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和觞羽之间虽然有朋友的因素，但更多是没有说明的合作关系。他需要觞羽作为他的幕僚，而觞羽需要一个接触外界的机会。

他并不清楚觞羽是一个怎样的人。半魔本身就是异类，虽然觞羽不像是与世间那么格格不入，但也没有真正入世。

还有那个传说中的前挂名阁主，他的身份简直如谜。也许甚至连前伴读的这个身份是假的也不一定。

苏辰无法做到真正相信一个这样的人，觞羽对他也一样。他想起自己跑出密室扶住觞羽时，对方的笑，还有那眼中一闪而过的防备。

半魔的弱点是没有肉身，由魂体凝实，伤了身体就是直接伤了魂魄。如果他要是想伤害觞羽，甚至只是让觞羽以为自己想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也对，这次合作本也只需他们二人见机行事，信任只是水中明月。

他为觞羽披上被子。

苏辰想，这场沦落天涯的相遇究竟是福是祸？

苏辰轻轻关上门，尽管很轻，却让装睡的觞羽清醒了。

他一夜未眠，因为如果做梦，他的梦中只会是一场大火，火里有很多人。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完成过绪后会失去所有对曾经记忆的感觉。

他应该成功了。但他看见梦中的火，心中却会很痛。

有记忆的他当然知道那是因为幻花宫几乎全宫都在大火中身亡。但却不清楚自己为何仍会对此产生触动。

他对故人苏辰也有类似的感觉。

他不知该信不信苏辰。

他总是会想，如果是原来没有经历过绪的自己会怎么做？会报仇，还是会就这么算了？

不过原先的自己好像很信任苏辰。

但是，他现在不需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关键其实在苏辰是否相信自己。不相信其实也罢，重要的是合作是否会进行下去？

觞羽饶有兴趣的取下背后的被子，他有些无聊，挺期待这次合作能持续多久的。

苏辰走出半日茶楼，走向了苏府。

苏府在内城靠外，紧挨着西观区。

内城与外城之间曾经有一道墙，后来拆了。但是中间还是有道看不见的结界。

外城人其实几乎无法进入内城。

之前苏辰看见他走过去时，很多人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苏辰先前不知道，后来因为好奇，问了觞羽，才知道。

他的心中突然有一个地方很难受。

觞羽依旧轻描淡写：“你轻易走过的地方，也许是他们这一辈子也无法越过的鸿沟。”

苏辰整理了一下心情，企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能进去吗？”

觞羽点了点头，眼神却闪过一丝惆怅，快速收敛好，又冲苏辰一笑。

苏辰却捕捉到了这个瞬间，有些惊讶，原来觞羽不是没有正常的情绪，只是不会显露出来罢了。

他没想问下去。觞羽却想说下去：“我以前还来过挺多次玄都的。”

苏辰有些好笑：“当然，你不是在玄都长大的吗？”

觞羽摇了摇头：“我是说在我离开之后。”

“因为怎样的原因？”

觞羽想开口却无力说出一个字，他勉强道：“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他就走神了，或者说在他回答那些问题时早已走神了。

苏辰有些奇怪，觞羽好像和他自己一样经常走神，而且不经过提醒，不会知道自己在走神。

苏辰摇了摇头，尝试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甩出脑中。

他现在要去秦府，见一见自己那所谓的母亲——秦思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