断之后,柒业开始盘算起可以一击击碎两颗水晶的方法。

这只长得像长角大狗的虚影,一颗水晶在背部的后腰位置,另一颗在颈部,看样子一击不太现实。柒业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正准备换上战斗服清除掉眼前的虚影。一柄长矛利落直入了虚影背部的水晶,碎裂声随即响起。

柒业也应对迅速,剑光陡然从他左手划出,身上的战斗服也宛如幻影一般只是闪现了一个瞬间便也消失。虚影的头颅却在这瞬息的变化中落地,从颈部的水晶处整个断裂。

“你后来的风格一直这么狂放吗?”来人清冷的声音响起,身姿也随着长矛的拔出而重新立得笔直,宛如一只孤傲的鹤。

柒业没有做出应答,只是将椅子的位置复原,重新坐了上去。

栖流则早已习惯了柒业的这种态度,从训练营那时开始他就一直是这样,就像是天生没有感情一样,对所有人都如出一辙的冷淡,有事说事,没事则闭嘴。面对栖流这甚至带着点吐槽意味的话语,柒业不回复也很正常。

而且栖流其实也没什么立场说他,他自己在当届训练营的名声可要比柒业还差上不少。如果说柒业只是冷淡,那他则是对所有人都抱有明显的敌意。当然,他一开始也不是这样,但不公正的判决让他觉得所有人都宛如走兽一样面目可憎。直到和岳骨组队很久以后才渐渐摆脱了这种看法,但已经养成的习惯却没有再更改。

栖流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长矛,眼见虚影身首分离的躯体正在渐渐消散,审讯室被破开的墙壁也开始慢慢恢复如初,可供出入的裂口即将消失。

栖流终于再次开口说道:“那安昨晚已经被送到机构了。”

说完,趁着墙壁还没有完全恢复,栖流瞬身离开了审讯室,独留柒业继续坐在原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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