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回到半日茶楼时，看见觞羽正在泡茶。

觞羽既不靠谱也不着调，但苏辰还是不得不承认觞羽确实很优雅，拥有一种如谜的贵族气质，绣花枕头好歹也是绣花的。

比如说现在，觞羽和苏辰打了个招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随着水慢慢流入，一股茶香味也弥漫了出来。

苏辰突然就起了一些他自己都觉得无聊的心思。

他计从心起，主动接过茶壶，“我来吧”。

觞羽也没有阻拦，随手就将茶壶递给了他。

苏辰偷偷掏出上次没有用完的红丸，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有什么好事吗？”

觞羽配合地点点头：“对，收了一个新下属。”

苏辰将红丸放入，开始倒水：“有什么优点，能被你收为下属？”

觞羽仔细想了想，有些不确定：“本性忠良？”

苏辰挑了挑眉：“除此之外？”

觞羽有些遗憾：”别无长处。”

苏辰其实不在乎这个，闻言将茶递给觞羽。

觞羽接过茶，一饮而尽。随后淡定地看着苏辰。

苏辰：“……”

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不是那么对劲。

觞羽发现苏辰一直在看着他，笑道：“怎么了？”

苏辰收回目光淡淡道：“没有什么。”

他正想好好思考一下，喝了一口面前的茶，那是他在加入红丸前给自己倒的。差点一口喷出，但还是在惊愕下快速调整了表情。

觞羽应该没有发现，苏辰缓了一口气。

觞羽状似不在意，道：“半魔没有味觉。”

原来，他知道了。

苏辰假装无辜地看了看他：“与我何干？”

觞羽有些好笑：“所以，我在你回来前就加了药。”

苏辰：“……”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心有灵犀。本来以为“默契”只是他随口找的理由，现在才发现原来也不是假的。

他反击道：“觞羽大人有如此闲情逸致？你吃饱了吗？”

觞羽马上明白了苏辰的意思是讽刺他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彼此彼此。”以为他没看见苏辰放红丸的动作。

反正谁都说不过谁，道高一尺，必有魔高一丈。懒得纠缠不休，话题到此为止，觞羽调侃后也步入了正题。

“对了，下一件我们要做的事已经定好了。这次之后你必能闻名整个西观区，淮安司会把它未来的主人求回去……”觞羽习惯性吹上一波。

苏辰的反应很冷漠，他甚至皱了皱眉头，打断觞羽：“直接说正题就行了。”

觞羽：“不是一般贤臣劝解明君的时候都会夸大事实或结果？”

苏辰觉得不可置信：“你是贤臣？”

觞羽似笑非笑：“虽然我是乱臣贼子，但我可是按照你是明君的标准来的。”

他又喝了一口茶，语气很无辜，道：“难道你不是？”

苏辰很坦然地点了点头：“我从不是什么明君，只是想要淮安司为我所用罢了。”

觞羽先是有点惊讶，然后来了兴趣：“阁下还真是直率。那我也直说了，你的目标是淮安司为你所用，我的目标是你能在适当的时候帮我。”

苏辰淡淡道：“不要触碰到我的底线。”

觞羽将手中的宴展开，一句句诗句在烟青色的扇面上掠过。他知道除了那几句送别诗以外，每一句诗句都代表了他控制过的某一个产业或势力。

他那时缺什么吗？恐怕是没有的。但他不还是落到了如此下场吗？

他答道：“当然不会。”

苏辰点点头：“我相信你。谈正事吧。”

“好，你下一件要做的事在一个叫作绿杨荫里的地方。”