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氲撇嘴感叹这儒家如今竟已如此不堪,没成想被儒家修士听见了,人群登时炸开了锅。
一个年轻修士被推了上来,李承氲不以为然,端着长辈架子以品味的眼光看着这人。
“你是岁烛吧?”
“正是在下。”
岁烛礼貌地拢袖。
“听说你是儒家这一辈最优秀的天才,今日贫道有幸讨教了。”
话音未落,李承氲便运起轻功,身形仿佛化作一缕清风,朝着岁烛就飘了过来。
岁烛却不慌,抽剑直接平平地推出去,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剑,却让飘忽而来的李承氲感到一丝心惊。
如果直接撞上去,不死也重伤。
他迅速以足尖点地,身体在半空中翻转半圈,蕴含磅礴灵力的一剑被险险躲过,而剑刃一转又裹挟着灵力袭来,两人转眼间便过了数十招。狂乱的灵流将李承氲的青衣划破,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这岁烛一看就是正经儒门弟子,他的剑法磅礴大气,慢条斯理却剑剑致命,深得儒教精髓。
剑尖指地,李承氲将丹田中的灵力抽出,悉数引至剑上,汇聚他八成灵力的一剑,这小子肯定接不住。
“李承氲心急了。”上官煜对祀说着,“他这场输定了。”
雄厚的灵力蓄在一起,隐隐发出淡淡的青色,李承氲的手指一寸寸拂过剑身,指尖所到之处剑身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丝丝缕缕的灵气围绕着他,在台下的众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有些修为低的甚至口角溢出鲜血。
岁烛见状抬手结印,可法印翻转间李承氲的剑锋便已到了跟前,岁烛抬头,他看见李承氲的半边脸颊映着青光,本来漆黑的眸子因灵力的爆发而透出淡淡的青蓝,他一时竟有些愣神。
剑光几乎遮了半边天,待光芒消散之时,人们皆是出现了几秒的失明,再次能看清时,擂台上只剩一人立着,是岁烛,他的周围插着四根竹条,上面还印着些文字,似乎是从什么书简上拆下来的,而李承氲却倒在了擂台的另一边。
“师弟!”
郁梓遐焦急地冲上去,将李承氲扶起,仓惶地摁住他的脉门。
“还好还好,只是灵力耗尽了,并无大碍。”郁梓遐松了口气,将人扶下来。
岁烛看起来有些惊惶,可听到郁梓遐说并无大碍后明显松了口气。
上官煜看着有趣,确认了李承氲的伤势后便窜上擂台,揣着袖子笑眯眯的对岁烛说:“贫道闻煜子,见小友风姿卓绝,不知能否与贫道较量较量?”
岁烛见眼前忽的冒出个白衣道人,不禁一愣,道:“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晚辈方才灵力消耗不少,望前辈能许我一刻钟来恢复。”
上官煜不置可否,这小孩倒是油嘴滑舌,拐着弯骂他欺负后辈,他在擂台的一侧坐下,右手撑住下巴,认真地看向另一头坐着的岁烛。
对方似乎没在意,将双手搭在膝上,开始吸收天地之力来恢复己身。
一刻钟过得飞快,上官煜有些无聊,见岁烛的灵力已尽数恢复,丹田气海重新变得充盈,便缓缓起身,左手一抬,做抓握状,道:“玄螭。”
漆黑的长剑不知从哪飞出来,穿过人群直冲向上官煜,引得众人惊叫连连。
那长剑浑身乌黑,没有一丝异色,长长一条宛若一根烧火棍,剑柄上缠满绷带,不明材质的剑鞘被擦得雪亮。
上官煜握住剑鞘,右手抽出长剑,修长的玄铁剑身好似闪过一瞬妖异的银光,他以剑尖指地,礼貌地询问:“好了吗?好了就开始吧。”
岁烛轻轻转动着手腕,拾起地上的剑站起身,微微颔首,示意可以开始了。
“我不用剑,让你三招。”
上官煜懒散道。
岁烛也不客气,拔剑便冲着上官煜刺去,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避开,剑锋又一瞬间回转,直取上官煜胸口。
上官煜却将玄螭收回了鞘里,抬手以灵力抵挡。
灵流与灵流相撞,上官煜忽的撤力,运起轻功,如鬼魅般踏上岁烛的剑尖,借力在空中旋身,轻盈地落在擂台中间。
“一招了。”
郁梓遐将师弟扶到梅树下安顿好,转头正好看见上官煜这一躲,登时双眼发光,只道:“好!”
岁烛几乎在对手落地的一瞬间就回身过来,锋利的长剑裹挟着灵力,这一招势如惊涛骇浪,可持剑的人却平静无波。
上官煜眼前一亮,不禁道了声好厉害。他的长发被灵流带起的风吹乱,雪白的道袍在狂风中烈烈作响,他却丝毫不慌,以足尖点地,白衣化作虚影,几步便转离了岁烛的灵力范围。
岁烛脸上划过一丝讶异,他本以为这山野道士功力并不高,没成想自己连出两招都落了空,他轻敌了。
压力随着失误如山倾而来,岁烛沉下心,将剑锋回撤,开始蓄力。
“第二招了。”
上官煜心说这小子总算认真了,这一剑已经近乎赶上李承氲八成灵力的那一剑了,可还是有些不足啊,但人家是小辈,他也不好欺负的太狠,于是做出如临大敌的样子,足下翻转生花,溜得飞快。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没躲开,岁烛的剑里除了剑意,还有别的东西,这东西似乎已经超出了灵力的范畴,这恰恰也是岁烛引起上官煜兴趣的原因之一。
他单手结印,幻化银白色的兽状虚影,朦胧的雾气弥漫开来,其间好似闪过一抹淡金色的光芒。下一秒,虚影混着丝缕剑气撞向对方,巨大的撞击声,岁烛从雾气中退出,他看起来只受了一些轻伤,而台上白雾四溢,也不知道上官煜怎样了。
“结束了吗?”
祀淡淡的想。
“三招已过,小友,贫道要出剑了。”
白雾尽散,说话的人完好无损地走出来,缓缓抽剑。
“你有让我拔剑的资本。”
他这么说着。
岁烛卸下护腕上的布条,绑住小臂上渗血的伤口,眼前的人 给他的是一种近乎帝王般的从容和游刃有余,他打不过他。
上官煜的剑速度极快,岁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凌厉的剑光逼到擂台边缘,他迅速再次召出四根竹条定在地上,将上官煜的剑尖堪堪挡住。
玄螭的剑尖似乎被定在一道透明的屏障中,上官煜面露讶异,有些好奇地低头打量那四根竹条:“你这是可琅懐书院底蕴之一,秘法竹简?”
岁烛惊道:“你怎知道?”
“听闻琅懐书院有三样底蕴,这秘法竹简便是其一,是十分强大的防御屏障,竹简上刻有《尔雅》全篇,共三十四枚竹条,没想到你这有四枚。”
说着,他手腕微微一转,卡住剑尖的屏障四周便出现了丝丝裂缝,玄螭仿佛感知到主人的意念,瞬时间灵光大盛,发出阵阵嗡鸣声。
竹条松动,岁烛有些慌了,他知道自己今日必输无疑了,便低声对上官煜道:“前辈,是晚辈自视甚高了,今日可否放晚辈一条生路,日后我必然在江湖中鼎力相助与前辈啊。”
上官煜挑了挑眉:“把你竹简收了。”
岁烛撤掉了竹简。
竹简撤掉的瞬间,上官煜调转玄螭,修长的剑身横在岁烛颈间,只差一寸便要血流如注。
“承让了。”
人影已在十几米之外,恍惚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岁烛愣了许久才离开擂台,退进观战的人群中,不知去了哪里。
刚刚还在打架的两人皆隐匿进了人群中,众人缓过劲来便纷纷作了鸟兽散,没剩几个人听黄晽蹊主持,小姑娘自讨没趣,大小姐脾气地跳下台,扬了扬下巴:你们自己随便打吧,我先走了。
上官煜从院角梅树的枝丫间探出头,偷偷摸摸瞄着树下的圣子大人。
“哎,阿祀…”
祀抬头:“说了别这样叫我,你欺负一个后生晚辈就这么开心吗?还有,你那不是把刀吗?哪来的剑?”
“非常开心,我在玄螭上做了掩饰,没见过它原身的人看不出来。”
上官煜直接跳过第一句,回答了后面的问题。
祀扶额道:“你怎么这么闲,跑来祸害我?后面的比武你不看了?”
“后面?不值得我去看了,都是些渣滓菜鸡互啄,没什么好看的。”
……
临时分的章节qwq,可能结束得比较突然?,宝贝们多包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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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伍 · 岁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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