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黑头发收到黄头发和星野凛一起消失的消息，一拳砸在水泥地上。

出租屋内的榻榻米已经被全部掀开，裸露的水泥地面上黑色字迹被主人用防水胶布保护的很好，以至于黑头发在看清文字后，没忍住一拳砸在上面。

“请安心，他还活着。时间到了他会自己出现在你们面前。”

赤礻果礻果的挑衅。

一开始黑头发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等接到情报人员回复的消息后，他明白星野凛去车站是她给出的诱饵。

“最后星野凛和黄头发消失的地点在哪儿？”黑头发跟耳机对面的情报人员联系，得到答案后，否定了情报人员提出的“是否需要增派人手”的提议。

“现在其他人都去收拾后续、照顾伤员了，派出我们两个后人手更是捉襟见肘，没必要让其他人脱离自己的岗位。黄头发是我带的人，我会把他带回来。理所当然的，”黑头发从地上站起来往门外走，一脚踩在躺在路上的兔子玩偶上，“目标对于我们瓦利亚的侮辱，我也会一并奉还。”

“砰”，门关上，灯光随之隐去，一地狼藉被锁在门内。月光下，依稀可见房屋的凌乱模样，电子信息发出的“滴”声如同蚊虫挥舞翅膀，短暂一声后，再无痕迹。

在第三个落脚点呆着的星野凛感受到包里手机的震动，知道是份录像文件后，放心地开始解决面前的便当。

提前购置冷冻的速食便当冷冰冰的，在微波炉加热过后又软的像团泥。工业化的味道加上糟糕的口感让人想尝试的**也没有。而她像是没感受到一样，解决之后，打开录像文件观看起来。

那是她放在出租屋的玩偶眼睛里的针孔摄像头记录下的影像。她看完黑头发的举动，理所当然的没能得到什么重要消息。不过，黑头发已经被她激怒，现在就要赌黑头发面对她时的理智程度了。

她在手机上发消息给提前联系好的人，把交易内容和佣金发给手机对面那人后，开始布置第三个出租屋。

如果黑头发上钩，说明她整个计划没有问题；如果黑头发不上钩，必须用第二个方案进行补救。

她一定会拿到胜利的奖品。

隔天，在星野凛和黄头发消失的巷口探查半夜的黑头发收到星野凛出现在商场的情报，他将探查后确定的星野凛的路线发送给情报部进行具体位置的确定后，装备整齐地“赴约”。

走在路上他发现，有许许多多的女性挎着包、结伴而行，和他的目的地是同一个方向。她们的手上都拿着同一张传单，看样子是商场活动的宣传单。

路上有好几个小孩子在发，黑头发顺手拿了张。

喜庆的传单上，首先看见的就是极具冲击力的几个毛笔字大字:某某商场开启年度大促销！下面紧跟着的是商场的统一折扣和各柜台的促销情况和打折力度。琳琅满目的折扣数加在一起是一个可以让人开启疯狂买买买状态的数字。

平日里省吃省用的家庭主妇们看到这个传单时就已经坐不住了，早早收拾完家务后就拿着传单去商场。路上碰到熟悉的邻居，一看对方手里的传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不约而同的一起往商场的方向赶过去。

商场活动九点开始，早点到就能早点进入去。买到更多商品。

黑头发在此之前没有听到这个活动的风声。它突然出现，加上星野凛在商场的消息，他基本确定这是星野凛的计谋，她想复刻车站里的那一套，然后把他解决。

“哼。”

传单被一把捏皱，黑头发把它团成一团看也不看就往旁边一扔，纸团掉到垃圾桶里发出沉闷的一声。

想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他？他可不是黄头发那个没经验的小子。

25

商场负责人被人从夺命连环call从床上叫起来时心情十分暴躁。要知道他为了商场的生意昨天处理事务处理到凌晨三点！

“喂，什么事？”他的口气有些不大好。

“那、那个先生，有人把我们的促销活动提前泄露了出去！现在商场门口聚集了一大堆人，他们手上都拿着我们商场的活动传单！”

“什么？！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不对不对，”负责人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急急忙忙地穿着衣服，“现在先处理客户的问题。先通知各位商家，活动提前，然后核对客户手上传单的折扣和我们自己的折扣，有对不上的地方，”负责人咬牙，“就按照传单上的来。你先顶在前面，我马上过来！”

“是，先生。”

十几分钟后，负责人踩着吊销驾证的边缘赶到商场，还没进门就先被商场门口等开业的人潮给吓得后退一步。

助理迎上来将传单的折扣算法和商场自己做的算法的汇总文件交给负责人，趁他低头阅览的时候报告客流量，“目前的客流量已经达到平时经营的数量，但是客流量还在持续增加。我让人去查了，基本上整个并盛都收到了传单。而且现在各居民区的路口还在有人派送，并不是我们的人。”

负责人问:“这份算法能找出来是谁做的吗？”

助理:“这份算法有问题？”

负责人摇头:“不，这份算法很好，几乎是踩着我们的底线做成的。而且我刚才算了一下，折扣虽然给的多，但是收入是上升曲线。一开始可能会比较低，不过后续收入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

助理瞪大眼睛，“这……”

“做这份算法的人很老练。”负责人说:“如果能找出来就好了。”

“现在就把这个算法发送给商家，让他们按照传单上的折扣来。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开门，今天可是一场硬仗。”

“是。”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人的视线是有重量的。

不同情感下的视线重量不尽相同，普通人或多或少都能察觉落在自己身上超过一定时间的视线，而对视线敏感的人群，在视线落到身上时就已经找准了来人，哪怕只是一次漫不经心的“划过”。

进行变装后藏进家庭妇女之间的星野凛还没有采取行动，就被黑头发发现了。

鬼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快被发现！

星野凛把自己往人群里藏了藏，借着人流挡住黑头发看过来的锐利视线以及脚步，第一反应就是往商场里跑。借着人群的遮掩脱下身上的外套，取下帽子，把盘好的头发放下，戴上可爱的发卡，手里挎上从商场店铺外的展示架上拿的粉色小包（塞了好几张福泽谕吉在其他包里），从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摇身一变转换为青春靓丽的jk（女子高中生）。

商场在开门后附近的女性生物们（不论年龄）拼命往里进，整个商场闹哄哄的，到处都是人。尽管工作日也有其他男士，但在大量的女性同胞中，男性还是像万花丛中的一点绿一样显眼。

星野凛不敢大意。她这次吸取教训没再往黑头发的方向看，找到一家店换下一身衣服后，借着这家商场独特的设计——一楼门口正对墙上安装的巨大镜子——找到人群里的黑头发。

商场一共五楼，她现在在二楼，黑头发站在一楼自动电梯的不远处安静打量着其他人。他的速度很快，视线一掠就确定是不是目标对象。恐怕再过两分钟，一楼的人他就能排查完毕。

这其中不保证他会不会突然上二楼。

星野凛在日化店内对着镜子戴上美瞳，确保妆容和平时的自己拉开、不会第一时间让人联想到“星野凛”后，爽快地付钱然后提着伪装用的购物袋往楼下走，藏在安全通道门后。

商场的安全通道有两个。一个在室内，一个在室外。室外的安全通道星野凛估计很快会被黑头发发现并且排查封锁，然后他会控制住室内的安全通道和商场唯一的大门，到时候星野凛就是池塘里的鳖，想怎么抓怎么抓。

一直在商场里和人躲猫猫是不现实的，接近黑头发在目前的情况下也很难做到。现在需要尽快从商场脱身，然后用B计划进行补救。

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星野凛估计她想要的那个人已经到了，镇定地从安全通道出来往外走。另一边黑头发和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发生争执，整个商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包括进了商场大门的、一脸笑容的沢田奈奈。

星野凛并不知道沢田奈奈的丈夫在彭格列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不过凭借指环战的结果，她能猜到未来彭格列十代目的母亲身边一定有着暗中保护她的人。

她不会让这些事情牵扯到无辜的沢田奈奈，但是利用沢田奈奈身边的人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沢田奈奈犹疑地看着正在拉扯的卖花小姑娘和黑头发，几步走上前还没看清楚就被身边的女性阻止了，“妈妈，那边有点危险，小心被波及。不要担心，已经有人过去问了。”

碧洋琪和人群里的其中一人对上视线，微微点头。

看上去像是和妻子出门逛街的男性走到黑头发面前，将被他推搡的小女孩带到自己身后，“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有话好好说，她还是个孩子。”

“我、我只是看这个大哥哥在等女朋友的样子，”小女孩捏紧自己的花篮，小心翼翼地抓住男性的衣袖，细弱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惶恐和害怕，“所以想问他要不要一枝玫瑰。稍微多问了两句，他就……”

“好好，不要怕，叔叔会保护你的。”男性安抚小女孩两句，转头看向黑头发，眼睛眯成一条线，“这位先生，既然只是一点口角的话，不如就这么算了。毕竟小姑娘只是想卖花挣点钱，没必要为难她。”

黑头发看一眼小女孩身上干净但陈旧的衣服，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事情平息，星野凛没多呆，随着离开的人往外走，离开商场。

如果这么顺利，那B计划一定能成功。

这么想着的星野凛，在枪响过后往前一扑，躲开了射向心脏的一枪。

“唔！”

星野凛捂住中枪的腹部，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黑头发紧跟在后，瞄准星野凛不断开枪。尽管或多或少都打中了星野凛，但是都偏离他最开始的目标。

星野凛对于枪支有种敏锐的直觉，明明她一次也没有回过头，可就是知道黑头发下一发会往那里打。

无言地替换下弹匣，黑头发瞄准星野凛的腿，既然星野凛对于致命处十分戒备，那就换一处她没那么多心思注意的。

“噗。”

“草！”星野凛倒在地上爆了句粗口。

刚才那一枪，打穿了她的小腿肉。疼是真疼，忍一忍对行动没有太大的影响。她站起来继续走。

黑头发追在星野凛之后，跑出巷子，走上大街，又进了另一条乱七八糟的巷子，转过拐角，一片阴影落下——是垃圾。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不过紧随其后的是星野凛。

“妈嘞，”她从堆积如山的垃圾堆背后跳出，手上持刀，像山一样压下来，像风一样迅速，没给黑头发回避的可能，“你喜欢开枪，老子废了你嘞手！”

银光划过，黑头发持枪的手腕出现一条血线，突然的疼痛没让他丢掉枪，反而将枪握的更紧。他开枪，被星野凛抓着手打歪。一拳呼去，被星野凛反手持刀捅个对穿。

“唔！”

星野凛抽刀，感受到刀刃与骨头摩擦的细小震动，嘴角上扬，“压着我打很开心对吧？”

“老子让你再也爽不起来！”

她一把按住黑头发的后脑勺，往地上一砸。

半路被黑头发击中膝盖，腿上一软，重心不稳，手下无力，让黑头发一个受身逃开。他反手开枪，星野凛拼着中枪的风险拉近距离，然后一刀刺进他的腹部抽出。

星野凛右胸中弹。

血液小溪流一样从黑头发身上喷涌而出，十几秒就在地上积了一个小水洼，意识随之流出身体，他“啪”地一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深吸两口气，然后用力撕下身上的衣服做成简易绷带绑住伤口，星野凛用手机给黑头发联系好救护车后，扶着墙一步一瘸地离开这里。

当夜。

“唉呀，下雨了。”一平付完钱后，向便利店借了把伞，打在头上小步快跑，期望早点回去。

路过一个巷口时，却听到了声音。

不是雨声，不是出现在电视剧或者动漫里的猫咪声，而是压抑痛苦的粗重的呼吸声。

一平站在巷口往里看，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犹豫许久，她还是慢慢地走进去。

“有人吗（日语）？”

没人应答，呼吸声也没有了。

一平有些害怕，在想刚才听到的呼吸声是不是幻觉。她想立刻离开，但又害怕如果真的有人需要帮助怎么办。那么重的呼吸声，一定是受伤了。

所以她又问了一句:“有人吗（日语）？”

寂静。

“那、没人的话我就走了（中文）。”她这样小声地说着自我安慰的话，转身欲走。

“……中国人？”

“噫——！”突然的声音把一平吓得一个激灵，然后意识到是真的有人在，不是自己的幻觉，“是、是的，一平是中国人！”

“哗啦。”星野凛挣扎着把盖在身上的纸壳、垃圾推开，勉强打起精神看向一平，愣了。

*还有一章。

*脑了个《不再流浪》的if线，即和彭格列没有关系的星野凛（星野凛是在黑曜篇被reborn注意到，产生联系）多年以后遇上黑兔子的番外。

*码住，不一定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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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再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